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和童话-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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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来了,我接到邀请到他的家里去参加他们的亲族聚会,天上直人忙碌著,我告诉他不用招呼我了。
那个夜晚里我独自在庭院的一隅独自看著清冷的月光,天上和龙二都在忙,亲戚朋友太多加上属下兄弟
,我望著月亮,突然地想到也许我可以原谅父亲和母亲了,有那么一点冲动去打个电话给他们——但是
那样是会打扰到他们的生活……
朋友,我没有的,亲戚,连亲人都尚且无关了,何论亲戚?
也许我真的,只剩下现在身边的人了……
龙二,直人。
直人……当我这样想著他的名字的时候,嘴巴里的干涩似乎是渴,但我知道那不过是一种曾经尝过的思
念的味道。
我不是傻瓜!我知道这样的关系不过是一种肉体关系!
我却又是傻瓜!我在想著,这样的关系,究竟会怎样下去?
会……当他要结婚的时候不露声色的笑著祝福他?或者生气的表明自己不再理睬他了?或者……呵,笑出
声来,也许本就是并不相关的两个人吧!即使肌肤相亲,依旧无法接触到每个人的心脏。
「冷不冷?怎么坐在窗户边?」天上直人笑著,一如既往的走来。他的心情好的时候,就是如此笑著带著
一点无赖劲,痞痞的笑著。
而他的身影在月光旁边,让我回过头去看著,一直看了许久。
「佳树今天没喝多少酒吧?陪我再喝一点。」
自说自话的男人坐了下面,身上古典的和服方便他把腿像个色老头一般盘了起来,而我还是正常的曲著
腿坐在场塌米上而已——虽然是日式房间但是有著空调,暖气加上每个房间都有的电暖炉,还是暖哄哄
的。他将手里拿的瓷酒瓶和两只杯子放在他面前的矮桌上。
我很能喝酒,他也是千杯不倒,他的酒量其实也比我还好。
刚刚在宴席上他已经喝了许多了。现在他拿来的,是越乃寒梅的日本酒——一种我很喜欢的清淡味道酒
。他倒了两杯,我接了过去,黑暗的房间里,只能看到彼此的眼睛里的反射的光……
「新年快乐,佳树。」他这样举起杯来说道——他的声音已经有了几分酒意了,但是他的眼睛和思维一
样清晰。我举起杯跟他碰了了一下,没有说什么,互相干掉这杯酒而已。
第二杯酒是我倒的,浅的酒杯,但是我的手很稳,没有一滴酒洒出来,窗户依旧开著,月光照进来,庭
院里有几株梅花,他喝了几杯之后躺了过来,躺在我的腿上——我虽然不能长时间的如这里的人一般跪
坐,但是曲起的膝和腿还是可以支撑一个大男人的头颅的。他似乎睡著了一般什么话都没说,我就著外
面的月光,一个人独自喝着酒……
过了一会儿他把我的手拿过去把玩著,然后把我伸向酒瓶的另只手也抓下去,抚摸著,但是控制在
他手心里。
「佳树不要喝那么多酒了……」
他呼吸的热气喷在我的肌肤上,他吻著,我的手。
我低下了头,将下颌放在他的头发里——粗硬的发丝,流氓的发式散开之后就是这样其实很洒脱的半长
乱发……在我的脸颊上滑动,揉搓在我的皮肤上,带著一点烟气一点酒气……
我抱著他将他的头埋在我的怀里鼻端,他握著我的手放在他的唇边轻轻吻著……
也许这样就是一辈子吧!
当我在他的身边感觉到的这种安静和放心,或者就可以抵抗得住一生的孤独悲伤?
我不知道。
「佳树……」他唤著,侧起了脸用他的脸摩擦我的脸颊,这个男人的气息一下子就扑上来——我没有逃
跑,虽然也是因为手臂被他控制在手里:「嗯?……」
「佳树……你真可爱……」
——傻瓜发言!
