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少爷的江湖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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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渐渐没了意识,就只剩耳边聂羽桦喃喃不休的声音。闭上眼,睡意袭来,朦胧中感觉有人将我横抱起来,熟悉的香味,是徐逸清。他小心翼翼地抱着我,生怕怕我弄疼,我心里暖洋洋的,直往他怀里靠。
聂羽桦说得对,我终是要走,而这个日子越来越近,只剩几个月了。
逸清呀逸清,你可知我们就要分开了,往后的日子里你将没有我,我也将失去你,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那样的日子,我没信心可以过下去呀。逸清,你真的是个妖孽,何时就给我种下了这么深的情?
我想着这些,不自觉地抽泣起来,沾湿了徐逸清的衣襟,他只当我是喝醉了,轻拍我的背,直到我完全入睡。
六十九
我和徐逸清快马加鞭赶回悠扬城,给各大门派发了英雄帖,召开新一届的武林大会。不消说,这帖子一发出去便引起了轩然大波,自武林有盟主以来,还没一个盟主只当了一年就嚷着要让位的。
杨剑棋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盯着我,说:“你小子脑袋有病呀,武林人都争着要的位置你却当麻烦给甩了。”
我说我这叫做激流勇退。
这武林大会一召开,自不用说,大家又聚到了一起,举杯畅饮,谈笑风生,就似很久很久没见过面似的,其实我们分别也不过几个月。
岚秋生摸摸我的头,说:“幸亏你找回了逸清,否则我这个师父恐怕不会念旧情了。”
我吐吐舌头,大家都笑起来,突然觉得,还是大家都在一起的感觉好。
随着武林大会的接近,江湖上又传出一件惊天动地的消息,逐鹿暗杀团解散了,我记得当时在场听到这个消息的武林人士全都目瞪口呆,眼神呆滞。我微微一笑,迎上聂羽桦,请入上座,并向所有人宣布他就是逐鹿暗杀团首领,又是满堂唏嘘。我听到有人小声在说:“茜少爷盟主太厉害了,总感觉什么人都是他的旧识,这么八面玲珑的人我还没见过。”
听到这些赞美的话我自是好好自恋了一番,聂羽桦无语,对众人道:“想知道什么是自恋性人格障碍吗?请参考茜少爷。”
全场爆笑,虽然我并不认为他们可以理解什么是自恋性人格障碍。
武林大会的规则定了出来,很简单。
第一条:自行比武,胜出的十人可进入下一场。
第二条:各自从盟主处领一项任务,顺利完成者可进入下一场。
第三条:武林人士投票表决,得票最多者为新盟主。
徐逸清最近心情不好,大概是因为我忙着武林大会的事没怎么陪他,现在规则什么的都订出来了,各大门派夜已经安顿好,就只等着几日后武林大会开始。终于空闲下来,我便粘着徐逸清不放,按子木的话说就整一棉花糖。
徐逸清爱怜地抚摸我的脸颊,“少儿,你都忙瘦了。”
“不打紧,不打紧,这不忙完了吗?等武林大会一结束,咱俩就真的浪迹天涯去。”
“少儿,你不会一声不响地就离开吧。”
徐逸清的眼神落寞而孤独,像是只害怕被主人丢弃的猫。我的心一阵抽痛。
我抱住徐逸清,亲吻他的眼角,“清,我怎么会舍得走掉。”我在说谎,我很快就要走了,可是逸清,我放不下你,我不想走了,怎么办?
徐逸清不说话,任我抱着,然后我忽然想起徐逸清和岚秋生口中的十年,我问:“逸清,你说我们相识十年是怎么回事?”
