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龙记同人系列集-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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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柔声道∶“赵姑娘,这可苦了你啦。”赵敏道∶“这当儿你还是叫我‘赵姑娘’麽?我不是朝廷的人了,也不是郡主了,你┅┅你心里,还当我是个小妖女麽?” 张无忌慢慢站起身来,说道∶“我问你一句话,你得据实告我。我表妹殷离脸上的剑伤,到底是不是你割的?”赵敏道∶“不是!”张无忌道∶“那麽是谁下的毒手?”赵敏道∶“我不能跟你说。只要你见到谢大侠,他自会跟你说知详情。”张无忌奇道∶“我义父知道详情?”赵敏道∶“你内伤未愈,多问徒乱心意。我只跟你说,倘若你查明实据,殷姑娘确是为我所害,不用你下手,我立时在你面前自刎谢罪。”
张无忌听她说得斩钉截铁,不由得不信,沉吟半晌道∶“多半是波斯明教那艘船上暗中伏有高手,施展邪法,半夜里将咱们一起迷倒,害了我表妹,盗去了倚天剑和屠龙刀。救出义父之後,可须得到波斯走一遭,去向小昭问个明白。” 赵敏抿嘴一笑,说道∶“你巴不得想见小昭,便杜撰些缘由出来。我劝你也别胡思乱想了,早些养好了伤,咱们快去少林寺是正经。”张无忌奇道∶“去少林寺干麽?”赵敏道∶“救谢大侠啊。”张无忌更是奇怪,问道∶“我义父在少林寺麽?怎麽会在少林寺?”
赵敏道∶“这中间的原委曲折,我也不知。但谢大侠身在少林寺内,却是千真万确。我跟你说,我手下有一死士,在少林寺出家,是他舍了一条性命,带来的讯息。”张无忌问道∶“为甚麽舍了一条性命?”赵敏道∶“我那部属为了向我证明,设法剪下了谢大侠的一束黄发。可是少林寺监守谢大侠十分严密,我那部属取了头发後出寺,终於给发觉了,身中两掌,挣扎着将头发送到我手里,不久便死了。” 张无忌道∶“嘿!好厉害!”这“好厉害”三字,也不知是赞赵敏的手段,还是说局势的险恶。他心中烦恼,牵动内息,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赵敏急道∶“早知你伤得如此要紧,又是这等沉不住气,我便不跟你说了。”
张无忌坐下地来,靠在山石之上,待要宁神静息,但关心则乱,总是无法镇定,说道∶“少林神僧空见,是被我义父以七伤拳打死的。少林僧俗上下,二十馀年来誓报此仇,何况那成昆便在少林寺出家。我义父落入了他们手中,哪里还有命在?” 赵敏道∶“你不用着急,有一件东西却救得谢大侠的性命。”张无忌忙问∶“甚麽东西?”赵敏道∶“屠龙宝刀。”张无忌一转念间,便即明白,屠龙刀号称“武林至尊”,少林派数百年来领袖武林,对这把宝刀自是欲得之而甘心,他们为了得刀,必不肯轻易加害谢逊,只是对他大加折辱,定然难免。赵敏又道∶“我想救谢大侠之事,还是你我二人暗中下手的为是。明教英雄虽众,但如大举进袭少林,双方损折必多。少林派倘若眼见抵挡不住明教进攻,其势已留不住谢大侠,说不定便出下策,下手将他害了。”
张无忌听她想得周到,心下感激,道∶“敏妹,你说得是。”赵敏第一次听他叫自己为“敏妹”,心中说不出的甜蜜,但一转念间,想到父母之恩,兄妹之情,从此尽付东流,又不禁神伤。 张无忌猜到她的心意,却也无从劝慰,只是想∶“她此生已然托付於我,我不知如何方能报答她的深情厚意?芷若和我有婚姻之约,我却又如何能够相负?唉!眼前之事,终是设法救出义父要紧,这等儿女之情,且自放在一旁。”勉力站起,说道∶“咱们走罢!”
