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锦+番外 作者:荀草(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1-03正文完结)-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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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疲惫的靠在桌沿:“就今天,送礼的人将东西放下就走了,等我知晓的时候,人影子都没见到了。”
孟知微抚了抚母亲的手背,正巧丫鬟送来了燕窝羹,孟知微搅拌了两下,亲自送到了张氏的嘴边,轻声道:“我好歹是孟家的女儿,作为父亲于情于理都该给我添置嫁妆,他记得我这个女儿母亲应当高兴才是。”
张氏皱着眉头道:“我情愿他不记得。你不看看这单子里送的是什么东西,人参十斤,当归十斤,皮草一箱,这都是些什么?说出去不怕人笑掉大牙。”
孟知微道:“礼轻情意重嘛。人参正好可以拿来给母亲补身子,当归炖鸡不错,就快要入冬了,皮草正好给母亲做袄子。”她莞尔一笑,“这么一看,爹爹不是给我送嫁妆,而是给母亲送年礼来了,样样都替母亲准备了。”
张氏咬牙道:“谁要他惦记!”
孟知微喂她喝了半碗羹,这才开始翻郭家的礼单。相比孟老爷那一张纸就可以写满的礼物,郭家显然更懂得人情,足足有三张礼单,大多是敖州才有的特产之物。
“看样子是太守夫人的手笔呢,也不知道边疆战事后郭大人有没有封赏。”
张氏叹气道:“其实我前几个月就收到了郭夫人的信,她大概说了一下郭家的变化,对郭大人的官职倒是一字未提。”
孟知微点头道:“那就是原位未动了,否则也不会寻上母亲。”
张氏笑道:“找我有什么用,我那夫君可还在敖州替她丈夫写文书呢!”
孟知微知道她已经消了气,让人服侍着张氏洗漱,又亲自替母亲卸了金钗等物,这才道:“人就是这样,有来有往才能牵扯更深。现在她没有说,不代表以后不会说,提前与母亲你联络好了感情,日后才能顺理成章提出请求。”
张氏疲倦至极,推了推女儿:“不说他们了,你也早些歇息吧!”看了孟知微一会儿,又叹息道,“不知不觉中,留你在身边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孟知微趁势道:“那我出嫁之前都在母亲这里安歇如何?”
张氏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还跟小时候一样撒娇,日后庄起还不知道会被你如何揉捏呢。”
孟知微笑而不答。
婚礼定在了年后,在年前越人阁的生意也开始忙活了起来。
不同于以往,今年刚刚入冬,除了前面十天生意火爆之外,后面逐渐走向冷淡。特别是布料,几乎都要滞销了。
胡算盘被胡半载推着在城里绕了一圈,就找到了原因。无它,有人仿制。不单是仿制了越人阁早已卖出去过的布料,连即将出售的布料也有部分摆在了别家的柜台上。若是一家还好说,可有相同布料的店铺有三四家,这就耐人寻味了。
邓曲还在坐月子,春绣只会刺绣,胡算盘推算是不是几家联合一起算计了越人阁,胡半载更是老道:“我们的绣庄有奸细,一定有人提前将还在织的布料样品卖给了别的铺子。我们越人阁每到十日才上新,他们只要提前两日,再将价格压到八成,就足够吸引大部分的客人。”
春绣急得要哭:“那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的布料都卖不出去了。最近来定衣裳的人也少了许多,听说其他店铺也开始学了我们的法子,用偷来的布料做衣裳,价格还比我们便宜。”
胡算盘直接撸起了袖子:“怎么办?当然是先抓奸细,然后再做买卖!”
作者有话要说:不能写脖子以下情节,嗯,脖子以上的大家也请保密=3=
☆、第四十章
胡算盘早已不是最初的毛头小子了;在抓奸细之前还琢磨着怎么才能够一举成功。兴致勃勃的准备拉着众人讨论;他老爹胡半载就先捶打着腰肢:“哎;人老了;这种费神又费力的活儿只能交给你们这群青年去干了。”鼓励似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一副‘靠你了;骚年’的模样,然后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春绣刚刚给女儿知恩喂晚饭;小女娃儿牙齿已经长得差不多了,不爱吃软软的菜式;劲盯着鸡爪排骨等东西撕咬。春绣见胡算盘望过来;干笑着擦拭着女儿油光水滑的嘴巴:“我倒是想要帮忙;可是你看……”她指了指豆丁女儿;再指了指自己;“我一个没有顶梁柱的妇道人家;三更半夜跑去抓。奸……细,这知道的还说我胆大包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去,嗯……那什么,偷。汉。子呢!”
