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幸福在一起-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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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嗓音越来越轻,两具年轻的身体又靠在了一块儿,“我没事儿……这些日子太累……就是想跟你在一起……这么待会儿……”
突然,程大少在黑夜里泄了几声笑,“苏贤,你小子真够狡猾。”
只是可惜——最后的话,那小无赖压根没听进耳里,意识早已埋没在,沉睡里。
外头静悄悄,
漆黑,沉默,却听见彼此有力的心跳声,因为安心,于是怎么也没再醒来。
——那一夜很短,却也很长。
五十八、
模考成绩出来的时候,苏小无赖得意得手舞足蹈,一掐算分数,不过比姓程的小子少了那么二十来分,看来这高考有戏。紧接着就是填志愿这件大事儿,程安朔早把单子干脆地填了,上交的前一天,苏贤突然就当着那小子的面把他那张志愿表给抢了过来,操了笔按部就班地抄得痛快,虎啸狼嚎地宣称姓程的小子往哪儿赶他苏贤就往哪儿奔,甭想撒手两地分。程大少零志愿填的T市的重点名校,苏贤松了口气,好歹这小子还算是有点人性,没填个清华北大的把自己赶尽杀绝。为此,多少老师跌了眼镜都说这么个高材生不上北京那绝对是损失,可人家程安朔没多解释,只回答说自己不喜欢北京的天气。
高兴之余,压根没思考他苏老娘会不会答应。直到快高考的时候,苏老娘才听这小子抖落出这事儿来,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正吃着饭就拍了桌子,愣是把一大碗酸菜鱼头汤颠出了小半碗。
“苏贤!你说这怎么回事儿!填志愿那么大的事儿你居然不跟你老娘我商量!T大那么出名,你小子要能考上你老娘也不用整天替你瞎操心了,你这不是眼高手低嘛?”苏妈越说还越激动,把儿子吓得一愣一愣的。
“再说这……你长那么大,哪回……走那么远过……万一考上了……”说着说着又抹了把酸溜溜的眼眶。
苏贤咳嗽了一声,立马明白他妈的用意,这台词儿他是早想好了,“妈,没事儿,我都活了十八年了,该是时候出去闯荡闯荡了,更何况有程安朔跟我一块儿去,您就别担心了。”
苏妈一听,也没消多少气,往凳子上一坐,又在那儿牢骚,“程安朔那孩子人是挺好,可毕竟不比你爹娘亲,你说你要是万一在外地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身边没个人照应的怎么成?”
苏贤越听越觉着这话离谱,“妈……他干的是不比你好,可那小子真挺照顾我……”
他妈还想说什么,就给苏贤他爸拦下了,“得了……这事儿不明摆着,这小子早预谋好了跟隔壁姓程的一块儿跑,这不就想大人不在身边,好放肆嘛?你个当妈的还不知道你这儿子的那些个小伎俩?随他去吧……考不考得上还是个问题呢。”
到了六月,初夏的骄阳下,高考如约而至。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消耗了敌我大量的战斗力。三天过去之后,是如释重负的疯狂发泄,当苏贤头一个从考场里冲出来,操着满满一大瓶矿泉水往自个儿头上浇的时候,这小子忽然意识到这场持续了一年之久的革命终于落下了帷幕。等到姓程的小子也从里头走出来的时候,俩人的眼神突然齐齐暴露在了刺眼的阳光下。对面的家伙潇洒地走来,丢给姓苏的小子一句话,“走吧,你小子憋急了吧?今晚上想上哪儿疯,我奉陪。”
苏贤仰头甩了一大把水珠,突然冲他露了个特疯狂的笑,拳头狠狠落在那小子的胸前,随即勾上程安朔的肩,“姓程的……走吧……你小子可别后悔,今晚上我准把你那些油水诈干净了……”
于是那一天谁都没有客气,把彼此酝酿已久的狂躁情绪宣泄在了整个黑夜里,一时的疯狂行径一直到苏贤吃撑了没有节操的乱吐一通之后,被程安朔送回家去才算告终。
等分查分的一个星期里,苏贤照样整日吃喝玩乐,没事儿就上程安朔家里头吹空调,跟那小子斗嘴打小架的把身体扭拧在一块儿。那天俩人从外头刚回来,就瞅见苏妈站在门口跟个邮递员纠缠不清的,刚一走近,她老人家突然跟个孩子似的“哇”的喊了一声,一下转身把自个儿那都快一百八十公分的儿子抱得使劲用力,嘴里头欣喜若狂的,“儿子啊!这回真没想到阿!!长那么大了都没给你娘我争那么大口气的!!”