赵敏见他脸色灰白,知他受伤着实不轻,秀眉微蹙,沉吟道∶“我爹爹爱我怜我,倒是不妨,就只怕哥哥不肯相饶。不出两个时辰,只要哥哥能设法暂时离开父亲,又会派人来捉拿咱俩回去。”张无忌点了点头,眼见王保保行事果决,是个极厉害的人物,料来不肯如此轻易罢手,目下两人都身受重伤,倘若西去少林,实是步步荆棘,一时跋徨无策。赵敏道∶“咱们急须离开此处险地,到了山下,再定行止。”张无忌点了点头,蹒跚着去牵过坐骑,待要上马,只感胸口一阵剧痛,竟然跨不上去。赵敏右臂用力,咬着牙一推,将他送上了马背,但这麽一用力,胸口被匕首刺伤的伤口又流出不少鲜血。她挣扎着也上了马背,坐在他身後。本来是张无忌扶她,现下反而变成要她伸手相扶。二人喘息半晌,这才纵马前行,另一匹马跟在其後。 二人共骑下得山来,索性往大路上走去,折而东行,以免和王保保撞面。行得片刻,便走上了一道小路。两人稍稍宽心,料想王保保遣人追拿,也不易寻到这条偏僻小路上来,只要挨到天黑,入了深山,便有转机。
正行之间,忽听得身後马蹄声响,两匹马急驰而来。赵敏花容失色,抱着张无忌的腰说道∶“我哥哥来得好快,咱们苦命,终於难脱他的毒手。无忌哥哥,让我跟他回府,设法求恳爹爹,咱们徐图後会。天长地久,终不相负。”张无忌苦笑道∶“令兄未必便肯放过了我。”刚说了这句话,身後两乘马相距已不过数十丈。 赵敏拉马让在道旁,拔出匕首,心意已决,若有回旋馀地,自当以计脱身,要是哥哥决意杀害张无忌,两人便死在一块。但只见那两乘马奔到身旁,却不停留,马上乘者是两名蒙古士兵,经过二人身旁,只匆匆一瞥,便即越过前行。赵敏心中刚说∶“谢天谢地,原来只是两个寻常小兵,非为追寻我等而来。”却见两名元兵已勒慢了马,商量了几句,忽然圈转马头,驰到二人身旁。一名满腮胡子的元兵喝道∶“兀那两名蛮子,这两匹好马是哪里偷来的?”
赵敏一听他的口气,便知他见了父亲所赠的骏马,起意眼红。汝阳王这两匹马原是神骏之极,兼之金镫银勒,华贵非凡。蒙古人爱马如命,见了焉有不动心之理?赵敏心想∶“两匹马虽是爹爹所赐,但这两个恶贼若要恃强相夺,也只有给了他们。”打蒙古话道∶“你们是哪一位将军的麾下?竟敢对我如此无礼?”那蒙古兵一怔,问道∶“小姐是谁?”他见两人衣饰华贵,胯下两匹马更非同小可,再听她蒙古话说得流利,倒也不敢放肆。 赵敏道∶“我是花儿不赤将军的女儿,这是我哥哥。我二人路上遇盗,身上受了伤。”两名蒙古兵相互望了一眼,突然放声大笑。那胡子兵大声道∶“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杀了这两个娃娃再说。”遂抽出腰刀,纵马过来。赵敏惊道∶“你们干甚麽?我告知将军,教你二人四马分尸而死。”“四马分尸”是蒙古军中重刑,犯法者四肢缚於四匹马上,一声令下,长鞭挥处,四马齐奔,登时将犯人撕为四截,最是残忍的刑罚。那络腮胡的蒙古兵狞笑道∶“花儿不赤打不过明教叛军,却乱斩部属,拿我们小兵来出气。昨天大军哗变,早将你父亲砍为肉酱了。在这儿撞到你这两只小狗,那是再好不过。”说着举刀当头砍下。赵敏一提绳,纵马避过。那兵正待追杀,另一个元兵叫道∶“别杀这花朵儿似的小姑娘,咱哥儿俩先图个风流快活。”那胡子兵道∶“妙极,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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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心念微动,便即纵身下马,向道旁逃去。 两名蒙古兵一齐下马追来。赵敏“啊哟”一声,摔倒在地。那胡子兵扑将上去,伸手按她背心。赵敏手肘回撞,正中他胸口要|穴,那胡子兵哼也不哼,滚倒在旁。另一元兵没看清他已中暗算,跟着扑上,赵敏依样葫芦,又撞中了他的|穴道。这两下撞|穴,她平时自是不费吹灰之力,此刻却累得气喘吁吁,满头都是冷汗,全身似欲虚脱。
她支撑着起来,却去扶张无忌下马,拔匕首在手,喝道∶“你这两个犯上作乱的狗贼,还要性命不要?”两名元兵|穴道被撞,上半身麻木不仁,双手动弹不得,下肢略有知觉,却也是酸痛难当,只道赵敏跟着便要取他二人性命,不料想听她言中之意竟有一线生机,忙道∶“姑娘饶命!花儿不赤将军并非小人下手加害。”赵敏道∶“好,若是依得我一事,便饶了你二人的狗命。”两名元兵不理是何难事,当即答应∶“依得!依得!” 赵敏指着自己的坐骑,道∶“你二人骑了这两匹马,急向东行,一日一夜之内,必须驰出三百里地,越快越好,不得有误。”二人面面相觑,做梦也想不到她的吩咐竟是如此的一桩美差,料来她说的话必是反话。那胡子兵道∶“姑娘,小人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要姑娘的坐骑┅┅”赵敏截住他的话头,说道∶“事机紧迫,快快上马。路上倘若有人问起,你只须说这两匹马是市上买的,千万不可提及我二人的形貌,知道了麽?”
