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兵简-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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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笙道：“那就一定得让火烧么？没有其他法子感受先天之火？”龙施道：“先天之火乃是法则，乃是道，虚无缥缈，凡人若能感知一二，尽可横行天下，睥睨古今，你以为就那么好感悟？凭你，这辈子能否感悟先天之火都是个问题，让你被火烧只是为了让你感受一下，到底什么是后天之火。”
石笙苦着脸道：“那要是把我烧死了怎么办？”龙施骂道：“猪脑子！谁还让你跳火坑、进火炉了不成？你就不知道拿根蜡烛烧一下，你现在已经筑基，只要把‘固’练得足够纯熟，小小的烧一下，绝对伤不了你。”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石笙叹了口气，道：“那我还是得先练‘固’。”龙施道：“那是自然，‘固’乃是一切‘源之用’的根本，有些纯粹的‘炼体’宗师，只需将‘固’发挥至极致，便能同一流高手难分轩轾，你现在最多只能将‘固’维持一个时辰，实在太短太短，远远不够合格。”
石笙道：“那要维持多久才算合格？”
“永远才算合格！”龙施道：“你要修炼到一直维持‘固’，甚至睡觉都要保持‘固’。”
“睡觉都要保持‘固’？”石笙道：“好，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此后石笙每日都到紫源石旁，养炼“炎上源”和修炼“固”，每天都把自己耗的筋疲力尽，吃饭饮水皆是叫二狗送来，累了就直接躺在紫源石上睡觉，有时候睡到一半，“固”不知不觉解除了，石笙立马惊醒，醒来又立刻开始修炼，每天最多只睡两个时辰，甚至两天两夜不合眼，这份拼劲，连龙施都暗暗点头。
天道酬勤，功夫不负有心人，十余日后，石笙终于达到了龙施的要求，连睡觉都保持着“固”，虽然这是石笙拼命努力的结果，可石笙的天分之高，让龙施也暗自嘉许，普通人要从刚筑基到随时都保持“固”，少说也得三四年的苦练，石笙却仅仅只花了十余日，的确称得上天才之资。
“固”修炼合格之后，石笙便开始用火烧自己，有“固”护体，只要不烧太久，就不会受伤，顶多留下一团红印，可被火烧的滋味，又岂会好受？石笙却硬是撑了下来，不仅如此，还逐渐加大火焰，起初只是蜡烛，后来换成火把，最后干脆换成了火堆。
石笙一边忍受火焰烤炙的剧痛，一边参悟《生火篇》的下半部，尝试将气与火焰融合，然后逐渐减弱火焰，用气来弥补减弱部分，直至全部火焰都被自己的气代替，起初尚需外火作为引子，来点燃石笙的气，无数次尝试后，石笙终于完全悟透的生火之法，可以不借外火，仅凭自己的真气，化生火焰。
许多次石笙被火烧炙太久，超过“固”的防御极限，可灵感稍纵即逝，石笙为了抓住一丝妙悟，毅然没有移开火苗，以致被烧伤，到练成以气生火时，石笙身上已有十余处烧伤。
得知石笙仅仅十余日，便从无到有，练成了以气生火，龙施彻底震惊了，怪叫道：“怎么可能？就算是天才，没个三五年，也绝不可能从无到有，练成以气生火，小子，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石笙茫然摇头：“不知道……烧着烧着就会了。”龙施差点被石笙气得翻白眼，骂道：“烧个屁！武者修炼，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你怎会不知？”
石笙确实不知，只得将修炼过程，原原本本告诉龙施，龙施这十余日都在龙玉之中睡大觉，听石笙说话，只觉不可思议，道：“凭你十三四岁的意志，就算再坚定，怎么能一边承受火烧，一边参修《生火篇》而不受心魔干扰，难道你小小年纪，心志就已到了入神坐照的境界？”
石笙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觉得被火烧，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忍受。”龙施一愣，心头一动，问道：“难道说，你以前有被火烧的经历？”
