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 作者:平仄客(起点首页热点封推vip2014-09-22正文完结)-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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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了众人行礼之后,帝后二人在重华殿主位落座了。比起在场的宗亲、王爷、王妃等人来,帝后两人显得很年轻,脸上也带着素服都压抑不下的飞扬和朝气。
景兴帝看着底下的宗亲,还有自己的兄弟,看到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恭敬谨慎,双眼满意地微眯着,然后说道:“诸位不必多礼,今日家宴,是为叙皇家亲情,就如寻常人家一样,各人自安为是……”
底下众人,一时诺诺。虽然景兴帝这样说,但是他们却都是低垂着头,十分恭敬。这是皇家家宴,就算是叙亲情,也要尊上下。
皇后左氏的肚子已经隆了起来,脸上也变得丰腴温润。因为怀孕,眼里也闪着喜乐亲厚的光芒。她身边的大宫女春喜正在小心翼翼地给她添茶。她
“朕有意下去给各位皇叔、皇兄碰茶一杯。梓童身子可安好?若是劳累,不若由雅妃陪朕,也当得。”家宴已经在进行了,景兴帝这样对着皇后说道。
皇后闻得这句话,心里怨怼顿生,又是雅妃那个贱人!这样的场合,怎么可以由她陪伴皇上?那不是等于给她长脸吗?
想到这里,皇后脸上的笑容不变:“皇上,臣妾胎像已稳。在重华殿内行走一圈,想必无碍,皇上有心了。”
“既如此,就劳烦梓童陪朕一趟了。”景兴帝笑了笑,吩咐春喜扶着皇后,走下了御桌,来到了重华殿中间,一一来到皇室宗亲的桌案之前,以示亲睦。
见到景兴帝带着皇后来到自己的桌案前,这些皇室宗亲也不觉得有多少意外。以往设家宴之时,长泰帝也是带着皇后前来奉酒的。这在他们看来,已经是皇家宴的一个既定动作了。
从上官棠开始,景兴帝带着皇后,一桌桌地见过去,来到了庸王、庸王妃的前面。
帝后两个人,就像先前经行的桌案那样,笑着和庸王、庸王妃举起了茶杯。谁都没有想到,就在庸王、庸王妃向帝后敬茶的时候,意外陡生!
第三百六十八章 残害
且说帝后两人来到了庸王、庸王妃的案桌之前,举起了茶杯,庸王和庸王妃自是站了起来,站在了案桌旁边,以和应帝后亲睦。
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庸王妃是怎么回事,身体突然直直往前冲撞了过去,她的手则是下意识地抓住前面的人,想稳住自己的冲撞。
可是,她的冲力太大,根本就刹不住脚,只能“砰”的一声跌落在重华殿中。
而她慌乱中抓到的那个人,也被她拽着,重重摔倒在了紫宸殿中。
这一切,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庸王妃跌在殿上,尚未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就听得旁耳边有“啊……”的一声惊叫,她呆呆移目看向一起跌倒的人,脸色倏地惨白。
原来她拽到的人,竟然是皇后左氏!左氏此刻也和她一样,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腹部,正在惊惧的大叫。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春喜,则是吃力想把左氏扶起来,便流着泪大尖叫:“快来太医!庸王妃把皇后娘娘推倒了!快唤太医!……”
庸王妃把皇后娘娘推倒了!
这一句高声尖叫,在重华殿内响起,所有的皇室宗亲都听到了这句话。他们眼见的事实,也是庸王妃突然往前拉着皇后倒下!
这个意外,在一瞬间出现,谁都没有看清楚,这是怎么发生的,就连庸王妃身边的庸王,还在愣愣地拿着茶杯,春喜的尖叫他听到了,可是他不能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随即,他就反应过来,脸色也猛地煞白,手中的茶杯也“哐当”一声摔到了地上。
景兴帝似乎也被眼前的一切惊呆,随即,他震怒地喝道:“庸王妃!好!你们真是好!众目睽睽之下,竟敢残害皇嗣!人来!先将庸王和庸王妃看管住!太医,马上将皇后送回坤宁宫……”
说完了这些话。景兴帝的震怒似乎犹不能平息。他的双眼闪着勃发怒意,冷冷地看了庸王和庸王妃一眼,然后说道:“皇后若是没事就最好,若是有事……残害皇嗣之罪,朕定不轻饶!”
