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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雏-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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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看看她宁静的睡颜,扯过薄被,盖在她身上。她的眼皮和嘴唇都是肿的,露在薄被外的肌肤,片片青紫痕迹。或咬,或吮,这都是他占有的证明。
他抻着头侧靠在一旁,并没有拥抱她。
  只是静静看着。
  她的眉头舒展,脸颊晕着粉色,嘴唇微微张着,看得见尖锐如小兽的牙齿。
真的,还是像个孩子。; ~) J5 v: l… B。 @〃 D〃 F) i
  她的眉,她的眼。女人的眼睫纤长,他的气息离得她很近,吹拂着她的睫毛,轻轻颤着。
 等她鼻息稳定了,真的睡着了,他才掀开被子,取了纸巾来替她擦拭,她的腿间也是肿的,他动作尽量轻。
  这副他爱过,占有过的身体——
  他甚至已经开始想念。
 不该这样的。
  他收回手,纸巾攥在是手里,五指收的极紧。
 

()
 屋里暧昧的气味渐渐散去,他翻身下床,走出屋子。
 雏缓缓睁开眼睛,偏头看门口,要眼睛记住,这道决绝的背影是如何在消失在自己眼前。她死咬着被单,还是有一声哽咽冲出了喉咙。赶紧翻个身,脸埋在枕头里,这样哭,就不会有声音,只是背脊抽颤。
  穆到中庭继续冲凉。
  身体冲刷了一遍又一遍,却依旧留着那股热带植物的味道,就仿佛这气味,以及这个女人绿色的血液,都已经渗入了他的骨。
  挥散不去。
 到底是谁占有了谁?
 穆无法细想,回屋看,她还在睡,他便换上衣物,即时启程,赴宴。
  这个女人的心思他怎么会看不出?
  她的眼睛,太不适宜隐藏秘密。
 迈阿密,拉斯维加斯,纽约,华盛顿……哪里不是他的眼线?她以为,一直跟踪保护她的,是她的墨西哥情人?她以为,遇到了危机,真的只凭她自己,就能化险为夷?
 她才20岁,心智更为年幼,他要她成长,却苦于不能什么都手把手地教。
 总要她自己磕磕绊绊的去摸索,才会长记性。
  可惜,总有阻碍……
她的阿妈,她的弟弟,还有,他自己……
 她为何匆匆赶回来,为何试着阻止他的这段婚姻,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索要与他的缠绵,她请求离开的这一天,要去哪——
 他都从她的眼中知晓答案。
  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她那愚蠢的亲情?
 如果她并非他的门徒,他会欣赏这个女人这样的果决。
  可实际情况是,如果不断了她的情念……〃 
  不行。
 总归是要受过教训了,她才会成长。
他正愁寻不到借口,名正言顺除掉蒙拉家的那个二世祖。
  她能凭一几之力把人救出来,那是她的本事。若不能,就算她又上了一课。
 一举两得。
 沙玛的那条命,他暂时可以留着,至少,要在他揪出那个放走沙玛的叛徒之后,再去考虑,这个愚钝的男孩子,该死该活。
  
