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潮 全+后续-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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械没叮一构讨吹厥卦谝桓龅胤剑饣匚也辉俣自谖庾诿颐趴诹耍偃萌思骄筒缓昧耍绕淠歉鋈刃牡奶粕桨⒁獭R诔稀ASA依旧没有动静,媒体也不再做进一步报道,因为这属於过时的新闻了。难道吴宗铭就这麽消失了?
老妈总打电话问我怎麽不回家,我解释学校有事,要麽就是组织什麽活动,能编的借口我都编了,直到父母不再追问。半个月过去了,这天是7月21号。我像往常一样行尸走肉地徘徊在吴宗铭楼下,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提著个大包穿过大门向这栋大楼走来。幻觉?错觉?我缓缓站起身,呆呆地看著,对方似乎也在夜幕中发现了我,停了下来。
“纾涵?”吴宗铭站在我眼前,非常憔悴。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鼻子发酸,猛吸了几口才抑制住自己的感情。“你他妈去哪儿了?”
他低下头,然後抬眼说道:“上楼吧。”
我跟在他身後,正好在楼梯口遇到那位唐山阿姨。“哎哟,小吴,你可回来了。小王,我说的没错吧,年轻人什麽都挺得过,这不,回来了不是?小吴,你这小表弟都在这等你半个月了!”吴宗铭吃惊地回过头看著我。“你们哥俩好好聊吧,我正要买啤酒去,家里又搓麻了,呵呵。唉,小吴,阿姨相信你能东山再起!”她笑著离开了。
一进门我就被吴宗铭紧紧搂在怀里。“你一直在等我?是吗?纾涵。”
我几次想推开他又被他粘上来。“你为什麽骗我?总说什麽事都好好的,为什麽死到临头还要嘴硬?你能硬到什麽时候?不是想躲吗?为什麽不躲一辈子!你还回来干什麽!”
“对不起,我只是单独清静了一个月,想想自己何去何从,得到了什麽又失去了什麽。我太自私了。没想到你……”感觉耳朵接触到某些潮湿的液体,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不就是没了钱,没了宝马车,没了酒店,没了KASA吗?你人还在!橡皮糖,钱真的这麽重要,需要你冷静这麽久?”我心痛。
“不是为了钱……我只是害怕失去更重要的东西。”他加大了手臂的力度,我明白他想说什麽。
“你就这麽不信任我?”我一咬牙从他怀里挣脱开。
第四十六章(上)
他没说话,眼角潮湿,胡子拉茬的。坐下来後他才缓缓告诉我,这事已经发展了半年多了。张萱父亲听说退婚後就使狠把他彻底整垮,摇头丸的事也是被他们捅的,甚至被检查机关提审时还莫名其妙地多了几十公斤摇头丸。他明白这是有人栽赃,但没有证据,被罚款一百万,另外加上股市动荡,资金周转失误,KASA被张氏低价收购了,亿诚也到了姓张的名下。他说不用坐牢算是对方手下留情了,然後一阵苦笑。
“你後悔退婚?”我问。
“从不後悔。”他很坚定,“我和张萱没感情的,大家都是金钱交易,失去也不可惜。算是我花钱买了个教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没把事情告诉父母,深怕他们受到刺激,但他哥吴宗耀和吴珊都知道了。“哼,幸好他们还给我留了这套房子,不至於让我身无分文。张祥友还算有点人性。”他抓住我的手,“那时候媒体也报道了,我以为你看了报纸就会听说我的事情,没给你电话。我当时真的很绝望,不想让你看到我落魄的样子,自己也想冷静一下……”
“你再怎麽落魄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我告诉他那阵子忙著考试,没时间顾及什麽新闻报纸,除了闲暇看《体坛》,基本不过问时事,直到考完才给他电话,然後逐渐了解他的事情。
他没说什麽,只是把头埋进臂弯。“你考虑了这麽久,对於你的後路有想法了吧?”我问。
“什麽?”他抬头。
“想东山再起还是萎靡不振?”
他淡笑。“你说我会选什麽。”他的语气似乎不是在问我,而是有了个很明显的答案。“我不想再重操旧业,想做些别的。”
“你有资金吗?我觉得当个高级打工仔也没什麽不好的,大概你是给人脸色给惯了,被人使唤还不适应。不过你现在这样子,能做什麽别的,摆地摊?”
他笑了。“你当我真穷得身无分文了?要那样我还能呆在这儿?早把房子卖了。”
“啊对。”我意识到自己的狭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不还有个哥吗?”