我没吭声,没接他的话。
「佳树,我很自私,佳树——」他这样说道,将他的头在我怀里扭动著向门口的方向:「佳树,明明我
给不了你任何承诺,我却一直占据著你的身体——虽然在我的观念里,性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你怎么
办呢?……」
——性是很正常的……
他又垂下了头将我的手拉近他的唇:「佳树,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一佳树、佳树、佳树!」
突然划破了夜晚宁静的脚步声响在走廊里,一个男人大喝著:「大哥——!」的声音冲破了我们的沉默…
…他坐起了身,立刻跳起来的快捷几乎是甩开我的手臂——「什么事?」
他几步走出了这个冷冷的黑暗的空间,大踏步走到了前面的院子里,那边,已经是灯火通明。
站在门口的男人是我熟悉的脸:上次在大阪与天上谈话的那个中年男人。他捧著一个用白布包好的木箱
。站在冷冷的雪地里。
天上直人露出了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然后龙二也出现了,将政予夫人请了过来。
四周围满了人,所有的人屏息著,等待著。
我站在走廊的角落里,勉强可以在人缝里看到庭院的中央。
所有的灯都打开了,还有许多盏灯笼,在人的手里,照著当场。
那个中年男人突然跪在了雪地里——所有的人都站直了看著他跪下去——他却一直将那个包白布的木箱
举过头顶……突然我闻到了空气里飘来的味道……一种我太热悉的味道,一种,血腥的味道。
那个木箱,滴滴答答往下流著黏稠又赤黑的血。
我大概知道了!从那个形状来看,绝对是——他打开了白布,然后是木箱,一颗齐颈砍断的人的头颅出现
在雪地上!
「大阪安生组暨关西联纵队从今天起解散!我,齐藤信胜!从今天起加入天上组全国联合会!」他大声如同
喊一般叫了出来……
他身后,走出五个人,每个人将手中的木箱二解开:五颗人头。有男有女。
然后,他叩下头去.将额头放在被鲜血染红的雪地上.——手却依旧举过头顶,将木箱里的人头捧得高
高的!
踏前一步去接受这颗头颅的天上直人停了一步,将政子夫人扶在身边:「母亲大人。」
敢子夫人露著一丝笑容,踏前一步,亲手接过了那白木箱——她的喜悦,几乎可以泛滥的盖过空气里的
寒冷!她看著那颗应该是年纪约五、六十岁的男人的头颅,笑著,开口了:「安生老大!今天你终于来了
我们天上家了!我要用你的头颅,来祭拜老爷子!」
然后她转过头,对天上直人说道:「宣布吧。」
就在这样的一个新年的夜里,天上直人正式宣布天上组全国联合会接收原安生组的关西地盘,成立关西
分郡。
我为那个男人缝合著手上的伤口——应该也是刀伤吧,明明麻醉不足,但这个男人一下眉都没皱,天上
直人坐在旁边为他倒酒,他喝的又快又急似乎就拿酒来疗伤……
「辛苦你了,佳树——」他拦住了我,站在我面前:「我让人送你回去睡吧?」
「不用了……」
我什么话都没说,却感觉委屈万分的将自己委屈着……
虽然我似乎还没有感觉到为什么而委屈……
他摸了一下我的肩膀,似乎非常忙碌的奔去了。——连龙二,都也是来一个抱歉的微笑,紧紧跟随在他
身后,天上家,就在这个夜里,举行祭拜。
新年的夜里,轻得飘落的没有声音的雪里。我这样想著。我完了。
——性是很正常的……
多么可笑啊!
多么可笑啊!多么……令我自我厌恶啊……
人是很矛盾的生物。
当我决定远离开他的心灵时刻,似乎我的心灵已经缠绕在他的心灵上了。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将要失去的时候就开始珍惜——或者说已经预感到有一天终将失去,提前已
经决定坚决不要与他有什么纠缠……
爱是残忍的。
我一直这么觉得。
爱让世界上两个陌生的人这么相遇在一起。明明没有任何血的羁绊但是却可以生死相许——为什么?为什
么?世界上历史上天天发生在身边的!有这么多这么多人的爱情……冷眼看著身边一个女孩跳起来与奔跑
而来的男朋友拥抱、接吻……冷冷的想著:说不定明天他们两个就恨的死去活来、最好一个变态的追杀
另一个、然后变成明天报纸上的头版头条……
阴暗如我,也真是够变态了。
因为我不知道爱有什么好处呢。男女在一起能干什么?给女的买衣服首饰?炫耀?
