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現代] 槐树里(全)+番外 槐树里的日子 by 流年之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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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顾惜朝却呈现出再也无法忍受的歇斯底里,他象一只失去视线的豹子,张皇的挣扎,大力的撕扯,疯子一般地试图逃离。
戚少商眼中的火焰比他更烈,他一把搂住顾惜朝的腰,下一刻嘴唇烙在唇角,移动着不容置疑的吻上去,只觉得团团火焰燃烧,催他不停歇的去贴紧,去深入,进而紧吸住对方柔软的舌头,密合着气息,吞吃着唾液,撕咬着让他捉摸不透的人。
顾惜朝在这一瞬间完全失神,他靠在沙发前,脊背硌在坚硬的棱角上被动的承受着激烈的吻。呼吸撕扯着加剧,肺里抽干一般的刺痛,却比不上他心中疯长的割痛。
我不想害你,不想,不想,不想…
他的手指掐紧戚少商的臂膀,明明是齐整的指甲却终于破皮入肉,扯出道道血痕。在得到一个更紧的义无反顾的拥抱后,一滴泪顺着顾惜朝的眼角慢慢滑下,流过面颊。他的喉咙哽咽着,吻便随之颤抖,更深更入。
戚少商感觉到尚有余温的水滴落在手背上,他放开顾惜朝的唇,呆呆地注视他。那光润苍白的面颊上布满了无声的泪,风吹渐凉,泪迹斑斑。
哭了吗?戚少商捧起他的脸,眼角的晶莹,挂落的泪珠让他涌起酸,涌起痛,无法自抑地用唇轻柔地吻掉。当舌尖敏感地捕获了咸涩的味道,他的心却在叫嚣,你也爱我是不是,惜朝?不然为何那般担心我的生死,不然为何每次接近时都让我感觉共同的吸引力?可你为什么总要狠心抽离?
似乎是猜到他在想什么,顾惜朝突然惊惧地张开眼说:“别问我,什么都不要问我…”
这样的表情,让戚少商觉得自己的鼻腔里都是酸的,空泛到整个胸膛内,翻江倒海。他不再想问,宁可什么都不问,只是把顾惜朝的头尽量揉进怀里,给他一个不用面对现实的空间,能够畅快淋漓的哭泣,安心的发泄。
“惜朝,哭吧,惜朝…”怀里的身躯冰冷的,衣服和人都似乎没了温度。戚少商轻轻用手抚着顾惜朝的背,贴合的身体能感受到任何细微的变化,于是每一个传递而来的轻颤都让他跟着痛了又痛,却是甘心的,忍了又忍。
两个人都是恍惚的,只如缠绕的藤蔓般缠在一起的,交叠的体温熨烫湿润的衣服,慢慢的也半干了。他们似乎都要迷蒙地睡去,又模模糊糊的保持着清醒,直到追命推开了没关紧的门。
“戚少商,顾惜朝在你这…”当看清两人拥抱的姿态,追命嘴巴张大地愣在门口,半天轻微的哼出最后两个字“儿吗?”
顾惜朝恍若未闻,戚少商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更没有放开手臂,默默的环地更紧。
铁手也紧随着停在门口,他打量了两个人一番,拉住那个毛躁躁连门都忘敲的小警察,“追命,先下去。”
“可…他们…可…”追命断断续续的声音递减地消失,他被铁手拽着手硬是扯回了202。
“他们,铁队,那是…”追命进了门还是没从刚才的画面中走出来,给他的印象不止是震撼,还有怪异,两个男人抱地那么紧,不是那种普通的拥抱,而是纠缠到仿佛要把对方嵌入自己身体里的。初见的那一刻他惊讶之余就有感觉呼之欲出,只是能定义这些的词语却一时间怎么也找不到了。
相比较铁手就颇为镇定了,“我早有感觉他们不对劲,但还真没明白是这么回事。原来他们俩才是一对,怪不得戚少商看顾惜朝的眼神都不对。”
“你是说,同性恋?”追命终于找到这个词语。
“应该是了,也就是难想到这上面,戚少商的举动早就够明显的了。”
“啊…”追命一下子倒没了话,他不是歧视,只是以前从没想过两个男人也可以成一对,可以那样抱着,可以和男女朋友一般。他突然联想到自己查资料的时候老喜欢往铁手身边凑,还有次趁他睡着玩他的头发,戳他掖窝打趣,脸顿时涨红地可比番茄。
“铁…铁队…我去查资料。”心怀鬼胎的小刑警赶快把脸藏在资料本后,连大气都不敢出。
