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躏艳录(九木匠)-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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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见八人对抬都难以迈动步子,忙命家丁再去准备杠头,十六人对抬。众人抬了阵,有些疲倦,又不堪雨水折磨,急得老三又命众人休息阵再抬。
老九叹息声,迎住杠头,亲自抬起头,众人见老九亲自上阵,都分为用劲。无论众人如何卖命,抬到丛林旁,两旁夹有巨石,再抬不动。老九也有些承受不住,朝众人喝道:“大家放下休息休息。”
众人应命,老八见老九扛不住了,慌忙迎上道:“赶快换人抬上,不得停下。”
瞬间换了批壮丁,抬起棺木,小的那头过去了,大的那头却因地势狭窄,怎么也过不去。老八骂了声该死,命众人慢慢的挪动,总能过去。
老三看看雨越来越大,众人都疲惫不堪,只得道:“大家先在这里放放,等到雨停了,我们再来不迟。”
道士听得此言,巴不得老三命他们停手。要再这样折腾,都会被活活累死。老八有几分不忍,朝老三望了眼道:“三哥,不能停下,停下有辱爹的遗体。”
老三摆手,问道士道:“先生,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道士抬头望望天,雨水直打在他的眼睛里,吓得他连忙闭紧双眼道:“依我看,还是等雨停了再抬。现在棺木被卡在中间,想弄出来也不容易。”
老九也道:“八哥,我看也得停下,要不然咱们都会累趴下。”
老八见其余众人都不愿再抬,只得暴喝声道:“大家齐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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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下人上前,替老三、老八、老九等人撑伞。老三将伞推,喝道:“都这时候了,还撑什么伞,先回去,等雨停了再处。”
众人松了口气,都被雨淋坏了的,窝蜂的避雨去了。
众人回到老宅,换了衣服,摆上早饭,胡乱吃了顿,都生火烤火去了。
老三歪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雨,怔怔的出神。他的脑海里,全是烟斗钱的影子,那晚的话,还在他的脑子里回荡,久久不绝。
他仰头叹息声,喃喃地道:“爹,你告诉我,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却朦胧睡去。
突然听得声大喝道:“三哥,雨停了。”
老三听得喝声,慌忙起身,朝窗外望去,只见天朗气清,阳光耀眼,照进屋子来。他推开窗,先前的黑云,早已消散,抖搂精神,走出屋子。
道士等人早侯在那里,等老三下令。
老三走到跟前,朝众人道:“大家都辛苦了,雨停了,还得辛苦大家遭。”
众人应声道:“咱们不辛苦,为三爷办事,咱们高兴。”
老三不见老九,问去叫他的老八道:“九弟呢?”
老八指着厢房道:“他去请大哥去了。”
老三喝道:“胡闹,怎么能叫大哥去?你看大哥现在成啥样了,难道还要他去磕头不成?你怎么不阻拦他?”
老八无奈地道:“三哥,依他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真能劝得动他,早就劝了。他去请他也好,免得日后说有啥事不告诉他。大哥受的不过皮肉伤,养个年半载的,就没事了。”
老三瞥了老八眼,心想大哥那伤,恐怕这辈子再不会好了。只怪大哥太黑心,才弄得现在这幅模样。
老三忖了忖,吩咐众人,带着工具,朝墓地行去。
来到烟斗钱的棺木前,大家都惊得呆了,不见棺木,四处还望,也没有人经过的痕迹。老三奇怪地望着两块巨石中间隆起的蚂蚁筑成的土丘,红红的蚂蚁,早将烟斗钱的棺木包的严严实实。
道士见了,也后退十余步,匍匐在地,连连念经。
其余众人,早吓得双腿发软,不知所措。
正文 三十五
老三扑通声,跪倒在地,惶恐不安,哀声道:“爹,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孩儿对不住您老人家。”
道士见他跪倒,爬到他身边,抱起他道:“三爷,老爷他入土为安,这里是他真正的归属。”
老三把推开道士,指着发着亮光的蚂蚁喝道:“他这叫入土为安?你看那么蚂蚁,是要吞噬我爹的骸骨,我将他的骸骨放在此地,那不是大不敬吗?”
