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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流光水榭(上)-第20部分

小说: 流光水榭(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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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找?晚晴在上海朋友不多,谁会来找她呢?
我狐疑的走到医院大楼后的花园,仔细搜寻晚晴的影子,然后,我看到了我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
然而,他们却是晚晴的父亲和表哥。
他们,终于找过来了!
我站在距离他们十米远的地方,犹豫着究竟要不要走过去。
正踌躇时,黄金麟那双无比聚光的小眼睛便扫到我身上,我一阵恶寒。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他拔高声音以便让远处的我也听得到,“顾惜朝,既然都来了,干吗不过来?”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样真令我作呕。
我冷着脸走过去,你们有什么了不起!别以为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嘴脸就能让我退缩!
傅宗书依然是那副百年不变的笑里藏刀的神情,黄金麟也还是那样对我从来丝毫不加掩饰的鄙夷。
“顾惜朝,一年没见,你怎么还是这副穷酸相?”黄金麟精光四射的小眼睛在我身上溜来溜去,阴阳怪气,“看来上海滩的名记者也不过如此。”
“表哥!”晚晴叫了一声,对他是责怪,对我却是明显的维护。
“哼!”我冷笑,“我这个卖文为生的穷书生自然是比不上你们这些高官厚禄的达官贵人!我真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来上海,北平正打仗打得厉害,多好的捞油水的机会!你们竟然放过?哈,难道是因为我?当初把我从北平逼走还不够,又想把我赶出上海?劳你们这么费神,还放弃发财的大好时机,我真是受宠若惊!”
别以为冷嘲热讽就能打击到我,你们当我还是几年前那个青涩的大学生吗?被你们讽刺几句就痛不欲生?你们太小看我了! 
我得意的看着大小两只黄鼠狼吃鳖的表情,真想放声大笑,挖苦人,我才是祖师爷好不好!
“惜朝,我爸爸和表哥是奉命调职到上海的。”晚晴看着我们剑拔弩张,努力的打着圆场。
我知道晚晴夹在中间很难做,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压抑自己的情绪,“调职?”我脸上露出的鄙夷绝对不输他们,“怎么?害怕北平保不住?害怕子弹不长眼丢了性命?哈,那你们可来错地方了!上海很快就要开战了!我建议你们最好去武汉、去广州,或者干脆去香港、去国外,那些地方可比上海安全多了!”
“顾惜朝!”黄金麟气急败坏的冲上来揪住我的衣领,“你这个臭书生有什么好得意的!我们都没说你什么,你倒是舌头带刺不依不饶!要不是看在晚晴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们真的不敢把你赶出上海?”
“好啊!”我大声回应,“你要赶走我?随便你!你尽管去跟上海所有人说,说我顾惜朝是个表子生的下贱货,说我攀上高官的女儿吃软饭!可是你不要忘了,这里是上海不是北平,上海滩看中的是实力,不是出身!你尽管诋毁我好了,看看那些流言蜚语能不能把我逼走!”
“你——”黄金麟的脸憋的像一只烤熟的螃蟹,无言以对。
“你错了!”老黄鼠狼终于开口了,他走到我面前,笑得老奸巨滑,“上海滩看中的不只是实力,还有权力!你一个小小的记者一介平民,想在这里出人头地,总要找棵大树乘凉才好。况且,做记者出的只是名,无权又无利……惜朝啊,你是个人才,和晚晴的感情又那么好,不如,考虑过来帮帮我,也许以后我也可以帮你谋个高官厚禄,不比一辈子做个穷酸书生的要强百倍?”
什么?这老家伙居然拉拢我?也对,他初来乍到,要为自己的声名造势,拉拢一个新闻界人士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哼!真是好笑,当初从来不正眼看我恨不得把我踩在脚底下,如今又来拉拢我?人,都是习惯这样见风使舵吗?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挑挑眉毛,斜睨着眼睛,趾高气扬的样子不是只有你们会!“可惜,惜朝只是一介书生,身无长物,只会写几笔文章糊口,那种点头哈腰做叭儿狗的事情我做不来!”
老头的脸立刻挂不住了,“哼哼,顾惜朝,做了记者果然更加伶牙俐齿了,可还是跟从前一样的不识时务!”
我勾起唇角,淡淡的笑,“顾某只识公理,不识时务!”