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是一种自我价值的实现?可笑!
而反观自己.活成这样,又有何自夸之处呢?
怀人节的那天我有了大抱的红色玫瑰花,也有著医院里的护士和女同学以及学妹们的巧克力,天上
直人送的花香得似乎让我来到了梦境的伊甸园——在无人的房间里,我独自嗅著花香,似乎有点腻,但
是温柔的感觉和甜美,一点一点渗上心头。
所以当他问我:喜欢吗?
我诚实的点了点头——虽然这样的点头让他惊讶的愣了半天,但是他立刻笑起来深深拥抱住我的身躯
……情人节,虽然我们是只有肉欲的利用关系,他这样我也这样——似乎是一出很美好的戏剧。虽然我
们的灵魂都在高处嘲笑。
夏天渐渐来了,寂静的春天里我们平静的过著,天上家好像忙了起来,天上直人和龙二都徐徐的平淡的
在我的生活里出现——过的很平淡,偶尔一起吃个饭,去那些新开的酒吧或者饭店里喝杯酒,我的酒量
总是能陪着直人喝上很多杯,他的压力很大,但是似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会竭力放松,他明白我的冷
漠不关心,他也就不将他的烦恼拿出来烦我。倒是龙二经常会絮叨一些生意上的事,似乎蛮为现在越来
越壮大的天上家担心起他大哥的生命安全来。
换穿亚麻薄料西装的那天有著灿烂的花开日和。当荒井教授的第一助手完成了一个颅脑手术之后,大家
一起去吃了个饭,说起了学会,说起了论文,说起了赞助商——学术界一样是很黑暗的,我根本就不爱
好。所谓医学,不过是个职业,我的冷漠,可以让我胜任这个工作,况且收入也高。
散了的时候教授让我送武市千由回去,我连计程车都没下的送她「回家」——她却坚持让我陪她走那一
段到公寓的夜路……觉得她似乎要说什么,我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关于血分子在遗传病中的变异对脑
血栓形成的作用……
她打断了我:「林君,我不知道你对我是怎么看的……」
她似乎鼓起了勇气打算说出点什么来,我却突然的停下,将自己的话和态度冷淡在一个瞬间:「你知道
我是外国人,我也不可能在这个国家寻找妻子的——不,你不在乎我在乎,家庭、民族,太多的东西…
…抱歉。」
她几乎没听过我说这么多的话,我也没有听她的回答,说了一声再见之后就快步离开。
我的心里,并没有那么多的多余空间让别人走进来——信步走在夜里的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呵呵,突
然觉得月亮很大,这个夜里我很想去见见可以抱著我一起看月亮的男人——车不好挡,我就这么一路的
走啊走,走过了六本木,最后一班的地铁也投了,身边有了空的计程车,但是已经不想坐车,一路这么
走过去,月亮渐渐升到中天,我想了很多的事情,但是沸腾的思维里似乎什么也都没有想
有一点让我想起了我的初中时代,记得那是邀请一个小女孩一起去看电影,看完之后已经蛮晚的了.我
们一起走在没有什么人的大马路上,午夜的时候连汽车都很少,青白的月光和白茫茫的大马路,虽然是
男孩子但是我记得自己还真是蛮害怕的——于是我在那午夜的马路上唱起了歌……
那个女孩温柔的一直听著我的歌声。
也许她聪明的看出了我同样在害怕午夜的寂静?她对我的温柔简直是一种包容——但是我厌倦这样似
乎是母爱的感情,我离她而去的时候,她就好像看著顽皮的孩子离开家一般没有什么怨言,虽然我听她
的朋友说她的伤心曾经持续了很久一段时间……
甩头,不知道自己需要回忆的是什么?
爱情吗?
那是一种不可以吃却能支著人活下去的力量吧?
但是随意践踏著别人心的人。还有资格去爱吗?残破心的人,还能被什么人爱著吗?
我不是第一次来天上组在世田谷的总部——现在叫公司了。这样的夜里。灯火通明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但是踏进门时一切如常的人让我觉得自己还真是职业病呢。
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