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最后一季-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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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呢,走了两步就要五十块钱。”在梦阳我从市里包个车回老家都不用五十块钱。
很奇怪的是,我的每句话他好像都能听懂,这次他又说了一大通,我还是没听懂一句。
“罢了罢了,我给还不行吗。”
如果再听他多说几句话,我头都要炸了,花钱消灾吧。
“早给不就行了萨,还费什么劲?###。”
在我瞠目结舌中,他用很标准的C市版的普通话来表示对我的鄙视,装好钱,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我目送着这辆出租车的背影,心里暗骂:这是他妈的什么鬼地方,不都说C市是伟人的故乡,聚集了天地的灵气,以文化和品位著称吗?来之前,我还特地看了一些介绍C市的资料,一座在文艺界声明显赫的星城,也是全国唯一一座消费水平比收费水平高的城市。大量的刊物、顶尖的娱乐节目和高质量的美女是C市的三大亮点,也曾使得我激动不已,但是从第一天开始,从接触到那黑乎乎的槟榔黑乎乎的牙和怎么听都听不懂的方言开始,我对它的印象就变得很差。
而更令我气愤的是,“宰哥”把我拉到的并不是我给他看的通知书上写得K大三号院,而是K大本部,本部是研究生基地和一些技术类专业的地盘,而三号院则是我们指挥类专业的老巢。当然这些都是我以后知道。
我大着胆子冒冒失的从雄伟的大门进去,一个个子高高很威武的警卫立即拦住了我,我连忙掏出通知书,他仔细端详了半天,才放我进去。
我贼头贼脑的顺着一条宽阔的水泥路往里走,路面整洁,两旁的建筑物威严而气派,真的害怕被人当做敌特分子给抓了,但是我真的不知该到那去报到,一路上遇到许多的军官还有一列列走得很整齐的队伍,他们穿军装着黑色皮鞋拎着统一的黑色书包精神抖擞的走着,目不斜视。看到一列列整齐的队伍,一张张同样年轻但英气逼人的面孔,心中不禁充满了向往和自豪,那将是明天的我吗?
我想找个人问路都找不着,没有看见很悠闲散步的人,都是一列列的队伍,都是一张张严肃英挺的面孔。
最后我来到一座银白色的楼前,那上面有两个飞舞的大字:银河。
楼下有几个跟我一样穿着碍眼便装的孩子和家长,估计他们也是来报到的,我走过去,问一个有着忧郁眼神和拉碴胡子的dd,“兄弟,你也是来报到的吗?”
他瞅瞅我,点点头。
“那你知道到哪去报到吗?”
他又瞅瞅我,摇摇头,真的跟世外高人一样。
这时旁边一个中年男人说:“不要急,待会会有校车把我们送到三号院,在这等就行了。”
“叔叔,您是本地人吧?”我毕恭毕敬地问道,在家靠父母,出去了就得靠自己了。
那男人也很客气的说:“我是江西的,过来两天了,你家人没来送你?”
“嗯”我点点头。
“不要紧的,你等会跟我走就行了。”
果然过了不大会,一辆汽车停了下来。
K大本部是在闹市区,我想三号院的地理环境应该也不错,毕竟K大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军校,但是校车走了半天还没到,沿途已渐荒凉和偏僻,我想我和这个车上的所有新生一样,心“突突”的往下沉。
四十分钟后,小车经过了一个依着荒山的小镇,才到达了我们的目的地:K大三号院…原C市工程兵学院。远远的就看到了那扇具有浓烈前苏联风格的大门,车子在经过大门的瞬间,我感到它好象短暂的停了会,也许是我的错觉,但我的心却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我低呼着,K大,老子来了,在想了你六年后,终于得到你了。
校车在一栋红色的大楼前停下,楼上挂满了横幅,什么吃苦不怕苦,流汗不流泪,掉肉不掉队,什么践行###重要精神,服从共产党领导等等,一股浓重的部队的气味迎面扑来。
楼前的广场里搭有几个帐篷,上面贴着:咨询处。我跟着人流走过去,傍晚很闷热,更何况在不通风的帐篷里,几位军官的衣服全都湿透了,但他们却都一丝不苟严严整整的端坐着,热情地回答家长们的各种问题。从他们那知道我们炮院的迎到二号宿舍楼报到。
二号宿舍楼的底层大厅里,贴着新学员的名单,我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我的名字:陆寒,炮兵学院,十一中队十班。接待处的军官很友好地告诉我十一队的宿舍在四楼,你们的队长会在会议室里接待你们。
我拎着大皮箱爬到四楼,楼层里很静,好像没来多少人,我顺着走廊看门上挂的门牌,队长房间,教导员房间,俱乐部,杂物间,会议室。喔,应该是这里了,我迟疑了一下才轻轻的敲门:有人吗?