 夜静如水,雏离开首领的宅邸,只身上路。
  首领去享受他的贵宾待遇,她去救自己的弟弟。
  这时候,月光甚好,很明亮。
为她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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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雏凌晨时分抵达越南境内,在老式的火车站台下车,准备乘船过湄公河,河的西南岸并不繁华,她等到清晨才迎来第一班船。
 过河。
 清晨,河面上水汽重,可见度低,她在厕所里,打开她的武器袋,熟练地组装。枪械内部构造契合发出的“咔嚓”声,淹没在船的汽笛声
中。
 一切摆弄停当,她依旧在厕所,不出去,船舱里脏乱杂迷,这里清静一些。
  有潮湿的水汽从窗口飘进来,扑着她的面容而来,她觉得眼睛有些湿,便低头,拿起装乙醚的罐子,分装进小瓶的液压喷管中。
 看到自己手腕上的红痕,雏呆了呆。
  这时,又一声汽笛鸣响。
  嗡的一声,响到了心脏里去。
  下了船,雏在沿岸的店里租了车子。她常年在外出任务,有着各式各样不同的证件,这些身份证明同武器袋一样,她历来随身携带。
  她用假身份登记,交押金,租一辆简陋的吉普,用的是租车公司的牌照。
  她上了车就把武器袋放到后座,自己身上只留一把刀和一支手掌大小的枪,她一路开着,朝着蒙拉的势力范围而去。
 沿路见到制造橡胶的门市,她停车下去,买一罐粘合性强的树脂。这种随时随地都可以买到的东西,却是制造炸弹的必备品。
  树脂很沉,一样丢在后座。
 过了山路,从盘山公路下去,有自己人开的宾馆,宾馆离蒙拉的本营近了。
 路两旁也热闹起来,小贩摆着摊子,有提着花篮的妇女敲她的车窗,“小姐要花么?”
  雏买了一朵,是保佑平安的菊,白色,因着还没到初秋的季节,此刻这花还未长开,只有一朵花骨。
 宾馆的前台见到她,没说话,把钥匙给她,只点点头。
  她上楼,到房间。
  迎着门,有挂钟,她看时间,很早。
  她得等待很长时间。
直到夜幕的降临。
 有人敲门,送上毛巾洗漱用品,雏拿着它们回到屋里,从折叠好的毛巾中取出路线图,展开。
  雏对这一片的地形很熟悉,简单看看便记住,然后把东西锁在房间的柜子里。
  暂时休息一下。
  雏打开木窗。
 她望一眼外面的车水马龙,不远处的路旁,有人,原本正朝着她窗户这边望,却在她推开窗回望的下一瞬,详装无视地调开了目光。
 雏顿了顿,重新关上窗。
 百叶帘拉上。
  房内瞬时黯下去。


 这间房很小,在二楼走廊的最里间,有直接下到一楼、并通往后方密林的楼梯。
 这时候刚过九点。
 阳光烈起来。
  她走出房间,关门之前,将那一朵菊放置在门栏上,随后,轻轻带上门。
  如果有人随意进出这间房,菊花会被门板碾碎。
  她便可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在一直跟着她。
 她到宾馆外买椰子,用自己的刀劈开椰壳,插着吸管喝椰汁。
 比家里的好喝。更甜一点。
  她又拿了一根吸管,如同当地贪玩又不怕脏的孩子一样,坐在路边,卷着裤脚,露出小腿晒太阳,在红土地上随手画路线图。
  有小孩子玩闹着跑过踩乱了她画好的图,她用当地语言骂一句,继续低头,重新画。
  挨了骂的孩子气冲冲折回来,低头看看,虽然看懂了她在画什么,却不敢兴趣,转而转转眼珠,直勾勾地看着她的刀。
  锋面很薄,是很好的刀,日头下,闪着熠熠的光。
 孩子眼睛亮起来,却看着一脸冷漠的雏,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搭话。
  想了想,男孩子鼓足勇气,微微希冀地瞥一眼她,再看看她画在地上的路线:“你画错了。”
 “别胡说。”
  “是真的。”“……”
  “这里,好多兵守着,路不通。”
 雏愣了愣。 
  狙击
 “你知道正确的路?”
  “当然。”
  “那你画下来。”
 “很远。画不出。”
“那好,带我去。”
  “……”
  “我可以给你钱。”
  “……”
  “越盾?美金?中国钱?”
  “这个。我要这个。”
  男孩子下巴点一点雏的刀。

()
  雏犹豫了一下,他可真会挑。这是好东西。
  可最后还是把刀给了他。
 他接过,数了自己的钱币跑去买椰子,学着雏的样子用刚到手的刀劈开椰壳,走回来,坐到雏的身旁喝椰汁。
  她一个人,孤零零,看在刀的份上,他可以陪陪她。
  雏偏头看一看他,再望一望对面的宾馆。宾馆的那个前台,雏和他合作过多次,他为什么要给她错误的地图?
  来不及细究,男孩子问她,“什么时候去?”
  “晚上。等天一黑,你来这里找我。”
 男孩子点头,就着吸管大嘬一口,抱着椰壳摇一摇。
  喝完了。
  这时,伙伴们也已经在叫他,他放下空的椰壳,转头就要跑开,被雏揪住胳膊拎回来。
 雏听那些小孩子叫他阿舟,便也这样叫他,“阿舟,这件事,别告诉任何人。阿爸阿妈也不行。”
  **
  他嘻嘻呵呵,毫无阴霾的表情:“放心,我没有阿爸,没有阿妈。”
  说完就挣脱了雏的手,很快回到伙伴中间,炫耀自己刚得手的玩具。
  这刀这么锋利,真是好东西:削树枝做弹弓;欺负他的人,他可以欺负回去。
  那群孩子闹嚷的声音,雏在远处都听得到。和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她的刀,已经是杀人武器。
 她却羡慕他们。
  即使没有父母,即使要蒙受欺凌,也可以这样无忧无虑。
  阿舟在那里抡着刀,有模有样,同伴羡慕非常,而刀面反着光,折进雏的眼睛,她身子一震,从回忆中醒过神来,环顾了四周,没再看见
那可疑的人,她便起身回宾馆,到了房间里,白菊也是完好无损,她暂时放心下来。
 外头时光甚好,雏却在拉着百叶帘,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摆弄她的炸药。
  开电视,音量调大来。
   掩盖其他声音。
  床旁边立着的衣柜,雏开柜门,蹲下身将衣柜底层的木板打开,抽屉的隔板间里头,藏着各式各样的工具。
  弹药匣,装硝酸甘油的瓶子,还有她路上购得的树脂,不同剂量的炸药,搭好不同的引线。
  还有枪,加上她自己带来的,共5把,300发子弹,另配3副满匣的子弹匣,消音管——
  应该足够。
  拉蒙如今势不如人,手下也不过些二流货色,称一声“高手”,便已算是抬举。
  一切准备好,她刚把电视关了,这时候,听见手机在震动。
  从茶几上拿手机过来。


