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观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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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会比相当多女性作家写得美。男性作家写爱情故事的时候,会写出理想当中的女性形象,女性作家会把自己或者周围女性最不宜见人的地方,不加挑选的,已经是叫做“怎么真实怎么来”,是这样的呈现给读者,男性作家不想这样,男性作家希望女人一定是化了妆以后才出来的。
网友:网上称你为“琼瑶大叔”,你是怎么看的?
海岩:称我琼瑶大叔是抬举我。因为琼瑶也算是一家一派,如果从作品的形容来讲,不是特别的准确。虽然同样是写爱情的,很难把我的作品跟琼瑶相比,其实不是一种东西。
网友:您的小说总是以悲剧结尾,您对这个观点怎么看?您有没有想过大团圆结尾呢?
海岩:也有大团圆结尾的,但不是很舒服。我也分析为什么这样,可能和我对生活有一定的悲观情绪,对社会有一定失望情绪有关系,觉得这样表达自己会痛快一点。好事在我自己生活当中总是成不了,所以确实有一种思维定式。说一个骑平板车的人幸运,如果被一个要饭的人看到了,就会说他很幸运,都能骑上平板车了。我们说一些王室人员很悲惨,我们就会看自己,你还不好吗?
网友:看《便衣警察》的时候对爱情充满着一种向往,为什么现在这个故事更多是让人对爱情产生怀疑呢?
海岩:这位网友可能从故事结局,认为爱情,易折,结局很悲惨产生怀疑,同样有写悲剧结局的作品,有的网友会认为爱轰轰烈烈,对他有感染,我也想这样去爱。有网友跟我写信,认为爱非常值得怀疑的,对他没有劲,后来他看完了这个觉得他也应该轰轰烈烈爱一场。我觉得对爱怀疑和不顾一切都是不理智的。
主持人:很多网友说很喜欢《玉观音》,您能说一下《玉观音》的起印数有多少吗?
海岩:我的书有作家出版单行本、电视剧本、小说单行本等同时出,大概有二三十万册。《深牢大狱》光作家出版的单行版起印数已经是22万册。我有一个什么问题呢?我现在的读者大部分是年轻人,我的读者如果是60岁人的话,我为期不远了,“死期”不远了。我写得不好的话,年轻人在将来一段时间也会关心我、关心我的书,会惦记着我。
我小的时候喜欢王蒙、王安逸,他有新书出来我还会关注,虽然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的书了,但是我路过书店还是会买他一本书。
四、海岩谈书中人物
主持人:有很多网友提到你作品中人物的问题,您觉得现实生活当中有杨瑞、韩丁这种愿意为爱牺牲的人物呢?
海岩:在20岁上下的年龄当中肯定是有的,有些网友可能不承认,说没有,我周围怎么一个人见不着呢。见不着不等于没有,也可能你本人就是。只是你还没有见到一个像安心、罗晶晶这样的女孩让你动心,爱情的东西,当你没有看到具体对象的时候,你觉得很麻木,只有当对象出现的时候你才会激动起来。
网友:韩丁和杨瑞都是北京男孩,您的作品里为什么北京男孩下场这么悲惨?
海岩:北京男孩不错啊,得到了真爱,这就算不错了,比一辈子没有爱过一个人的男孩要幸运多了。
网友:安心为什么不调到其他地方的公安局工作,就不会离开公安队伍了。
海岩:这也有过去媒体说我这是不真实的,为什么公安把一个立过功的人弄到社会上呢。我可以说《玉观音》所有的情节都是瞎编的,只有这一个事是真实的事,这是我看中央台播的《中华之剑》,写云南、广西禁毒工作的一个纪录片,采访了一个民警,他干了十几年民警,破了很多案子,抓了很多毒贩,跟毒贩结仇,毒贩开始想迫害和骚扰他的家属和孩子,公安局就让他就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对他实施保护措施,中央台采访他的时候,他的脸是用马赛克遮住的,声音也做了技术处理了。他的老婆跟记者在抱怨,他现在分的工作要下岗了,他说我干了一辈子公安,不会干别的,连种地都不会,说我现在生活有问题。这是我们中国的一个现实,你为了国家做了贡献,组织上不是要保你一辈子,只是帮你一下。就像很多抗美援朝和抗日战争当中受伤的战士,组织上给他一些抚恤金、安慰费,不是你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祖国就保你一辈子的。这件事恰恰是真实的。
网友:您觉得安心还会再回到公安队出现吗?有没有续集呢?
