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生-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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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中，充斥着祥和的气息，周遭是一片白色的混沌，像是雾气填充了一般，犹如鸿蒙未开之初，眼前也只有那寺庙之处不是一片死寂，宝光万丈，绿林林立。
若是说，外面的天地之间最为耀眼的是一轮烈日。那么，这一方世界之中，便是只有那一座寺庙最为耀眼。寺庙之中有一座浮屠，浮屠最顶端有一点金光，这金光层层散发，不断向四周扩散发开去，仿佛要扩开这一个混沌世界，要把这一方天地，尽数化为一个全新的世界，建立一个新的秩序。
由此，丁古固也是明白了过来，为何那一个长长的通道上，有的只是枯骨，恐怕这便是无法顾及外面的人和事物。在这安详的地方待久了，如果是自己也恐怕会淡眼看淡红尘世间，看破生老病死，对那些俗世的爱恨情仇也是会有一种别样的心境。
丁古固又转头望向身后澹台雪影也是一脸惊讶，不过身后也是一片混沌，连同两人站立的这一座石阶之上的断层边缘也是一片白茫茫的混沌。
像是，这一个世界还没有建立完毕一般，还是一个半成品。
温和的气息舒爽人心，纵然四周皆是白茫茫的一片，丁古固也是随习田一路走一路看。这一条长长的白玉通道两边高耸，似乎也是一个通道。
丁古固当即便是明白了过来，方才习田所按的那一个门，只怕也是一个阵法，把众人传送到了这里。这种传送阵法却不是一般修士所能布置的，只怕是神仙一流的无上手段了。
不过，这种猜测也是不尽其然，石头之中还藏有精舍这种事情虽然只是传闻，但也不能说明没有。很可能，这一方世界便是在一个小小的法宝，或者一块小小的石头之中。
一行人渐渐走上白色台阶，丁古固转头望去，眼前之景，豁然开朗，寺庙四周竟然是葱葱郁郁的山景。而在丁古固与澹台雪影的身后，果然是混沌摸样的一个通道，也不知道什么人，以什么手段创造了这样一个唯美的地方。习田又是怎么入得这虚妄寺的。
虚妄寺的山门渐渐清晰，不过这山门之上确实没有什么匾额之类的存在，丁古固与澹台雪影丝毫不会怀疑，这便是虚妄寺了。
丁古固一路走一路打量，这时候习田却是停了下来。
习田一停，却是之那山门之中走出了一个老和尚。这个老和尚，正是白日丁古固在古泉寺庙所见到的那一个老和尚！
老和尚手握一柄扫把，按住了单手虚按空中，一阵无色光华闪动，丁古固与澹台雪影身前竟然是渐渐落下了一个帷幕一样的无色蛋壳幕。
见得这一个老和尚，丁古固当即便是满脸疑问，白日在古泉寺的时候，不知道这老和尚为什么不直接引见丁古固与澹台雪影进这玄妙的世界，反而让习田前来引见？
老和尚见得习田，缓缓而道：“你说此去该是会放下一切。这一刻，尘缘皆断，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你身上为何还有这般强大的煞气？”
“一位老友也不幸遇害，不屠尽天下魔族，无法得证业报。”习田语气平淡的说出了这一句。老和尚听得这习田这一句，当即便是大吃了一惊，望着习田，有口无言。
丁古固听得这习田说出这一句，当即莫名奇妙的想到了“玲珑”，若是习田要屠戮魔族，最后恐怕会和玲珑对上。
此时，习田说的老友，丁古固也依稀是记得，最初在天青河上的时候，便是有一座山店：麻沙渡。那一座山店之中的人全部被屠戮了一空，尸体横布。丁古固后来通知当地俗世官员处理此事了。没想到的是，习田竟然还去过了这一座山店。他说的老友，必定是那“麻沙渡”的掌柜了。
丁古固见得这老和尚这般，心中猜想，他是否是这虚妄寺的“听先神僧”，不过，见得这老僧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手中却是握着一把扫把，当即便是有些疑惑。
老僧望了许久习田，习田却是一脸苦相，老僧叹了一口，当即便是对丁古固与澹台雪影道：“两位施主，请随我来吧。”
丁古固与澹台雪影步入了寺庙山门，入眼便见一座宝塔，眼前的这一座浮屠宝塔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打量这一座宝塔的窗扇，隐隐可以看到有僧人行走而过。
