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碧霄-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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鄣拙∈切σ狻
“还有一只手吧,不过我不要了,我只要你脊骨的第七段。”
那人发出呜呜的声音,阵贝只是冷笑,“现在想说了?”见他眼里露出乞色,阵贝哈哈一笑,“晚了,现在我不想听了。”
“阵贝!”言镇将他揽在怀中,双手制住他,“够了,现在先离开这里才是要紧。”
阵贝冷眼看他,不再语言,言镇却是不敢松开他,不知道为什么,手底下的身子竟是一阵一阵的发颤,连呼吸都是浓重起来,好似有些喘病上来的人,一声比一声急促,只见他咬住下唇,似是忍耐什么,血渐渐从唇上溢出。
言镇不再犹豫,俯下身子,“说出来。”当那个模糊的名字入到他的耳中时,言镇叹了口气,回望阵贝,“你已经猜到了?”
阵贝嘴角勾起笑意,缓缓摇头,“九王爷,谁是主谋只有你一人知道。”
月玲珑。
柴屋听虫,碎月玲珑,梦云断天地空濛。
十年山水,一路行踪,剩几声雷,几声雨,几声风?
锦绣手按住肩,那里流血不止,但凡被月玲珑所伤,伤不得愈血不能止。
咳了几声,血从捂住伤口的指缝间溢出,颈上还有几道红痕,在白皙修长的颈脖上妖异得血色绯红,锦绣回首看到身后,耳旁是水色,嵇水汹涌,常人称有十八鬼漩,漩漩夺命,跳下去,死不见尸。
一道暗紫身影轻飘落在她的面前,又是习惯性的一笑,只是少年脸色早已露出几丝不耐,“挽竹楼的锦绣,抱沙,风慈,不过如此。”
“技不如人,锦绣无话可说。”
梨离沉下脸色,手中的月玲珑击向锦绣,月色之下激出一道亮丽银弧,锦绣仗剑回击,不再闪躲,月玲珑直中她肩上伤口,锦绣咬牙忍痛,手腕挽出剑花,将月玲珑缠在剑身之上,借力取力。
裂声传来,锦绣旋身,将月玲珑抓在手中。
梨离脸色急变,抖手欲将月玲珑收回,却是因此而与锦绣成角力之势,梨离手上使了个巧劲,震的锦绣虎口裂开鲜血四溢,却仍是不松手。
“就算给你,你用得了吗。”梨离气道,沉压的眉眼露出掩不住的杀气。
锦绣一笑,淡然如水。
梨离卸去力道,锦绣顿时踉跄后退,眼见眼前紫影掠近,剑上用力将玉剐了下来,右肩上却是因此被梨离击中,飞了出去,落在崖边,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梨离收回银线,冷冷眼色在断处扫了一眼,笑道:“你会害我挨骂。”
锦绣只是笑,血色让她的唇色嫣红,眼瞳收缩,“看你还有没有命回去。”
梨离马上翻腕一看,贴服于腕上的银线早已泛出蓝光,定是刚刚角力之时趁机涂上,在暗色之中诡异莫名,如孔雀羽翎一般,丝丝缕缕由皮肤贴上,慢慢往手肘延伸。
“蓝丝延至颈部,必死无疑。”锦绣笑着,却不见梨离色变,他只是俯身从锦绣手里拿过月玲珑收入怀中,笑中露出森森白牙,如狼嗜血,“奈何桥上,你大可以等着,看我过不过去。”
锦绣只是一笑,“那我便要看着了。”
她缓缓后退,转身朝嵇水一跃而下。
梨离阻拦不及,那一道青衣从眼前飞逝而过,如烟纱飘渺,蒙胧月色,顿时入眼便为一道青芒,梨离顿了顿,看着欲抓却是抓空的手,收回来,慢慢滑过一丝笑意:“这样也干净简单。”翻起衣袖,蓝丝已爬过手肘,他微眯双眼,封住几处大|穴,刚准备离去,却又往前走了几丈。
血腥气。
扑满鼻的血腥气,比起他们那里虽是不及却也不差。
“看样子,王爷也不是白当的。”梨离笑嘻嘻的环视四周,尔后蹲在一人面前,他的脸目早已血肉模糊,看到梨离的身影,眼里露出惧意。
梨离的笑意更盛。
手起,剑落。
他们仍是往东在走,寻一处可越嵇水至嵇州的地方。
言镇回首看着阵贝,后者垂下的脸孔根本看不清脸上表情,步骤蹒跚,几近一步三摇,扶在树上的手指颤如筛米,半点不见刚刚那戾气外溢的模样。
可是言镇不敢伸手拉他,他的肩伤只不过是简单包扎,血腥气一直在身旁萦绕不去,刚刚因为脚下一滑被他拉了一把,伤口便又迸裂出血。
阵贝注意到言镇的眼神,抬起眼来,“王爷可先走。”不过短短五个字,竟是说的气喘起来。
“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
“这叫没什么?!”言镇气急吼道,看阵贝又不说话,黯黑双眼只是看着他,靠在树上后便不再动,言镇背对身子,双手叉在腰上,暗自气的咬牙,尔后又是在心中长叹,蹲下身子道,“我背你走。”
见身后没有什么动静,言镇笑道:“抱着走肯定不方便,如果不愿意背,那就只好扛了。”
“……”阵贝咬着下唇,不待他想清楚开口,一阵天昏地暗,就被言镇扛了起来,顿时气怒道,“放我下来!”吼完后又是头昏眼花,骨子里一股刺痛已如打翻了水,汹涌而来,手指狠狠的抓在了言镇背上,喉间却是连呼痛都呼不出来。
言镇突然吃痛,将他放了下来,还不待开口,便被他满额的淋漓大汗吓到,阵贝剥下外衣,用剑挑成一道一道的布条,由指根绑起直至指尖,然后缠得极厚,待包好左手后,阵贝将右手伸至言镇面前,“帮我绑起来。”
“为什么?”☆油炸☆冰激凌☆整理☆
“因为我不想废了自己的手。”
阵贝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像样子,言镇心里寒了寒,慢慢吐出四个字:“噬骨消魂?”
