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江湖梦(修改版,喜剧结尾已入)-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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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 性: 原创
标 题: 不老江湖梦(修改版,喜剧结尾已入)
作 者:
发表会员: 懒梦
发表时间: 2005…05…07
13:56
年 代: 古代
等 级: N18:有温情和谐的床戏描写
配对类型: 强攻强受
内 文:
第1章
第一章
窗外几杆修竹,明月疏影,掩映几分凄清。
雪衣女子抱著瑶琴,十指轻挥,朱唇轻启,自有十分妩媚。
人不风流枉少年,纵使不能笑傲天下,笑傲烟花之地也是不错。
可──是──我──困
桌上的小点早已被某只饕餮一扫而光,涌上的睡意让我不停打著呵欠。强撑著快要闭上的眼皮,四处巡视,以免自己真个堕了梦乡,便宜了某些人。
屋中主人的布置极尽风雅,只是奢华中未免媚俗。墙上贴的是时下最流行的颜公真迹,虽质朴敦厚,笔意圆劲,却处处圆滑不是我所喜。依我之见,写字尚如此拘束,太累太累。
醉卧狂草,挑灯看剑,快意恩仇是我生平乐事,虽然我的狂草基本上除我之外没人看得懂,我的剑出鞘的机会也不多,恩仇更是基本没有,这只能怪我有一个前任武林盟主的老爹,现任武林盟主的哥哥,何况我这人一向懒,太麻烦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二弟,你困了先去睡吧。”任天涯终於想起了还有我这个弟弟。
任天涯是我哥哥,我叫任无涯,可见老爸有多偏心,同是兄弟,给我取的名任要多绕上一绕。
睡觉?哼哼,想都别想,老爹不负责扔下我和卫叔叔游山玩水公款旅游去了,你得对我负责。自己花大把钱在这听醉乡楼的头牌唱歌,扮什麽倚马斜桥的花花公子,其实还不是色狼一个,真不知道这种人怎麽当上武林盟主的,不过回想哥哥当年力挫少林四大金刚武当八大高手还有若干小毛贼的样子还真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睨视群雄,当然比我差一点就是。想打发我去睡觉,然後自己为所欲为,哥哥啊哥哥,你那点肚里玄机我十岁就知道了。五百两一夜就给我吃这些东西,我还饿著呢,拖油瓶也是有尊严的。
“没关系,我还不困”我张著本来就不小的眼睛,温温柔柔,很淑男的笑著道。
“你的弟弟很可爱。”头牌说话了
可爱?我最恨别人这样形容我了,虽然卫叔叔经常摸著我的头说可爱,但我从不和为老不尊的人一般见识。真不知道为什麽形容大哥就是英俊潇洒,我就是可爱,我身上哪儿贴著标签说可以爱了,就算他比我高那麽几公分,也不能这样歧视我。让一个女人说我可爱,要忍我还是男人麽?
我很努力得瞪了她一眼,她却笑得更开心,我知道自己的威胁一向没什麽用,但她那是什麽态度,就算不配合作出害怕的样子,也不用笑得那麽开心。瑶琴在一阵花枝乱颤之後坠地,回声清越,原来竟是桐木所制,在昏暗的烛光下,乍见琴上斑斑点点竟以为是湘妃竹所制,我的视力近来不济,人也糊涂起来,想来日子快到了。
心下一痛,转开眼,对上一旁贼笑的哥哥,
“哼,要笑就笑。”我很生气。
喂喂,叫你笑又没叫你真的笑,瞪了一眼扑在桌上笑得很没形象哥哥一眼,我决定了,我要让他知道欺负我的下场。
我嘴角上扬,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哥哥的肩,哥哥抬起头,强忍著笑的嘴角,都快抽筋了,深深望了哥哥一眼,我一个细胸巧翻云,破窗而出。
谁说下弦月是凄清的,我就觉得今晚的月色很好,冷冷的清辉映著白衣的我御风而行,所谓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大概就是这个意境。
摸摸衣袋,五百两银票,袋袋平安,我的这招偷梁换柱越来越到家了,竟然连哥哥都没发现,呵呵,不知道武林盟主吃霸王餐有没有优惠,想想哥哥交不出钱的样子我就很开心。说不定,若尘尘美女救英雄,拔金相助,反正哥哥一向敬重若尘尘出淤泥而不染,引为红颜知己,而且看在她刚才笑得那麽卖力的分上,我也不介意她和我哥哥互相残害,从此成就一段佳话,神仙眷侣,免得再去贻害他人,反正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爱情都是老掉牙的相似。真是越想越开心,越想越觉得自己泽被苍生,公德无量。呵呵,哥哥,有我这麽聪明的弟弟,你就认命吧。
月色朦胧,晚风轻吹,江湖,江湖,我来了。
————
自从任无涯破窗而出後,任天涯就在喝酒,
一杯一杯又一杯
已经是第十三杯了
若尘尘坐在对面担忧的看著他,“你不用太担心了,无涯的轻功这麽高,不会有事的。”
“你不明白的,你知道为什麽我到哪都带著他麽?因为我害怕,害怕有一天突然就见不到他了。”放下手中的酒杯,任天涯悠悠的道,眼中有无尽的痛苦
“无涯,他?”
