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风霜101-166-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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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魅火教。
澹台梦一提到中原男子,印无忧立刻想起了魅火教,这些人尽管穿得和乞丐一样,可是武功架势,还有动作气势,都和魅火教如出一辙。
印无忧对魅火教讨厌之极:“哦,明月砂是什么?”
他本来是不喜欢列云枫嘲笑戏弄别人,不过今日要奚落这些倭国之寇,他居然没有感到什么不妥,因为他不知道明月砂是什么,估计从列云枫嘴里出来的固定不是什么好话,大约那几个倭国人也听不懂,所以他才故意问了一句,就是要列云枫解释给那几个人倭国人听,不然骂了人,对方不懂,岂不是白骂了?
列云枫笑道:“明月砂就是兔子粪。”
印无忧忽然笑出来,想想这三个人嘴唇上边那个圆圆团团的东西,好真像是兔子粪压扁了贴在哪里。
三个戴着斗笠的人听了,立刻哇啦哇啦地叫唤起来,他们是气急了,所以一时忘形,说起来本国的语言,他们三个一叫唤,船上的人也叫唤起来,不过两伙人叫喊的动静不太相同,他们三个是气的,那些人好像是着急了,结果他们三个去打那些手下,那些手下叽里咕噜地解释着,一边解释一边点头哈腰。
秦谦一笑:“这个可难住我了,这些人在说些什么?”
卫离微微冷笑:“那三个人说,他们这船货宁可不要了,大不了向他们的主子谢罪,再弄一船更好的货来,他们要和我们拼命,告诉手下趁乱用袖箭射死我,那些仆从告诉他们,船漏了。”
卫离说得淡淡地,可是列云枫、澹台梦和印无忧都倍感意外,卫离居然听得懂这些倭人在说什么。
秦谦笑道:“船漏了?小离,你派人把他们的船底儿凿漏了?”
卫离点点头,笑了笑。
澹台梦拉着卫离的衣袖,笑道:“卫姐姐胆识过人,这个有趣,我就喜欢痛打落水狗。”
列云枫道:“倭人善水,船虽然漏了,他们会顺水逃遁。”
卫离嗯了一声:“我知道,所以我已经派人在这方圆百里都撒下渔网,这里有一个算一个,就是条泥鳅也跑不出去。”
原来她一直等着手下没有坐船前来,而是潜入水中撒网。方才她那颗燧人胆炸开后,就是告诉长春帮弟子他们具体的位置,然后那些潜在水中的人聚过来,并散出花瓣,这是一切准备就绪的暗号。
列云枫心中一动,他已然隐隐猜到卫离究竟是什么人了,卫离也注意到他的神情,笑道:“枫儿,那个被你伤害了骄傲的人,姐姐给你留着。”
列云枫道:“我要他干什么?”
澹台梦眼波一闪,笑吟吟地:“好事成双,既然你已经伤害了他的骄傲,不妨再伤害他一次,让他到下辈子都忘不了。”
说话间,那边的船开始下沉,船上的人都霹雳噗隆地往水下跳,唯有那个贺先生,长刀一举,口里乌拉乌拉地喊了一句,然后跳到这边船上,冲着列云枫就是一刀。
列云枫也没有躲闪,运气凝力,一拳打出去,他这完全是条件反射,根本想都没有想,因为寒气逼来,他有些身不由己地就跃起冲去,好像体内有东西蠢蠢欲动,自己无法控制。
田先生的刀刚刚劈下,离列云枫的头顶还有一尺的时候,列云枫的拳头已经打到他的胸口,只听得沉闷地一声,哎呀~~
田先生好像泄了气的皮球,双腿一软,就跌倒在地,头上的斗笠也摔倒了,露出一张油光锃亮的脸,杂乱如草的眉毛,鼻子和嘴里仍然在冒着血,一双死鱼样的眼睛努努着,打死不信的望着列云枫,嘴里还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个绝对不可能,不可能……”
他自言自语着,身体抽搐着,心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呲牙咧嘴,强忍着不发出呻吟。
居然一拳就打到了这个戴着斗笠的倭国剑者,大家都不免有些吃惊,尤其是秦谦,自己的弟弟武功如何他能不了解吗,小时候他还教过列云枫练武呢,凭着列云枫的内力修为,绝对不会如此霸道。
烈焰真气,列云枫心里恍惚一下,卢妃仙子在自己身上输入的烈焰真气果然厉害,只是不知道这个烈焰真气一旦动用了,是否会像泠舟魅影说得那样,有七日之祸?