徐逸清怔怔地盯着我,“少儿,你果然还是忘了,但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
我矿渣,搜索大脑里这十几年来自己的生命史,非常完整,相当完整,没有一块脱节的,所以我不可能会是失忆什么的。那那个十年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逸清在等的根本就是别人而不是我。不对不对,怎么可以乱想,逸清说是我就一定是我,只是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众人的期待中,武林大会拉开了帷幕。
这一年来,江湖上起了些新秀,莫愁公子雪飞,柳叶刀李小冉,两人都成功的通过了第一场。另外通过的还有丐帮帮助罗老六,罗刹门门主殷血雅,寒玉门二弟子邓涂子,寒玉门门主上官鸿,烈焰宫左护法颜香,崆峒派掌门玄敬,昆仑派大弟子龙海,镰刀手李盔。这些个人中最让我吃惊的是登徒子,也就是邓涂子,他的武功竟精进得如此之快,令人咂舌。想他现在的实力怕与杨剑棋都有得一拼。而我在好奇怎么杨剑棋不参加比武,他笑,说没啥意思,上一届参加只是听从师命,而这一届有了他师弟自是不用他再上场。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上官鸿很想当盟主,别的门派都只派一人代表,以表示自己的淡薄和实力,而寒玉门每次都派出不止一人,这次竟连上官鸿自己都亲自出马了。我纳闷,上官鸿都一把年纪,估计他就算当上这盟主也做不了几年,他这么拼又是何苦?老年人应该多享享清福才是。
这些人中我比较看重的是罗老六,殷血雅,上官鸿,颜香,其他的人也只能当当炮灰。这四人在江湖上的名声自不必说,光他们这门派就够撑脸面的了,而他们的武功也算是上等中的上等,要说这盟主之位,非他们其中一人不可。
七十一
初夏的夜晚天高气爽,是适合烧烤的日子。
我,徐逸清,顾子木,顾子悠,岚秋生,秦忘,妙歌,华战,杨剑棋,聂羽桦围城一个圈,席地而坐,中间升起一堆火,旁边摆着五花八门的菜,纯粹就是自助烧烤,再喝上点小酒,吟吟诗,作作对,赏赏月,这简直就是享受中的享受。
我说:“可惜老弟他们没来,否则我没大家就真的聚齐了。”
秦忘点头,说:“我挺想念尹宫主的,但他被皇帝召到长安去了。”
我低笑,老弟这家伙动作还真快,但愿他和以烟可以幸福吧。
妙歌清了清嗓子,举起一杯酒,给华战使了个眼色,华战点点头,示意她说,妙歌方才开口,“我和战下个月初五打算成亲了,到时你们可要来喝杯喜酒呀。”妙歌说这话时很难得地露出了女孩子娇羞的样子。
我们一干人等一个劲儿鼓掌,我打趣道:“难得难得,这天底下竟真有人敢娶妙歌的,小战,你以后辛苦了。”
妙歌听了卷起袖子就来揪我耳朵,我扑到徐逸清怀里朝妙歌扮鬼脸,大家哄笑。笑够了,我说:“我给你们讲个笑话。”
顾子木两眼放光,其他人也都满满是期待,除了聂羽桦那厮。
我说:“有一天,番茄A和番茄B上街,走了一阵,番茄B问番茄A:‘我们去哪里?’番茄A不说话。又走了一阵,番茄B问番茄A:‘我们到底去哪里?’番茄A还是不说话。后来,番茄B不耐烦了,说:‘我们到底要去哪?!你干嘛不给我说。’然后,番茄A终于说话了:‘嘘~小声点,我们是番茄,不能说话。’”
一片静默,寒风阵阵,聂羽桦嘴角抽搐,那表情就好像是在说,“果然如此。”
一只乌鸦飞过去,两只乌鸦飞过去,顾子木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我也笑,大家笑得前俯后仰。
“小少,有你的,这笑话太绝了。”顾子木竖起大拇指。
华战好死不死的插了一句:“番茄怎么可能上街还说话的呀。”
又是一阵静默,之后大家笑得更甚了。
夜渐深,东西也吃得差不多,大家还没有散席的意思,似乎这一散又不知几时才可再聚到一起似的。
这本应是开心的聚会,但我的心里却始终惦着自己快要回去的事,而无法完全融入气氛中去,看到大家笑得如此灿烂的容颜,我竟有想哭的冲动。徐逸清搂着我,喃喃道:“少儿放心,我永远永远在你身边。”
我眨眼,再眨眼,眼泪就眨出来了,我俯在徐逸清身上,以防他们都发现我在哭。远远的,聂羽桦冲着我叹了口气,嘴中做着口型,我依稀分辨出他说的是:“小茜,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我说不出话,只知道把眼泪鼻涕全往徐逸清身上蹭。徐逸清无奈,抱着我轻声安慰着,还哼起了小调,我糊里糊涂地就睡了过去。
第二场比赛正式开始。他们每个人抽到的任务都不难,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完成,因为我知道,上官鸿定会从中作梗。聂羽桦告诉我,寒玉门是逐鹿暗杀团的附属,他们一直想要夺权,将逐鹿暗杀团的势力拓展到整个江湖。而现在逐鹿暗杀团解散,上官鸿自是更在意盟主的位置。而以上官鸿的为人,他定会使出卑鄙的手段甚至直接用武力来抢。
我想问上官鸿的武功有多高,聂羽桦说他不清楚,而最清楚这件事的应该是杨剑棋。但杨剑棋和上官鸿毕竟师徒一场,尽管现在他们已断了关系,我还是觉得和他商讨这种问题实在是不合适,便没问。反正他有多高我也不怕,我们这边可是有天下第一的离境宫宫主。
我给他们的任务是找到我分发出去的盟主令,而如预期中,没人完成,因为他们赶到的时候持令人不是被杀就是重伤,盟主令早就不知所踪。我集合十位参赛者,只有九位,缺的那一位正是上官鸿,如此便可名正言顺的定他的罪。
我说,“你们观察到死者是死于何招式吗?”