苏贤给她老娘折腾了半天,就看见姓程的小子在边上偷乐贼笑,这脸可丢大了,“妈……别闹了……在这儿丢人现眼的……”
那一天,俩人同时收到了T大的录取通知书。
七月初的时候,学校举行了毕业典礼,结束的时候班里一些哥们吆喝着出去聚聚,程安朔跟苏贤被班里头那些个弟兄催得紧,没法不给这面子,到头来连物理班那群家伙也来了一半,那群凑热闹的家伙大吼着物化两不分,要聚一块儿聚,尤其是王超那家伙,执意鼓动大伙儿去K歌。
于是三十来号人浩浩荡荡直奔市中心最大的KTV,王超带领大伙儿唱了好几首壮志凌云的歌,气氛一下给煽动到了极致。苏贤跟安朔俩小子坐在角落里头,一人噘了一口口香糖,唱到一半的时候,王超突然操了话筒跑程大少跟前,满脸红光的激动样,对着话筒,就冲人家耳朵边上喊,“安朔……别坐着不吭声啊……你小子这嗓子不唱忒可惜了……还有苏贤……哎哟,你俩坐这儿干啥呢?多没趣味!”
抓着那两人的衣服就跑人堆里头,自作主张地把一话筒硬是塞在了程安朔手里头,自个儿把着另一个喊的声嘶力竭的,吼了好几声shut up!屋子里总算清静下来,一群人就等王超发落。
“接下来让咱团委代表程安朔给咱们唱一个,老子告诉你们……咱安朔那飚歌的技术,真他妈叫无人能敌!”刚说完,台下叫好的哥们无数,雷鸣掌声,顿时爆破得气势磅礴。
苏贤莫名其妙地摸着下巴,这唱歌他是真不在行,见姓程的小子被激的没法子,摇着头愣是给赶鸭子上了架,举起话筒,清了清嗓子,“既然大家都鼓掌了,那今个也不好扫各位的幸,超子这家伙别看平时老实,一到关键时刻撑不下去了就拿我开涮……”
台下顿时哄笑一片,王超气得在边上直跺脚。
程安朔不顾那小子气急败坏,继续把话说开,“这些年跟我认识的哥们也好,不认识的也好,到今个,也都得散了。以前的不愉快跟恩怨在今晚都一笔勾销。眼下就是新的开始,只希望有些还能在一块儿走的兄弟们,好好珍惜往后的日子。”台下又是闹闹哄哄的一片,苏贤突然觉着今天的程安朔,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接下来,程大少深吸了一口气,面对话筒,“下面这首beyond的海阔天空,送给各位。”
“——同时也给一个跟我曾在风雨里一起追赶过的……朋友。”
说罢,安朔的眼神忽然不自觉地落在了苏贤不解,尴尬的——脸上。
五十九、
一时,音乐声响起,舒缓的前奏过后,耳畔响起熟悉的旋律和歌词。
今天我 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
风雨里追赶 雾里分不清影踪
天空海阔你与我 可会变
多少次 迎着冷眼与嘲笑
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一刹那恍惚 若有所失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变淡 心里爱
几乎是在一霎那,这群站在人生岔路口,曾经轻狂不羁的少年们在歌声中陷入了沉思。苏贤始终站在安朔的身旁,听他举起话筒低沉的歌声,看他平静没有沉浮的表情,忽然破天荒地哑然失神——不知道曾经在追求什么,理想又是什么。不知道眼前的人想对自己说什么,自己又想对他说什么——于是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继续静静地听下去。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
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仍然自由自我 永远高唱我歌
走遍千里
从不知道会有那么一首歌,刹那之间的不经意,震撼整个心灵。空气陡然变得清澈,所有人都开始轻声吟唱,这首熟悉的歌,为了曾经理想和自由。王超傻傻站在一旁,最终还是没有隐忍住此刻澎湃的心情,高潮再起的时候,那小子忽然冲上台去,抓起闲置的话筒,把歌唱得声嘶力竭。
当尾声在所有人的掌声中渐行渐远的时候,王超突然一把搭上安朔的肩,笑得露齿,“安朔……你小子……真没看出来啊,看你把这气氛给吊的……够煽情的阿!”边说还边矫情地抹了把眼睛。
安朔轻笑了两声,放下话筒,语气里略带着为了缓解气氛的讽刺意味,手上狠狠掐揉着那小子的脑袋跟一头乱发,“怎么了?超子……可别告诉我你小子想哭。”
“哪能啊?”听罢,王超那小子屁颠屁颠地整个人挂上了程安朔的背,“我这不是感动嘛……兄弟,海阔天空可是我最喜欢的一首,你能把它送给我,咱们这么多年交情算是没白费啊!”