那青烟缭绕,冉冉而上的噬骨消魂,每一缕都如蛆附骨,拔不尽,除不了,生生耗着,蚕食尽每一分骨血精肉,油尽灯枯,狞笑着,妖声连连,是笑着看旁人哭。
阵贝点头,复又一笑,“不管是什么东西,入到骨子里面,定会是搅得人不得安宁。”
“没有解法吗?”言镇喃喃道,他看着他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像被人抽开了所有的血色,说罢便知道这样说已是显得颇为幼稚,言镇一把将他抱起来,“那里似是有守山人的茅屋,先到那边再说。”
阵贝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他只是将身子蜷紧,双手抓住臂膊上,若不是刚刚已经包住了指尖,怕是会掐入肉中,那种疼意比起当年来更盛,一层一层如波涛拍岸,从骨头里面往外涌。
“叫出来,会好受一样。”言镇抚在他的背上,安慰着,心里满是复杂滋味,蜷在怀中的这个人,脱去了满身的戾气,竟是瘦骨嶙峋的像落在水里的猫,抖不尽身上的水却是自顾自的咬紧牙关。
当年,他是这么忍过来吗?
言镇心里往下沉着,凝成一股寒意。
山中行路已是不易,更何况又抱着一个人,望着那一点荧光,言镇走的十分狼狈,走的久了,气息不匀,脚下险点滑到泥沼之中,几经波折,好不容易才脱出身来,怀中的人还是一声不发,只是手指越抓越紧,纵然是已经包上布条,还是在双臂之上磨出血来。
言镇曾想将他的手指掰开,却是发现抓得死紧,这才知道他若不是将手包的严实,只怕现在指骨都会因为用力掰断。
不知走了多久,终是走到那茅屋之前,言镇踢开门,却发现这里空置不见一个人,大概是守山人备下屋子,环视四周,虽是简陋倒也还是齐备,床上铺着厚草,一床薄絮。
聊胜于无,言镇一边想着一边将阵贝放置床上,不过是轻轻触碰,阵贝终是忍不住,呻吟之声从喉间溢出,猫叫一般,汗水从里衣透到外衣,散发的发丝泄了满床,纠缠出三千烦恼丝,一灯如豆之下,黑如漆细如丝。
自刚刚毒发,扼指算来已经近三个时辰,再厉害的毒也应该到头了,而且他也只知道噬骨消魂凶险至极,可是到底是如何的凶险,他是心里没有准谱。
坐在床边,言镇却是不知道该如何,照顾人的事情他是第一次做,站起来又重新坐下,如此反复,看到墙边储水的水缸,里面虽有水却是青笞也有,杂虫也有,对于两人来说根本无法入口,只得自衣上扯块布下来,沾湿拧干。
如果齐异翎在就好。这个念头一起,又想到现在不论是齐异翎还是檀玉儿都是生死未卜,心里即是烦闷又是担心。
不管是这里还是眼前,都是让他担心。
看他肩上因为手指用力过度又迸出新血,“阵贝?”轻唤着他的名字,想仔细看个究竟再替他拭去满额的冷汗,未曾想到阵贝猛的抬起头来,两人之间不过毫厘,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他的这个年纪,本就是脱去青涩之时,但是这几年却是仍如当年一般,少年本应脸色苍白,可在昏黄灯光之下被蒙上莹黄,幽幽如月黄,落下暗影掩住多少妖青靡丽,不是暗香却有香浮动,点点染开在唇齿之间,一丝嫣红慢慢涂染开去,愈白愈红,交错来,桃花灼灼。
他伸手推开他,“出去。”
语言之间露着哀意。
噬骨消魂。
噬骨之后就是消魂。
可是接触之时,脑子里却好像轰的一声被炸了个干净
芙蓉帐暖度春宵,那一夜,是个笑话还是一段剐骨的伤,他记不清楚,只记得生不如死的痛,每一寸每一寸的将他撕裂开,眼前是弥漫的血色,肆意浸开,将他拉入血海沉沦,身下衬的是宝莲花,佛前莲花,愈发笑的讽刺。
人心,已经被毒盅惑。
人心,被毒就那样盅惑了。
拔不出来,忘记了前刻还刻在骨子里疼,九生九死。
脑子已经麻木,眼前晃动的是谁已经分不清楚,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明黄还是灰青?拖出的是靡烂溃败,这里又是哪里?是瑞气金光的皇宫还是只是简陋极至茅屋,辨不清,道不明,燃不尽的业火自体内升腾而起,已是支离破碎。
他说自己已是弃了佛,却仍是想要救赎。
眼前看到的皆是白骨,铺阵出阿鼻地狱。
“啊!!!!!”