海岩:有这个想法,在搞续集,现在在协商。
主持人:您估计续集里她会不会出现?
海岩:安心还活着,续集肯定是围绕她展开的。
著名作家海岩做客新浪访谈实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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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五
那个晚上我们彻夜不眠,杯子里的茶早已冷却,而小客厅里的灯光却依然温暖。我们都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相隔之近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可安心娓娓道来的声音,又仿佛非常非常的空灵和遥远。
也许我并没有真正爱上安心,也许我对她已经爱得太深,当她说出与她相爱的另一个男人时,我没有失望,没有反感,我在内心里冷静地接受并端详了这个陌生的男人。
他名叫张铁军,岁数比我大,在两年半前他爱上安心的时候就已经二十七岁。他毕业于著名的云南大学,是学新闻的,毕业后分到了云南广屏市的市委宣传部,在新闻处当干事。他的老家就在广屏。他的父亲是广屏师专的校长,母亲是广屏市妇联的秘书长。虽说妇联在性质上属于社会团体,但在中国,应该算是一个官方机构,妇联的秘书长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政界人物。而他爸爸任职的广屏师专,由省里和广屏合办,是广屏仅有的三所国家承认的大专院校之一。因此可以说,张家在广屏,算得上是个显赫之家。
张铁军自己,也不是一般人物。他和电台、电视台,和报社的人都熟得很。这年头新闻单位也可划入“权力机关”一类,他们拥有“监督权”和“话语权”,可以随时随地对某个单位和某个个人进行新闻干预。市委宣传部的新闻处,就是管他们的,所以能没权么?在广屏,张铁军干什么事都挺方便。
这样一个有背景、有权势、有学历,……按安心的说法,也有能力的青年,爱上了从偏远山区清绵来的女孩安心。
安心在上中学的时候参加了保山地区体校的跆拳道运动队,曾代表保山参加了全省的跆拳道锦标赛,为地区拿过一枚品势赛的金牌。并且因为这个特长,早上了一年大学,在她十七岁那年通过全国统一高考之后,被广屏师专体育系抢先接收。她和张铁军相识是因为铁军的父亲重病住院,那时正值安心在广屏师专的最后一个寒假,学校里的学生会组织没有离校的学生轮班陪护,她在病床前认识了这位校长的公子。在所有陪护的学生中,让铁军的母亲最为满意的,就是安心。关于这一点我绝对深信不疑,安心确实是个很会伺候人的女孩儿。或许是铁军的母亲第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勤快、朴实而且美貌的女生,在铁军父亲病危之后,她就请求学生会安排安心固定陪护。整整二十天,安心吃住都在医院,和铁军母子一道,为这位老校长送了终。丧事刚刚办完,喜事接踵而来,铁军和安心正式确定了恋爱的关系。铁军对安心原本就有意,但还是托了母亲的大媒,由母亲正式出面撮合。虽然学校明文规定学生不准谈恋爱,但继任的校领导都是铁军父亲的老部下,对这一段金玉良缘,私下里都很支持。只是闪了一大帮像我现在一样为安心害着相思病的愚蠢的男生。谁都没有想到这位全校最出众的女孩儿,这么快就名花有主了,而且还是个谁都惹不起的主家儿。
这位张铁军长得是个什么样子?他漂亮吗?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之一。这当然出于一种非常正常的心理。因为人人都会控制不住自己某一时刻的低级幼稚,譬如喜欢和情故做出种种对比,喜欢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并以此为快。好在安心倒很坦率,对张铁军的评价直言不讳:“他不漂亮,一般人。”虽然她如此说,但我仍想知道得更详细:“他有多高?”我问的时候故意东张西望,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像是有口无心随便问的,安心笑了,“比你矮半头呢。”她说:“而且挺胖的。”
