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里的痛或者痒 作者:未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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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洪先生告诉我,那天黄昏,当他踏进幼儿园,女儿像小鸟一样扑进他的怀里。洪先生笑着说:“宝贝,我们走吧!”女儿不走,拽着他的一根手指在教室里走来走去,洪先生也很配合她,一边走一边说:“宝宝,我们快回家吧,别让你妈妈等着急了。”老师不让洪先生领女儿走,核查洪先生的身份,洪先生说他是我的邻居,女儿马上纠正说,他是我的邻居爸爸。老师误以为我与邻居谈恋爱呢,便放行了。
女儿与洪先生的关系越来越好,洪先生出差回来会给女儿买玩具,我做了好吃的,女儿会邀洪先生来吃。我把洪先生对女儿的热情当作他对自己远在国外的骨肉的一种感情寄托,直到有一天晚上他来我家向我求爱,我才知道我和女儿的行为令他产生了误解。洪先生实在是个好人,虽然遭到我的拒绝,却并没有冷落女儿。
过了不久,洪先生搬家了,女儿哭着要找他,我告诉女儿洪叔叔去国外看他的孩子了。“洪叔叔说他没有孩子。”我不理睬她,她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洪叔叔去看他的孩子了,那我爸爸为什么不回来看我呢?”我一时语塞,只得用冷漠冻结她痛苦的疑惑。
第37节:孩子最大的快乐
每当女儿在商店里看到领带、香烟等物,就会用小手一指,自言自语地说:“这是爸爸的。”女儿想有个爸爸,而我却不能给她,因为受伤过重的我对男人基本失去了欲望和信任。尤其当我看到一位再婚的女友每逢寒暑假就带着16岁的女儿上下班(虽然现任丈夫对她和女儿都不错,但她还是担心女儿遭继父强暴的惨剧发生在她家),对再婚就更提不起兴致。
这天女儿又问我:“我为什么没有爸爸呢?”“不是跟你说过爸爸是个船员,在国外呢。”“那他为什么不打电话呢?”“谁说他不打电话了,他经常打电话回来,问你在家听不听话,长没长高。”“我怎么不知道爸爸打电话回来呢?”“你在幼儿园。”此后只要家里电话一响,女儿就飞一样地冲过去,有一次她抢电话被地上的杂物绊倒,摔了个人仰马翻,头鼓了一个大包,可她没哭,爬起来就去抓电话。当女儿失望地放下电话,我发现她捂着后脑勺哭了。我也流泪了,我知道女儿最痛的伤在心口上。
一天,我看到邻居周先生在楼下给他的儿子修理课桌。周先生身材高大,孔武有力,那天他穿着背心,裸着两只肌肉贲张的胳膊,一会用锯子,一会使凿子,动作潇洒至极。周先生的儿子根本不理会,在一旁自顾自地玩耍,可我的女儿蹲在一旁,一会儿看看周先生,一会儿看看他握在手里的工具,一脸崇拜的表情。我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切,心里酸酸的。
不久的一天,我发现女儿的小床坏了,“妈妈给你修床。”女儿竟然撇撇嘴,她知道我只会织毛衣,再大一点的作为也就是换个灯泡。“你怎么不说话呀?妈妈要给你修床呢!”“周叔叔才会修床。”我到周先生家借来工具,女儿看到这些似曾相识的工具,眼睛一亮,像小猫一样跃了过来。我挽起了袖子,露出两条纤细的胳膊,将女儿的小床翻过来,仔细研究一番,发现只要钉几个钉子加固一下就行了,可是我却装模作样的这里敲敲,那里凿凿,瞎忙活了十几分钟才在要害处钉上几颗钉子。最后我又装模作样地抹抹汗,问女儿:“妈妈厉不厉害?”“妈妈厉害,像爸爸。”从这以后,女儿经常将家里坏了的东西找来让我修理,为此我去五金商店买了一套工具。
女儿上小学了,接触外界的信息更多了。一天晚上女儿对我说:“我的同桌许晓晓的爸爸也是船员,许晓晓说她爸爸在国外呆一段时间就会回家。我都7岁了,我爸爸怎么还不回来,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我再次语塞。随着女儿一天天长大,我编织的那些谎言将不攻自破。“妈妈,他不是个好爸爸,我们不要他了,你跟他离婚吧。”我灵机一动,“真的?你同意妈妈与爸爸离婚?”女儿郑重地点点头。“那好,妈妈就与他离婚,但妈妈得留个证据,免得将来你怨恨妈妈,我们来录音怎么样?”女儿对着录音机一字一顿地说:“我批准爸爸妈妈离婚,我将来不怨恨妈妈!”从那以后,我在女儿面前不再回避“离婚”这个字眼。