“嗯,今晚继续加紧查,他们这关系一露,倒少了几分疑点,但顾惜朝在英绿荷家找的东西还是令人奇怪,可惜现在没法去询问。”
铁手很是淡定自若的一笑,撸起袖子进了厨房,他边摆弄着小电炉边说:“晚饭还没吃呢,我去做。你说你怎么老吃方便面吃不腻味,没营养的,等明天我们还是到外面去吃,补充补充,不然耽误了小孩子长身体。”
要赶上平日,追命早就对小孩子长身体的问题老大不愿意地反驳上了,可今天他只是“嗯,嗯,啊…”的答应着,偷偷从资料册下伸出脑袋,暗自埋怨着——该死的脸皮,你怎么这么薄,这么容易红啊。
●第二十六章 真相预备时
追命借来的资料已经被翻过了大半了,只有大约5、6本还未动过,成为他们今晚的工作。
两个人边在昏黄的灯光下翻阅边说些与案情有关无关的事情和资料中有趣的东西,时间更以飞速流逝。
“铁队,明天局里来人可千万别说我在,局长会把我揪回去批斗的。”
“知道,就你那诓来假期,何止批斗?诸葛局长可不是吃素的,小心吧你。”
“铁队,你可是我的战友,我的上级,我的搭档…”
“诸葛局长也是我的上级,我的老师,我的长辈…”
“吓!你又不是第一次忤逆他了,他不让你查案子你不一样查。”
“在这等着我呢?可你也得看我保的住你不,你以为诸葛局长吃过几次骗,你那分明是虎口拔牙。”
“嘿嘿,铁队你这回可说错了,我这不是虎口拔牙,应该叫扬子荣智斗坐山雕。”
噗嗤,想到前一阵诸葛局长的老同学从俄罗斯给他带来一顶毛皮帽子,乐得局长大夏天的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前展示了一天,铁手也忍不住喷笑出来。
安静下来,哗啦哗啦又翻了阵资料,追命张了半天嘴,终于忍不住问:“铁队,你说两个男人怎么就成了一对?”
“厄…大概是和男女一样互相喜欢上了。”
“我知道,可是那是俩男的,它能一样吗?”
“应该不一样吧,起码算是特殊感情。”
“那…铁队你说什么才算男的喜欢上男的了?”
铁手终于被问地脑毛直竖,趁早截止这个问题制造机,“你怎么这么多问题?热心过分。我又不是主人公,又不是研究这个的,哪来的答案。”
“哦…”追命不知道被他哪句话刺激到,莫名脸一热,嘟囔一句:“人家好奇嘛。”就消了音。
鬼灵精缩回脑袋,停止住他的无休止问答,顿时四面安静。铁手埋头看了不知多久,再抬头才觉已入了午夜,晃着昏暗灯光的屋外早是漆黑一团。
看天气,雷雨没完,第二波就快来了吧。大敞着窗户却吹不进一丝凉风,很闷,很蒸,笼罩起一种让人不喜的氛围。好似本该热个脱皮拆骨的夏天突然变的温吞内敛,把那洋洒的热都塞回肚子里,回炉,添柴,却不让释放。又似乎是气味变的不对了,本该甜蜜干爽的夏日气息里忽的混杂上哈喇油的味道,躲避不及地钻进你的肺中。
轰隆隆,隆隆,闷雷的声音滚滚而来,不大却清晰。铁手走到窗前,看着天空上一纹一纹的波纹云,黑到发着暗郁的深蓝,而稀落的雨持续着,笼罩了槐树的茂盛枝桠,无风却自有变幻的阴影。
他看了一会儿,转过身重新回到位置上,才发现一旁的追命已经不堪疲惫的睡着了,他在睡梦中还小撅着嘴唇,侧脸压住了半边书角。
铁手抖开毯子盖在追命身上,端详着忍不住嘴角浮笑,这个小警察,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好奇生物。
待铁手重新坐好,打起精神继续翻看时,只听得窗户猎猎震动,突然涌进一大股风。于是追命细碎的短发在侧吹的力度下轻轻的飘浮,而未压住的半边资料哗啦,哗啦地一页页的翻动起来。
铁手先是觉得通体一舒,而后视线聚焦,莫名的被轻微呲起的毛发浸透到三月小雨般的酥软感中。他失神了,因而并没留意到追命压着的资料在随风翻转的某一刻,于某一页恰好清晰地闪过两个字——祭祀。
轰隆隆,又是雷声翻滚而过,伴着轻微闪电的光芒,是橘红色捉狭般的裂缝。铁手听到雨脚的落地声,便知雨又大了,可他却不知晓,这一晚屋外不止有雷声阵阵,还有野猫的撕叫和潺潺雨滴般幽怨的呼唤。一单元却仿佛被琉璃罩子封闭住了似的,什么都没有听见。
在跟着顾惜朝进入402时,戚少商把自己看了个透。
早已中毒,无药可救。他从什么时候起竟愿意陪着这个人上刀山,下油锅而不问一句因果?第一次见面的特殊兴趣?逐渐接近后的不可抗吸引?或是被他拒绝后的揪心之痛?