说罢,他带着内侍首领唐密,甩袖而去。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重华殿中的家宴,自然不能再继续进行了。皇室宗亲们带着疑惑和惊惧,跟着内侍们离开了重华殿。而庸王和庸王妃。依然一脸惨白地留在殿中。
哀王妃也跟着其余宗亲离开了。只是在离开之前。她看了一眼神色惨白的庸王妃,再看看重华殿匾额,露出了一个稀薄的笑意。
当年也是重华殿夜宴之时,她从云端跌落地底。如今。这样的事情又再一次上演,只不过,主角换成了庸王和庸王妃。不管当中有什么真相谋划,但是重华殿,依然见证着皇家的血肉模糊。
世有复恶,世无重华,才会有重华殿,这个殿名起得真是贴切。
当晚,坤宁宫传来噩耗。因为皇后娘娘跌落之时。挫到了盘骨,直接影响到了胎儿,皇后流血不止,腹中胎儿保不住了,而且……
“而且……太医说。皇后娘娘落下的……是个男胎……”唐密的声音并不大,低垂着脑袋,不敢看向景兴帝。
“什么?怎么会这样?”听到唐密的汇报,景兴帝简直难以置信,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色,忍不住跌坐在御座上。
与重华殿中故意装出来的惊愕震怒相比,这一次,他是真的了。怎么只是跌一跤,皇后的胎儿就没有了?况且,不是还有春喜在旁边扶了她一把的吗?不是太医在旁边守着的吗?五个月的胎像,不是很牢靠的吗?
胎儿……怎么会没有了?
他是想要栽赃庸王妃不假,可是,没有想着连自己的第一个皇儿也搭进去的!他之前也问过太医的,道是五个月的时候,只要护理得当,就算是跌一跤,也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他才会安排了重华殿那一出戏!
就是为了在所有皇室宗亲面前,让庸王妃和庸王百口莫辩!
如今,庸王妃和庸王,是被他看管起来了。原本是想着,皇后的身无恙,也会让太医宣布皇嗣有损,定下庸王妃和庸王之罪的。当众残害皇嗣,这是所有皇族宗亲都见到的事情,没有比这个更有效、更直接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皇后的胎儿,竟然真的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
坤宁宫内,皇后左氏听到自己的胎儿没有了,不能置信地哀叫了一声,随即就昏厥过去了。坤宁宫现在是一片混乱。大宫女春喜,看着昏厥过的春喜,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瑟瑟发抖。
重华殿中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沈华善和左良哲等朝臣的耳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左良哲的面色极其难看,而后感到深深的愤恨。落胎的,那是他的孙女儿,落下的南胎,是左家荣华富贵的保障!
就因为这个意外,都没有了……
“去查!马上联系坤宁宫中的春喜!让她细细道来,这是怎么回事!”左良哲牙齿紧咬,嘴唇上有了血珠尚且不自知。他一定要查清楚,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庸王和庸王妃做的手脚,还是另有人别有居心!
沈华善听到了这个消息,再一次感受到了当年《归安图》的冷意。
重华殿的皇家宴,他没有去参加,自然不知道当时重华殿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为什么皇后就跌倒落了胎,而牵涉其中的,竟然是庸王妃和庸王。
真相,从来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的结果。
沈华善可以想象得到,这个事情后续的发展,会是什么。庸王和庸王妃已经被看管起来了,如今皇后的胎儿又没有了,等待庸王和庸王妃的,会是什么?不言而喻。
尽管知道这后续的发展,他却不能阻止这个事情,因为它已经发生了。这一刻,沈华善感到无能为力,也感到无尽的悲哀和悔恨。
这个少年天子,和当初的十二皇子真的是不一样了。为了定罪庸王妃和庸王,他竟然会拿正宫皇后和皇子为诱饵,他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情?那是他第一个皇儿!君上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却不能不亲亲,不亲子!
而且,长泰帝七七祭奠刚过,他就做下这样的事情,残害骨肉至亲,他就这么迫不及待?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君主,让沈华善感到心寒。这,还是自己要一力辅助的君主吗?
沈华善长叹了一声,觉得时间无比紧迫,西宁道和岭南道的事情,脚步一定要加快再加快了!
