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族传说-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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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是武林中人,巷中被杀的人显然与她们不无关系,她是真的不知此事,还是装做糊涂?”
而阿雪亦是神色凝重,似有所思,此时天色昏暗,视线模糊,两人站在巷中,各怀心事,
一时竟无人开口。
还是牧野栖首先打破了沉默,道:“令堂可好?”
阿雪点头道:“我娘服了药后感觉好了许多……
方才我听见外面有异响,先是以为是大风所致,后觉不妥,待赶出来时,正好遇见了你。
“牧野栖心中道:”原来如此,看来凶手杀了人之后,立即遁走了。问题是此人为何要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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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巷子里杀人?被杀者的身分又如何?“
飞速转念之下,他低声道:“你多加小心,我去左近查看一番。”言罢也不等阿雪答复,
已飘然掠上屋顶!
牧野栖以惊人的速度在屋子方圆十丈疾走,其速若电,但凭其卓绝内息,仍能迅速捕捉
到任何异常之处。
当他掠过屋子后窗外时,他的目光倏然一跳,身形顿止。
他看到了后窗外有一小块草地,草地荒芜着,长满了青草,其中赫然有一片青草显然刚
刚被人踩压过,倒伏于地!
牧野栖心中一动,立时返回巷子里,阿雪仍在,见了他便道:“如何?”
牧野栖一时没有答话,他对阿雪道:“再去查看一下尸体,也许会有所发现。”
阿雪跟随于牧野栖身后,向巷子口方向走去,走出一程,牧野栖忽然“咦”地一声惊呼,
驻足不前了。
阿雪忙道:“怎么回事?”
牧野栖沉声道:“尸体不见了!”
阿雪道:“会不会记错了地方?也许在更靠近巷子口的地方?”
牧野栖毫不犹豫地摇头道:“绝无可能!”他指着身侧的墙身道:“这儿还有刀剑插入
的痕迹。”顿了顿,又有些悻阵地道:“没想到凶手非但还在附近,而且胆敢再将尸体重新
带走,此人杀人时你丝毫没有察觉,说明此人的手段颇为了得!”
阿雪道:“他将尸体移走,也许恰好说明尸体上有你想见到的东西。”
牧野栖道:“按理谁都能想到此举是欲盖弥彰,凭感觉,我料定此人绝不简单!为何他
反而冒险返回,将尸体移出?如不出意外,无非基于两种原因:一是尸体中隐藏的线索,足
以让他暴露无遗;另一种可能就是我们并不能从尸体中查寻到线索,但凶手却不愿让他人知
道死者的死亡地点是在这条巷子里,甚至不愿他人知道死者的死亡!”
他看了阿雪一眼,接着道:“在你的屋子后窗外,我见到了草木被踏过的痕迹,不知是
否是死者造成的,我本待再看他的衣衫鞋底有无青草痕迹,不料竟会有如此变故。”顿了顿,
又道:“无论个中细节如何,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死者在这条巷子里出现,必是冲
着你们母女而来!”
阿雪对牧野栖的话似于并不在意,她道:“我们孤母寡女,又身无长物,怎会引得他人
注意?若是风宫中人追踪至此,那么此刻我决计是不可能安然在这里与你说话了。”
牧野栖如释重负般道:“但愿如此。江湖仇杀,无处不在,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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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道:“只是连累任少侠去而复回。”
牧野栖笑道:“我又岂能未卜先知,知道你这边发生的变故?只是见天象异常,这边屋
子古旧,怕有什么闪失,便过来看看而己。”
阿雪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道:“这一场雨只怕不小,任少侠不如去寒舍避一避,
如何?”
牧野栖道:“如此就多有打扰。”
两人刚推门进屋,身后倏然一亮,随即响雷蓦然炸响于长空。
大雨倾盆而下,阿雪赶紧将门掩上拴好,雨水被狂风席卷着,重重砸在门板上、屋顶上,
风从缝隙贯入屋内,还带着一些细密雨丝,发出奇异的尖啸声。
屋内一片昏暗。
阿雪找来一盏油灯,好不容易才将它点燃,火苗很小,在风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
熄灭。
内室响起了脚步走动的声音,段眉自里屋慢慢走出,也许是尚未适应这儿环境的缘故,
她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脸色正对着牧野栖,双目却是黯淡无光,犹如两口干枯的古井。
段眉道:“阿雪,是谁与你同在屋里?”
