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花玉树-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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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辰怕是不能去方山了。
周大人察觉了他的意思,想了想,便道:“下官在附近有处别院,大殿下若是不介意可去那里歇息,待到明日,可从那里直抵方山。”
大皇子点头,“甚好。”
余光瞥见一窈窕身影娉婷而来,不自觉的将心神投了过去。
落日的余辉斜斜的落在她月白色的素绫裙上,秀雅的缠枝蔷薇从领抹一路蜿蜒至脚踝,轻盈的丝绦松松系与腰上,就这也还是不及一握。
少女似乎并未察觉她已走入别人视线,此时她柳眉轻蹙,唇瓣淡抿,好似有点点哀愁缠绕心尖。
而她衣服绣边上银丝微微发光,在她周身萦绕出一圈光晕。
大皇子的眼睛黏在她身上,随着她越近,也越睁越大。
孙唐安察觉了他的异样,转了转眼珠,心里有了主意。
他朝身后侍从使了个眼色,又瞧了那少女一眼。
侍从立刻明了,悄然消失在队伍里。
大皇子心里痒痒,想着怎么不着痕迹的摆脱众人,跟那位小娘子打招呼。
奈何老实人周大人是个不解风景的,见大皇子迟迟没有挪步,便先行引路。
大皇子眼见少女就要走远,无奈的叹了口气。
此时跟在他周围的不是朝廷大员,便是阿爹派来的护卫侍从,就是柳三郎怕也会规劝他的。
大皇子心里郁郁,便是皇子,也不能随心所欲啊。
船很快离开风景如画的茅山,转去别院。
两个俏丫鬟捧着煮好的茶过来,而后立在两步之后,乖巧可爱。
大皇子索然无味的喝了一口,随手捏了枚乌黑的棋子,落入棋盘。
有了那位仙姿玉貌的小娘子在前,再看这两人,便觉得不堪入目。
两个俏婢明显感觉到了大皇子的态度变化,互相对视一眼,知趣的退了出去。
孙唐安微微翘了翘嘴角,看着周大人冥思苦想之后,落下一枚白子。
船很快靠到了阜头。
角门处,一早等候着的仆从们,急忙涌出,负责料理此处的管事躬身立在边上。
等到众人下船,他趁着旁人没有留意,低声跟周大人禀告。
“夫人一早命小人将院子收拾出来,小人还将灵毓苑里所有物什都换了遍,便是跟前伺候的,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周大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周夫人的意思。
他暗赞夫人慧敏,只听他派人传话,就能从只言片语里洞悉一切,甚至还能提前安排好所有事情。
他将大皇子安顿好,又将孙唐安请到距离不远的雅韵斋。
孙唐安深觉这里不太方便,便婉拒了,反而去了稍远些的馨兰阁。
周大人让人带他过去,才有空闲跟韩远之说话。
但因之前他没有仗义执言,韩远之对他态度虽然还是一如从前,神色间却流露出疏淡。
周大人暗自叹了口气,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番洗漱过后,周大人请了众人来到花厅。
此时,宴席已经备好,便是酒水也都温得恰到好处。
中午那酒尚还留了一瓮,此时也都摆了上来。
大皇子这会儿没有了顾忌,敞开量的喝,韩远之也半被迫的陪着他喝了好些。
孙唐安和周大人喝得少些,但也是脸色酡红。
月上中天,众人才散了席。
大皇子被侍从们簇拥着回了灵毓苑。
一番梳洗之后,大皇子返回内室。
才一入内,他便察觉了不对。
此时,屋里似乎多了些许淡雅的清香。
他凝神站定,警惕的扫视一圈。
盈盈的烛火在灯罩里跳跃,将屋里照得温暖明亮。
一抹倩影在那厚厚的帐幔之后,蜷首而立。
“你是何人?”
大皇子阔步走了过去,一手毫不客气的撩开帐幔,一手紧捏腕间的匕首。
帐幔随着他的动作飞扬起来。
立在幔后的女子低呼一声,惊慌躲闪。
大皇子看着她,瞪大了眼。
“怎么是你?”