(容偶借用一下75里展大人的这句话~~~~)
然而,姜还是老的辣,老家伙重又露出算计的笑容,“难道你不想和晚晴结婚吗?”
我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比一千一万句嘲讽都让我倍受打击,我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不由的看向晚晴,她一身白衣天使的模样,让我心里一阵阵的痛,我当然想和晚晴结婚,只是目前我的状况,的确还没有能力撑起一个家。
其实记者想发财太容易了,我的同行里,在舞厅、在赌场、在豪华西餐厅挥金如土的大有人在,可是我不想为了钱出卖自己最看重的东西。
我看到晚晴脸上淡然的微笑,眼神里却是浓浓的期盼,我心里一暖,坚定的说,“我会凭自己的能力给晚晴一个家!”
傅宗书和黄金麟的眼中瞬间闪过的仍是鄙视和嘲讽,老家伙又笑了笑,“好,你记住你说的话,晚晴是我女儿,我不会让她受委屈,如果你做不到,我会带她走,让你以后再也见不到她!”说完,他们拂袖而去。
我的心里刮进一阵冷风,寒意透心彻骨。
晚晴脸色苍白,满眼哀愁,我知道,夹在我们中间左右为难,最可怜的人是晚晴。
当初我被迫离开北平,我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晚晴,没想到一个月后,晚晴竟然奇迹般的出现在我面前。
原来晚晴是跟着国际红十字会来到上海的,接着又去了红会医院工作,对此,她的家人是知道的,因为北平时局混乱,而晚晴一向很独立,傅宗书便没有反对她来环境相对稳定的上海。
想必当时她的家人并不知道我也在上海,而我的工作性质偏偏又是名声招摇,《申报》在全国都很有名,在外埠也有发行,很快我们重逢的事情便掩藏不住。
我以为,他们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马不停蹄的赶来拆散我们,可是出乎意料的,他们只是不断的催促晚晴回去,而晚晴坚决不肯,他们竟没有再逼她,就这样放任我们将近一年。
但我从来不会乐观的认为他们真的接受我和晚晴在一起了,他们早晚会找过来。果然,今天,他们就来了。
我和晚晴,依然前路茫茫。
我轻轻拥住晚晴纤弱的身体,喃喃说道,“对不起,晚晴……”我的确欠她太多。

从医院回来,我一直恍恍惚惚的不在状态,应付了今天的稿件,我便向总编请了假,回到自己的住处,倒在床上胡思乱想。
我想起我和晚晴的第一次相遇,想起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想起她的家人得知我们的事后,千方百计的查我的底细,不遗余力的诋毁我打击我,想起我面对流言蜚语的无奈,被人冷眼相看的悲哀,想起我被迫离开北平离开晚晴的痛苦,本来这一切都该在我彻底离开之后划上休止符,然而,我却根本逃不掉。
这一年来,我努力的让自己忘掉过去的一切不愉快,拼命的工作,努力的想要出人头地,事实上,我也做到了,如今的上海只要是读报纸的人没有人不知道我的名字,但即使这样又如何?改变不了我的出身,改变不了我仍然是个穷酸书生的事实,在他们的眼里,我仍旧配不上晚晴。傅宗书说的没错,在这里不仅要实力,还要有权力。然而,在我的理想抱负里,偏偏权力是我最不愿意低头屈服的东西。
我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低谷,我只有蒙头大睡,但愿睡着了就可以忽略这些令我烦恼的事。

第二天,我被派去火车站,听说昨日张治中将军的部队开到了上海,更多人确信上海会打起来,成批成批的人忙着离开以逃避战乱。火车站一向人多拥挤,今天更是人满为患。
我和站长交谈了一阵子,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我便准备回报馆写稿子交差。我讨厌人多嘈杂的地方,让我本来就混乱的心境更加乱七八糟。
然而,我不经意的向人群中瞟了一眼,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人生的际遇真是很奇妙,如果没有这一眼,以后发生的很多事也许会很不同。
我看到了戚少商,他高高的个子在人群中很是显眼。我才想起,他是准备离开上海的,只是我从来没有问过他,他到底要什么时候走。
这简直太巧合,若不是我今天被派来火车站采访,也许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从我的生命中走开了。
我忽然有些生气,是他口口声声说相逢即是朋友,可今天他要走,居然说都不跟我说一声,让我连送行的机会都没有,他真的有把我当朋友吗?