  手机的震动此时已停了。
  未接来电许多通,她看了号码,还没反应,又有一通电话进来,手机再一次震起来。
   
  她咬着牙齿接起来。
 对方似乎没料到她这么爽快接听,一时没说话。
  雏并不怀疑他怎么能够弄到这个号码,但是听着对方的静制,她并不适应,先开口:“有事?”
  丹尼不置可否,自问自的:“怎么一声不吭就离开?”
 她在这头无声地笑,有些无奈,“我以为他们会第一时间向你报告我的行踪。”
  “……”
 “我3天后回去。”
  “哦?你还会回来?”
  他不信,声音满满嘲讽。
  “这一行,也有职业道德。不会给你留烂摊子。”
 他安静了很久,狐疑地问,“你似乎心情不错?”
 他敏锐地嗅出了什么,她不确定,只能暂时选择禁口不言。
 “现在,你的首领不再攥着你弟弟的性命,他还能用什么胁迫你回到……我的身边?”  
  雏深呼吸,依旧不说话。
 “是不是,你的首领要结婚了,你怕自己……”
  “闭嘴!”
  “我的青草,在我面前,你没有秘密。”丹尼的声音,远隔重洋,低沉得意地笑:
 你如何瞒得过我?
 可惜笑声后紧跟着的沉默,却难免有些落寞。
  这个可恶的男人,用一通电话,便再度将她逼仄地毫无退路,“随你怎么说。”
  话音落,雏挂断,手机揣进裤袋里,快步奔进浴室,拧开淋浴器,水流滞了滞,紧接着霍然挥洒而下,雏和衣站在水柱下,刹那间凉透至脚底。〃
  雏哆嗦一下。 
  面前有立镜,她一身狼狈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拉开自己的领子,几枚吻痕,再往下拉,半边胸口,暗红的痕迹鼓胀着,青紫的齿印子清晰可辨。
  她抬臂碰一下,疼得很。
 
  手机在她裤袋里,湿了些,竟还能用。
 同样的号码。

()
 依旧是丹尼的来电。
 他这样不依不饶,究竟有什么意思?
  雏不明白,她说过会回去。
不会食言
  这一回,男人没了好脾气,气势汹汹,却依旧顾着她,压抑着怒意,只是声音极低,听起来寒冷,“我说过的,最不能忍受你这样!我没
说完,你别挂断。”e
  他的声音,和着水声,纠结在她耳畔。
雏想象得到,他此时的模样。
  如果……这个男人再温和一些,眼睛再温润一些……是否,她会甘心一些?
 起码,会有一点点,像那个男人。
  可惜往往事与愿违。
这个生长在墨西哥的动乱之中的男人,骨子里天生的气焰是这样的。雏始终无法忍受,更不能说服自己妥协。
  她静静听着,不给任何回应,一直看着镜中自己,面无表情。
水流冲刷过眼,朦胧中她的眼睛一时失焦,似乎有一双眼睛,正温柔地看着她,她的手不自觉移到镜面上,无意识地写着字,再反应过来是因为电话那头一声低哮,“你私人的问题,好好解决,别坏了我这边的事。”
 雏回神看自己写的字。
  穆。
  一个字,每一笔,她都刻在心上。可惜,很快,这一笔一划就会被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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