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风霜101-166-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打造一件兵刃,而远去浣花醉家去求醉红泪,醉红泪一口答应,连价钱都没有讲,秦谦还以为醉红泪和卫离一样,虽然身为女子,却是豁达豪爽,亦如男儿,也没做他想,没想到醉红泪不但没要酬金,知道秦谦闲时四下搜寻孤本医书,就将家中珍藏传世的一部分医学书籍也送给了秦谦,到最后才提出以身相许。
秦谦在江湖中经历过的所有事情,无论好坏,都没有隐瞒过栾汨罗,所以栾汨罗虽然不在秦谦身边,可是秦谦遭遇到什么,她都了若指掌,而她所经所历,秦谦从来不会过问。
秦谦笑着摇头:“你在家里陪着娘吧,一路风尘颠簸,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栾汨罗知道秦谦的意思,醉红泪固然恨着卫离,不过心中也绝对不会喜欢自己,有自己在旁边,只怕能谈成化解的事情,反而背道而驰。她相信秦谦既然肯去,一定也会化解此事,醉红泪既然是个性情高傲之人,如今使君有妇,她应该知难而退。但是醉红泪是个女人,栾汨罗也是女人,她了解女人如何要因爱成恨的话,性情激变,未必能讲得通道理。秦谦此去,她有些担心。
栾汨罗道:“大哥,我可以不露面。”
秦谦笑道:“明珠之光,焉能掩却?醉家远处域外,民风剽悍,不同中原,哪里的人要是看到你这样丽质天生的美人,还不生吞活剥了,到时候我是去化解恩怨,还是英雄救美啊?”
栾汨罗脸一红:“大哥,”她本来还有些话要说,但是眼前还有列云枫和澹台梦,就咽了下去,等到和秦谦独处的时候才说也不迟。
秦谦道:“我可没有骗你,枫儿巧舌如簧那一套,打死我都学不来,别说那里的民风了,就是醉家铸剑,也有用美人祭炉的时候,他们那里的人认为,美人是上苍遗爱,非属人间,所以对美貌的女子视为天仙谪世,凡是绝色的女子,不是弄来炼丹,就是弄去祭炉,为了逃过死劫,那里很多美貌的女子都不得不出家落发。不信你到寺庙禅观去看,好多国色天香的绝色丽人。”
哼。
有人哼了一声,然后听到有人道:“什么见鬼的混账规矩?世上还有这么个地方?”
随着声音,秦思思先进来,她身后跟着海无言,海无言低垂着头,脸上尚有淤痕,走路也慢吞吞的,秦思思说着话,一转手把他推搡到前边:“走个路也踩蚂蚁似的,列龙川怎么教出你这样一个盐水不进的滚刀肉来?开个家宴要你来,比杀了你还难,你矫情什么?还等着我们八抬大轿去抬你?”
海无言不敢多言,知道秦思思要是来了脾气,才不管你有没有面子,他是列龙川收养的孩子,和同来的好几个孤儿一样,都是跟着列龙川长大,当时在王府里边,沐紫珊是王爷正妃,岑依露是大家闺秀,她们行为做事,都要守着规矩分寸,秦思思来自江湖,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所以乐意照顾这些孩子们,这几个孩子和她也很亲近,尤其后来海无言离开了列家,差一点送了性命,是秦思思救了他,他和秦谦又是情同兄弟,海无言对秦思思既有敬畏,又有仰慕。
今日秦思思要他去参加家宴,而且列龙川会来,海无言哪里肯去,自从离开列家后,他就一直不敢见列龙川,最后惹得秦思思发脾气,并且勾起他和叶眉儿之间的事情,海无言被秦思思打了一顿,也不敢还手躲避,只能硬挨着。
最后还是被秦思思逼着前来,此时秦思思一怒,海无言不敢多说,列云枫忙笑道:“姑姑,方才大哥说的地方,想想实在好笑,如果那些漂亮的美人被逼着出家避祸,能娶进门的不知道会长得怎样青面獠牙,这样繁衍下去,真是一蟹不如一蟹了。”
秦思思冷笑道:“那也是活该报应,谦儿,过两天我们都去,我倒要会一会那个醉家是什么东西,敢到我儿子媳妇的婚礼上捣乱?要是我在哪儿,就让那个丫头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秦谦和列云枫心里都暗自庆幸,幸亏调开了秦思思,不然能不喜堂搅得天翻地覆,那个醉红泪也未必有命出去,真要出了人命,还是不好收场,而且就是江湖人没有太多顾忌,婚姻大事,还是讨个吉利为好。
有人笑道:“是啊,秦女侠疾恶如仇,只怕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会竖着进来,横着出来。所以上天有好生之德,让秦女侠错过了这场热闹。”
随着说话的声音,列龙川走进来,身后只跟着侍卫章岳路。
秦思思瞪了他一眼:“你就笑我吧,我知道你这个王爷诡计多端,不过比别人聪明一点儿也不是什么本事,笑人不如人,你知不知道?”
