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花玉树-第3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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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闭着眼,嘴角微微一勾。
“没进门前就听说老爷很疼这对兄妹,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雪姣掖了被角,去看林琪。
林琪淡淡的道:“丢下遇险亲人,只顾自己活命。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遮是遮不过去。老爷把四叔圈在书房,是想护着他,不必承受兄弟们的异样眼光。”
“等到硒哥哥回来,他罚也罚了,怎好再多追究?”
雪姣想到如今前院还在传得惩罚延后的说法,不由气道:“官场的老油子真是鬼得很。”
都把招数用到自家亲儿身上了。
林琪笑了笑,心里更心疼崔硒。
她道:“你拿套上好的文房四宝去恭苑,代我多谢五叔昨晚的义举。”
雪姣在心里盘算了下,道:“那我就拿那套喜鹊登枝的端砚可好?还有个笔山也跟着相配,不如一并送去。”
林琪点头,感觉温度又低了,她拉了下被子,道:“再添些碳来。”
雪姣摸摸她头,又开始发热了,她将床围床帐一一拉好,才面带忧色的出去。
冬日夜来得特别的早,林琪只觉自己一闭眼,再一睁开就已经是灯火阑珊之时。
略有些厚重的床帐上落着个人影。
“止儿,”林琪从发汗潮湿的被子里伸出手。
人影一晃,将帐幔撩开,温柔的道:“你醒了。”
林琪眨了下眼,面上漾开笑意,无时不刻缠绕在心头的惶意总算消散。
她从被里挪腾出来,歪在他身上。
崔硒忙捞起床边的镶毛褙子披上,将她抱个满怀。
林琪将头埋在他怀里,紧揪着他衣服,含糊的道:“你可算回来了。”
崔硒摩挲着她背脊,低声道:“抱歉,有事耽搁回来晚了。”
林琪埋着头,久久不动。
他能平安回来就好。
崔硒摸摸她额头,温度已经恢复正常,又拢了拢褙子,怜惜的轻吻她发丝:“睡了这么就久,饿了吧?”
感觉到怀里的小人点头,他扬声招呼人摆饭。
淡淡的饭香缓缓飘散,崔硒让人都退下,亲自给林琪穿上外衣,又拿来洗漱物什。
林琪半靠着他,漱口净面,崔硒温柔的拢她浓密顺滑的发丝。
待到收拾齐整,两人依偎着坐到榻上。
林琪这两天体力大失,人也软绵绵的。
崔硒便抱她在膝头,盛了碗米油,喂她喝了半碗。
林琪见他什么也没吃,就想下来,让他好生吃饭。
崔硒揽着她细腰,不太满意的颠颠腿,“再吃些。”
林琪本是柔情蜜意,心田开花,见他一副外出几日屠户不满意羊羔掉秤的做派,顿时撅起了嘴。
林琪扎了块腌肉脯,塞到他嘴里,重复道:“再吃些。”
崔硒低笑,将肉脯嚼了吞下,歪头亲了林琪一口。
林琪很嫌弃,侧开头要躲。
崔硒见她有了活力,不再像才刚那般娇弱得让他心疼,便笑着捏她下巴,硬是把嘴角那点酱汁抹到她唇上。
林琪惊叫着要跳下膝头,崔硒却紧抱着她不放。
林琪不敌,只能用白嫩的爪子去瘙他痒肉。
崔硒哈的一声怪笑,面色古怪的松开手,同时往榻里歪倒。
林琪恍如找到了关键,立刻如饿虎扑羊般趴上去,上下左右,来了个全方位进攻。
崔硒哈哈大笑的将她连带两只小手都抱在怀里。
林琪咕咕得意的笑,小手寻机蠢蠢欲动。
崔硒几番镇压都无济于事,没法子,他只好一个翻身,顷刻间两人位置颠倒。
林琪哪里能料到他会这般,啊的一声摊平。
灯光下,林琪发丝披散在闹得凌乱皱巴的软褥上,略带苍白的脸颊因着适才的笑闹而晕红着,大大的眼睛弯弯,隐带朦胧水光,嫣红的唇瓣上翘,似邀请的轻启着,淡淡的药香轻轻浅浅的萦绕,将两人笼罩。
