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 作者:颜小末(晋江14.06.02完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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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亲追杀,心中都不会好受,她心里一软,低低问道:
“你还好吧?”
桃夭语气虽然并无不同,但眼里关心的情绪却那么明显,霍琛心中一暖,阴鸷的神情慢慢散去,脸上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神色,他伸出手握住桃夭的手,她的手掌很软,手心里的温度慢慢传过来,他起伏不定的心似乎也慢慢被熨帖平,留下淡淡的暖意。
霍琛突然握住她的手,桃夭吓了一跳,只是宇文瑄、阿佑和司岑都在旁边,她也不能当众做出什么事来,她挣了一下没成功,只得任他握住,眼睛不敢看别处,只希望大家都没有发现霍琛的举动。
司岑是没注意,他的思绪已经完全被担忧占据,内心正在揣测霍琛会怎么处置自己,阿佑早就习惯主子对苏桃夭的特别见怪不怪了,只有宇文瑄视线为微微掠过两人牵着的手,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霍琛沉吟了片刻,眼里划过一道精光,他看似不以为意地问司岑:
“如果你成功地杀死我们,你要如何去取剩下的酬金?”
司岑的命早就握在他的手里,也不敢推脱,老实道:
“他让我这几日动手,如果顺利得到你的死讯,他便会来山寨找我,付给我剩下的酬金。”
霍灿果然心思细密,从来没有在明面上出现过,除非得到霍琛已死的消息,想必他再也不会出现在司岑的面前。
霍琛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转过眼来看桃夭,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只是他的眼底暗光涌动,她对上他的视线,立刻明白了他刚刚那样问的用意。
他心里所想的,恐怕便是——
引蛇出洞。
两人眼神交汇,便互相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霍琛将视线重新放在司岑的脸上,表情依旧看不出喜怒,淡淡问了一句:
“既然你已经老实交代,我便饶过你的性命,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司岑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听见霍琛愿意放过他,脸上顿时现出喜色,他连忙点头答应道:“我能做到的,定义不容辞。”
“你做得到。”霍琛的眼睛牢牢盯住他的,“我要你带我去一趟虎头寨。”
“这……”司岑有些犹疑,他有些疑虑地看着霍琛,难道他要骗自己回去然后将大家一网打尽?
霍琛笑了一声,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担忧,主动说:
“你放心,我是要给你们虎头寨带去一桩买卖,这件事我要亲自和你们大当家说。”
司岑考虑了许久,还是相信了他的话,如果他想要剿灭虎头寨,完全可以明着来,如果大量的官兵上山,只要围困一段时日,寨子也支撑不住,确实没必要欺骗自己。他当下爽快地回答:
“霍公子如果是给我们带来买卖的话,虎头寨不胜欢迎。”司岑的心中的大石落下,这次虽然没有袭击成功,但是权衡之下,还是性命比较重要,对待霍琛的态度也立刻转为了恭敬。桃夭低眉不语,三两句之间,霍琛就扭转了局势,将敌人变成了可以利用之人,不可谓心机不重,不过如果换做自己,应该也会选择这么做。
“既然你是来取我性命的,那我便顺水推舟,让所有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于非命。司兄弟,带上你的人,我们立刻启程。”
他对阿佑点了点头,阿佑的剑便从司岑的脖子便挪了开。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有余悸,立刻招呼了一声,剩下未受伤的人便扶着受了伤的人上了马,只等霍琛一声令下,便打算出发。