胡算盘嘴角一抽:“绣庄里面有什么汉子给你偷?”
春绣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胡算盘左看右看,反手指了指自己:“那个汉子,该不是指的我吧?”
春绣呵呵笑了两声,牵起女儿的小手道:“我们回家了,跟胡叔叔告辞。”
知恩伸出肥肥的小爪子在空中抓了抓:“叔叔……”
胡算盘立即抱住小女娃儿搓揉了一顿,笑道:“小知恩回家后要听你娘亲的话,早点歇息。”
知恩懵懂的点了点头,将油乎乎的爪子在胡算盘的脸上摸了一把,觉得还不够,又将手背在他的衣衫上擦了擦,觉得干净了,小腿踢了两下,快速的从怪叔叔的身上滑了下来,临出门前还对孟知微笑道:“干娘,知恩走了。”
孟知微露出一个微笑,当作没有看见胡算盘欲哭无泪的神情,送走了春绣母子,盖上了账本,披上了披风。
胡算盘问:“姑娘,你也要走?”
孟知微系着带子,头也不抬:“我就快要出阁了,母亲千叮万嘱让我早日归家,不要在外流连忘返忘了时辰,徒惹她担心。所以,”她露出一丝‘一切交付给你了’的鼓励微笑,夹着账本头也不回的走了。
胡算盘在后面追着‘唉唉’了半天都没一个人搭理,他回头看看空荡荡的屋子,颓废的耙了耙头发:“天底下的女人每一个靠得住,到头来还是得靠我胡大帐房啊!”
…………
半夜,月黑风高,绣庄里静悄悄。
胡算盘拿着一根木棍,蹲在通往织布房的月牙门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眼睛等待着奸细的出现。
十月的夜风已经有了凉意,吹得树叶婆娑,倒映在白墙上仿佛百鬼夜行。
胡算盘第九次从那鬼影的惊吓中缩了回来,揉了揉握着木棍僵硬了不少的手指,嘀咕着:“怎么还不出现?”
话音一落,肩膀上忽地被什么拍打了一下,打得他整个人差点匍匐在地,还没回头,嘴巴又被人捂了起来。他瞪大了眼,想要偏过头去看清身后到底是人是鬼,对方却捡起了他的木棍在手中颠了颠,轻笑道:“靠着这个东西也想抓贼?”
声音一出,胡算盘就呼出一口气,双手扭动挣脱了对方的压制,一把夺过自己的武器,没有好气的道:“我抓。奸细靠得不是棍子,是胆量,你懂不懂?”
那人轻柔的笑了声,蹲在他身边往织布房望了一眼:“还没动静?”
“没有。”胡算盘蹲坐下来,问对方,“都这么晚了,你跑来做什么?”
那人道:“陪你呀!”
胡算盘两眼放光:“你这是在担心我?”
那人戳了戳他的额头:“是呀,我怕你抓贼反被贼给抓了。贼喊捉贼,这种事情又不是不会发生。”
胡算盘听出了里面的深意:“你是说,那奸细相当的狡猾?我一个人来抓的话,会反被对方诬蔑?”他想了想,“可我是什么人?越人阁在敖州的时候,我就是帐房了,姑娘对我的信任寻常人可比不上。那奸细要污蔑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那人叹道:“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你一个账房先生无缘无故的跑来绣庄抓贼,谁相信呢?现在阁里正是多事之秋,人心惶惶的,你敢说所有的人都会相信你?绣庄里能够被偷走的不止是布料玩偶,还有人!你不怕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哎,你怎么跟春绣姐一个口气啊!我好端端的男儿,没事跑来绣庄偷。人?我自己难道找不到媳妇了,来要偷?”
那人轻声问:“谁知道你媳妇是谁?”
“不就是……”胡算盘盯着对方,半响,挪了挪脚背过身去,“反正不会是你!”
那人也不再说话。在等待的过程中,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来慢慢的擦拭着。胡算盘偶尔回头一瞧差点吓得跳起来:“你哪里来的这个,伤着了自己怎么办?”
那人不吱声。
胡算盘一把夺过匕首:“给我,木棍你拿着。等那奸细出现了之后,你就躲在我身后,别轻举妄动,知道了吗?”
