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死者的学园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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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下一楼后,匆忙穿过走廊,从这条走廊有一个连接走道,一直通往大礼堂。在没有人烟的走廊上,只有三个人小跑步的皮鞋声杂乱交错著。
看到大礼堂入口的厚重门扉了,三个人加快脚步。就在这个时候,门被从里面推了开来,工友伯伯连滚带爬地跑出来。
「伯伯,怎么了?」
仓林老师大声问道。工友伯伯惨白著脸,像是闪到腰似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老师……糟、糟糕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工友伯伯用颤抖的手指,指著门扉。
「里、里面……倒著……学生……」
冶子发出了短促的哀嚎,旋即用手住了嘴。
仓林老师推开了门走进礼堂。真知子与治子也尾随著。穿过大厅,打开门,三人鱼贯而入。
他们来到舞台正下方。钢琴前面没有人,琴盖是打开著的,乐谱还放在上面。
仓林老师由旁边的阶梯走上了舞台,突然停下脚步。
「别过来!不可以过来!」
「真弓」治子喃喃念道。
柳田真弓倒卧在舞台的中央,修长的身体无力地瘫著。头被敲破了。身旁掉落一盏看似沈重、沾满血迹的照明灯。
「真弓!」
治子想要跑过去,却被真知子一把抱祝「不可以!不可以过去!」
「放开我!」
「已经没救了!她已经死了!」
治子「哇!」她哭倒在地。真知子抱住治子也哭了起来。
仓林老师慢慢地靠近真弓的尸体,茫然地看著,不久才回过神来。
「警察。得赶快报警才行。结城,你」
「没问题。……老师,你去通知警察。我在这里等著。」
「好。」
真知子在仓林老师走出大礼堂之后,擦乾眼泪站了起来。她已经不再感到惊恐。没关系了,振作一点!她将陷入恍惚、坐在地板上的治子扶到一旁,悄悄走到倒卧在地的真弓身旁,看著掉落在地板上的照明灯,然后抽头望著上方黑暗处。
大概是从那里掉下来的。
是意外吗?还是谁弄掉下来的?
很难想像这是一场意外。绝对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发生这样子的意外。要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就是一宗杀人事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继恭子之后,真弓也被杀害了。
真知子朝治子那里瞄了一眼。下一个被锁定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治子……不过,这也实在太奇怪了。钢琴放在舞台的一端,真弓却死在舞台的中央。她为什么会刻意来到这里呢?由钢琴琴盖打开的状况来判断,真弓应该是正在弹著琴才对。那她又为什么要刻意站起来,走到照明灯的正下方来呢?
真知子突然看到真弓的手上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于是蹲下来看个究竟。在那半张开的手中,有一个全新、发出银色光芒的粗螺丝。
「第七章:疑惑」
「不要再去读那所学校了好吗?」母亲惠子说道。
「那是不可能的。」
真知子大口吃著早餐的土司面包,耸了耸肩膀。
「可是,实在令人心里发毛。连续两个人都……」
「不过是凑巧而已嘛。而且警察也断定那是一场单纯的意外。」
「警察的话怎么能够相信呢?」
真知子默不吭声,喝著英式咖啡。她也有相同的想法。怎么可能会是凑巧呢?到底警察在想些什么?但是,真知子目前还不打算转学。事实上,已经有一部份的家长想让自己的子女转学,但都被学校给说服而打消了念头。
这么说对过世的恭子和真弓也许有些不敬,但是难得遇上这么大的一个谜团,身为悬疑小说迷,实在是跃跃欲试想要亲自解开这个谜底。真知子暗自下定了决心。
「而且还都是你的同班同学呢。」惠子还在发著牢骚。
「妈妈,你老爱瞎操心。别忘了我可是学校理事的女儿呢,如果我转学了,那么其他的同学也一定会接二连三地离开,不是吗?」
「说得好。」父亲正造探出头来。
「啊,爸爸,早安。」
「早。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好得很呢。」
「不错,年轻人就是应该要这样才对。」
「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刚才真知子不是说过吗?那只是凑巧而已。」
「就算是凑巧,你没听过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吗?」惠子满脸不高兴。
「你想太多了。」
正造苦笑著。「帮我泡一杯咖啡好吗?」
有二就有三。≌嬷幼钤谝獾木褪钦庖坏恪K南耄绻邢乱桓鑫叩幕埃且欢ň褪侨俗榈淖詈笠桓觯∫爸巫印?
「爸爸,你今天会来学校吗?」
「嗯。上午我跟人有约,不过下午我一定会去。」
真弓去世至今,过了一个礼拜。父亲正造提早结束了在夏威夷的公事,昨夜刚赶回国,为的是要召开临时的理事会。
学校好不容易总算稍微平静了下来。学生接二连三地死亡,尤其是在真知子的班上,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了笑声,每天都像在守灵似的,最近终于逐渐恢复了以往的气氛。
唯一无法恢复的就是小野治子。当然,治子也一定觉得真弓是被杀害的,她虽然嘴巴不说,但相信她也一定认为自己可能会是下一个。于是一直保持缄默,往日的古灵精怪也不知消失何处,和同学之间也几乎不再交谈。
「我走了。」
「自己小心点。」母亲的言词中有著平日不曾有的不安。
梅雨季节一个冰冷的早晨。雨一直下个不停,根本没有要放晴的迹象,虽然著伞,但还是感觉到衣服被雨给溅得湿透了。
从中野搭上了中央线。在下一站的高圆寺,如往常一般,长池幸枝也搭上车来。两人约好平常都要在同一班电车的同一个车厢上车。
「早。」
「早。真知子,英语文法的作业写好了没有?」
「嗯。」
「待会儿借我看。」
「OK。∥梗羌掳斓迷趺囱耍俊?