二年级的时候,女儿明白了妈妈离婚了可以再找个丈夫给孩子当爸爸,她就缠着我给她找个新爸爸。“我们怎么找呀?”“我们到大街上,看到一个叔叔就问,你愿不愿意到我家当爸爸呀?如果他愿意就跟我们走,不愿意就拉倒。”我哈哈大笑起来:“行,星期天我们就去大街上找爸爸。”可是还没等到星期天,女儿就郑重地向我宣告她不要爸爸了,我问她为什么,她面露惊悚之色对我耳语:“我班朱莫被他的新爸爸打掉了牙齿。”
三年级的时候女儿告诉我她找到了新爸爸,是她班郝蒙蒙的爸爸。郝蒙蒙的父母离婚了,她跟着当装卸工的爸爸一起生活,她也想有个新妈妈,两人一核计便想成一家,各取所需。我大声呵斥了女儿,我怕她再次导演当年和洪先生那样的事。女儿哭了,我后悔了,轻声细语地跟她讲,妈妈不喜欢的人是不能领回家当爸爸的。女儿想爸爸想得没挑没捡,令我难过不已。
转眼,女儿升初中了,她对我说:“等我考上寄宿的重点高中,你就找个男朋友吧!”她用“男朋友”代替“新爸爸”,可见她的确长大了,知道体贴我了。“妈妈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家里冷不丁多一个人会不习惯的。”“那你们就过‘周末夫妻’呗!”我很惊讶,女儿居然懂得“周末夫妻”。
女儿开始藏日记本,以前她的日记是我的枕畔读物,可现在她却锁在抽屉里,动辄还用“侵犯隐私”这样堂而皇之的字眼抢白我。自从知道女儿懂得“周末夫妻”,我便紧张起来,我决定偷看她的日记。
我以为女儿长大了,便不再被没有爸爸的现实所纠缠,没想到这仍然是她的心结。
“今天,同桌给我出了一道脑筋急转弯的题:你爷爷姓什么?我说不知道,同桌说,你傻呀,姓翟呗!我说不姓翟。同桌说,不姓翟,你怎么叫翟欣曼呢?我一下子愣住了,转过身不理他。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是跟妈妈姓,那样他就知道我没有爸爸。他见我不搭理他,便跟别的同学说话,我隐约听到他说‘野草’,他大概不会说我是个私生子吧?真是笑话,我有爸爸,他在国外呢……”读到这里,我泪流满面。当年将前夫捉奸在床我都没这样哭过。我可怜的孩子未必不知道那只是一个谎言,可是当外界的猜疑和白眼袭击她时,她却用它来抵御。
这辈子我就是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女儿,我也是亏欠她的,因为和睦完整的家庭才是孩子最大的快乐。
第38节:他不是你头上的天空
1990年国庆节,晓妍和大学同窗何飞结婚。大学里,他们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结婚后,他们依然恩爱有加,感情笃厚。晓妍和何飞都是机关公务员,每月工资加在一起不过七八百元,但他们安贫乐道,生活有滋有味。1994年秋天,婆婆得了癌症撒手人寰。转年,何飞的哥哥又患红斑狼疮去世了。为了给两位亲人治病,他们倾家荡产,债务累累。在这种情况下,何飞决定辞职下海。
经过几年的扑腾,何飞成了远近闻名的私营业主。他的生活变了样,每天晚上都要请吃或吃请,他把家当成了旅馆。晓妍非常想念从前那清贫而温馨的生活。从前他们住50平方米的房子,每个角落都充满温情,而今200多平方米的房子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1998年3月12日,一辆警车在晓妍家门口戛然而止。何飞因诈骗罪被判刑四年。何飞被押上警车时,回头对晓妍说了一句话:“有事找徐亚龙,他的电话在我的记事本上。”
晓妍的生活一下子陷入了深渊。她每次去探监,都忍不住泪流满面。何飞提出离婚,晓妍坚决不同意。转眼到了国庆节,晓妍又去探监。这次她带了一束红玫瑰,因为每年国庆节都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此时何飞在监狱已经呆了将近半年,他们已经能够平静地面对现实,见了面不再是一味地伤感,而是心平气和地对眼下的生活做些安排。他们的生活焦点就是儿子皮皮。
