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墨-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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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幽幽地说道,这是咱们吴江的曲子,莫言二字,就是出自这《莫言歌》。
自此,这《莫言歌》的曲子唱词,深深的刻在了慕容烬的脑海中。
自此,君莫言这三个字,随着他的和煦清笑,在慕容烬的心里牢牢的生了根。
自此,两人情谊孽缘,牵引着彼此,再无,断弦的可能。
一曲《莫言歌》终了后,慕容烬又让秦琴弹了几曲其他的吴江小调,弹到他熟悉的曲子是,他总会微微吟笑,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过往。
喝着清酒,听着曲子,不多时,慕容烬神色哀伤间,也露着掩不住的疲意。
秦琴看似专心弹琴,目光却是时不时的在慕容烬身上流连。
虽世间总说,君王无情。
但眼见慕容烬如此凄伤苦楚的神色,倒象是多情反被无情恼。
心头不由暗笑着,思绪却是忍不住随着那人牵引而去。
几曲下来,慕容烬竟是已毫无防范的趴在桌上睡熟了。
秦琴站起身,轻着步子走到他身边,见他鬓间的发丝中有几许垂落了下来,不由的伸出手,替他撩回到了一边。
这么伸手触碰,竟也没惊醒过来,倒是不象君王原该有的警惕。
是因为他与那君莫言容貌恰是相似,还是他确实是累的很。
秦琴微微一笑,也不再去想。
望一眼床头,想来以他瘦弱的身子也是没法把这高大英挺的男子抱到床上。
虽说着天气已是入夏,但夜间还是微微的透着凉。
秦琴拿起一件干净的衣裳,替慕容烬披在了身上,轻手悉心的掩好,这才放下了心。
这君王都尚且趴在桌上睡,若是自个儿去睡床,这恐怕是怎都说不过去的。
想到这儿,秦琴也不解衣衫,干脆是坐到了慕容烬的对面,也是趴在了这桌上打起瞌睡来。
眼见这屋外已是微微起了亮,想来也是过了夜,原是只准备稍微休息些时候,却不料自个儿也是疲倦的很,不出一会儿就睡熟了过去。
待到秦琴醒来的时候,已是初阳高照。
见自个儿安然的躺在床塌上,身上好生的盖着薄被,他微微一愣,却是很快就了然于心。
心头染起几分暖意,却也夹杂了些其他的东西,分不个清楚。
那之前披在慕容烬身上的衣裳已细心叠好,放在了桌上,秦琴站起身子,走到了桌边。
信手抚上,似是仍留有余温,手间触摸着桌上慕容烬趴睡的位置,竟还是微微泛着热。
想来那人也是离开了没多久,近乎是一夜无眠,只睡了这么几个时辰就得赶着上早朝,这皇帝的位子,还真是坐的辛苦。
念起昨日那人的神色表情,既是有笑,也是有愁,倒全是毫不掩饰的真性情。
秦琴唇间轻扬,笑得温润清甜,却也透着些许别样的意味。
心头微微牵动,不着声色间,泛着些许的涟漪。
他微叹了口气,神色间,却是透着几分苦涩和无奈。
早朝之后,慕容烬走在回御书房的路上。
宫里头初阳明媚,和风清煦,照得人暖洋洋的,时而夏风吹过,带着些许湿润和闷热,倒也不叫人觉得恼。
不觉间,已是春去夏至,屈指一算,自那人离去,已有五年之久。
20
慕容烬前脚刚一踏进书房,又脚君非寒就赶了来,今儿可总算不用他等,慕容烬不由一笑。
“怎么,皇上,心情倒是不错?”
君非寒刚一踏进这门,就嬉笑调侃道,慕容烬早就习惯他的玩笑话,自然不会当真。
“莫扯别的,说正事要紧。”
慕容烬冷言道,神色却是温和。
君非寒懒散的轻笑道,
“还有何可说的,今早儿慕容炎离都,李括称病不上朝,要说这其中没个联系,谁信呀。”
慕容烬满意一笑,问道,
“皇叔这人性子向来高傲,莫说是我,这朝中百官恐怕没一个是他看的上的,要说与李括联手,应该是不可能的。”
君非寒微微一笑,理所当然道,
“那可不是,先皇那一辈,就数他最年纪最幼,才智谋略却是最为出色,皇族子弟本就心高气傲,更何况他又是在宠倪赞扬下长大。”
慕容烬眯缝着眼,别有意味的笑道,
“皇叔性子傲,又不如李括那般老练,这么些年,已是耐不住性子,此番提出退至郡州,恐怕是别有深意。”
君非寒清风一笑,满不在乎道,
“皇上,你我在这儿想那么多也是无用,这慕容炎的军队早些天就退出了都城,现下,恐怕早就到了郡州。”
慕容烬冥想着什么,微微点着头。
君非寒又是一笑,道,
“不过,也要是真朝着郡州去才好。”
慕容烬闻言一惊,抬起头,望着君非寒,饶有兴致的笑问道,
“哦?非寒可是得了什么消息?”