那二名蒙古兵仍是将信将疑,但禁不住赵敏连声催促,心想此举纵然有诈,也胜於当场被她用匕首刺死,於是告了罪,一步步挨将过去,翻身上鞍。蒙古人自幼生长於马背之上,骑马比走路还要容易,虽然手足僵硬,仍能控马前行。二兵生怕赵敏一时胡涂,随即翻悔,待坐骑行出数丈,双腿急夹,纵马疾驰而去。 张无忌道∶“这主意挺高,你哥哥手下见到这两匹骏马,定料我二人已向东去。咱们此刻却又向何方而行?”赵敏道∶“自是向西南方去了。”
二人上了蒙古兵留下的坐骑,在荒野间不依道路,径向西南。 这一路尽是崎岖乱石,荆棘丛生,只刺得两匹马腿上鲜血淋漓,一跛一踬,一个时辰只行得二十来里。天色将黑,忽见山坳中一缕炊烟袅袅升起。张无忌喜道∶“前面有人家,咱们便去借宿。”
行到近处,见大树掩映间露出黄墙一角,原来是座庙宇。赵敏扶张无忌下得马来,将两匹马的马头朝向西方,从地下拾起一根荆枝,在马臀上鞭打数下。两匹马长声嘶叫,快奔而去。她到处布伏疑阵,但求引开王保保的追兵,至於失马後逃遁更是艰难,却也顾不得许多了,眼前只能行得一步算一步。 二人相将扶持,挨到庙前,只见大门匾额写着∶“中岳神庙”四字。赵敏提起门环,敲了三下,隔了半晌无人答应,又敲了三下。
忽听得门内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是人是鬼?来挺尸麽?”格格声响,大门缓缓开了,木门後出现一个人影。其时暮色苍茫,那人又身子背光,看不清他面貌,但见他光头僧衣,是个和尚。 张无忌道∶“在下兄妹二人途中遇盗,身受重伤,求在宝刹借宿一宵,请大师慈悲。”那人哼的一声,冷冷的道∶“出家人素来不与人方便,你们去罢。”便欲关门。赵敏忙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於你未必没有好处。”那和尚问道∶“甚麽好处?”赵敏伸手到耳边摘下一对襄珠的耳环,递过去交在他手中。
那和尚见每只耳环上都襄有小指头般大小的一粒珍珠,再打量二人,说道∶“好罢,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侧身让在一旁。赵敏扶着张无忌走了进去。那和尚引着二人穿过大殿和院子,来到东厢房,说道∶“就在这儿住罢。” 房中无灯无火,黑洞洞地,赵敏在床上一摸,床上只一张草席,更无别物。
只听得外面一个洪亮的声音叫道∶“郝四弟,你领谁进来了?”那和尚道∶“两个借宿的客人。”说着跨步出门。赵敏道∶“师傅,请你布施两碗白饭、一碟素菜。”那和尚道∶“出家人吃十方,不布施!”说着扬长而去。赵敏恨恨的道∶“这和尚可恶!无忌哥哥,你肚子很饿了罢?咱们得弄些吃的才成。”突然间院子中脚步声响,共有七、八人走来,火光闪动,房门推开,两名僧人高举烛台,照射两人。张无忌一瞥之下,高高矮矮共是八名僧人,有的粗眉巨眼,有的满脸横肉,竟无一个善相之人。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僧道∶“你们身上还有多少金银珠宝,一起都拿出来。”赵敏道∶“干甚麽?”老僧笑道∶“两位施主有缘来此;正好撞到小庙要大做法事,重修山门,再装金身。两位身上的金银珠宝,一起布施出来。倘若吝啬不肯,得罪了菩萨,那就麻烦了。”赵敏怒道∶“那不是强盗行径麽?”那老僧道∶“罪过,罪过。我们八兄弟杀人放火,原是做的强盗勾当,最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马马虎虎的做了和尚。两位施主有缘,肥羊自己送上门来,唉,可要累得我们出家人六根又不能清净了。” 张无忌和赵敏都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八个和尚乃大盗改装,这老僧既直言不讳,自是存心要杀人了,决不致自吐隐事之後又再相饶。
另一名僧人狞笑道∶“女施主不用害怕,我们八个和尚强盗正缺少一位押庙夫人,你生得这般花容月貌,当真是观世音菩萨下凡,如来佛见了也要动心。妙极!妙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