虽然原本的计划被洛怡菲和卓小妖搅得乱七八糟,不过卫离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体现,反而轻松自若,好像这次是筹划已久,可是这个不是卫离想要的结果。
世间的事,纷繁难料,如果自己想要的结果已经化为虚有,哀痛怨怼都徒劳无功,还不如转换目标,免得所有努力付之一炬,百川归海,只要前行,走哪条路都会到达终点。
卫离打了个唿哨,从水中冒出几十个人来,各自兜着渔网,往这边游来,那渔网上边,等待着很多倒刺银钩,那艘船上的人都被挂在网上,皮翻肉卷,浑身是血,倒刺银钩是越挣扎越深,自己根本拔不出来,而且在水里,还不能叫喊,一喊的话,冰冷的江水就灌进口中。
船舱里边的洛怡菲冷笑不止:“看见没有,这个卫离真的够狡猾,千方百计就是拖着,不让我们看这船里的货,她的用心,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卓小妖嘻嘻地笑道:“相公,众人皆醉你何独醒,真要触了人家的眉头,小心人家杀人灭口。”
秦思思佯作听不到,看着船头,沉吟不语,脸色青寒。
红线遥遥牵牛女
午后,多云。
澄澈的天空,流云眷眷,这座旧日的王宅里边,人们忙忙碌碌,不过都井然有序,听不到争执吵骂的声音,也看不到有谁闲在哪里,都各自忙着自己手边的事情。
红灯,彩绸,将这座传言里鬼气森森的王府旧宅子,打扮得喜气洋洋。
院子里边,种了很多树木花草,不过这个时节了,花木枯黄,藤萝颓萎,只有那几棵高大的松柏尚自葱茏,这几棵树粗能合抱,应该也经历了百年的岁月,松柏之属,虽然常青多寿,却是阴气之木,一边只用于坟茔陵寝,或者庙宇道观,这个院子本来是王府里的佛堂,正殿里边供着鎏金的观音像,此时三道朱红大门都开着,阳光透射下来,那些如意方胜连环锁形的窗格子,在佛堂黑色水纹石的地面上边,印出好多美丽的剪影。
那些透着亮色的黑色水纹石,经历了百年的打磨,越发光亮如镜,影透着梁柱上姿态各异的彩绘飞天,高大的莲台,泥塑鎏金的观音宝相庄严,五彩经幢,金色拜垫,前边的供案上,木鱼石磬,数珠鲜花,佛香海灯,莲花状的描金供盘,里边放着干果素糕,大悲碗中供着清水。
这佛堂是三明四暗的七间房,中间三开间的正殿,左右各有两间,在外边看不出隔开的痕迹,在佛堂左右墙壁的后角,都有一个角门,这角门开得极为巧妙,因为墙上画有彩绘,画得都是佛经里边的故事,这个角门也做为壁画的部分画了进去,而且门和门框严丝合缝,和壁画浑然一体。
两旁的暗室本是禅室,当年王府旧宅曾有供养的僧人于此修行诵经,祈福消业。
自从这个宅子被卫离买下了以后,卫离将这两个地方给为静室和刑堂。
静室用于帮中弟子思过禁闭之处,刑堂是刑讯审问之所,这样的安排,有人让人匪夷所思。
现在卫离带着人在刑堂问供,被带进去是那两个带着斗笠的倭人,另一个姓田的被列云枫打了一拳后,已然站不起来了,被抬到后院里关押。
开始的时候,那两个倭人还呜哩哇啦地嚷了一阵,然后就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了,偶尔传来卫离含笑的低语,继而就是水一样的沉寂。
来自刑堂的静寂,总是让人感到有些抑郁,一般刑讯之处,都会充斥着皮肉焦灼的血腥味儿,还有熬刑人惨烈的哀嚎,虽然这样的情形让人揪心恍然,但是如此的静,显得有些诡异。
列云枫、澹台梦和印无忧在另外一边的静室里边喝茶,他们两个是陪着印无忧来的,因为印无忧曾经收人财帛,杀了长春帮的前任帮主扈四海,卫离也曾经和澹台玄说过,这笔帐没有了,印无忧不愿意让师父牵扯到这件旧事之中,所以要找卫离做过了断。