“请进。”屋里响起中气十足的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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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门,房间里没有开灯,显得比较暗,我面前是一个黑色的办公桌,后边坐着一个约三十多岁的中年军官,头发理得很短,看上去很精干,只是眼窝很深,给人一种很阴沉的感觉。
“请坐吧。”他站起来,个子挺矮的。
我坐到房间左边的一张椅子上,他从里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塑料杯给我倒杯水。
“谢谢。”我连忙接过杯子。
他又坐回去,仔细打量了我几眼,然后望着一张名单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陆寒。”
“喔,陆寒,安徽梦阳市的,对吧?”
“是的。”
“来的挺早。”
“我怕坐不上车,所以就提前来了。”
“好好,这样吧,你把你的通知书给我。”
军校的办事效率就是快,我教过通知书,他也没说什么废话,登记,给我饭卡和钥匙,也就几分钟的时间,然后就叫我先回自己班里休息了。
我们班的宿舍在这个楼层最靠里的位置,走过去的时候,我看见其他寝室也有六七个人到了,他们都在屋里里待着,还有几个家长也在。
拿着仍铆着边的钥匙打开门时,一股浓重的油漆味扑面而来:宿舍里整整齐齐的摆着四个双层铁架床,床架是新漆的,铺面上只铺了层凉席和一团薄薄的军绿色的被子,门两边有两个大柜子,宿舍中间摆着张桌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显得空荡荡的,比我想象中的大学寝室差得太远了,而且坐在床上就能看到远方荒凉的山,心里不禁感到一丝失落。
傍晚,队长带我们吃饭前,把家长都叫过去了,他很客气的说,我知道你们都很累,但军校的规矩是不能留家长在里面过夜的,所以……
那些家长很恭敬地说,理解理解,我们马上就走,孩子就交给你们了,严加管教严加管教。
队长让我们这些仍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新生站成一列向食堂走去,家长们也告别了,我看见一些孩子的脸上露出很落寞的表情。
在食堂楼下,队长看看表,说,刚才已经发给你们饭卡了,吃饭拿那个刷就行,现在是五点半,六点的时候你们要带着小凳到会议室集合,听到没。
K大三号院食堂号称是亚洲最大的食堂,能容纳八千人,我吃饭的时候,发现已来了不少老生,但食堂里仍显得很空旷,而且令我感到别扭的是,那些老生都穿着军装,佩戴着红肩章,而我们仍穿着便装,在里面显得不伦不类的。不过这里已经实现社会化保障,刷卡吃饭,不是我想得那样吃大锅饭,伙食还很不错,一应俱全。
可能坐车坐得有些累,我没什么胃口,再加上记得队长说的时间,吃了半碗面条就赶回去了。
队长端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望着我们,不时抬腕看表,这时都已经六点十分,但还有几个人没过来,看得出队长很生气,我们噤若寒蝉的坐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终于,剩下的三个人回来了,他们怯生生地进来,队长也没让他们坐下,他们显得手足无措。
“啪”,队长狠狠地把手中的名单往桌子上一摔,你们三个叫什么名字。
“李峰”,“马永强”,“周刚”。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对不起,队长。”那个叫马永强的同学小声地说。
队长脸色臭臭的瞥了他们一眼,然后我们说:“坐好了,腰板挺直,手放在膝盖上,别乱动,你们现在不是普通老百姓了,进了军营,就得按军人的要求去做。”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力,让原本骄傲的我们第一次感受到了压抑。
自这一刻起,我知道我的自由结束了。