道士站起身,摇头道:“三爷,你有所不知。这个坟,是万年难遇的坟,老爷他生前可谓积德积善,才有此安身之所啊。此种葬法,乃叫蚁葬,将来钱家脉,必出显贵之人。”
老三听,指着道士道:“将来我钱家,要真如你说,我必让后世子孙,代代记住你的大名。”
道士忙叩头道:“三爷,万古万不可,此乃天意,并非人为。我不过偶能窥破天机,得此机缘,才遇到这么桩善事因果,等此事完,我便不再做这道士了。”
老三朝老八望了眼,沉声道:“老八,你去叫四弟和五弟他们都来看看,他们不来送丧也就罢了,难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想来看看?”
老八应了声,翻身上马去了。老三又问道士道:“先生,依你之见,还需要铲土掩埋吗?”
道士捻须摆手,围着坟墓走了遭,又朝远处的山峦望了眼,伸手指着前面的山道:“你看前面的山,有如旗帜,此坟正好对着那山,可谓将军山。但此山并非正山,山后的山,才是真正所向。”
老三眯缝着眼,背着手朝山后的山望去,朦胧得几乎难以看清。他望着山峦,却斜眼来看道士。道士忙又解释道:“三爷,此时你见那山很朦胧,等到百年之后,前面的将军山将被推掉,这坟想必得百年后才起效用。”
老三听道士说得人欢喜,靠近道士,压低声音道:“这里何处可以建屋宇,我想建几座房子,守护我爹的陵墓。”
道士朝左边望去,之见竹林,在微风的吹拂下,隐隐有种霸气,不禁指着竹林后道:“这里不错,是块福地。”
老三朝身后人望去,只见那人全身颤抖,知是着了凉感冒了。不禁叫他过来道:“鄢朝孟,我看你平时在我家用心用力,你也该清闲清闲了。”
鄢朝孟不解,望着老三。老三微微笑,指着前面的竹林道:“等今日回去,我命人在此修建屋宇,供你在此住宿,你的子孙,日后都可安居此地。不过有件,你得守好老爷的陵墓。”
鄢朝孟听完,欢天喜地,连连谢恩。
老三见没有大的事,随即命众人都散了。只有老八去寻老四、老五,还不见来,他焦急地道:“这老八怎么去了那么大半天还不回来?”
老九听见,朝他道:“大哥,要不我亲自去请,我就不相信他们敢不来?”
老三止住道:“九弟,咱们不能再用强了。你四哥、五哥定是怕了,所以不敢来。我查清楚了,六弟、七弟的死,跟他两人无关。”
老九翘起大拇指,赞叹道:“三哥果然厉害,不知是如何查出来的?”
老三嗤了声,望着刚走开的老谭父子,伸手指了指。老九顿时明白,老谭家也不是呆子,见他们得势,自然不敢隐瞒。
两人等了好会,才见老八同老四、老五骑着马赶来。
老三绷着脸,朝两人喝道:“怎么这时候才来?难道不是你们的爹?”
老九心里暗笑,三哥不让我用强,可你还不是绷着脸?
老四、老五装着糊涂道:“我们见雨下得很大,打了个盹,没想到睡过头了。三哥,实在对不住。”
老三啐道:“你们对不住的不是我,是爹。我是想让老八请你们来看看,如今蚂蚁将爹的骸骨埋葬,先生说是好事,所以才惊动你们。你们既然知道了这事,大硷就散了。”
老四、老五应了声,朝烟斗钱的坟磕了个头,爬了起来。老四朝老三道:“三哥,什么时候给爹立碑?”