可是他的一举一动,哪里能逃得开列云枫和澹台梦的眼睛,他说又说不过他们,又不能伸手,只好任由他们也跟着来,其实印无忧也明白,小枫和沧海都是出于关心,等他们赶到这里,正巧卫离进了刑堂,秦谦居然都没有跟进去,他们也不好进去,正好秦谦在佛堂里边,看他们三个也来了,就带他们在静室稍候,大家说了几句话,秦谦就被人叫走了。
相较于明间的佛堂,暗间里边的光线不免幽暗,袅袅的茶雾,飘渺如烟,屋子里边,只有半截青石板砌成的洞炕,上边是稻草,没有铺盖,炕上边有一个矮脚桌子,茶具都是现从外边端进来的,屋子里边有一股阴冷霉湿之气。
炕上都是干燥的稻草,青石板也冰凉僵硬,有长春帮的弟子搬来几把椅子,三个人坐在椅子上,投过窗棂,可以看到庭院中栽植的树木。除了前人种下的松柏,还有桑榆杨柳,都长到屋檐那里。
澹台梦端着茶杯,看着外边枝干瑟瑟的树木,又看看列云枫,发觉列云枫的眼光有些迷朔,于是轻笑道:“前兰后桂庭牡丹,迎门竹梅耐岁寒。影壁墙上爬山虎,金银菊花门窗前。风水之说,如同鬼神之论,传了千百年,信之者众,迷者更甚,虽然不足取信,可是卫姐姐也太不忌讳了。”
列云枫的眼,微微有些发红,好像没有睡好的样子,其实他体内莫名地涌上一丝丝火烧火燎地燥热,好像筋脉里边有一条火线被点燃,而且烧得断断续续,这样看来,泠舟魅影没有骗他,此时烈焰真气以动,七日之内,如果内功深厚之人为他输导真气,就会武功尽失,形同废人。
现在身边称得上武功深厚者,只有师父澹台玄了,再算算日期,玄天宗的百年庆典近在眼前,如果澹台玄为自己运功疗伤,内力就会大打折扣,看来会有很多人要在玄天宗的百年庆典上,粉墨登场,卢妃仙子这样做,无非是要迫使澹台玄为自己疗伤,这一招果然阴狠,只要师父知道这个情况,就是再危险也会救自己,那岂不是中了卢妃仙子的圈套?
所以这件事情,不但不能让师父澹台玄知道,就是澹台梦和印无忧,也不能让他们知道,大不了自己被废掉武功。
人生于世,谁能兼美?权衡利弊,取舍必然。
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情绪,列云枫笑道:“前不栽桑,后不植柳,院中不栽鬼拍手,话是如此说,可就是不种这些东西,也挡不住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这鬼拍手指的是杨树,民间又叫杨树为呱哒手,民间认为,桑字同丧,柳字同溜,若是前门种桑后门载柳,就是前门寿夭治丧,后门福断溜财,皆是不吉之兆。
他的笑容,依然温暖,融入阳光之中的亮色,澹台梦眉尖微蹙,感觉他虽然也是在谈笑,不过情形真的不对,原来还以为是自己多虑,现在看了,绝非如此。
经历了种种磨难后,他和自己已经熟悉相契到如此地步,如果还有刻意隐瞒,那么一定是件要紧的大事。列云枫居然连她都要隐瞒,澹台梦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但是列云枫既然不肯说,她就不能直截了当地问。
印无忧忽然道:“小枫,卫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印无忧会忽然开口,列云枫和澹台梦都不觉意外,其实印无忧受雇于人,杀死扈四海这件事儿,尽管他们也知道这个事儿终是一个棘手的麻烦,但谁都没有和印无忧提过,也没有追问过到底谁是幕后的指使。现在印无忧主动提出疑问,他应该是有话要说。
澹台梦问道:“应该有人告诉过你,卫姐姐是什么样的人,是吗?”
印无忧看着她,忽然叹了一口气:“沧海,你连这个也猜得到?”
他的叹息未免空落,澹台梦总是猜得到他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