现在他只知道,无论是否能溯本追源,他都陷进去了,傻乎乎,莽撞撞,连一个爱字都没讨回来就把自己赔了进去。
“帮我,和这个一样的珠子。”顾惜朝抬起眼看着他,半陷在睫毛里的眼仁黑的看不清,只有白净的底子大片泛滥。
戚少商苦笑,认了。
于是两个人开了手电筒,在清晨六点多,刚死过人尸体尚在的房间里,借助穿透茫茫混浊的光芒大海捞针地寻找那粒小小的珠子。
满地的狼藉在不明朗的光线下越发显得颓败,珠子很小,范围就更大。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只是一点点在凌乱万分的房间里翻着,找着,手中的电筒光芒射远射近的移动。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整间房子几乎被翻遍,还是一无所获。戚少商关上搜寻完的抽屉,转身却捕捉到顾惜朝呆立的身影。
他背对着自己,面对地板上盖着白布单的人形隆起默默看了很久,才把哀伤的眼神收回。这个漫长的停顿让戚少商心中一痛,便从背后拦腰抱住他,小心的靠紧。
顾惜朝表情松下来,苦涩的一笑,“算了,别找了。也许并不在她手里。也许她只是赌了一把。”
两人只得闷声出了402,戚少商刚要开自家的门,突然想起似的攥着钥匙说:“我去帮你把行李搬下来,既然找不到珠子不能走,那我们就一起住吧,有个照应。”
在顾惜朝的默许下,沉重的皮箱被戚少商搬下楼,靠在卧室的墙壁边。
想起第一次见到顾惜朝,就是在楼道上艰难的搬这个箱子,还面临英绿荷的骚扰,戚少商忍不住打趣说:“你都带了什么行李,怎么这么沉又没见你用。”
顾惜朝没有回答,只淡淡一笑。
戚少商看出他精神不足,显然还在为那颗珠子发愁,不由得拽住他坐到沙发上,安慰着:“再想想别的地方,我陪你找。”
叮铃铃的车铃声穿透迷朦的雨雾,萦绕在楼下。
鲜于仇披着件墨绿的雨衣,摇摇晃晃地踩着自行车而来。
到楼道口,他先给二单元送完了报纸,才返回一单元。虽然他知道订报的用户除了顾惜朝外,都已经不在人世,还是很认真的把中学生学习报和足份的晚报塞进报箱里。
这里真他妈是个不祥之地,人命比豆腐还软,象割韭菜一样成茬的完蛋。就连他这个四处晃悠,天不怕地不怕的混混小子也忍不住心有余悸。
紧了紧雨衣,鲜于仇背着军绿书包走入雨中,噼里啪啦的雨点大滴砸落在身上,他一边咒骂着下个不停的雨,一边推着车子向前走了几步。
口里不爱闲的随口哼起平日里最喜欢逗趣的小调,“我家的英子二十七八呀,没了老公想婆家呀,英子妹妹你…”
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一个有些熟悉又飘忽的声音,“鲜于仇!”
鲜于仇诧异地抬起头,自然想起那个扭着腰小寡妇,然而眼光仰望着,却见到402的阳台上空无一人,只有一盆有几分委顿的绿叶植物半露在雨帘中,其它的窗户全是紧闭。
“吓,出鬼了!”尽管这么说,鲜于仇还是倾向英子在设计逗他玩儿,指不定哪里就有盆水啊什么的等着他。可今天本穿着雨衣,谁怕谁?
于是索性支了车子,笑嬉嬉地从宽大的雨衣帽里露出精光四射的小眼睛,换了一首应景的歌曲。
“哥哥想妹泪花流哦啊,不见妹妹心忧愁心忧愁,望穿双眼盼妹妹; 花开花落几春秋…”
他眯着小眼只顾开逗,却不料那盆秋海棠缓慢的移动起来,一寸,两寸,三寸,整个花盆越来越多的悬空在平台外,当空出的部分重量过半,它猛的栽下去,恍惚可见砖红色的花盆上印着一只黑色的手印,很是清晰。
看到压顶而来黑色物体,鲜于仇惊恐的倒退了一步,却哪赶得上自由落体的速度。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人倒在泥地里,从砸的稀烂的头部中迅速流出鲜血,几乎在一瞬间染红了整片水洼。
戚少商洗到半截澡,发觉水量不足,猜想是压力不够,于是草草擦了身子出来。
觉察到顾惜朝在厨房里做早饭,他心中荡起一丝甜意,便蹑手蹑脚的溜到门口,准备偷偷端详他做饭的模样。
灶上有锅冒着热气的食物,闻味道象是粥,戚少商惭愧的想想自己的家底,米也没,菜也没,那大袋的燕麦是好久前买的,上次顾惜朝就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