幸枝苦著脸摇摇头。
「我问过她家人了,他们说真弓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是吗……?太可惜了。」
真知子临时想到柳田真弓也许会留下日记之类的东西,从中或许有一些蛛丝马迹可寻,因此拜托平日和真弓还算亲近的幸枝帮忙调查。
「她家人有没有对你起疑?」
「没有。我骗他们说要在校内报纸刊登真弓的消息,所以要是有真弓的日记的话,请他们借给我。他们知道我以前在新闻社待过,应该不会察觉异样才对。」
「真的呀?你以前是新闻社的?」
「嗯。不过没多久就被除名了。」
「为什么呢?」
「因为我用力一刷,竟然把钢版给弄坏了。」
※※※「我有惧高症……」幸枝抬头望著金属梯,忧心忡忡地说道。
「我也是一样呀。快,忍耐一下,华生。」
午休时间的大礼堂看不到其他人影。真知子一直很想亲自爬上去一探究竟。
「不过……我要是爬上去的话,梯子很可能会折断。」
「这可是铁作的耶!」
「知道了啦。我爬上去就是了……」
幸枝心不甘情不愿地爬上了细细的梯子。真知子跟在后面。舞台上方有一些昏暗,但不多久眼睛就习惯了。眼前到处爬满的不是粗铁管就是链条,再不就是绳索,让人搞不清楚什么是什么。在钢梁和钢梁之间,有一条狭窄通道相连。通道上面铺著木板,还有及腰的扶手。
「喔,原来这上而是这样子的。」幸枝忘了恐惧,好奇地四处张望。
「就在那附近。」
真知子催促幸枝,往横跨舞台正上方的通路走去。架设舞台照明灯的钢骨架和这条通路是平行的,因此,只要站在通道上,便能换装或是维修这些照明灯。杀害真弓的就是这些照明灯中的其中一盏。
「就是这个。」
一盏正好位于正中央的照明灯附近,散落著许多自色粉未,是警察在采指纹时所留下来的。不过,他们并没有发现特别可疑的指纹。
「事情就发生在这盏灯的正下方。」
幸枝喃喃说著,往下看了又看。真弓死后,学校担心再度发生意外,于是立刻在照明灯下方的二公尺处加装了丝网,如此一来,就算灯具掉落,也会被铁丝网给拦祝「警方是不是已经完全认定这是一桩意外事件了呢?」幸枝问道。
「好像是。」
「可是,你觉得这么牢固的螺丝有可能会松掉吗?你看,扳都扳不动。而且这些都还是新的呢。」
「新的螺丝反而容易松开。那些生锈的螺丝,尽管会因为太旧而弯曲变形,却无法松动。」
「原来如此。」墒牵菟课裁椿岢鱿衷谡婀氖掷锬兀俊?
「我的看法是这样的。犯人一定是先取下两很固定照明灯的螺丝,然后以单手支撑住灯具,并且将其中一很螺丝丢向舞台。当时正弹钢琴的真弓听到了声响,为了一探究竟,于是走到了灯的正下方想要将螺丝拾起。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原来如此。凶手究竟是谁呢,为什么这么狠心?」
「这就不得而知了。总之,这个人想必相当熟悉真弓的作息,知道真弓经常会到这个地方来练琴。再者,这件事发生在下午快五点的时候。凶手在行凶后一定就离开了学校,所以我认为这应该是个就算在学校待到很晚才离开也不会让人起疑的人。」
「可是,那不就是……」
「没错,凶手一定就是学校里的人。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老师、学生还是职员所为,不过一定就在这些人当中……」
「这么说,我们不就天天都和杀人犯一起待在学校里面吗?恐怖死了!」
「嘘!」真知子敏锐地出声。
「有人爬上梯子来了!」
仔细一听,果然听到了刚刚那座梯子传来了脚步声。
「现在怎么办?」幸枝低声问道。
「先躲到通道的尽头再说吧。来,快走。」
两人来到了通道的另一端,舞台旁边的幕帘正好垂挂在那里,于是她们便躲到帘子后面。
「这里正好可以藏身,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真知子稍微贴近幕帘,观察外头的情况。幸枝也紧张地伸长了脖子。
不久,通道的彼端,冒出了一个男人的头。
「啊!」幸枝轻呼一声。
「嘘,安静点!」
是仓林老师。老师走在逋道上,并且正如所料地在中央的位置,也就是两人刚刚所站的地方停了下来,一直盯著舞告看。老师的模样似乎不太寻常,真知子心里想著。他一会儿摇动照明灯,一会儿抽头看著天花枝,而且身体还一直倚靠著扶手,脸上露出平常从没出现过的沈重表情,似乎有著很深的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