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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部分

清朝经济适用男-第158部分

小说: 清朝经济适用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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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斗大的字不识得一箩筐。这事儿闹成这样,也是那些爷们胆子太大,手伸得太远,督台大人太会捞钱,可不是齐强哥没办好。”

    齐粟娘面色微松,见得陈演给她挟了一筷炒鳝鱼,又轻轻道:“这回,你可是打算要推推墙?”

    陈演微微一笑,“还拿不准,得看皇上派来查这案子的钦差大人是谁。”安慰道:“你别担心,我不过是寻机会推推噶礼这堵护驾忠臣墙,可没胆子去推阿哥们的墙。若是扯到了齐强哥,我一定远远避开。”

    齐粟娘凝视陈演,“对不住……九爷这事儿……盐商们多少也是看在你是扬州府台,又和士子们交好,娶的是九爷府管事的妹子……”

    陈演放下碗筷,将齐粟娘抱入怀中,“齐强哥是九爷府里的管事,我沾了多少光,得了多少方便,我心里有数得很。我便不是扬州府台,盐商们还没胆子办这事儿了?他们可是连皇上的税都敢拖,皇上的心腹奴才都敢使绊子的。何况这回还有阿哥们和两江总督撑腰,我又算得了什么?”说话间,陈演松开怀抱,摸了摸齐粟娘的脸,“来,和我说说,字儿写得怎么样,绣花儿绣得怎么样了?”

    齐粟娘卟哧一声笑了出来,咬唇儿嗔道:“你就取笑我。明知道我那些活计上不得台面,我今日从连府里回来,对着卫夫人小楷足足练了一个时辰,才把头两个字写得有点模样。好在那一篇书总有重复的字儿,否则,我便是提前一年绣,也赶不上皇太后的七十大寿。”

    陈演哈哈大笑,“我们成亲这些年,除了我娘教你绣的莲枝儿,我就没见你绣过别的,我但凡说一句,你就和我急。如今有这等的稀罕事,我瞪大眼睛等着看呢。”

    齐粟娘侍候陈演用完饭,端茶给他漱了口,看着他向前衙里去了。比儿陪她坐在内室里,看着她绣了几针,便停下叹气,不由劝道:“奶奶别烦心。这些事儿都急不得,爷、大爷、莲姨奶奶也不是小孩子,自个儿都会有打算。奶奶只要看着情势儿,能帮的帮上一把就是了。奶奶这些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何时又替他们去拿过主意?这才是长久之计。”

    齐粟娘苦笑道:“我明白。莲香的事儿倒也罢了,到底不会丢命。爷自个儿没办亏心事,现下不用**心。只是你大爷———”慢慢道:“明儿去别院里,让师爷们知会江南二十一处牙行,把帐册送上来查看。等扬州府的事儿消停些,咱们就去各处见见货商,套些交情。也让九爷知道,他跟前可少不得我哥哥办差。”顿了顿,“叫两湖牙行的,把明细帐全送上来看。”

    齐粟娘日日来往于府衙与齐府别院,又使钱新请了两位管帐师爷,把江南二十一处牙行的帐查得明明白白,除了多少给下头办差的一些油水,上半年贡给九爷府里的银钱竟是比往年多了二成。

    她日夜操执着,和陈演一般儿地忙碌,桂姐儿下了四五回贴子都推病,近一月没有去连府,直到比儿将莲香的贴子送到面前,顿时大喜。

    齐粟娘在漕连府前下了轿,握着莲香的手,一路进了莲香院子,满堂里水磨楠木的家私已是有些黯淡。

    齐粟娘含泪看着莲香,“怎的瘦成这样?连大当家只是一时恼了,以后的日子还长,你可得把身子养好了。”又四面看看,“蕊儿呢?怎的不见她?”

    莲香面色暗黄,身子单薄得撑不起往日的旧衣裙,勉强笑道:“桂姐儿替我求了情,我才能出院子。蕊儿……是我带累了她……”

    齐粟娘听得心酸,拉着莲香并肩坐到坐榻上,悄声问道:“那日桂姐儿差人去郑府里请你,你怎的没回?”