第一百三十九章 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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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虚妄寺宝相庄严，红墙金瓦，皆是笼罩在一股无上威压之下。与丁古固所想的不同的是，这“虚妄寺”在外界并没有什么动静，却是有着如此多的僧人。更像是平静的湖，这些僧人没有发声诵经文。
见得丁古固疑惑，老僧当即道：“相由心生，佛当然也在心中，所以，经文也不一定要念出来。”见得这老僧答话，丁古固当即心生大骇，难道自己所想的一切，皆是被这老和尚所看透了么？
丁古固此刻，仿佛以一颗坦诚的心面对着这老僧，没有丝毫的秘密可言，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老僧见得丁古固面色有些震骇，当即又道：“你现在是不是在想，贫僧是否是那‘听先僧’？”
“在下确实有此料想。”丁古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
老和尚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不骄不躁，不急不慢的说了出来。
对于名动天下的“听先神僧”扫地，丁古固也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越是这种身份尊贵的人，越是容易平易近人，小人得志才会出现傲慢无理的情况。
“佛度有缘人。这是菩提子，只有一颗。不过，施主应该知道，此菩提非彼菩提，能渡万法相，不能渡心魔。一切随缘，万万不要执着才是。”听先神僧他拨开双手，便见其手中一颗如莲子一般大小，通体幽绿的果实横在掌心之中。
丁古固没有想到，这菩提子这般容易就能够得到，可是眼前只有一颗。他便是与澹台雪影两人，这便是有些叫人不好分了。两人虽然谈不上什么交情，可是在那地底的时候，毕竟互相帮助过，也是有了一定的理解。这便是不能叫人争夺吧？
这听先神僧只给一颗，却是没有条件，丁古固正想开口问这“听先神僧”，还有没有第二颗，澹台雪影却是提前讲了出来：“神僧，能否还给一颗？”
“没有，给他的这一颗。是因‘玄幽，轮回’四个字。”听先神僧一边说道，一边摆了摆手掌。
丁古固听得这“听先僧人”的意思，便是这一颗“菩提子”竟然是给丁原的。这“玄幽，轮回”几个字，便是丁原写的。丁古固虽然是对这“玄幽”有所不解，可对这轮回却是知道，不外乎就是前世，今生，来生。就凭这几个字就能拿到这“菩提子”未免有些荒唐了。
不过，此时澹台雪影听出了这听先神僧话中有些转机，当即便是道：“那大师要如何才能给出第二颗？”
听先僧望着澹台雪影道：“贫僧从不出这一片‘虚妄界’，不过上一次便是被一个人的事所感动了，那便是那‘流云派’掌门‘了无’了。贫声对他那种舍我救天下的精神所触动，与之小谈不久。”
丁古固与澹台雪影皆是知道杀生道人的事迹，三百年前自废“仙根”与一条手臂，救下下众生的事迹，可谓天下皆知。这种精神确实值得颂赞。
听先神见两人神情，缓缓道：“即便是他，贫僧也是没有给什么东西的。或许你们不知道‘玄幽’的意思，不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不过也是时机未到。说出这番话的人，贫僧断定绝对不是碌碌之辈。所以才有这‘菩提子’相送。”
玄幽……
丁古固当即思考这两个字。
“姑娘，你可以先说一个故事，贫僧若是为之动容，便是可以给你指出一条道路，或许可以换得一颗菩提子。不过，俗世纷扰，有太多情缘，贫僧已然是没有故事什么触动的了。”听先僧说罢，把菩提子递给了丁古固。
澹台雪影见得“听先神僧”这般说了，深吸了一口气，见丁古固递过一个鼓励的眼神，当即有些不知所措。或许说，澹台雪影从未求过人，这般便是有些不习惯了。