雪飞说:“是些没见过的招式,但从死者伤势来看,此人定是位绝顶的高手。”
罗老六说:“可老夫发现一件奇怪的事,这些招式皆有一种气。”
“寒气,出自寒玉门的寒气。”殷血雅接着道。
我笑,“其实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干这件事的是上官鸿,他为了争夺武林盟主之位竟采用如此卑鄙的手段,试问将江湖交托给这样的一个人本盟主怎得安心。”
众人不语,我吩咐他们先行离去。
我走到大堂门口晒太阳,眼前却飘过一个人影,我吓了一跳,再回过神时,我的脖子上已架起一把明晃晃的刀。我斜眼看持刀的人,是上官鸿。上官鸿此时略显狼狈,身上衣物几处划破,手臂上还有伤口,血已凝固。
我说:“哟,上官前辈,您这是怎么了?”
上官鸿大笑,语气中是极度的鄙视,:“还不是你少盟主的功劳!竟将盟主令放到皇上那里,我中了你的计。”
我微笑,“这怎么能说是中计呢?皇上是我弟弟,他来探望我这个哥哥乔装打扮一下也是正常之事吧。”
上官鸿愠气极重,手中刀又逼近我几分,在我脖子上划出一道口子,鲜血外流。我向来晕血,顿时觉得有些恍惚。
“放了小少,我来当你的人质!”是子木。
一群人从侧厅冲了出来,我说:“上官前辈,你逃不掉,在这里的个个都是高手,你刚刚怕已被烈焰宫宫主所伤,以现在的你恐怕连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也胜不了。”
上官鸿说话时咬牙切齿,“我是为尹以烟所伤,但他也没捞到好处。”
什么?听他这话难道是以烟受伤了。我瞪着上官鸿,上官鸿狞笑,面部扭曲得极难看,“少盟主,与其担心别人的安危不如担心你自己,哈哈哈,我死有何妨,有你作伴也不错了。”
上官鸿高举左手,将内力汇于一处,用十层力道向我拍来,我笑,一点也不慌,因为大家都在我的身边,所以我绝不会出事。就在上官鸿的掌要拍上我的刹那,身边狂风扫过,上官鸿被摔出老远,我身形一晃,跌入徐逸清的怀中,与此同时,我闻到空气中轻微的异味,是岚秋生的化骨粉。
上官鸿口中吐血,仍在垂死挣扎,他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号弹放到天上,他说:“你们等着吧,我当不上这个盟主也不会允许你们任何人当,我的人已准备了十大箱炸药,可瞬间将整个悠扬城毁于一旦,哈哈,大家一起死吧。”
操,没料到这老家伙还有这一招。我望向徐逸清,徐逸清亦望着我。
徐逸清说:“少儿,可愿意同我一起死?”
我张嘴,却吐出一大口鲜血,胸口闷得发慌,似有一股气堵在这里上不去下不来,五脏六腑也绞得难受。
徐逸清倏然睁大眼:“少儿,你受伤了!那个老匹夫!”
徐逸清脸色变得难看,他目光阴枭地盯着上官鸿,左手在空中作了个砍的姿势,上官鸿的头应声落地,血像喷泉般溅出。我闭上眼,不敢去看,我说:“清,算了。我们一起死好不好?那我们永远永远都不用分开了。”
我感到有湿润的液体滴在面颊上,不用睁眼,我知道这是徐逸清的泪。嘴角轻扬,逸清这辈子只会为我流泪,我该多么的骄傲。回首看到那些一直在一起的人,他们全都笑着。
妙歌说:“小少,下辈子大家还是在一起做朋友吧。”
顾子木说:“小少,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
……
我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三生有幸,竟结识这样的一群人,想必老弟和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