石笙细想一番，道：“没有，不过有类似的经历。”龙施忙道：“快说，快说！”石笙道：“我从小体弱多病，我爷爷都怕养不活我，打从我两三岁开始，每天都会发一次高烧，浑身滚烫，就像火烧一般，后来我就渐渐习惯了，可以一边忍着高烧，一边看兵书、学天文，这火烧的感觉，跟那时候高烧的感觉，似乎也差不多。”
龙施啧啧道：“你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怪胎？从两三岁开始就每天都发高烧，还烧不死你，厉害，实在厉害！”
石笙呵呵一笑，正要说话，忽听一人惊慌喊道：“大哥！不好了！”石笙心头一跳，转头看去，正是二狗，不由心头一沉：“难道村民已经……”
石笙连忙迎上，道：“发生什么事？”二狗道：“大哥，那……那王靖他……他……唉，我带你去，大哥你自己看吧。”说罢拉着石笙飞快往扶风村跑，这二十余日，不仅石笙有巨大进步，连二狗、大牛、鹞子三人都已到了养气九重，恐怕过不多就便可以筑基了。
不几时，二人来到扶风村地窖前，许多村民围在外边，吵吵嚷嚷，所有人浑身上下，都长满灰色狼毛，脸型也都变了模样，越来越像狼脸，除了二狗大牛等几个最亲近的人，石笙已没法从相貌上，分辨村民谁是谁了，看来离村民失去神智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二狗拉着石笙挤过人群，钻进地窖，地窖里暗无天日，臭气熏天，村长和鹞子等人打着火把，站在前面，石笙走上前去，招呼了几人，低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地上躺着一个衰老无比的狼人，脸上长满皱纹，浑身肌肉萎缩，骨瘦如柴，连牙也掉光了，不消说，这人就是王靖。
短短一月之内，王靖好似苍老了数十岁，连路也走不动了，村民也是早上来收碗碟时，发现饭菜都没动，忙禀报村长，村长带人打开地窖，才看到王靖这副衰老虚弱的模样。
二狗神色极为难看，问石笙道：“大哥，是不是再过一个月，咱们也会变成这样？”石笙心乱如麻，咬牙道：“不会，我一定会救你们！”大牛道：“大……大哥，你……你还是离……离开村……村子吧，别……别管我……我们了。”
石笙怒道：“说的什么话？咱们结拜之时怎么说的？”大牛低下头去，道：“大……大哥，我……我说……说错话了。”石笙把住大牛肩头，道：“天无绝人之路，现在还没到绝望的时候，我会想办法救大家，别担心。”大牛狠狠一点头，道：“我……我信……信大哥！”
离开地窖，石笙马不停蹄赶到紫源石，就这几日，就这几日之内！他必须熟练的掌握《生火篇》后半部，并且至少要初步掌握“聚”，只有这样才能同一嗔一战！
第19章 一波又起（下）（）
三日后，石笙将《生火篇》后半部融会贯通，亦将“聚”修炼上手，可将真气随意聚集在身体任何一处，然后以气生火，凭此石笙练成了“火拳”“火脚”“火肘”等招式，准备好约战一嗔。
这三日中，王靖逐渐衰老，神智却很清晰，眼睁睁看着自己屎尿横流，又冷又饿，却半点没法动弹，到最后，浑身毛发都掉了个精光，安安静静的死在了地窖里。
兔死狐悲，王靖的死让村民看到了自己一个月后的下场，扶风村悲凉的气氛更加抑郁，并且已经有几个村民开始狂暴，失去了理智，打伤了不少人，幸而村长带人赶到，将几个狂暴村民制伏，关了起来。
石笙心知不能再等，只身前往一嗔所住的山洞，一嗔依旧是坐地念经，这回石笙没有等他念完，冷声道：“嘴上有佛，心中无佛，念再多经又有何用？”
诵经声戛然而止，一嗔睁开眼来，看向石笙，微微一笑，道：“请教檀越，何谓‘嘴上有佛，心中无佛’？”
石笙道：“你嘴上念着大慈大悲、普度众生，行事却残忍狠毒，草菅人命，你心中都是仇恨，哪里有佛的位置？”
“阿弥陀佛。”一嗔低眉道：“金刚怒目，菩萨低眉，皆是我佛，普度众生是佛，降魔卫道亦是佛。”石笙哈哈笑道：“好一个‘降魔卫道亦是佛’，你除的是魔？你卫的是道？你杀的是三千多名手无寸铁的百姓，难道在你眼中，他们都是邪魔？”
“不错。”一嗔淡淡道，石笙顿时怔住，一嗔又道：“佛云‘我心即佛’，有佛之心即是佛心，心中有魔便是邪魔，扶风村民心魔深种，贫僧以毒降魔，正是卫道。”