老三把这事忘了,拍脑门道:“我倒忘了,让先生先回老宅去了。等回去了,再请教请教他。要不是先生,咱爹还不能找到这么棺好地。”
几人边说话,边骑马往回赶。才行了里左右的路程,便见鄢朝孟气喘吁吁的奔来,朝老三道:“三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老三勒紧马缰,喝道:“什么大事不好了,不就佘家营的魏管家来了吗?大惊小怪的,那不是有你们九爷吗?你先回去,告诉九爷,就说我说的,切听他的安排。”
鄢朝孟听了,只得快速奔回。
老四、老五听,吓得双腿发软道:“三哥,来者不善,咱们赶快去看看。”
老八也催促道:“三哥,咱们快走,要不然魏霸又攻进线天了。”
老三摆手,勒住马缰,淡淡笑道:“这场雨下得好啊,要不是这场雨,爹又怎么能如此顺利的安葬?这场雨,平息了场杀戮,化解了场争斗啊,兄弟们,咱们是木匠,却干起了刀枪上的活。爹这走,咱们失去了很多。亲情,到哪去了?个个的眼里,都只有爹生前留下的财产,只有这些,才是眼中最珍贵的东西。”
老四、老五被说得低下了头,不敢望向老三。老三却不以为然地又道:“不仅是你们,曾经我也想过,想多分杯羹。可当我杀出重围的那刻,我算是明白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老三说完,突然拍马前行。身后三人,也拍马赶上。路上,四人都没有说话,任凭骏马的驱驰。
四人回到老宅,听得隘口片声的喊杀声,老少皆惊。老八着急地道:“三哥,我带批人杀过去,帮九弟解解围。”
老三拉住老八,喝道:“你这去,是给他添乱。依九弟的性格,这点事,他必定能平。你再去,是把他往死路上赶。”
老八听,只得垂手而立。他想不通,为何去帮他反而是害了他呢?难道三哥想锻炼锻炼他,让线天的人都服他?
老八暗自点点头,心想线天就需要有个像老九这样敢作敢为的人。老八朝老四、老五望了眼,只见两人六神无主,也不知该做些什么,站在那既不说话,也不走动。不禁心里厌烦,日后两人,指定是坐着三哥笑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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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不理他们,朝旁的丫鬟道:“你去看先生吃过饭没有,没吃的话把他请来,我这里摆上,和他起吃。”
丫鬟领命,应了声去了。老三又道:“你们谁也别走,留下吃饭,等九弟的好消息。”
老四、老五对视眼,心里暗自得意。两人心想,就凭老九,也能胜魏霸,那简直难以想象。我们就等着,等着魏霸攻进来,将你我捉住,送到佘家营去。反正我们在这里,和在佘家营没有两样,切等着看就完了。
老三见两人不出声,又见两人眼色游离,心里暗自笑,忖道:“你们还不相信九弟,等他回来,你们自然就服他了。我老了,不中用了,得让年轻的来管理偌大的家事。爹临终前只有大哥在,爹说了什么话除了大哥,谁都不知道。即使他知道,恐怕也不会将真话告诉任何人。他明说不争财产,其实早就暗自谋划。”
老三听得脚步声响,望向屋外,只见道士走来,他慌忙起立,迎了出去。道士见他亲自来迎,吓得三步并着两步,走进屋子道:“三爷,你太客气了,倒弄得我很不自在。”
老三将他迎到客厅客座坐了,微微颔首道:“先生,本来想除掉孝服,咱们把酒谈心,但……。”
道士连连拱手,朝老三道:“三爷,无须多言。三爷盛情,永生不忘。只是过了今晚,明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在此先向三爷禀明。三爷想必知道,我是从来不向主人家告辞的。但三爷的恩情,使我备感不安,不先声明,都感到对不住三爷。”
老三听,将身子拉长,不舍地道:“先生,怎不多住几日再走?”
道士捻须摆手,眼珠流转,朗声道:“家中事务繁忙,在此已过半月,孩儿他娘,人在家劳累,实有不忍。我如不去,不知她把家弄成啥样了。”
道士想借此提醒老三,该给工钱了。可老三丝毫不为所动,只将双手在大腿上拍,做个不乐的姿势,叹息道:“既然你要走,我也不强留。”
才说了句话,便见老九兴高采烈的走来,道:“三哥,这里这么热闹,怎么都不等等我?”
老八迎上去道:“三哥不是叫他们都坐着等你吗?他可是料事如神啊,是不是有大的收获?”
老九微微笑,诡秘地将嘴凑到老八的耳朵旁道:“八哥,大的收获到没有,只是我见到那晚在丛林里见到的美人儿了。”
老八听,讶然地望着老九。
老九拍怕他的肩膀,来到老三跟前道:“三哥,魏霸被打跑了,来向你讨碗酒喝。”
老三斜眼瞅了他眼,将双腿拍,伸手指着他道:“我想你不稀罕我这里的酒,倒是想佘家营那妞了。恐怕你还不知道他是谁吧?”
老九愣,大喜道:“三哥,难道你知道?”
三哥嗤的声,挤出滴唾沫,振振有词地道:“她可是佘老狐狸的孙女,名叫佘芳。”
老九听,退后步,喝道:“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