我的心里竟无端的升起一种挫败感,最近倒霉透了,被总编数落、被晚晴的家人奚落,如今我的死对头要走,我居然也这么失落!
我不是一直当他是煞星,巴不得他走得越远越好吗?我已经搞不清自己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
这时候,我看到他转过头,目光跋山涉水穿越重重人群,最后落到我头上。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显然,看到我,他也很意外,似乎还有那么一点惊喜。
我们隔着人山人海四目相望,耳边嘈杂的声音忽然变得宁静,我似乎能听到他向我走来的脚步声。
他站在我面前,放下笨重的大皮箱,笑得两个酒窝深深,“小师弟?你怎么来了?”
“工作!”我面无表情,冷淡的回应。
他似乎是看出了我为什么不高兴,敛起了笑容,神色变得有些忧郁,“本来我是想告诉你的,但是——”他停顿了一下,认真的看着我,眼神里是一种让我猜不透的情绪,“我怕,我怕看见你,我就不想走了。”
这,算是什么理由!我却忍不住心跳突然加速。
“怎么你的同事没来送你?”受不了他灼灼的目光,我避开目光转移话题。 
“我们在报馆已经话别过了,”他说,“是我叫他们不要来的,免得离愁别绪的,怪伤感。”
“哦。”我无意义的应了一声,目光随意的扫过他的脸,才发现,今天的他竟是一扫落魄文人的潦倒气质,头发梳得整齐油亮,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怪不得从看到他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再往下看,也不是惯常的那副工头打扮,一身衬衫西裤穿得笔挺,看起来,竟像个富家公子哥,这么正式的装扮,一时还真让我不习惯,但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穿正装,真的很有型。
我不禁笑道,“你不是说做战地记者不需要文质彬彬的吗?怎么今天穿成这样?”
他不好意思的捋捋头发,“下了火车要去北平分社报道,样子当然不能太糟糕了。”
“恭喜你,终于可以回家乡了!”我的话怎么听怎么有点酸。
他盯了我好一会,忽然咧开嘴笑嘻嘻的,“不如你跟我一起走?回北平看看你的母校、老师和同学?”
“开什么玩笑!”虽然北平那地方有很多令我心酸的回忆,但对于戚老师还有不少友好的同学,我还真的有些想念,只是,哪能这样说走就走!
他呵呵的笑起来,显然是在开玩笑,我不悦的瞪他一眼,忽然想起我还欠着他的书钱。
我在口袋里胡乱的摸了摸,没有零钱,于是我拿出一张十元钞票递给他,“还你的。”
他愣了一下,没有接,“我没零钱找给你。”
“那,就当利息吧。”我不喜欢欠人家的,哪怕一分钱也不愿意。
“我又不是放高利贷的!”他很无奈的笑,“这样吧,那书,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好了,反正你都收下了,留作纪念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说不定……就一去不回了……”
“别乱说!”我急忙制止他的胡言乱语,本来他喜欢去前线送死是他的事,可我,就是莫名的心里不安。
这时,“呜——”的一声汽笛长鸣,笨重的绿皮火车吭哧吭哧的驶进站来。
“是这趟车吗?”我问。
他点点头。
站台上有人蠢蠢欲动,但大多数还是安静的站着或坐着,没反应。我突然想到,北平正在打仗呢,这个时候,傻子才会去。
然而眼前这个人就是少数傻子中的一个。 
“惜朝——”他好像还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他看着我,伸出右手,迟疑了一下,郑重的说道,“后会有期!”
我也伸过手去握住他的手,“后会有期!”
他握着我的手久久不放,目光紧紧的锁着我的双眼,似乎有很多很多话要说,他忽然手上一用力,竟是把我拉进了他怀里,给了我一个革命同志式的友好拥抱。
“保重!”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的时候,我的眼眶竟是一热。
我绝对没有舍不得他,我只是比较多愁善感而已!(= =llllll)文人的通病~~~自我催眠中……
他放开我,目光却片刻不离,那么专注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一恸。
我们四目相对,交缠着,踌躇着,空气中弥漫着沉沉的离愁别绪。
我们这是在干什么!人家梁山伯与祝英台也不过是十八相送,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磨磨蹭蹭拉拉扯扯的算怎么回事!
于是我爽快的笑了笑,“保重!火车快开了!”
他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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