习田见得澹台雪影没有说话，当即便是对听先僧告退了，习田告退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坚毅之色，落到了听先神僧的眼中，也是落到了丁古固的眼中。习田恐怕是有些心急了，他这次出了虚妄寺，修为大进，却是铩羽而归，让他不得不有一番想法。这般急着告退，估计便是要抓紧修炼了。
听先神僧没有说习田，这便是有着他自己的考虑，丁古固当即也不会说。
此时，偌大个白玉广场之上除了两颗树木之外，便剩下三人。
“我名为‘雪影’，便是我养父养母从雪中捡取的孤儿，有此寓意。”澹台雪影说完，顿了顿，望了一眼丁古固，又望了一眼听先神僧。
见得两人皆是没有什么大的表情，澹台雪影继而道：“那一年，雪漫极北雪国都城。几股恶势力图谋我们‘图悲雪阁’。我与妈妈一同也是被抓走。后来几经周折虽然逃了出来，却是因为雪崩，被困在一处万丈深崖之下。”
“妈妈只不过是普通之人，不懂得御剑，那时候的我，也是这般。后来，我们找到了一个古窟，逃脱不了，便是以食死去的鸟兽、死人为生……”澹台雪影说道这里，声音已然有些发颤，眼中更是有些惊恐，仿佛那些死人的惨象历历在目一般。
听先神僧听到这一句，当即面色大骇，立刻后退了一步。
丁古固听完，当即心中突然出现一种极度想呕吐的感觉，却是没有后退，眉头紧皱了一下，没有彻底表现出来，不过内心却是在疯狂涌动。此时，他见得澹台雪影望了过来，丁古固没做他想，只是凝望着澹台雪影那饱满的朱唇，怎么想都是难以想象，为了求生，这一张朱唇的主人，竟然是食取死人为生……
“那后来呢？”听先神僧当即问道。
“后来……”澹台雪影喃喃自语，说了一句，当即便是又流出了眼泪。
“雪影姑娘，你慢慢说吧，不急。”丁古固又一次见得这一座冰山流出眼泪，心中的情绪难以附加。
澹台雪影仍由那两行清泪滚落，却是没有避嫌，也是没有羞愧，继而道：“就这样，我们活了几个月。后来，深渊之下的被冻死的鸟兽、死人皆是被吃光了。实在是没有吃的了，便是吃一些杂草，吃一些冰水。那时候我不懂事，还是天天吵着妈妈说要吃肉。”
丁古固听到这里，当即便是一惊，却是不确定心中所想，没有打断澹台雪影的话。
“我也不知道那些是人肉，我只是想吃，不想吃那些难吃的草根树叶。在没有肉吃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吵着妈妈说要吃肉。”
“没想到有一天，妈妈真的找到了一块肉，我当时实在是饿极了，一下就吃完了。从此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吃上了肉。每天妈妈都会出去找一块肉来……后来爹爹找到我们的时候，我才发现妈妈的一只突然手臂，竟然是空荡荡的……”澹台雪影说完，一哽咽，眼泪滚滚而落，说不出话来。
听到这里，丁古固倒吸了一口凉气，听先僧也是转动着手中的念珠，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从此以后，门派之中看我眼神都很是怪异，也没有人愿意和我说话了。”澹台雪影说完，眼睛已然是通红了。丁古固听得这一句话，心中有些难受，这实在是不敢想象。这澹台雪影性子冷清，原以为是天生的，没想到却是有着这样的一件事情蒙蔽了童心，以至于变得这般冷漠。
“既然如此，施主求得这‘菩提子’所谓何事？”听先僧人当即问道。
澹台雪影听得听先僧人发问，道：“传闻菩提子有诸多妙用，家中母亲大人因为某些原因已然是昏迷，弟子便是为了救得母亲大人一命的。”
听先僧人叹了一口气，道：“贫僧不得不承认，女施主的这一段故事着实叫人有些触动。毕竟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却是能做到这般，着实叫人佩服，也是见到了人之性情。不过即便是如此，老衲却是还是不能直接给你的。”
听先僧人说罢，神情仿佛也是颇有些许无奈。
“为何？”这一句，却是丁古固所说的。
“老衲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两位施主谅解。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听先神僧说完，澹台雪影当即便是有些惊喜，丁古固也是凝神备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