    莲香轻轻捏了捏齐粟娘的手,抬头扫了满屋子的媳妇丫头,“去摆桌子,给府台夫人准备茶点。”

    媳妇丫头们齐齐应了,散了不少出去忙活,莲香又差人去知会二爷,把屋里的人打发得七七八八,只余了半叶和籽定。

    她瞟了正和比儿说话的半叶一眼,低声道:“我实在是没接到信儿。”

    齐粟娘一惊,死死握住莲香的手,哑着嗓子含泪道:“这是怎么说的?这是怎么说的……”

    莲香抬袖子替齐粟娘拭去面上的泪珠,微笑道:“大宅门里总免不了这些,是我疏忽了。这样要紧的时候,我却出了岔子,白让夫人替**了这许多年的心……”

    齐粟娘咬着唇,却忍不住眼泪,“我不该时时拉着你一起玩闹,你原来的性子可不是这样的……”

    莲香摇了摇头,“这深宅内院的,总有些嗜好儿才能度日。夫人在的时候,我反是日日精神,没把那些赌戏儿当成正事。爷和夫人都上京了,日子空落落的。海静……我虽是疼他……到底不是我亲生的……爷也没恼错我……”

    齐粟娘实是忍不住,抱着莲香哭道:“当初,我原就不想让你嫁进来的……”

    连大船跟着连震云身边一路走进了院子,还在阶下,便听得里头传来府台夫人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微微一惊,看向连大河。

    连大河不动声色,以目示意他闭嘴,便听得李四勤陪笑道:“大哥,她就这性子,谁叫她和小嫂子好呢……”

    连震云看了李四勤一眼,没有出声,撩袍上了台阶,门前的媳妇丫头们眼见他们来了,一直未出声,此时方揭开了帘子,报道:“爷来了,二爷来了。”

    齐粟娘和莲香俱是一惊,慌忙站起。齐粟娘急急用帕子拭去脸上的眼泪,拉着莲香的手,迎了上去,陪笑施礼,“大当家。”

    连震云看了齐粟娘一眼,回礼道:“夫人。”

    齐粟娘小心翼翼,“大当家请坐。”

    连震云叹了口气,看了莲香一眼,“夫人请坐。”

    连震云见得齐粟娘在他身边坐下,便转头对莲香道,“可曾给夫人奉茶?”

    莲香连忙施礼,“爷,妾身已吩咐丫头去泡茶,布茶点了。”话音方落,籽定便领着媳妇丫头们走了进来。莲香接过茶,正要捧给齐粟娘,齐粟娘朝她替了个眼色儿,接过茶,站起亲手捧给连震云,“大当家喝茶。”

    连震云一愣,齐粟娘陪笑道:“莲香她糊涂,没管顾好海静,原是该罚。现下她明白了,以后再不敢犯,只怪当初她在妾身身边的时候,我没好好教导她。还请大当家看在妾身面上,容她磕头奉茶,认个错。”

    莲香连忙跪了下来,给连震云磕了三个头,齐粟娘将手中的茶递了过去,莲香双手高高举起,“爷喝茶。”

    连震云看了看笑得脸都僵了的齐粟娘,又叹了口气,伸手接过茶,喝了两口,“半叶,接姨奶奶起来。”

    半叶和籽定连忙上前,将莲香扶了起来,连震云看了莲香一眼,“以后不准再碰赌戏。”

    莲香含泪应了,“妾身再不敢犯了。”

    李四勤松了一口气,看向欢天喜地的齐粟娘,笑道:“俺听说你如今越发厉害了,京城里大老远送来了一船的东西,全是赏你的,你替九爷府赚了多少银子?”

    齐粟娘咯咯笑着,“我可不比你和大当家,我不会赚银子。原是自己爱钻别人的空儿,现下我也就专堵空儿罢了。”转头道:“比儿,把那两箱子东西拿进来。”

    连大船看着比儿开了大箱子,取出里头的首饰、衣料,齐粟娘一件一件拿给莲香,和她说着裁新衣的事儿,暗暗吐了吐舌头。连大河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赶风头卖好也要有眼力,我不说,你也不管管那些奴才们。”

    连大船悄声道:“我以为……多少总要冷一阵儿……所以才没管……如今那房里得宠得很……”

    连大河看着李四勤瞅着箱子里的黑熊皮直毛料子,乐得合不拢嘴,听着莲香笑道:“二爷在淮安辛苦了。半叶,把这两张直毛料子收拾好,再抬一坛绍兴酒,送到二爷屋里去。”连大河看向连大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们俩好,怎的也不长长脑子?京城里的时候,没见着十四阿哥是怎么护奴才的么?这房里没了体面,也就是她没了体面,那房里想要压到这房头上来,除非她死了……”

    齐粟娘欢喜笑着,指着另一个小箱子道:“这是送给蕊儿的……”

    连大河低声道:“看见没,那房里还不够讨好么?就是没法子入她的眼。你别以为那房里以后就得意了,要不是大当家心里不想立正室,让她赶了这个巧……大当家眼里是能揉沙子的人么……”

    连大船一愣,“半叶她不是说……”