阿雪道:“是任少侠。”
段眉枯瘦的脸上有了难得的一丝笑意,她道:“原来是救命恩人。”
牧野栖忙道:“前辈如此说,倒让在下不安了。”
段眉转向啊雪道:“阿雪,方才外头是什么声音?”
阿雪看了牧野栖一眼,道:“巷子里有一个人被杀了。”
段眉神色一变,脱口道:“会不会是……”
阿雪立即抢过话头,道:“不会是风宫中人,风宫势强,又怎会让人单枪匹马前来冒险?
况且世间又有几人能如任少侠一般,连风宫都无所畏惧?”她的话说得很快。
段眉怔了怔,随即连声道:“不错,娘已老糊涂了。外面好大的雨,这种季节竟风雷大
作,只怕有些不同寻常。”
阿雪笑道:“霜雪风雨不过是自然之象,又岂有他意?”
段眉与阿雪似乎浑然忘了巷子里有人被杀之事,对惊心动魄的风雨声也不甚在意,自顾
论及自然之象,后又说及武林佚闻,不时询问牧野栖几句,牧野栖似乎也将方才有人离奇被
杀之事淡忘了,娓娓而谈。他自幼饱读经书,虽不是学富五车,但比及一般的江湖豪杰,却
是博学得多,交谈之中,他发现阿雪有时甚为俏皮顽劣,有时却又颇为善解人意,忽儿巧笑
()
倩兮,忽儿蹙眉凝神,牧野栖自进入黑白苑后,日日为诸事奔走劳神,偶得暇余又需苦练武
学,极少如此轻松闲聊,因此心情甚是舒畅。他本是隐有心事,此刻却已将之淡忘了,仿若
他来这儿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与阿雪闲聊——好朋友、亲人那般闲聊。
这种感觉,已是久违了。
他的师父天儒虽然很器重、信任他,但在牧野栖的眼中,师父给他的感觉一直是十分清
冷的,清冷如高高在上的皓月,可敬而不可近。他在黑白苑中所做的一切让众人对他的职位
的不断晋升而心悦诚服,但他在黑白苑中却没有朋友。也许,在牧野栖的眼中,寻常人根本
不配做他的朋友;也许,是因为黑白苑本就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帮派,它所肩负的使命空前艰
巨,这使得黑白苑中每一个人的心弦永远是绷得紧紧的,几乎没有任何的闲情与轻松。
五年前的牧野栖根本不知“江湖”为何物,不知“江湖”尔虞我诈,之后他的生活发生
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走上了一条与先前截然不同的道路,但在潜意识中,他仍对当年身处亲
情与呵护中的日子有所留念。
阿雪所能给他的,就是他久违的轻松。
所以,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滑过了,不知过了多久,段眉忽然道:“雨总算停了。”
牧野栖一怔,凝神一听,风雨声果然小了许多,淅浙沥沥,天地间似乎一下子静了不少。
牧野栖又恢复了一惯的冷静、敏锐,他站起身来,道:“在下叨唠前辈。阿雪姑娘清静
了,大雨既止,我也该告辞了。”
段眉微微点头,道:“老身乃半残之躯,不能相送,阿雪,你送一送任少侠吧。”竟没
有一句挽留之语。
阿雪忍不住道:“娘!”随即对牧野栖歉然一笑。
牧野栖微笑着向她轻轻摇头,示意她不必为此事介怀。
阿雪将牧野栖送至门外,但见天空中乌云已消散了不少,虽是接近傍晚,天色反而比先
前更亮了些,尽管天空中仍有雨点飘落,却显得疏疏落落,小巷中的门窗已开启了大半——
因为这场雨,人们没有看到有人被杀于巷子里的惊人一幕。
走至巷口,但见街上有几个人围作一处,在议论纷纷,牧野栖先是不甚在意,当他听到
“叫化子”的时候,不知为何,心中一动,驻足留神细听,只听得一个黑瘦老汉道:“……
那么大的风浪,足足有几人高,‘哗’地一下子扑到,几个浪头一过,那艘船就在江中滴溜
溜打转,那几个伙计也着实了得,竟生生将船又划出几丈,但那么大的风浪,连石头也能卷
走,何况是一艘船?”
一人惊问道:“那四人岂不是要落入江中?”
()
“废话,落入水中的可不是四个人,而是五个人。”那黑瘦老汉道。
“还有那叫化子么?”