“他中了毒,是莫忘。”
莫忘,盅中之王,据说已失传很久
“无涯,他怎麽会中这种毒?是谁?”谁敢对盟主之弟下手?又有谁会加害与世无争的无涯,谁又忍心?
“不知道,三年前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就是这样了,我一直在查,却什麽也查不出来,他的失踪简直就是迷,而且他似乎还失去了那段日子的记忆。你知道麽?找到他的时候,他的情况很不好,我几乎以为他活不下来了,他,他一定吃了很多苦。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啪,任天涯握在手上的酒杯应声碎为齑粉。
“那你还不去追他回来。”若尘尘有点急了
“追不上了,他的轻功一向在我之上”任天涯望著窗外摇动的修竹,黯然道“而且我不想把他关在笼子里。”
————
钱塘
明月上中天
下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据传这钱塘秋色曾引金主完颜亮投鞭渡江,问鼎中原之心,传说不可全信,然钱塘之繁华仍可见一斑。喧闹的街市已看不出半点胡马窥江的颓废,人类的愈合能力远比想象的要强得多。
我凭栏而坐,把酒临风,今天是农历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哥哥应该和若尘尘在一起,老爸自然和卫叔叔在一起,而我和宋嫂鱼羹、西湖醋鱼
、龙井虾仁在一起,倒也不寂寞。
英雄楼上会英雄,苏杭第一楼英雄楼,楼上楼下坐了不少携刀带枪的武林人士,团圆之夜,这些天涯漂泊的浪子也只能举杯邀明月,一慰思乡之苦。
哥哥派出了不少探子在找我,但就凭他们要找到我还不太够。何况脸上带著这个平凡的面具,谁又认得我是任无涯。
龙井虾仁采集明前龙井新茶配以鲜活河虾仁制成,洁白的虾仁衬以碧绿的茶叶,鲜嫩清香,回味无穷。诗酒趁年华,我咀嚼著虾仁,和著楼底传上来的咿呀咿呀的小调,打起了拍子。
翘家的感觉真好,再和闷死人的哥哥呆下去,没等到我毒发身亡,先郁闷死了。老爸和哥哥一向疼我,婆婆妈妈的,只怕靠不住,还不如让我在魂飞魄散之前,自行了断来得痛快。还有三个月就满三年了,让我一个人走完这段路吧。
爹爹和卫叔叔又去了苗疆,我知道,可是,没用,他们找不到那个人,找到了又怎样,解药他是不会给的,而他要的,我是不会给的,也给不起。
所有的人都以为我忘了,也许真的忘了也会比较好,可是世事有的时候未必尽如人意。
莫忘莫忘,
好毒药,好名字。
钱塘天下潮,八月十八,海宁盐官,观潮亭,
平静浩瀚的钱塘江,江流茫茫,水天一色。
我早早霸占了一棵古松,居高临下,视野开阔。怀中揣著从杭州知府厨房里打包来的各类小食:计有东坡肉一包,油焖春笋两包,猫耳朵三包,杭白菊花糕四包,龙井茶瓜子五包,乌龙茶鸡翼六包,蟹酿橙若干。基本够今天中午的口粮。龙井茶瓜子茶香浓郁又不失瓜子的真味;乌龙茶鸡翼耐啃,活动面部神经,美容养颜;杭白菊花糕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最符合我现在的心情。我喝著壶中十八年的女儿红,优哉游哉,等著潮来的时刻。曾经有人对我说过,观潮的时候当饮烧刀子,女儿红,太过柔弱。哼,开心就好,哪来得那麽多规矩。
观潮亭上人很多,潮水无情,据说每年都有人落水而亡,却仍有更多的人趋之若鹜。正是儿当成名酒须醉,在潮水巅峰的喜悦和恐惧中死去,也未尝不是件乐事,至於儿孙绕膝,闲话茶桑那又是另外一种快乐,只是这种福气对於江湖人而言,渺茫得近乎像个神话。
时近中午,一条白练横江,奔涌而来,骤雨声也渐响渐近,变作瓢泼暴雨声,且越来越响,犹如闷雷似地滚来。尔後,潮头临近,沧海横流,江水猛涨,万顷波涛,潮声犹如万马奔腾,惊雷贯耳。巨大的浪头打湿了衣襟,观潮的人群急剧後退,乱成一团,近岸的人,有闪避不及的,被银色巨浪卷下水去。