“这次我谁也不靠。”
“哟赫,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啊?哈哈,好样的,我喜欢。”我用力往他肩上一拍,掷地有声地说道。其实他如果真像我想象的那揭不开锅的境界,我倒想让老爸帮他一把,毕竟俺爹有点实权。“不过橡皮糖,你现在另开门路也得省吃俭用,留著这麽大房子干吗,我看你再张大双臂也没张床大,犯不著‘落魄’还讲享受的吧。”我知道自己无权过问他对财产的处理权,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房子我是要留著,手头还有些钱,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把这房子卖了。”
“怎麽?祖传的,还是风水好?”我笑。
“这是我们俩开始的地方。”他探过头冷不丁亲了我一口。
这个暑假我没回家,跟家里人说留下社会实践,没想到父母很支持,说我长大了。我把电脑搬到吴宗铭家里,他忙他的“新业”,我学我的程序。这隔行如隔山,我不懂他的生意经,他看不明白我编的代码。但两人有一个共同点,对方运行的结果都懂了。我找了两份家教,算是社会锻炼,也给自己捞了点外快。橡皮糖一开始反对,说大热天的成天瞎跑,後来也倒戈支持我的“事业”了。可非的电话倒是挺勤,基本上两天一个,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毕竟他是警察世家,多少有点干系。吴宗铭说不用,他挺得住,也算是一个教训。不过这个家夥的确是块料子,很快就做起小型外贸来了。
一个暑假就这麽浑浑噩噩地过去了──
!
第四十六章(下)
8月底开学,系里的事情多了起来,住在他家很不方便,我想收拾东西回宿舍,吴宗铭先是不肯,经过我半小时思想工作,他终於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条件是我周末过来。
这段时间他的贸易并非一帆风顺,碰了好多钉子,以前别人看他的脸色,现在换成他看别人的脸色,这种角色转换让他很不适应,每次回到家都跟我抱怨诉苦,我下载了个发泄工具让他握著鼠标对著屏幕又砸又敲,开始还挺奏效,後来就失灵了,我只好继续充当“神父”。现在我搬回宿舍,准备让他有烦恼就面墙诉苦,久了那就是中国版的“哭墙”了。他说还是对著我更缓解压力。我打算给自己做个蜡像,立在厅里,他爱什麽时候缓解就什麽时候缓解,省事。
9月1号开学,又多了好些新面孔。但我们已经没了去年的热情和好奇,只是完成任务似的把他们安排妥当。9月的天还依旧炎热,树荫起不了什麽作用,坐在树下为他们分配钥匙填记录也不是件美差,但,谁让我是学生会的呢?
正埋头整理新生资料,一个声音传来,京味儿极浓。“您是王纾涵师兄不?”我抬头,一个穿著黑色无袖体恤的阳光男孩龇著牙站在我面前,个头跟我差不多,但挺结实的,头发打著摩丝,一根根儿地挺得老高。
“啊。”
“我认识你,咱都是××中的!我叫姚遥。”他乐著说道,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他竟然和我上同一所中学,顿时亲切感油然而生。
“啊?是吗?太巧了。报到了没?”我看了看手上的名单,29号,姚遥。
“报啦!几点搞完?一起吃饭怎麽样?”他的口气丝毫不像个新生,仿佛我们俩也“角色转换”了。
“大概十二点吧。”
“成!一会儿找你去。”说完他扭头走了,看著他远去的背影,我感叹如今的小孩一个比一个成熟,我们是不是太落伍了……
不到十二点,他就出现在我面前,等我忙完,我们一同走进麦当劳。
啃著汉堡我听他说:“我报这学校这系也是听说你在这儿,怀著对你的景仰来的。嘿嘿!”
“嗯?”我疑惑,“此话怎讲?”
“你不咱学校街舞会长吗?我从初一就热衷这个,当时就特崇拜你。但上高一就听说你卸任了,後来听你们级的许世楠说你上这儿来了,怀著拜师学艺的心情,就这麽──考过来了。”他很夸张地张开臂膀,双手抱拳。
高一高二我的确当了那什麽会的会长,後来老妈怕我影响高考,高二下学期就不干了。“拜什麽师学什麽艺啊,早不行了。”我笑。
“诶,甭这麽说啊。”他探过身子,“大学这种活动多不?”