终于见到了父亲,列云枫掩却不了满眼的笑意:“爹爹,想死枫儿了,我早知道你也来了,可是你不肯露面,我也不敢冒然去见你。”
列龙川一笑:“枫儿,为父没有急着见你,是给你一段时间自省,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看样子你还真的没有这个闲暇。”
列云枫依然笑嘻嘻地:“如果枫儿能想得明白,还用得着爹爹教训吗?”
列龙川点点头,然后把目光转向了秦谦,秦谦低着头,栾汨罗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和拜见公婆,可是秦谦就是不动,秦思思眉头一皱,沉声喝道:“谦儿,见到你爹爹,也不行个礼吗?”
秦谦淡淡地:“娘,在十几年前,曾经有一个人说过,这个孩子,我只知道他娘是谁,却不能肯定他爹是谁!想来秦谦是个胡人,只知其母,不知其父!”
啪。
秦思思狠狠地一记掴到秦谦的脸上:“小畜生,你在说什么?”
秦谦面无表情:“我没说什么,不过是重复某个人当年说过的话而已,我不信娘居然会不再记得!”
秦思思怒目眉立,扬手又要打去,被列龙川一把抓住手腕:“思思,孩子们有孩子们的想法,很多事情,需要时间,不要急着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谦儿”
秦谦冷冷地:“王爷,谦儿乃是秦某的小名儿,家母常常呼之,不敢玷污了王爷的尊口。”
列龙川淡然一笑:“这么说,是老夫唐突了?秦公子,这样称呼,可没辱了公子?”
没想到列龙川不温不火,叫做一句秦公子来,秦谦心中固然恨意难消,但是对方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如何当得了这个称呼。
他还没搭话,秦思思已然大怒:“龙川,你别拦着我,我要打死这个目无尊长的混帐东西。”
她说着话,带着十分的怒气,扬手就向秦谦的脸上掴去。
天怜人心惜俪影
秦思思的脾气,雷火流星一样,话到手就到,狠狠地一巴掌掴过去。
秦谦的目光,空洞而远阔,没有一丝一毫惧意,因为这个问题,他和母亲激发的矛盾冲突不是一次两次,秦谦就是不明白,既然当初列龙川那般冷酷绝情,为什么母亲还要原谅他?
离开列家的时候,秦谦已经懂事了,他记得列龙川和秦思思打的那场架,很少酗酒的列龙川已然大醉,和母亲秦思思争吵起来,他当时躲在屏风后边,吓得不敢出来,后来列龙川忽然就说了那几句话。
虽然事情过去很多年,可是当时的情形历历在目,犹如昨日。
秦思思当时好像被雷劈了一样,直直地站在那里,指着列龙川:“你说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
列龙川冷冷地:“你觉得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沉默了好久,秦思思咬牙道:“你想知道什么?不错,我是又去见过他了,因为我已经决定彻底忘记他,既然他有了妻子,我也嫁了丈夫,从今以后,就各自珍重吧。列龙川,我嫁给你的时候,就带着他的女儿,你也应该知道,我心中始终没有放下过他,如果谦儿是他的儿子,我绝对不会瞒着你,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英雄气魄的男人,你容得下怜儿,就容得下谦儿,可是,你居然如此想我,我看错了你。”
在秦谦的印象中,母亲还没有那样心平气和地说过话,当时的母亲一定是失望之极,列龙川哈哈大笑:“人生一世,总有看错的时候,及时回头,还不算太蠢,你失望了?伤心了?列家的大门就在哪儿,没有人拦着你出去!何必委屈自己留在这儿?”