好看,好看,我拆开第四包龙井茶瓜子。这时,一条人影挤进混乱的人群,身量未足,是位少年,约摸十四五岁,质地不俗的衣服上沾满了污迹,虽然狼狈却未见慌乱。小小的身影在人群中左突右闪,身形轻灵,武功根基不错,他很聪明,知道人群是最好的屏障,然而可惜的是,身後的追兵似乎并不介意暴露身份,尾随而来的大汉手中刀不停歇,几个挡道的已伤在他的刀下,刀法霸道,招招狠辣。正是江南第一大派五虎门的本门绝技:五虎断门刀,而此人我认得,正是掌门段老虎。五虎门亦正亦邪,段老虎倒是个性情中人,只是近来为朝廷所用,可惜可惜。段老虎亲自出手,而且招招取人要害,有失大师风范,看来这个少年倒是和朝廷有很大的干系,而且身份不凡。
我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况且朝廷的事,我避之唯恐不及。可是,也许因为看不过眼他们伤及无辜,也许是因为少年眼中的镇定打动了我,也许只是因为我被晒昏了头,此刻我做了一件後来懊悔不已的事。一运真气,我手中的酒壶碎成几片,罩向段老虎的周身大穴
,这招漫天花雨用破碎的酒壶使将出来,碎片夹杂著酒水,虚实相间,滋味一定很不错。然後飞身而下,拉起少年的手,我低斥一声:“走”,掠过人群,扬长而去。在如雷的潮水声中,这点动静似乎并未引起太大的注意。
古迹重湖山,历数名贤,最难忘百傅留诗,苏公判牍;
胜缘结香火,来游福地,莫虚负荷花十里,桂子三秋。
我站在灵隐寺山门外,一袭孺子青衫,轻摇著黄绢纸扇,风度翩翩得对著槛联摇头晃脑。秋风萧瑟,桂子飘香,秋高气爽,心情大好。
“看什麽看,明明是冲著斋菜来的,装什麽风雅。”
现在的小孩都这麽跟大人说话的麽?揭我疮疤,我满脸黑线得瞪著他。
“莫宁,你不愿意就别跟著我。”
“哼,吴涯,你以为我愿意跟著一只乌鸦。”
乌鸦?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虽然老爹的取名水平,我一向认为不怎麽样。但敢叫我乌鸦的,他是第一人。
哼,臭小孩,真以为我不敢甩了你。忘了你是怎麽张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小狗一样,求我保护的?你以为我很愿意要你这个拖油瓶啊?我是很记仇的人,记著那天拉著他跑到安全的地方,他看我的都是什麽眼神,开口第一句话不是感激我的救命之恩,而是──“你的手上都是什麽粘糊糊的东西,下次记得擦干净再来拉我”。我人生最後的时刻不是用来当保姆的,供他吃,供他住,还要供他奚落。哼|||
我很温柔的微微一笑,可惜带著人皮面具,怎麽微笑,看起来都有点皮笑肉不笑的僵硬。一个纵落,隐入山门内。不管莫宁在身後焦急得叫著,“吴涯,吴涯,你等等我。”为了省事,我隐去了姓。哼,不乖的臭小孩,後悔去吧。
灵隐古刹云蒸霞蔚,宝相尊严。雷锋塔仍在,只是已长满青苔,浪漫的爱情传说只剩下雷锋夕照的一处胜景可供後人凭吊。不被祝福的爱情终於还是只落了伤心。看著虔诚的香客,我突然觉得很倦,讪讪的向後山走去。
后山遍地黄叶,夕阳如血,晚风中带着一点淡淡的甜香,我轻轻闭上眼睛,有几分陶醉了,不易察觉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自我催眠,眼张开一条缝。只见,後殿转出几位带刀的大汉,中间簇拥的一人有几分面熟:段二虎!对,正是追杀莫宁的五虎门掌门段老虎之胞弟,段二虎。糟了,他们所去的地方似乎正是前殿,如果估计得没错,莫宁正在那里。
我跑出殿门时,正看见莫宁背负著双手站在菩提树下,而段二虎一干人正围著他。我一个闪身抢进人群,握著他的手,轻道:“别怕”,一面望向段二虎等人。
段二虎退後一步,朝莫宁抱拳道,“九殿下,臣等救驾来迟。殿下受惊了,恕罪,恕罪。”
莫宁?九殿下?墨宁?素以精灵古怪闻名,深得皇上宠爱的宁王么子墨宁?我早该想到是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