“强词夺理！”石笙大声道：“我看入魔的是你！而且魔性入骨，无可救药！”一嗔只微微一笑，道：“檀越说是，那便是吧。”
石笙冷哼一声，道：“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村民？”一嗔摇头道：“并非贫僧不放过他们，而是因果不放过他们，贫僧只是顺因就果，别无选择，阿弥陀佛。”
石笙望着一嗔，神色数变，半晌方叹了口气，道：“大师于我有救命之恩，若非为了数千村民，小子说什么也不会与大师为难，今日之举，实属迫不得已，请大师见谅。”
一嗔叹道：“檀越古道热肠，急人之难，这一战到底是避不过，也罢，贫僧恭领檀越高招。”说罢站起身来，僧衣似雪，如立松柏。
“得罪了。”石笙身形一闪，一拳打向一嗔胸口，一嗔淡淡一笑，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石笙“噔噔噔”倒退几步，一条右臂软绵绵垂了下去，再没半点知觉。
石笙目瞪口呆，这是何等差距？他只隐约看到一嗔袖袍微微一动，接着手臂便没了知觉，若是一嗔有心伤他，恐怕这条手臂早被一嗔扯断，石笙一咬牙，左手一掌打出，使出《龙火印》功夫，掌上带火，直奔一嗔胸口。
“咦？”一嗔侧开半步，让过石笙一掌，动容道：“这是火掌，以气生火！”石笙趁一嗔惊讶之际，化火掌为火肘，击向一嗔小腹，一嗔大袖往石笙肘上一托，火焰顿消，石笙踉跄退开，左臂也失去了知觉。
只几个照面的功夫，石笙便一败涂地，他原本以为凭借《生火篇》的功夫，好歹能跟一嗔拼上一拼，谁知双方实力差距如此巨大，这一个月的努力，纯是白费功夫。
一嗔满脸讶色，望着石笙，道：“檀越仅仅筑基修为，竟能以气生火，实是天资绝顶，前途不可限量，何必为了区区扶风村民，与贫僧为敌。”
“住口！”石笙截道：“什么叫区区村民，连佛祖也说众生平等，你凭什么看不起他们？”想到大牛、二狗他们那副人不人、狼不狼的模样，想到他们只剩一个月的寿命，石笙心如刀割，怒气上涌，道：“只要我石笙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你害我兄弟！”说罢抬腿一记火焰脚踢向一嗔小腹，一嗔脚步一侧，大袖微拂，石笙顿觉双膝一软，忍不住跪倒下去，忽觉身子一顿，一嗔将石笙扶住，笑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檀越可跪天地君亲师，却不必跪贫僧。”说罢将石笙扶到一旁，靠着石壁坐下。
石笙四肢无力，动弹不得，转头看向一嗔，努力平息怒气，道：“一嗔大师，你曾救我性命，又累次饶我不杀，为何你能对我这般仁慈，却不肯放过村民？”
一嗔闭上双目，半晌方道：“因为贫僧相信因果，我如今所为，不过是将我母亲曾经历的一切，奉还给扶风村民。”石笙忍不住道：“你做的还不够吗？村民吃了这么多苦，要报应也已经足够了，况且杀害令祖和煽动村民的主谋王靖也已死了，难道这样还不能平你心头之恨？”
“不能。”一嗔淡淡道：“我要让他们尝尽世间之苦，悔悟生平之非。”石笙想起申大猷的悔意，不由忙道：“他们已经后悔了！”一嗔摇了摇头，道：“还不够，他们还需经历更多，还差最后一步。”
石笙还待再劝，一嗔道：“檀越不必多言，贫僧心意已决。”忽听一人大喊道：“大哥！大哥——”石笙听出是二狗，深怕一嗔对二狗不利，忙大声道：“二狗，别进来，你快走！快走！”
不料话音未落，二狗已跑进山洞，看见洞中情形，顾不得一嗔在场，迎向石笙，急声道：“大哥，出事了！”既来之则安之，石笙叹了口气，道：“什么事？”二狗道：“村里有几个村民，被……被妖怪给吃了！”
“你说什么？”石笙吃了一惊，脱口问道，一嗔凤眉一扬，亦抬头看向二狗，二狗道：“村里已经有不少人失去理智，大家都害怕自己狂暴后伤到亲人，很多人都和亲人告别，离开了村子，躲到山里去，不久前有人发现，第一批躲进山里的村民，不知道被什么妖怪给杀了，尸体七零八落，内脏都被吃的干干净净，大牛他们怕你出事，就让我来通知你。”
石笙转眼看向一嗔，心头暗道：“这应该是不久前发生的事，一嗔一直在山洞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