霍琛对阿佑耳语了几句,将一件物事放到了他的手里。阿佑依旧没什么特别的神情,他跟随霍琛多年,霍琛的心思他也能猜到一些,他恭敬地点了点头,带着他手下的暗卫们,退到了一边。
他向宇文瑄和桃夭走过来,霍琛丝毫不避讳宇文瑄的存在,对桃夭说:
“我要动身去虎头山一趟,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见~
谢谢各位。
☆、霍琛的计谋(上)
桃夭摇摇头,唇边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
“我要留在安清王府,只有我在,你的这出戏恐怕才会让更多人信服。”
两个人相识区区半年,霍琛的心思纵然复杂,但对于桃夭,很多时候并不需要点破,她便能够明白。既然霍灿已经花了大价钱下手,他们也费了力抵挡,便不能轻易让这件事过去,这些厮杀,都应该物有所值。司岑一开口,两人都心知,这是扳倒霍灿难得的好机会。
霍琛抚上桃夭的脸颊,眼中似有短暂的不舍一闪而过,低低道:
“我会留几个人在你身边,护你周全。”
宇文瑄原本在一边安静地站着,并没有说话,此刻却淡淡地开口:
“霍公子不必担心小陌,我自然会全力护住她。”
霍琛神情一顿,脸色沉下来,正要说话,桃夭连忙讲道: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严肃地看了宇文瑄一眼,眼中尽是警告,当然是针对桃夭的,他对霍灿了解的很,既然宇文瑄刚刚帮了自己,便应该不会与霍灿联手,当然他这里也会有所准备。
霍琛最后看了桃夭一眼,把手指放在嘴边,打了个响亮的呼哨,一匹雪白的骏马向他奔驰而来,他翻身上马,低低招呼了一声,司岑和虎头寨的人便与他一起策马而去,尘土飞扬。
阿佑见他们一走,便对身边的暗卫们说了几句话,那些人自动分成了两拨,几个人向桃夭走过来,准备护送她回安清王府,另外的人则开始处理现场留下的尸体。阿佑在死尸堆中走了几步,挑选了一个与霍琛身高体型都很相似的人,掏出匕首,在那个人脸上飞快地划了几道,他的面目立刻变得模糊不清。他再将他的外衣剥下只剩中衣,又把霍琛给他的东西塞到他身上,准备就绪,便将死尸丢到了几步外的清河边,那个人面目朝下,半个身子泡在了水里。
桃夭心知,这样在水里泡上几日,他的面容便再也难以辨认,身体也会浮肿不复原来的样子,就是他的亲生父母也无法认出他了。她心中知道霍琛定然吩咐了阿佑,阿佑处理完这件事应该也会追赶上去,霍琛的身边有阿佑和那些暗卫在,应该没有什么需要自己担心。这个时候,她再与宇文瑄一起行动便不太方便,只得低低对他说:
“大哥,这几日我恐怕不能和你见面,你来金陵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宇文瑄对霍琛的计划也有了几分猜测,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桃夭说:
“暂时还没想好。我会住在城里的四方馆,你有事便去那里找我。”
苏桃夭点头,她现在满心都是霍琛的计划,自己必定要迅速回到安清王府才是上策,便与宇文瑄道了别,在暗卫们的护送下离开了此地。
那些暗卫们得了阿佑的吩咐,也知道苏桃夭是主上无比在意的人,对她也态度恭敬,丝毫不敢怠慢。
半个时辰之后,桃夭出现在了安清王府门口。一路上,她已经想好了一整套说辞。
她若无其事地回了听暖阁,那些暗卫们也悄悄地进入了阁中,他们分散在隐秘的四处,轻易不会被人察觉。
苏桃夭没有对阿凉提起半句,就这样平静地度过了一个晚上。
果然,霍琛一晚上都没有在安清王府里出现,直至第三日,霍子清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到了听暖阁来找桃夭,一见到她,便不动声色地问道:
“桃夭,你知道霍琛去哪儿了吗?”他暗忖,自己的儿子对这位姑娘如此在意,就算来不及跟自己汇报,也会跟她说些什么吧。
桃夭故作不知,她眼里带上诧异的神色,皱着眉,对霍子清说:
“前日我们从丞相府回来,他跟我说有要事要办,便匆匆离开,自从那时起,我就再没在府里见过他,我原以为是王爷派他去处理紧急事务了,难道不是这样?”