队长向我们这几个先到的布置了明天的工作,我负责在会议室接待来报到的新生,收通知书和发饭卡;瘦瘦高高的李强负责带新生到各自的班休息;除此之外,队长还安排我们把寝室整理一下,把小凳放在床架下,统一在床的北侧,离床腿约五公分,阳台上的扫把、拖把、垃圾桶等等要统一放在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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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我看见有人茫然的坐在床上,有人偷偷的抹眼泪。
我们班就来了我一个,我老老实实地把队长交待的事情办完,感到太疲惫了,不仅有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爬上床拉过被子蒙头就睡,第一次这么快就睡着。睡到半夜,被什么声音吵醒,好像是小凳被撞倒了,我睁开惺忪的双眼,坐起来,迷迷糊糊地看到又有一个兄弟过来报到了。班里没开灯,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只依稀见他留着很长的头发。
他看见我坐了起来,马上说:“哥们,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可能熬夜熬的,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我跳下床,帮他收拾东西,“没事,以后大家都是一个屋的兄弟,我叫陆寒。”
“谢了,兄弟,我叫郑明。”
把他的铺收拾完后,郑明掏出烟,“哥们,抽烟不?”
我点点头,然后和他走到阳台上抽烟。
“兄弟,你别怪,我是自来熟。你哪的。”
“安徽。”
“我内蒙古的。”
“挺远的?”
“可不是,先到北京转车,真他妈麻烦,当时怎么想报这个鬼地方了。”
“你不知道?”
“知道鬼才来,我当时还以为K大在北京呢,同学们都说报军校,我瞅着挺好玩,就报了,谁知竟被录取了。”
听他的话,我差点没笑出来,有这么选择学校的嘛。
不过郑明却不在乎,他又递给我一根烟:“其实我觉得吧,这年头,上什么学校都一样,什么都学不到,既来之则安之,说不定以后可以整个国防部长干干呢,咱俩挺有缘分的,以后无论谁当国防部长了,可都别忘了另一个,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苟富贵,勿相忘。”
这家伙说话特逗,我和他聊得挺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于是一直聊到深夜,才回屋睡觉。
二。 第二天一早,正睡得香,哈喇子都流了下来,突然被尖锐地哨声惊醒,原本没在意,还想继续睡,但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队长那臭臭的脸,一个激灵赶紧爬起来,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冲到门前集合,队长就站在走廊的那一头,冷冷的望着出来的几个人,间或瞅一下表。
这时,班里竟有打齁的声音传出来,我回头看见郑明还在旁若无人的睡,队长就在不远处,我也不敢大声地喊郑明,偷偷的往后退了一步,回头轻声地喊“郑明,郑明。”狗日的睡得真跟死猪一样没一点反应。
我偷偷的看了看队长,趁他没注意,闪身进屋,使劲晃了晃,“你他妈找死,还睡,队长就在外面。”
等最后一个兄弟也出来了,队长才极度不满的斥责道:“从吹哨到门前集合完毕,要六分钟,你们干什么吃的。”
走道里鸦雀无声,蓦地,郑明抱怨说:“我又不知道。”
可能是太静了,也可能是队长的听觉太好了,他慢慢走过来,走到郑明面前,眼睛盯着他,阴沉地问道:“不知道,昨晚开会没给你说吗?”
“切,昨晚开会?我半夜才来。”郑明轻蔑的回答道,感觉他根本没把首长放在眼里。
队长没说话,但大家都能感受到他因为被触犯而生气了,他深深的瞥了郑明一眼,与其说深沉不如说阴沉。
他回屋后,我们才诚惶诚恐的去洗漱。
回到班里后,我说:“哥们,有点过了喔。”
“没事。”郑明满不在乎的说,“他还能咬我,反正在这里上又不是我的志愿,愿怎么样就怎么样,大不了赶我走,我他妈还求之不得呢。”
我虽然也很不爽,但我不敢如此的放肆,他可以不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