“正是。”
“为一个叫化子豁上四条性命,真有些不值。”一人道。
“说搭上四条性命倒也未必,我看那四个伙计的水上功夫极为了得,只怕连城东的王老
鱼也有所不及。
老汉我就奇怪,按理如他们那样水里来、水里去的人,上水前早该看出今日必有大风大
浪,为何为了一个叫化子这般卖命?哎,这场大雨,也来得邪乎,往常秋日有雨,多半是由
黑山那边来的,这次却反了,是由九牛山那边来的……“牧野栖听到这儿,已断定众人口中
的叫化子一定是白辰,他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与阿雪作别后,牧野栖几经曲折迂回,竟由另一个方向走至阿雪所在的巷子对面。
他与都陵不谋而合,由一个侧门悄悄进入“春晚楼”,在临窗一张桌子上坐下,望着那
条巷子口。
天尚未完全黑下来之时,他就看到了意料中必会出巷的段眉与阿雪!
两人的神色却有些紧张,阿雪在巷子口看似不经意地迅速扫视四周情形,随后便引着段
眉向城东而行。
牧野栖当即起身,尾随段眉母女两人而去。
以他的身手,要追踪段眉二人绝不困难。
奇怪的是,段眉与阿雪竟一路向南而行,非但走过了大半个邑城,更出了城门,向郊外
而去,毫无驻足或折回之意。
莫非,她们将要去的,竟是极远的地方?
更奇怪的是牧野栖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似乎他早巳料到段眉与阿雪这一次远行的目的地
绝对不近。
出了郊外,人烟稀少,地势开阔,视线便少了遮挡,追踪的难度相对增加了不少,当牧
野栖正暗自担忧时,段眉与阿雪前行的速度突然加快,当夜幕降临时,她们已不顾是否会惊
世骇俗,以轻身功夫匆匆赶路。对牧野栖而言,她们去速越快,反而更易追踪,如此远远尾
随而行,直到数千里开外,段眉母女二人方在一个镇子中投宿打尖。
当牧野栖远远地望见她们走入客栈时,目光不期然扫向客栈外高悬着的四只大红灯笼,
只见四只灯笼上贴着四个大字:风笛客栈。
牧野栖大吃一惊,怔立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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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方回过神来,暗忖道:“难道这只是巧合?但客栈之名,多用诸如‘福’、‘安’、
‘禄’、‘发’之类的字眼,它怎么偏偏用上‘风、笛’二字?”
望着“风笛客栈”四字,牧野栖感觉既亲切又新奇,同时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段眉与阿雪走入风笛客栈,一个伙计迎上前来招呼道:“夫人、小姐投宿吧?小店清雅
洁净,睡上一宿,保证舒畅开怀。”
阿雪眉头一皱,未及开口,已有一人先道:“田五,为何总改不了油嘴滑舌?”说话的
是一个女子,阿雪循声望去,只见自木梯上下来一位女子,年约三四旬,甚是貌美,阿雪的
目光与之相遇,那女子微微一笑,道:“小姐切莫与他一般见识,若要投店,后院中还有几
个房间。”
阿雪见她笑容亲切,让人见了如沐春风,心中因田五而起的不快便消散不少,当下说道:
“房间要大些,方向朝北。”
那女孩子道:“有,但价钱相对高些。”
阿雪道:“无妨。”
那女子便道:“田五,把两位客人送去客房,可莫再插科打浑,惹客人生气。”
田五道:“大姐放心。”言罢向阿雪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那女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却也没再说什么,看样子她应是客栈中的当家人,对手下的伙计却甚为宽容。
阿雪心道:“又有几家客栈的伙计如田五这般放肆?”
田五虽然滑嘴滑舌,办事却甚为利索,将她们引入房中后,只眨眼工夫,便为她们端来
了热水,送来晚饭,最后一脸恭敬地道:“夫人、小姐还有何吩咐?”
段眉脸色一沉,道:“没有我的吩咐,你无需来此。”
田五便退了出去。
阿雪推开北向的窗户,将客栈周遭的环境对段眉描述了一遍。这是她们母女二人多年来
达成的默契,每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阿雪就会为段眉叙说周遭环境。如此一来,一旦若有
不测之事发生,双目失明的段眉才能从容应付。
末了,阿雪赞叹一声:“后院中的那丛竹子长势真好,只怕有几百棵吧。”
段眉却声音冷峻地道:“阿雪,你有没有感觉到任玄有何异常之处?”
阿雪将窗子掩上,沉吟片刻,道:“当然有,他如此年轻,却有那么高的武功,必有惊
人来历。据我所知,武林中还没有哪一个门派能调教出如此高明的年轻弟子,更重要的是,
他的出现总是很巧,常常是在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