“挺多的,这里也有街舞协会,人人都可以参加。不过得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我开始师兄般的说教。
“咳!我上这儿来就为了躲开我们家那老头子,成天唠唠叨叨,丫的!耳朵都长茧了。这四年我就一个字:混!”
“那你出去後想当什麽?”
“混混。”
我们聊开了,他的想法有时幼稚有时又比我成熟,变化莫测的,说到电脑游戏他可算找到兴趣点了,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白话了个把锺头,把当今世界上的几大游戏分析了个透!我说这三百六十行还真是行行出状元。吃完後我带著他在大学周围逛了逛,走哪儿他都夸北京好。我说北京好咋不留北京,这不没事找抽嘛。
他听了,一挥胳膊搭在我肩上,嬉皮笑脸地说道:“甭说,这地儿好啊!人好物好风景好!好得没的说……嘿嘿。”他乐著,“多多关照!”
第四十七章(上)
这级的新生恢复开学军训,各个灰头土脸大汗淋漓地在操场上一二一。姚遥挺有体的,军训完还绕有兴致地跑到我宿舍打游戏,赵刚成天和他切磋技艺,两人热和得不行了,甚至把赵嫂撇在一边晾著。
这个学期可非有点故意疏远我的样子,成天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在忙啥,连打篮球的兴致都巨减。姚遥听说可非喜欢篮球,两眼放光,贼亮贼亮的那种,十指在键盘上飞梭,嘴上却兴致勃勃地和可非大侃NBA。说实在的,我心底还真佩服他,一心能如此二用,把俩师兄“巴结”得玄玄乎乎的。
一天他们几个不知道从什麽话题扯到女人身上──当然,男生宿舍十句话里肯定有大半於此有关──姚遥又开始即兴演说了,大谈他喜欢什麽样什麽样的女孩,说了半天,我总结一句:他有恋母情结。
“咳,各位师兄有所不知啊,我费老大劲从北考到南,知道吗,高考的时候在中山和厦门犹豫了半天,掷了十次色子,最後填这儿,这费劲全为了避开我们家两监工的,高中找的几个女朋友全被搅和了。如今山高皇帝远的,总算可以露几手了。”他把目光投向我,“王哥,你这般舞技怎麽还孤家寡人,蒙我的吧?”
我刚要开口,赵刚顶了上去。“他眼光高,眼睛长在头顶上。”
“切,谁像你那麽饥渴。”我打趣。
可非也笑了,不过他的眼神仿佛是在嘲笑我自己。我的脸微微一红,把头扭向姚遥。这小子的确挺哏儿,挺能吹,吹得天旋地转,吹得大家夥儿都知道他在瞎掰还是愿意听他白话。军训一个月下来,我们四个混得非常熟,几乎每天姚遥都来我们宿舍报到,听他讲他们排长的趣事,我又想起那个“猪排”,唉,相比起来,猪排比他们的排长负责得多,也更具人性。
“不知道咱‘猪排’怎麽样了。”我情不自禁地问道。
“哈,你还记得他啊,估计退伍了。”赵刚笑,“当初他可是总拿你开涮啊!”说著他继续抖出我当年的糗事。姚遥挺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典故,听得津津有味。
学校各大社团又开始摇旗纳新了,姚遥忒猛,几乎见一个加一个,什麽吉他协会──他说要学吉他;登山协会──他说要挑战自我;街舞协会──他说要独领风骚;……我说他多而不精,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让我看书我是看不下去的,那麽多时间拿来干吗?说不定能够全面撒网,重点培养!”说到底,他还是为了他的目标:成为情圣。
吴宗铭很少来学校找我,我让他不要太嚣张,再说了,从宝马变成帕撒特後,他也很自觉地回避这个问题。一次周末的晚上,我们俩走在路上,看见可非走进一家酒吧,吴宗铭告诉我,那是个gay吧。我一愣,可非不会乱来吧。
见我挺担心的样子,吴宗铭笑笑。“我见怪不怪了,看你这什麽眼神。原来李可非有这个倾向,怪不得拒绝了小珊呢。”後面两句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挺想进去看看,但没胆儿,好像做错了什麽事,拉起橡皮糖就快步离去。回到宿舍後,我一直躺在床上等可非回来。他几乎是踏著十二点的锺声进门的,声音很轻。我侧著头瞪著大眼在黑暗中盯著他,他无意间抬头,吓了一跳,马上轻声地骂道:“别吓我,两只狼眼。”
他的嘴里吐著酒气,红酒的味道。
“你去喝酒了?”我轻声问道,一只手半撑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