大皇子就是想破了脑子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看到那一面之缘的小娘子。
小娘子眼含泪珠,似气似怨的瞪着他道:“不是你派人拿住我兄长,逼迫我来的吗?”
大皇子张了张嘴,想说没有。
但他又不能肯定不是他跟前的人干的。
他朝她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大步冲出了门。
柳三郎正与侍从们说话,见他出来,忙迎了过来。
大皇子冷着一张脸道:“你有没有背着我做什么事?”
柳三郎一怔,反问:“不知殿下指得何事?”
大皇子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不是他干的。
他摆手,道:“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又吩咐侍从,“去备些茶点来。”
第三百七十二章 收身旁
侍从挠挠脑袋,很困惑。
殿下不是吃饱喝足才回来的嘛?
怎么才一进门就要吃的?
定是宴席准备的东西不合殿下胃口。
侍从感觉自己探知了真相,端了适口的茶点之后,便去造访周大人去了,毕竟殿下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待几天。
这些事情看着小,可真要饿着了,回去了他们可不好交代。
大皇子又吩咐没事不可打扰,便关了房门。
而后朝里面道:“外面没人了,你可以过来。”
片刻,小娘子从里面缓步出来。
大皇子挺直身板,正襟危坐,努力不让酒意影响自己为数不多的儒雅。
小娘子走到榻边,斜斜的坐了一点,神情淡淡,带着丝决然。
“说吧,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我阿兄归家?”
屋内四角灯火明亮,照着她娇媚可人却又凛然如冰雪的脸庞。
大皇子想起小时候曾看到的一幅古画,那上面的仕女也是如此。
他那时就觉得不可思议,世上怎么会有美得那样矛盾又那般和谐的美人。
而今,他竟见到真人。
他好似着了迷的看着她,喃喃的道:“卿卿,你真美。”
“郎君请自重,”小娘子瞪起眼,略带薄怒的俏脸粉艳艳,煞是好看。
大皇子浑似没听见,直接伸了手轻攥住她紧捏裙摆的小手。
“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把你阿兄怎么样。”
小娘子用力的想要抽回手,红红的唇瓣被她咬得几欲滴血。
大皇子心疼的伸了手,半强硬的将手指垫在中间道:“你若要咬,便咬我吧。”
小娘子动作一僵,红晕从脸颊一路漫过脖颈。
大皇子收回手,见食指上只有一排齐齐浅浅的牙印。
他轻笑一声,望向小娘子的目光又柔了几分。
小娘子垂下眼,不肯去看,脸却更红了。
良久,她低声问道:“你如何知道我小名?”
大皇子眨了下眼,万没想到他随口叫来的昵称,竟然是她小名。
他立时生出一种此女合该是他的的感觉。
小娘子动了动手指,感觉大皇子手劲小了,才将手抽回来,而后抬眸望他。
“你说不让伤害阿兄可是真的?”
“你阿兄之事并非我所为,”大皇子诚恳道:“你且将事情讲与我,我定会帮你找到他。”
小娘子盯了他一会儿,见他神情坦荡,眼神明亮,便信了他。
将自己探望了阿兄之后,才回到家便接到阿兄被绑的消息,很快便有人找来,威胁她不得反抗,又在他进来之前,被推进了这里。
大皇子听完,不用想就立刻锁定人选。
柳三郎没干,也不会干这事。
那剩下的人里,只有周大人和孙唐安有这个能力。
周大人性子呆憨,不会想到搞出这事。
大皇子温言安抚了她,让她在这里静候佳音。
他带着侍从,浩浩荡荡的去了馨兰阁。
此时,馨兰阁早已熄了灯火,显然是安歇了。
大皇子根本不惯毛病,直接让人砸门。
阁楼两侧很快亮起了灯火,孙唐安的长随从里面出来应门。
看到大皇子,长随忙请安。
大皇子不耐烦的喝道:“你们大人呢?”
长随忙回道:“大人已经安歇了。”
话音未落,就听声后有人请安。
长随听出是孙唐安的声音,忙退到一边。
孙唐安笑吟吟的请他入内,又请示大皇子能否将人留在外面。
大皇子斜睨他一眼,心知接下来的话实在不适合被旁人听到,便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这意思就是同意了。
侍从们退到门边,将阁楼环绕。
孙唐安带着大皇子去了次间。
坐在榻上,大皇子道:“我那屋子里是怎么回事?”