崔硒细细的端量着她,一段时间不见,她已悄然长大,眉宇间的那抹艳色已是遮也遮不住了。
他缓缓低头,吮干那点鲜美的酱汁,长驱直入。
林琪脚尖一绷,身体猛地一抖,赶忙挣扎。
崔硒却不容她动作,制住她肩膀,将多日来的相思和牵挂全部倾注在了这个吻里。
第六百五十八章 养病中
不知多久,林琪晕陶陶的歪靠着崔硒,意识幽幽回转。
她捏着小拳头,粉脸晕红的敲他一下,道:“我风寒未愈,万一过给你怎么办。”
崔硒不在意的笑,道:“那就一块喝药呗。”
是夜,久别重逢的夫妻早早熄灯歇了。
第二天清晨,林琪悠悠醒转,见崔硒还在沉睡,不由嫣然一笑。
她探过身,正想叫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忙探手摸他额头,温度果然高出许多。
她急忙撩开床帐喊:“雪姣。”
声音嘶哑得有些变调。
“怎么了,”次间里的雪姣慌忙跑来。
林琪道:“快叫小夜。”
雪姣看皱着眉头,不悦看来的崔硒,急忙出门。
面对崔硒的黑脸,小夜很是淡定,给两人依次扶了脉,才出去煎药。
一样的病症,药方都不用开,直接两份就成。
也不知是崔硒生病,她焦心太过,还是过了病给人,当真就好了,林琪这会儿也不觉身上没力了,人也精神了。
她穿上衣裳,收拾好自己,又十分坚持的伺候崔硒洗漱。
清芽熬了浓浓的米油,林琪先盛了一碗,拒绝崔硒不太坚定的自力更生,学昨天他的样子,喂他。
崔硒喝了一勺,等林琪喂来时,便推给她。
等她喝了,便含笑张嘴,等她投喂。
林琪眼波流转,情意如水般绕着崔硒。
没多会儿,大半蛊的米油就被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个精光。
止儿过来撤桌时道:“奶奶,张掌柜说,那伙人当天晚上就出城了,雇的船是往颍昌方向去的,如今正顺着那条路线去追。”
林琪皱起眉头,这样可就不好再寻了。
崔硒搭着她手道:“我回来了,这事你就不必管了。”
冬儿托着两个药碗进来,林琪喝药都是常事,不管多苦的药她都能眼都不眨的喝个精光。
崔硒摸摸额头,感觉温度似乎降下去些,便道:“搁着吧,待会儿再喝。”
林琪把碗放回托盘,转脸看崔硒不经意皱起的眉头,不禁失笑。
都是同时熬的,她的能喝,他的难道还会烫?
她让冬儿拿来攒盒,把碗递到崔硒跟前,道:“硒哥哥,药热着喝才更有效。”
她眼眸微挑,明媚的眸子里带着戏谑。
崔硒瞥她一眼,只好接过碗,仰头干了。
林琪捡了块沾着糖霜的瓜条儿,等他将药汁咽下,就塞到他嘴里。
崔硒狠咬几下,将那股涩口的苦意咽下,拒绝林琪递来的梅子,极为自然的把林琪捞进怀里,打算教训一番。
“别闹,”林琪瞄了眼慌忙避开视线的冬儿,脸颊微红的推了下。
崔硒皱着眉头,吩咐冬儿下去。
冬儿将碗摞在盘子里,头也不抬的闪身出去。
帐幔跟着轻轻一晃,很快便安静下来。
林琪支吾着被崔硒狠亲一番,软软坐上他膝头。
崔硒拿起她用来打发时间看的闲书,林琪顺了呼吸,便问:“你才回来,不用去宫里回话?”
“我不过是协从,在外也就罢了,若回来还跟两位大人忙前忙后,岂不有邀功之嫌?”
崔硒淡淡一笑,翻了一页,道:“这书哪儿来的?还挺有意思。”
“你书架上的,”林琪答了句,又道:“那你怎么也不去上朝?”
“官家给了我三天假,”崔硒笑着侧头嘬了她一口,道:“正好陪你一块喝药。”
林琪脸一红,崔硒低笑,把下巴搭在她肩颈处,继续看书。
日头渐渐升高,屋里暖意融融。
寇氏晨起才知道崔硒回返,想想她这两天的盘算,她顿时振作精神,早早吃了饭候着。
不想等到太阳都要照到屋顶,小院里都还没有动静。
寇氏等得心头烦躁,便派了小寒来叫。
崔硒不太想去,便冷睨小寒,道:“我身子不适,等好些再去给她请安。”
崔硒心里是埋怨的。
才一回来,他就已经查问清楚,这段时间一来,林琪都十分听他的话,非但没有出过府门半步,就连娘家都没回过一趟。
要不是阿娘非要差她出门,还带着招灾惹祸的累赘,又怎会招来这场折腾?