话刚说话,前头的人突然扭头就瞪了王超那小子一眼,“你……小子,谁说给你的?自作多情什么?”
“自作多情?安朔……我没啊我,你不都说了这歌给一个跟你曾在风雨里一起追赶过的朋友嘛?这人不是我王超还有谁啊这?”王超指着自己的鼻子,信心十足的,“别不好意思了,我知道你小子够哥们,就是平时不好意思开口说罢了。这情,我王超领了。”拍着胸脯,高声大话,立马又诡笑了几声,“嘿嘿……还是程大少爷你觉得亏?要不给你啵个当回礼?”说罢,笑得更是呲牙咧嘴,还真凑上了脸,冷不防得给人家脸上来了那么一口。
顿时屋里哄笑一片,一众弟兄看这俩人闹笑话得痛快。
可唯独有一人,一下给这情景炸得半死,“哗啦”一声,刚灌进嘴里的一大口啤酒全吐了出来,不远不近地吐在了王超身上,糟踏了人家一条新裤子。
“哎哟!苏贤!!你小子怎么搞的你?”王超立马急得直跳脚,“这得好几百呢!!我头一回穿你就这么暗算我,我得罪你什么了?”
转眼,这小子把刚才跟程安朔胡闹玩笑的事儿全给忘得一干二净,尽顾着找纸擦那裤腿了。
苏贤又看了一眼在一旁跟几个兄弟正聊着天的程安朔,哼了一声,“我上厕所。”起身就逃离作案现场。不知怎么的,刚那事儿看得自己心里头堵得慌,恨不得跑上去就给王超那小子狠狠送上两拳。
到厕所释放了一回,总算心情畅了不少,吹着口哨到外头来洗手,刚一抬头就看见镜子里多了一人的脸。
“靠,你小子怎么溜出来了?”瞪着镜子里那小子的嘴脸,苏贤口气别扭。
“干什么呢?苏贤,刚那事儿超子跟我闹着玩呢。”
“靠!姓程的!就这芝麻绿豆的小事儿你解释个屁啊!我能不明白?”苏贤也不回头,冲镜子里头那小子劈头盖脸地就撒播自个儿心里头不愉快的心情。
“还说明白?这什么口气?”程安朔见那小子还真把这事儿当事儿了,偷着笑了几声,就走到苏小无赖背后,一手搭肩一手搭腰的,“得了,别跟个娘们似的,闹什么别扭。”
“靠!谁他妈娘们了?老子真是尿急!”回头就死命瞪了那小子。
“哦!那不说这个,刚我那歌儿唱得咋样?”
“噢……还成吧。”
“知道吧?给你小子唱的。”边说还边吹气直笑,笑得苏贤脖子都硬了。
“靠!我他妈又不是猪脑,能没看出来?”
“那你小子怎么也不把个话筒上来跟我上来一块儿唱?全给超子搅和了。”
一听这话,苏贤更是气急,“我操!姓程的,你不安好心呢你,老子无音不全的你还真巴望着我上去丢人现眼?”
听罢,站在后头的家伙突然彻底地笑出声来,拍了那小子的肩,“得了,这回算了,改天我教你。”
旋即,苏贤那小子一愣,半会儿才小声嘀咕了两句,“我呸……谁他妈说要学了,自作多情什么……”
“瞎说什么呢?”听见那小子胡乱说话,程大少没客气,使了劲就掐了那小子的腰身。
“干什么你?!”苏贤吃痛去捂自个儿那腰,结果身子往下降,后头那家伙竟也跟着抱个死紧,“刚才超子那口亲的还真没感觉……”
“操!!什么意图你?”瞪着双大眼睛,突然有点充血,唾沫飞溅。可还没说上两句,这话就给封在了喉咙口。
“……”
突然,就给滚烫地灼伤了——原来这东西,隔了一年的滋味儿,即熟悉又陌生,但总还是一样让人一时失去思考的本能。
好半会儿,等到各自胸口的气儿都给抽空了,苏贤狠命推开了那小子,吸了好大口气儿才缓过来,狼狈咳嗽了两声,抹着嘴皮子,“我……靠……你……你他妈急什么?!跟几年没偷过腥的野狼似的!”
结果,程大少故作轻松地冲他笑了一个,“还不是怕你小子为了刚才那事儿心里头不平衡?!”
“……”——顿时,有人急红了眼,吼得义愤填膺,“靠!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