好,我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在想象中把这位张铁军归纳为一个矮矮的胖墩儿。后来我在安心那里见到过他的照片,那是与安心的一张合影。不知道是不是摄影师把他照得太好了,比我恶意的想象要好得多,很正派的样子,国家干部式的表情和气质,配以款式过时的西服,总体感觉还比较忠厚。
可安心和他在一起太显小了,在我看来他们俩一点儿都不般配。
我问安心:“你真爱他吗?”这是我最希望她说真话也最怕她说真话的一个提问。对这个提问安心很长时间都没做过正面的回答。从世俗的眼光看,张铁军这样的家庭,对安心这种从边远山区走出来的女孩子来说,是一个理想的归宿。在现实的生活中,能这样一步到位地进入大城市中的主流社会也就够了。至于爱情,爱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那种一见钟情的爱都是短暂的,短暂的东西都不免虚无,不去追求也罢。
这个夜晚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不仅因为安心以非同寻常的信任,向我讲诉了她和别人的爱情,而且,正是这个倾心交谈的夜晚,把我对这个女孩儿的暗恋从幻想推向了现实。与安心促膝而坐的记忆是非常温暖的,很多细节我至今历历在目。当天色将将透亮,窗户上有了薄薄一层雾状的晨光时,我轻轻地吻了安心。我吻了她的手,她没有躲闪,也没有回应。
我问:“你真爱他吗?”
她默不作声。
在度过了这个不眠之夜以后,我和安心的关系,似乎有了某种微妙的转折。互相倾诉自己的过去,能很快使彼此心心相印。我又恢复了中断一时的会计课程,以便每天用车往返接送安心。我们之间越来越无话不谈,话题越来越无边无际。我也向她讲述了我从上中学开始就层出不穷的罗曼史,那些跟我好过的女孩儿在我印象中大都早已面目不清,但我一律把她们描绘成或传统或新潮的绝世美人,各有羞花闭月之韵。我惟独没提钟宁,我还没有下定决心把我和钟宁的关系和盘托出。
我们的话题更多的,还是关于那位张铁军。我当然希望更透彻地了解他究竟是何等人——他很有才华吗?脾气好吗?对女人忠诚吗?用我的话就是:花不花?还有他的母亲,那位本身也是领导干部的校长遗孀,是一个和蔼可亲、很好相处的长辈吗?
安心并不隐瞒她对铁军的评价:他有能力,在单位里很受器重;在社会上也颇吃得开;人很诚实、内向,喜怒哀乐都不挂在脸上。安心觉得男人就该如此,男人就应该是成熟和深藏不露的。在她的描述中,这位张铁军似乎满身上下都堆砌着优点和男性的魁力。他有没有缺点呢?我发现我真正感兴趣的其实是他的缺点。“缺点嘛,也有,没有缺点还叫人吗。”安心说:“他有点小心眼、心胸狭窄、气量不大。当然,有些事是我做得不对,也不能怪他。”
我问:“你那么不能容忍男人的气量狭窄?”
她答:“那也不一定,那要看是什么事了。”
我问:“你最不能容忍什么事儿?”
她想了想,答:“撒谎,我最不能容忍的事,就是男人撒谎。”
我不再问下去,这时我的脸上已经有点发热,我甚至疑心安心对我和钟宁的关系早已洞悉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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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
我顾左右而言它:“什么时候他来北京,你让我见见他。”
安心问:“谁?”
我说:“你的那位张铁军啊。他来北京看过你吗,他知道你在北京这么艰苦吗?”
安心的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分开了,他不要我了。”
我一愣,有点意外:“是吗,是你不要他了吧?”
安心摇头,眼里突然有了一些闪亮的泪水,这个话题随即到此为止。她说:“我不想说这个了,咱们说点别的吧。”
她的这个表情让我似乎明白了一切,让我马上猜想到她之所以孤身一人跑到北京来,说不定就是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