那人似乎颇不福气,咕嘟着:“你自己也要小心。”
胡算盘挺起胸膛拍得啪啪的响:“我是谁啊!我可是我们越人阁的头号帐房。”话干干说完,人就被对方拉扯着躲到了树丛中。
“来了。”
幽暗的过道里,果然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一步三回头的靠着墙根一路摸索着靠近织布房。到了门口也不急着进去,反而是静静的躲在黑暗里。
树丛里的胡算盘两人屏住了呼吸,盯着那个黑影眼睛一眨不眨。吹拂在头顶的风越来越大,花枝乱摇,高过屋顶的大树更是枝叶狂摆,发出沙沙的响声。
突地,那黑影入猫儿一般,动作敏捷的钻入了织布房。
胡算盘将身边的人推后一些,举起匕首,也顺着墙根慢慢的摸索到了房外的窗口边,静静的附耳听了一阵,先是没有任何动静,过了一盏茶的时辰,才有细微的嚓嚓声传了出来,窗户内有簇微光在闪烁,想来是对方已经点了火折。
胡算盘身后之人探指在窗户纸上戳出一个洞,睁眼看去,里面模模糊糊一个人影正低头在织布机上剪着什么。
那人推了推胡算盘,胡算盘会意,直接滑到走廊下从墙壁上取出了挂着的灯笼,背着风点燃了蜡烛后,猛地一脚踹开了房门,举着匕首,大喝:“谁在这里!”
房内之人倏地跳起来,仿佛被猫盯上的老鼠惊慌失措的转悠了两圈,发现无处可去,这才半遮半掩的转过身来,面对着门口的胡算盘。
胡算盘惊诧只是一瞬,接着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是你?”
不怪胡算盘惊讶,这内贼不是别人,正是教导绣庄女孩儿们读书识字的乔寡妇。
乔寡妇不姓乔,因为长得俏丽,在丈夫未曾过世之前人们都笑称她俏媳妇。等到她丈夫病死,俏媳妇成了俏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她也没少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上门骚扰。邻里之间可怜她的身世,少不得帮衬一些,后来为了避嫌,俏寡妇就喊成了乔寡妇。
乔寡妇一见来人,就知道自己的事情败露了。寡妇生涯磨平了她的纯真,见胡算盘就一人,顿时就跪拜了下去,哭泣道:“胡大哥,你饶了我这一回吧!”
胡算盘盯着她手中折叠完整的布料,这些都是最近最新织出来的花样,布料都不大,刚好将上面一块完整的图案给裁剪了下来,拿出去卖给那些同行后很容易就能够仿制出来。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有时候东西看起来简单,可是有的人就是想不出。什么料子配什么样的丝线,用什么的手法织布,再织什么样的花样,都需要在上织布机之前就搭配好,画好图样。织布的人只是照葫芦画瓢,可谁知道在这小小的布料后面有多少人耗费了多少心思和心机,才琢磨出这么一件新品。
胡算盘称春绣为姐姐,一大部分原因就是佩服她这一方面的手艺,几乎无人能比。
现在这门手艺被外人轻轻巧巧的就盗了出去,胡算盘怎么不愤怒。
乔寡妇哭了一会儿,见胡算盘无动于衷,这才哀戚的道:“我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不是婆婆病重,我也不愿意做出这等丢脸的事儿,实在是没了法子,我不拿东西换银子,我婆婆的病就没法治。我丈夫死了,留下一个婆婆与我相依为命,婆婆去了,我也活不成了!”
“那你也不能做贼啊!”
乔寡妇抹了一把眼泪,在朦胧的烛光下,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很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她轻声道:“家里没个男人,我不做这违心的买卖,哪里来银钱?”
胡算盘道:“你可以找我家姑娘借,或者告诉春绣姐,她也可以让你接一些活儿养活家人。”
乔寡妇摇了摇头,细碎的碎发落在白皙的颈脖间,黑的发,白的肌肤,还有因为动作而微微。敞。露的衣襟都格外的引。人。遐。想。她上前两步,一把抱住胡算盘的大。腿:“胡大哥,求求你了,饶了我这一回吧!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求你了。”
柔软的胸。部。摩。擦在僵硬的大。腿上,对于一个风月经验为零的雏儿而言,这等刺激几乎是从未遇见过。胡算盘脸颊通红,想要推开她不是,不推开也不是。
乔寡妇是个善于观察男人的,哪里还不知道对方已经心神动摇,她半撑在地面上,薄唇轻咬,媚。眼。如。丝,随手一拉就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