皮皮8岁,读小学三年级。皮皮亲眼目睹爸爸被押上警车的一幕,这对他的打击很大,一向活泼的他变得沉默、忧郁。晓妍心疼儿子,加倍地宠爱他。她发现皮皮越来越喜欢吃零食,便一天去一趟超市,一大包一大包地往家买各种零食。皮皮每天放学守在电脑前打游戏,身边放一大堆零食。他玩一会儿,吃一会儿,他吃东西好像怀着仇恨似的,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晓妍知道沉湎于游戏机不是件好事,但是她实在不忍心剥夺他唯一的生活乐趣,儿子只有在玩游戏时那兴奋、快乐的表情才像个孩子,而其他时候脸上总挂着与年龄不相称的忧郁。
那天她想将在沙发上睡着的皮皮抱上床,却发现自己抱不动他了。此时她才发现皮皮已经变成了一个小胖子。
对儿子逐渐变成了一个小胖子,晓妍倒没有什么不安,她想以后控制他的食量就行了。但是对儿子沉湎于游戏机她却感到深深的忧虑。她开始限制他玩游戏机,在他不听话时,她会狠下心来大声地呵斥他。这时他会乖乖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一声不响地吃东西。看到儿子可怜的样子,晓妍忍不住流下难过的泪水。
晓妍原本打算国庆节带皮皮回青岛的父母家,可是当她探监回来,发现皮皮不见了。她疯了似的到处寻找,也不见他的影子。
到10月2日那天,皮皮已经一天一夜没回家了。晓妍整个人几乎崩溃,这个时候她很需要有个人帮帮她。在这个城市,除了已经改嫁的嫂子,她没有一个亲人,交情较好的同事们都去了外地旅游。就在这种情况下,她想起了丈夫入狱时对她说的话:“有事找徐亚龙,他的电话在我的记事本上。”
晓妍很快在一个褐色的记事本上找到了徐亚龙的电话。同时她还发现在记事本的最后一页有一连串可疑的电话号码,这些电话号码旁都有“李小姐、周小姐”的字样,晓妍数了数,大概有二十多个“小姐”。这些电话号码让晓妍的心更乱了。
晓妍给徐亚龙打了电话。徐亚龙是何飞在机关工作时认识的一个朋友,过去他们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何飞入了商海,飞黄腾达,徐亚龙倒淡漠了与他的交往。何飞做了商人就没有交到什么朋友,大家都是在互利互惠的基础上交往。何飞对不攀附权贵的徐亚龙怀有很深的信任,他每年春节都会打电话给徐亚龙拜年,并不忘说一句:“有难事一定给哥们打电话。”
可是多少年过去了,徐亚龙从来没求他办过什么事。只是偶尔徐亚龙会应何飞之约去体育馆打打网球。这对何飞来说是极大的享受,男人也渴望那种没有算计和阴谋的单纯的生活。徐亚龙在一年前被单位派到外省对口帮扶单位工作,因此他并不知道何飞入狱。很快,徐亚龙惴惴不安地赶到晓妍的家。这是他第一次与晓妍见面,她那无助的样子深深地打动了他。他向派出所报了案,又拜托报社的朋友在报纸上登寻人启事,然后开着车,拉上皮皮的班主任四处走访皮皮的同学。10月3日,他们奔波了一天也没有结果。晚上10点多钟,徐亚龙将晓妍送回了家。晓妍让他回家休息,可徐亚龙实在不忍心离开。他试图说点别的,让她精神放松一些。可她一言不发地缩在沙发里,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徐亚龙想,也许她真的想一个人呆着,迟疑着起身告辞。可这时晓妍带着颤颤的哭腔说了句:“你别走,我怕!”徐亚龙忍不住走过去轻轻地抱住她。
晓妍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悲伤,趴在他的怀里号啕大哭。他宽厚的胸膛,他身上烟草的淡香,与丈夫那么相似。久旷的无助和寂寞使她渐渐地迷失了自己,她搂住徐亚龙的脖子亲吻他。徐亚龙很吃惊,却没有拒绝她的勇气。一方面,他知道她需要他的安慰,另一方面他对她也产生了强烈的冲动。在那一刻,晓妍被巨大的快感击中,她忘记了一切忧伤,欢喜地做着女人。但是当一切都结束后,晓妍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这种痛苦饱含着耻辱,她恨自己,在儿子失踪的情况下,她竟然还能跟几乎可以说是陌生的男人做爱。
徐亚龙的心情也糟透了,他后悔没能把握住自己。他想起以前何飞在喝酒时曾对他说:“我真正的朋友只有你一个,如果我有何不测,将妻儿托付给你,我绝对放心。”徐亚龙当时趁着酒劲开了句玩笑:“古人说,‘朋友妻,不可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