她该流露的表情都恰到好处地在脸上显现出来,既没有过分扭捏,也没有事不关己的冷漠,只有淡淡的疑惑。
霍子清有些奇怪,霍琛去处理什么事了,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往常就算有紧急事件,他也都会派遣阿佑回府里说一声,可是这两天,连阿佑都好像失去了踪影,他心里猛地一跳,难道出什么意外了?他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并不肯定,也不能在桃夭面前表现出什么,只得敷衍道:
“没事没事,也许他自己有什么事情亟待处理吧,可能明后日就回来了。”
他对桃夭点点头,转过身子准备离开听暖阁,心中却有无数想法涌上来,霍灿和霍琛的争斗他素来清楚,只是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形,而霍灿这两日好像也没有异动,这好端端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急忙召来府里的卫士,低低交代了几句,让他们迅速在金陵里打探霍琛的消息,看看他究竟跑哪里去了。
正在此时。
金陵太守却接到了一起报案。
虽然金陵是国都,但人口众多,人际关系纷繁复杂,偶尔发生一两起命案也不足为奇,只是他手下的人一向他说明尸体的身份,他脸上骤变,急忙带了人匆匆赶到了清河边。
报案的是附近村子的村民,他原本只是路过此地,但他身边带着的大黄狗却在经过这沿河的亭子时突然冲向了河边,他喊也没喊住,只得走过来一瞧,当下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人面目朝下躺在河边,身上散发出难闻的味道,看上去已经死了几日了,他连忙去官府报了案。
村民阿旺正愁眉苦脸地站在一旁,难得出一次门,却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
衙役们把尸体拖回岸上,那尸体只着中衣,身上只有一面铁制的令牌,为首的衙役将令牌翻过来一看,冷抽了一口气,这令牌上雕刻着祥瑞的花纹,正面是“安清王府”四个大字,右下角还有小小的“霍琛”二字。
在这金陵,谁人不知,安清王府的小公子便叫做霍琛。衙役们心想这下惹上大事了,便赶忙回去禀报了太守。
这太守骑着马飞速赶来,也来不及喘口气,认真一看那令牌,一颗心直直沉了下去。
这金陵虽是天子脚下,但地方上的命案都是自己掌管,这安清王府在楚国,可是除了皇宫最权威的所在,安清王府的小公子突然死在金陵,王爷和皇上怪罪下来,自己的乌纱帽不保事小,恐怕连性命都会堪忧!
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不敢隐瞒,赶忙派了一个衙役到安清王府报信,心中暗暗祈祷这个人可千万别是霍小公子。
两刻钟后,收到消息的霍子清也出现在了现场。
他看过了令牌,脸色阴沉,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那具尸体早就面目全非,除了身上的令牌并无别的物事可以证明身份,看他的身形,也的确与霍琛相似,虽不愿承认,但心底却已经相信了几分。
霍子清没有责备金陵太守,只让他竭尽全力调查此事,便吩咐了手下人将那具男子尸体带回了王府。
安清王府的小公子离奇死在清河边的消息很快便在金陵城内传扬开来,没过多久便传到了霍齐的耳朵里,霍齐施压给金陵太守,让他未必查清此事,否则定严惩不贷,这太守做了二十年的官,第一次遇到如此为难的事,无奈之下,只得派出了官府所有的衙役,并许下了好处,想在最短时间内破案。只是这线索寥寥,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头绪。
霍子清一从外面回来,桃夭便知道了这个消息,毕竟一具尸体带回来,安清王府谁都不可能被瞒住。她心知这件事一出,安清王府的所有眼睛都会盯在自己的身上,自己要万分留心,千万不能露出什么破绽。
果不其然,霍子清一回府,就让人叫了桃夭过去。
抬着尸体的竹架被摆放在了偏厅,尸体上蒙了一层白布,压根看不清下面是什么。
桃夭一跨进偏厅,便看见霍子清站在竹架边,眉头紧皱,脸色难看得吓人。她心里如明镜一般,但还是走上前,先看了一眼竹架,再看向霍子清,面上浮出不解的模样。她行了个礼,低声问道:
“王爷,这是怎么了?”
霍子清蹲下身,掀开白布,尸体顿时出现在了苏桃夭眼前。
经过两日的风吹雨打,那本就无法辨认面目的尸体开始发胀,变得更加难以辨识,苏桃夭即使心里做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她猛地后退,手掌撑住偏厅的桌子,视线转向霍子清,满眼都是震惊,呆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个女子突然看见这种情况多半是这种反应。
霍子清满面阴沉,他的眼睛依旧盯着那个死去多时的男子,声音响起,有些飘渺地在偏厅里回荡:
“他的身上有霍琛的令牌。”
桃夭惊诧极了,声音高起来:
“您的意思是说他是霍琛?”
他重重地叹气,犹豫再三,还是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