君非寒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似是漫不经心道,
“也没什么,不过是派去监视的人报说,郡州那头的巡视守城的部队,来来回回不过两三个分队而已,你说慕容炎手下这么大一批军队,都跑那儿去了?”
慕容烬微微一笑,心中自然了然于胸。
君非寒调笑道,
“当然,也许咱们恭亲王,舍不得爱将们劳累,偏偏就派了最看不顺眼的那些个人做着这费力的活儿。”
慕容烬嗤的一笑,神色间却仍不减君王风姿。
“非寒,你以为皇叔是你啊。”
君非寒也是一笑,调侃道,
“若是慕容炎的性子真象我,那才倒好了呢,可就省得我们许多事儿了。”
慕容烬微微一笑,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稍是凝起道,
“昨儿个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君非寒不明所以道,
“哪儿不说一声了,我后来不是叫离言来报了吗?”
慕容烬苦笑着无奈摇头,这朝中大臣,哪一个敢这么在朝宴的半当中就光明正大的从皇帝眼皮底下离开,也不说一声,就这么一去不回了。
可偏偏这个君非寒就是让他没个办法,管不住也治不了。
记得待到末了的时候,他无意间一瞟,好象那柳随雅的位子可空了出来,不多时后,李秋逸也退了出去,想来应该是去寻柳随雅去了。
瞟了一眼君非寒,他唇间微微凝着笑,说不出是什么缘故,只是凭着对那人的了解,慕容烬总觉得他似乎心里很欢喜。
这些个年来,倒是少有的事儿,能见到君非寒笑着这般满足自得,确实是不易的事儿。
“对了,早上的时候听总管说,皇上你昨夜是在秦琴那里睡的,呵呵,倒是兴致好啊。”
君非寒似笑非笑的说着,神色间更是别有深意。
慕容烬神色微微颤动,他怎会不知君非寒的意思,叹了口气,平静道,
“非寒,你莫想太多,别说秦琴与莫言性子一点儿也不象,就算是从里到外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子,我也很清楚,他,不是莫言。”
字字句句,语气虽是温和,却是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君非寒吟吟而笑,并无为慕容烬所言而吃惊,慕容烬既是了解他,他又怎会不更清楚慕容烬的心思。
一朝之主,一国之君,慕容烬的思绪清楚的很,什么是他所要的,什么是他所爱的,他哪一样都不会放过,也哪一样都不会弄错。
就如同当初一样,虽年少轻狂,却是十足的君王霸气,至如今,虽是那时是错,也断然没有半点儿的后悔。
确实是如此,既然已知再无可挽回,又何必假惺惺的摆出懊悔的样子。
“可别说皇上这一夜就这么跟秦琴聊着天。”
君非寒嬉笑着,毫不顾忌的开着慕容烬的玩笑。
慕容烬凝着神色,唇间扬起淡淡的笑,答道,
“也算不上聊天,不过是请他弹了几曲吴江的小调。”
君非寒轻挑眉毛,饶有兴致道,
“哦?可也弹了莫言歌?”
慕容烬闻言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那,跟我弹的比起来,又是如何?”