秦思思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然后疾步过去,一脚踹飞了屏风,夹着秦谦就离开了靖边王府,开始那两三年,提都不许提列龙川三个字,列云枫会偷偷地来看秦谦,只要让秦思思发现了,就会轰他出去。秦思思自己动手,盖了那间无奈何庐,这一住下,就是很多年,可是最近这段时间里,秦谦发现母亲的情绪变化,竟然会主动提到列龙川,还要他去见列龙川。
今天的家宴,秦谦并不知道列龙川会来,这个被他恨了快二十年的父亲,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秦谦情绪一时失控,有些不能自己了。
离开了列家以后,其实秦谦心中还是盼望父亲会来,然后接自己和母亲回去,父母亲争吵时说的那些话,当时的秦谦似懂非懂,并未了解其中的含义。他会悄悄地向列云枫打听父亲的事情,但是不敢回去看望父亲,怕惹得秦思思伤心。
等到长大以后,秦谦已经明白父母当日的纷争,对于父亲已经不是单纯的衔恨,那种感觉真的很复杂,他知道了母亲和澹台玄的旧事,因为他长大以后,秦思思就把以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没有丝毫隐瞒,他是男人,了解男人的感觉,秦思思隐瞒着列龙川去见澹台玄,无论怎么说,还是旧情难了,而且秦思思和澹台玄还曾经有过一个女儿,这样的事情,本来就容易引人误会,但是秦思思是自己的母亲,秦谦相信母亲说的话,秦思思从来都是直来直往,心里有什么,嘴里就说什么,世上的人都可以怀疑她,做为她的丈夫,列龙川就不应该怀疑她。
亲不过父母,近不过夫妻,如果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要怀疑,这个世间还有什么人能够信任?
失望,怨恨,然后变成形同陌路的淡漠,秦谦以为自己可以坦然地面对列龙川,就像面对陌生人一样,可是今日忽然相见,他才发觉自己做不到,真正做到的反而是列龙川,可以不露声色地叫他秦公子。
秦公子,这三个字,好像劈面打来的三记耳光,让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因此母亲打到脸上的巴掌,他已经恍然无觉了。
手,被托住,列龙川淡然一笑:“思思,十几年了,你性子还是这么急,我看你那个葫芦派不如改成雷公派算了。”
列云枫趁机跪下道:“姑姑息怒,今天是哥哥的大喜日子……”
秦思思一瞪眼睛:“滚,又有你什么事儿?你是不是也皮子痒痒想挨揍了?他娶个媳妇有什么了不起?还得到免死金牌了不成?就是你们这两个小奴才当了爷爷,只要老娘我活着,我就打得了你们,枫儿你再跟我废话,我也不在乎多打一个!”
列云枫不敢再说,看样子秦思思是真的动怒了,他跟着挨两下打倒没有什么,只怕激怒了秦思思,就她那个宁折不弯的刚烈性子,事情真要闹僵了不好收拾。不过他也担心秦谦会被秦思思痛责,悄悄向澹台梦使眼色。
听风阁上,一时间静了下来。
栾汨罗走过去一步,挨着秦谦跪下:“师父,父子天伦,骨肉至亲,血浓于水,焉能隔断?大哥心中,怎会没有孺募之思,只是久别严君,疏于定省,情抑肺腑,难达于言辞,请两位老人家宽宥恕罪。”
栾汨罗的话不温不火,即为秦谦开拓辩白,又有埋怨列龙川之意,但是语气和婉,措辞得体,列龙川一笑:“思思,怪不得民间百姓皆言,养佳儿,不如娶佳妇,汨罗这个孩子可是百里挑一,难得的是聪慧如此,却落落大方,不肯盛气凌人。”
栾汨罗敛眉施礼,微微脸红,知道列龙川也是话里有话:“多谢王爷谬赞。”
栾汨罗秀外慧中,颇通文墨,带着戏班子行走江湖,一边粉墨登场,一边悬壶济世,世间的炎凉冷暖,悲欢离合,所见所闻,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