孙唐安笑了,倒了碗酸甜解酒的乌梅汤过来,道:“大皇子不喜欢吗?”
喜欢自然是喜欢。
可被人这么安排,任谁也不爽,何况他还是将要君临天下的人。
大皇子觉得不能惯他这个毛病。
当下,他板着脸,一板正经的训道:“阿爹委任你来这里,是治理一方,让百姓安居,享现世太平的,不是让你恣意妄为,无视法度的。”
孙唐安为官多年,对上意揣测也算炉火纯青。
就算大皇子表情到位,语气严厉,他还是察觉出了其中的满意。
他心里暗笑,面上却是诚惶诚恐。
连连认错的同时,又道:“下官这就去将人放回。”
他立时就要出门。
大皇子一呆,忙拦住他道:“此时天色已晚,待到明日再走也不迟。”
说完,他脸有些热,忙起了身,临出门前,又丢下一句,“派人将她阿兄接来,既然就读书院,想来学识不错。吾今日与先生畅谈,尚有些许不解,正好可以与他探讨一番。”
孙唐安恭敬的应是,余光瞄见暗青色衣摆彻底消失,才轻笑出声。
雅韵斋里,一片漆黑。
韩远之立在窗前,看着明亮的火光来了又回。
又过大半个时辰,有人提了灯笼送了人去灵毓苑。
没多久,灵毓苑的灯便熄了。
韩远之一直望着那里,良久他悠悠一叹。
翌日清晨,周大人掐着时辰去灵毓苑,惊愕的发现大皇子跟前多了对温氏兄妹。
且那小娘子还是之前在茅山见过的。
他忙垂下眼帘,拱手请示,是否即刻启程。
大皇子之所以愿意奔波千里,大部分原因是被云阳子忽悠着想去方山看看,另外一小半则是被路大人念叨,想着顺便收一良将也不错。
历朝历代,新帝才一登基时,边境外的蛮子都要闹一闹,乱一乱,他可不想在那大喜日子里被人添堵。
如今良将顺利收入麾下,他自然要去看看难得的祥瑞。
众人随即登船。
别院距离方山不远,只过了两刻钟便停在阜头。
观主与监院、执事等人早在昨晚便得了消息,今晨早早就恭候在边上。
见大皇子下来,几人齐齐稽首。
大皇子还了一礼,与观主略微寒暄了下,便直奔主题。
观主便道:“祥瑞在山顶偏后些的位置,那里山路难行,软椅抬不上去,烦请殿下挪步。”
第三百七十五章 出手了(打赏加更!)
翌日,众人登船,顺流而下,游览一番牛首山之后,方尽兴而归。
大船沿着河道往江宁折返。
周大人见天色已晚,便命人备好酒菜,在船上开席。
大皇子想看的也看了,该办的也办了,余下的便是带着韩远之入京而已。
所谓无事一身轻,便是他此时的状态。
坐入席间,他快意的喝着酒,谈着天,而后心情愉快的回舱室,准备耳鬓厮磨一下。
温曼娘顺着甲板缓步前行。
当走至一处拐角时,听到有人低低唤她。
温曼娘止了步。
阴暗的通道口有人探出一只手,“让韩远之把这个喝下去。”
“这是什么?”温曼娘听出来人的声音就是那晚绑她过来那人。
她警惕的盯着暗处,以及那人手掌里的纸包。
那人对她的拒绝很不耐烦,直接扔到她身上。
“你以为凭你这种货色,只卖弄两下就能入皇子府?”
“别做梦了,”那人讥讽的道:“乖乖的照着我的吩咐做,不然三皇子离开之日,便是你兄妹丧命之时。”
温曼娘抿紧了唇瓣,脸色雪白的盯着掉在地上的纸包。
良久,她弯下腰将它捡起。
片刻,耳边响起软底皮靴走过甲板的声音。
温曼娘将纸包放在鼻尖,闻了闻。
略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