还弄得她寒气再度加重。
小寒怯怯看崔硒,不敢言语。
林琪不好驳崔硒,又不想两母子闹得太僵,便笑着打圆场,道:“厨下炖了些滋补的药膳,我正说让人给母亲送去,你就来了。”
小寒忙笑着回说正好顺手带回去,接着便知趣的退去外面。
林琪等小寒走远,才小声嘀咕:“母亲特地着人来请,八成是找你有事吧?”
崔硒搂着林琪,笑了笑,不在意的道:“若真有事她自会找机会再说。”
林琪见他不愿再说,便略过这话题,道:“我做了几身衣服,你试试合不合身。”
她从柜子里将叠得整齐的衣服拿来。
崔硒搁了书,细看。
针脚细密,襟口袍脚的绣活十分精致,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崔硒解了外袍,将衣服套上。
林琪绕着他上下比量,又掖了下腋窝,才欢喜的道:“正合适,幸好我想着冬日里要加些棉,多让出两分,不然可就小了。”
崔硒表情一柔,包住她搭在胳膊上的小手,侧转过身,将小小的她环在怀里。
温热的气息从耳畔划过,林琪微微发窘的垂着脸,小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谢谢,”崔硒侧头,亲了亲她耳边,低低的道。
“谢什么,”林琪歪了头,脸开始发烧,“你我是夫妻,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崔硒没有说话。
这世上应该的事多了,但会不会做,怎么做,都在自己。
他轻轻蹭着林琪耳边的鬓发,心里暖得不行。
林琪被他蹭的痒痒,不由笑着转过身环抱住他,并把脑袋扎进他怀里,再不出来。
明苑正房,寇氏瞪着那蛊药膳,眼神发狠,像是要吃了谁。
小寒立在边上,小声解释,“三少爷脸色瞧着不太好,我进去时,正好喝药呢。”
寇氏哼道:“他,命硬着呢。”
小寒脸色微变,忙低下头,掩住眼底的异样。
第六百五十九章 忒偏心
接下来的三天,崔硒除了跟老夫人那边说了声外,就一直在屋里养着,连门都没踏出半步。
待到假期结束,已经是年前的最后一天,
天才微亮,崔硒整装出门。
林琪似醒未醒的从被子里起来,打算跟着一并去正房。
崔硒按住她,让她再睡一会儿。
她现在每日都还喝着药,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偷懒,至于请安什么的,还是等过了年再说吧。
林琪皱着眉头,很是纠结,“这不太好吧。”
毕竟她已经能起身活动了。
崔硒一笑,道:“没什么不好的,太婆都发话,让你好好养着呢。”
林琪本就不太坚决,听了这话,立时钻到被子里,只露出半个小脑袋。
崔硒笑着揉了一把,信步出门。
厚厚的帘子轻扣在门上,发出细微声响,崔硒的笑容随着这点细微的声音,渐渐消散。
待到上了游廊,他面上冷峭如高岭寒风,让人见之发冷。
门房一早就备好了车子,崔硒正要上去,就见一辆骡车踢踏着过来。
“上来,”车窗被高高撩起,崔铖露出半张脸来。
崔硒扫了眼车夫,见他已麻利的摆了凳子,便撩了袍脚上去。
车厢里有些昏暗,两盏不太亮的壁灯随着车厢的晃动而微微晃悠,坐在其中之人的面容也有些明暗不定。
崔铖抄起桌上的银瓶,倒了杯水,问:“吃过早饭了?”
崔硒冷淡的看他,道:“父亲特地在这儿等我,不会是为了关心我吧?”
崔铖顿时一梗。
要说他也是纵横官场多年的人了,自问在朝堂或是对同僚,都能应对自如。
可就对这个儿子,每每他想拉近一些时,就会这般。
崔硒见崔铖没有做声,心里轻嘲自己的自作多情,面上又冷了几分。
“父亲可是想要说四郎?”
儿子的气势有些逼人,心里发虚的崔铖不自在的轻咳。
崔硒讥讽的扯了扯嘴角,道:“父亲已然惩戒,我自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