皇后娘娘落胎这样的大事,根本就无法掩得住,第二天早朝之前,朝官们基本都知道重华殿的事情了,看向左良哲的目光充满了同情:这样的荣华富贵,还有几个月就落地到手了,怎么就没有了?
他们当中,不是没有人猜测当中的真相。怎么就那么巧,庸王妃会推倒皇后娘娘?这当中是不是另有内情?内情,是什么,他们却不敢深想下去。
从皇上颁发第一道旨意开始,这些官员们就在猜测,皇上这是要拿庸王和悯王开刀了,不然,为什么非要召他们返回京兆?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在这么快,先帝的七七祭奠刚刚过呢;他们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没有的,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儿,皇上不会那么狠心吧?
他们不敢深想,也拒绝相信。虽然庸王和庸王妃脱不了罪,但是皇上没有了皇儿,这个做法,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皇上会这么蠢吗?
会吧?不会吧?
他们不知道,只是静待着事态的发展。
事态的发展,没有超出他们的意料之外。皇后落了胎,皇上无比震怒!天子一怒,自然就要有人承受这漫天的怒火。
在皇后落胎之后第三天,景兴帝宣布了对庸王的处置:“庸王及庸王妃心存歹毒,谋害皇嗣。其罪恶行,令人发指……褫夺庸王封号,贬为庶人,圈禁庸王府,非诏不得出!庸王封地,赋税仍归昭通……”
这个结果,又是令朝官一愣,就连沈华善,也微微愕然。庸王和庸王妃出了这样一个事情,竟然还只是囚禁庸王府。他原先以为,景兴帝会趁机重罪庸王的,甚至有可能直接要了庸王的性命。
毕竟,残害皇嗣,这是一条重罪!却没有想到,皇上会这样轻轻放下。
只是圈禁而已,性命还在,庸王府的血脉也还在,这比他之前的设想好太多了。皇上,究竟在想什么?
“皇上,庸王和庸王妃已经送回庸王府,另有金吾卫的士兵守着。若无皇上的旨意,庸王和庸王妃必定不能离开庸王府半步。”紫宸殿内,唐密正在向景兴帝禀告着庸王和庸王妃的行踪。
“不必守得别那么牢紧……这样,他怎么会有可乘之机?”听了唐密的禀告,景兴帝阴寒着脸说道。
为了庸王,他失去了一个皇儿,只是将他圈禁,怎么可以灭了他心头的怒火?此时,景兴帝怎么都不会承认,这个皇儿之所以失去,不是和庸王有关,而是和他自己有关。
他心中坚信的,是因为庸王,他才没有了皇儿。
是以,他一定要让庸王血债血偿。
这就是帝王的心思,虽然无比荒谬,却也无比真实。
第三百六十九章 逼反
庸王府内,上官承佑周身有勃发的怒气,他看着呆愣的陈婉柔,忍不住狠狠给了她一巴掌:“你怎么会跌倒的?!如今让人作了筏子!我们以后都完了!”
如今,被金吾卫押回庸王府,并且以后都不能外出,一想到这一点,上官承佑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这样的日子,一想到还有几十年要过,他就要发疯了!
陈婉柔受了他这一巴掌,嘴角有血渗了出来,然而她什么辩解的话语都没有说,只是轻轻擦去血丝,然后平静地说道:“恒儿还在寝殿内等着,臣妾先告退了。”
说罢,也不等上官承佑说话,就转身走了出去。如今被圈禁在这府中,这一生,早就定了,她根本就不在意上官承佑会怎么对她。
陈婉柔离去之后,上官承佑在房间内犹如困兽,时而捧着头大叫,时而捶着心胸狂嚎,吓得本想来尽解语花职责的侧妃简氏,只在门外犹豫踱着步。
悯王府,悯王上官永平脚步虚浮地踏进府中,他的身体在颤抖,脸色也是苍白无比,仿佛要站不稳一样,如果不是有长史搀扶着,说不定他就站不稳了。
这一副惊惧的模样,如果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景兴帝下令圈禁的人,不是庸王,而是眼前的悯王!
“王爷,您怎么了?怎的这一副样子,来人,速去给王爷端来热茶……”悯王妃后氏见到上官永平这个模样,忙不迭地吩咐府中下人前去准备相关物什。
直到喝下了热茶,上官永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