是疼的忍不住,还是绷的太紧,终是绷断了那根弦。
眼角湿润一片,如泉涌,似是与内心那哀号一同渲泄出来。
对不起,染衣……
对不起……
世间尽是鬼魅,他亲手推了她入内。
眼前青影闪动,将他揽入怀中,轻抚在他的背上,不用怕,马上就会不痛了。笨拙如此的安慰,比起任何人来都不如,安不了人的心,只是救命的浮草,攀了上去,却感到了那里的僵直,顷间之后便火烧火燎了起来。
阵贝!
声音几分飘渺,掩不住的气急败坏。
这是谁的名字,如此耳熟,好像是在哪里听过,于是笑了起来,眼里迷茫,却是实实在在的笑着,下一刻便被吻住唇舌,早已敏感的身体贴了上去,妖饶的似蛇,缠绵而上,咬的唇间妖艳的绯红。
由唇而下,至喉,至胸前,至腹间。
感觉到手指已自背而下,勾画在腰间,朱砂纠葛出的宝莲花,宝相端庄,在扭动之间已是被拉入血污的颓靡,暗光之下幽幽,幽幽,说不尽的孽孽众生。
言镇看着怀里的人,手勾在脖上,身子往后是微顷的弧度,胸前两点突出已在他手指内渐渐硬起,红榴石般,温如玉的皮肤只余下一些细小如月牙的白痕,并不多,一道还是在锁骨,被散发开的衣襟半遮半掩。
喉间顿时干涩,呼吸急促,下身已是火热。
附在他的耳旁,轻轻噬咬着圆润小巧的耳垂,他不想在这种时候让他伤上加伤,手指伸在阵贝体内,甫入内时便让他轻哼,只是那种声音更像是煽情的香,软哝似伏在耳旁的呢喃。
慢慢的加至三根手指,少年微微气喘,每一次呼吸都萦绕在他耳旁,言镇略略动了动手指,他竟是张口便在他的颈间咬下,毫不口软,血味顿时弥漫开来,唇间吸吮,齿缝间溢出,那种混杂着暴戾的味道,让彼此之间最后一根弦断,眼间一片猩红。
阵贝双腿勾在言镇腰间,身子因为每次的撞击而颤动,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快感,幼猫饕足般的声音从他的喉间逸出,呜咽,微闭的双眼水雾迷蒙,散发了满身的水云散发,那是蛛网纵横,缠住飞蛾,一层一层,用温柔缠绵的丝包裹起来,铺开去,吸干,饮入嘴中,灼烫逼人。
一夜的缠绵。
22
待到言镇醒来,天已是蒙蒙微光,细碎的从满是缝隙的窗外透了过来,洒在身上,安宁下来的感觉让身体感到疲惫,左手欲抬起,却是被压的不能动,这才想起,他是怕阵贝会伤到肩膀,便让他仆在自己身上。
黑发散乱在半裸的身体上,随着已经沉稳下的呼吸而起伏。
伸手将他额前的散发拂开,沉沉入睡的人是带着一份安宁的,还含混着少年青涩的脸庞,眉间散开一丝沉郁,轻颤的睫毛在双眼之下沉沉扑下暗影,唇上满是伤口,鲜血未尽,不知道有几缕是他,几缕是自己。
将阵贝小心翼翼的抱至一旁,言镇觉得心开始乱了,他起身穿好衣,唏唏索索的声音中间,阵贝缓缓睁开眼睛,眼里的茫然慢慢的清透了起来,半俯在简陋的床上,赤裸的身体被草垫刺的生疼,指尖的血从包得厚实的布里渗了出来,连同背,一起麻木的疼着。
言镇俯过身子,将阵贝的衣衫拉过盖在他的身上,手轻轻托过他的双手,很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