慕容烬不由一笑,答道,
“那宗祀乐师的技艺,当然是更上一层。”
君非寒轻哼一声,佯作不悦道,
“可不是么,我这人自小就只顾玩乐,哪能好好坐下来学好这琴艺啊。”
慕容烬怎会不知他又在开玩笑,轻笑一声,带着些许温柔之色道,
“好了好了,你要真能弹得比秦琴还好,还不早被云洛招揽过去了。”
君非寒调笑道,
“那是,我可是连大哥都比不上,又怎能跟宗祀的乐师比。”
慕容烬身子微微一颤,神色顿是木然,苦涩一笑,掩不住心下凄伤之色。
他口中喃喃道,
“莫言,是不一样的。”
君非寒见状轻扬唇角,不着声色间,笑得别有意味。
一连三日,李括告假休养,未上早朝。
自慕容炎离开后,他的声势自是在朝中无人能及,纵然是十天半个月不告假不上朝,也自然无人敢说什么。
柳随雅住在李府里头,自然知道李括身子正健壮,哪有什么病,虽不明这其中深意,但也隐约得见必是慕容炎有关。
这朝中少了这么一个重臣,一切却也是有条不紊,明着李括这些天来,没参与朝事,实则这朝中动向,他全然晓得个清楚,而他手下同僚,也悉数在朝廷上左右参与着朝事。
也可以这么说,李括是否在站在着大殿之上,根本就并不重要,只要他一日掌握着这权势,一日笼络着同僚部属,这朝廷政事,就可算是一半都由他所控制。
为巩固皇权,就必要先除去此人。
这事儿,慕容烬知道,君非寒知道,齐楚纪云洛,他们也都知道,既是如此,那柳随雅又怎会不清楚呢。
自少年时候,就心念着国事民生,他自是知李括上夺皇权,下迫平民,其手下部属远的一方做恶,近的也暗自勾结商人地主欺压百姓。
只是,虽知如此,但那十多年来的养育恩情,他也是断然都忘不掉的。
就算那教导抚养的温情是故作姿态,但李秋逸这十多年来,悉数的关切情谊,却是觉无半分虚假。
自古忠义两难全,只是幸得,如今未到决断处。
几日来,下头上报的消息看似寻常,却是透着几分诡异。
君非寒心下自是明白慕容炎正暗中计划着什么,为怕打草惊蛇,他也不敢招练臣秀回都。
好在也并非到了窘迫的时候,一切未到最后头,还没个定数。
这君臣二人,仍是有限自得,该干吗就干吗,毫无半分异常,暗地里,却已商讨议论出了个结果。
恰似是风暴前的宁静,十日来,无论是这朝中还是都城,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过着日子,丝毫没有异样之色。
所以,待到十日后傍晚关城门之际,慕容炎属下前锋大军破城而入时,守门将士竟是一个个愣的慌了心声。
待重新正装部署之际,大军已径直朝着皇宫突击而去。
谁人能料到呢,本以为已随慕容炎下到郡州的嫡亲部队,竟是悉数分散隐藏在都城附近,慕容炎所等的,正是这么一个全城松懈的机会。
也是慕容烬以为已除去朝中一大重臣,正安然欣喜之际。
既是破了城门,城里头再无阻碍。
前锋部队皆是精兵强将,皇城守卫自慕容炎离开都城,李括告病休养之后,又是松懈的很。
不出多时,只折损了些许兵力的前锋部队竟已径直攻入皇宫。
直逼明黄到大殿时,慕容烬已得知此消息,他安然的端坐在皇座上,自上而下的望着那率先踏入大殿的人。
气宇宣昂,英挺俊郎,神色间,满是得意和傲然,那目空一切,不把世人放在眼里的人,除了那慕容炎,还能有谁。
21
慕容炎神色自是得意万分,而慕容烬却也神情自若,毫无半点慌乱。
“不过是十多天不见,皇叔还真是越发俊朗不凡,想当年那朝中第一美男的称号,还真不是瞎吹的呢。”
那慕容烬哪有半边被逼宫的紧迫之感,不光是安然若定,更是有心调侃起来。
慕容炎心想,向来满是君王豪气的侄儿竟会说这些打趣调笑的话,恐怕也是受了那君非寒所感染。
“好说,当年君丞相一入朝廷,这名号不就被他所摘去了。”
慕容炎竟也开起玩笑来,慕容烬塄是一笑,象是回想着什么,又点头附和道,
“那是,非寒的容貌,自是无人能及得上。”
话语间,故意染上几分暧昧之色,果然引得慕容炎浮想分神。
慕容炎不是笨人,回过神来,狡诈一笑,也是调笑道,
“我的好侄儿啊,你这坐拥天下和美人的日子,到今日也算是到头了。”
“原来恭亲王把我算做美人啊,我可是荣幸致至。”
话音刚落,这身后就响起一声调侃之音,除了那君非寒又能有谁。
慕容炎眯缝着细长的凤目微微凝着笑,
“没想到君丞相倒是生死相随,连这危难时刻也不离开我家那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