    连大河微微一笑,“半叶。她和你一样,六岁时被大当家从大街上捡来,可比你要聪明……”

清河卷 第二十六章 江南乡试案中的官们'一'

    第二十六章 江南乡试案中的官们'一'

    晚风里带了些凉意,将白日里暑气消了下去。陈演脱下官袍,用凉水抹了脸,看着满脸欢喜的齐粟娘,笑道:“这下可安心了?你也不用太担心,连震云可不是个傻子。”

    齐粟娘抿嘴笑着,替陈演换上葛纱衫儿,“你没在深院子里呆过,可不知道人人都盯着主子的脸看风向。连大当家是个利害人没错,他就是太利害了,有几个下面的人能看明白他的心思?还不就是跟红顶白,上热灶?你不信问比儿,今儿莲香那院子里的下人,有几个没打主意听墙角,报到那房里去?莲香平日里何尝穿过旧衣裳?一件至多两三回。”

    比儿递上腰带,点头笑道:“那些门口揭帘的媳妇,分明看到连大爷和李二爷到了阶下,奶奶抱着莲姨奶奶正哭,竟没有一个提前叫一声。以往只要连大爷进了院子,就开始招呼了。奴婢当时还捏了一把汗,也亏奶奶舍得陪小心。便是在十四爷跟前,奴婢都没见过奶奶这样小心过。”

    陈演看了看齐粟娘,“没有受委屈罢?”

    齐粟娘笑着摇头,“没有。我若是摆架子压人,受罪的还是莲香。我好歹是扬州府台夫人,正四品的命妇,陪个笑脸说几句好话,连大当家自然还是要给面子的。这不照旧也是给莲香挺腰子么?”

    陈演点了点头,“连震云的性情是吃劝不吃硬,我听说在京城里还得罪了几位爷。好在这时节,又隔得远,他也不用怕谁。”看着齐粟娘手上的宽腰带,摇了摇头,“热得很,不系这个。”

    齐粟娘一面转身去寻绦带,。一面嘻笑道:“这时节,他只要不得罪你,其他的地方塞足银子就成。我不就是仗着这个,才大着胆子求情么?”又回头看陈演,“陈大哥,你怎的不高兴?我听说皇上派了一汉一满两位钦差来查江南乡试案,汉官可是张鹏翮张大人……”

    比儿执着烛台,领着枝儿关门退出。

    陈演叹了口气,拉着齐粟娘坐到。床边,看着圆桌上的孤灯,“我还是永定河主薄时,跟着张大人去过噶礼府上,老太爷是张大人的座师。张大人虽是个好官,但两府里的交情怕是不浅……”

    齐粟娘一呆,隐约想起此事,“你。以前好似和我提过。”咬着唇儿慢慢思索,“没事儿,你既是说曹大人现下病好了……若论信重,皇上心里头还是自家的包衣奴才……”

    陈演沉思半会,搂住齐粟娘,“你说得有道理。只是这。事儿闹得太大了,除了那几个主考官,到最后一定得有个人替大伙儿顶罪……”

    齐粟娘顿时色变,急道:“陈大哥,我哥哥——”

    陈演慢慢摇头,“你不用着急,还得看张大人到江宁。后,查问的结果,明天,钦差就要到了。”

    第二天一大早,赶在太阳还未高挂,空气仍是清。凉之时,齐粟娘坐在官轿里,从小东门出了旧城,到了钞关前埂子街上。

    街上安安静静,。她挑开轿帘,远远看着钞关码头前黑压压迎接钦差的官员,还有沿街密密紧紧站立的扬州士子。

    “把轿子停到南柳巷口。”齐粟娘提声道,“只当心别堵住了路。”衙役班头连忙应了,指使着衙役们转道。

    南柳巷与埂子街的交汇口上站立的士子们,看了看官轿和仪仗,低低议论了半会,“是府台大人的夫人……”慢慢向两边让了开去。

    太阳渐渐热了起来,齐粟娘坐在轿子里已是满头大汗,蓦地,码头上的十方锣鼓山响了起来,士子们精神一振,“钦差大人到了……”齐粟娘不便大开轿帘,只从微微缝隙中看了过去。御赐明黄色的伞盖慢慢上了码头,停顿了半会,便高高举起,一路出了钞关,向埂子街而来。

    当头四匹骏马,齐粟娘认得最左一人是江苏巡抚张伯行,最右一人是两江总督噶礼,中间靠左是吏部尚书张鹏翮,靠右应就是满官钦差漕运总督。

    其后便是陈演与两省各府主官。

    明黄伞盖入了小东门,向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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