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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地狱传媒-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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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霓身体一颤,骇然色变。朱木从容地笑笑:“从前,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可是有一天我突然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是什么呢?是金钱!我的财富可以移山填海,我一个亿一个亿地铺,也要凿平我们之间的障碍!” 

  苏霓的嘴唇有些颤抖,手臂痉挛一样紧紧抱着他:“阿木,我向你承认,我有一点点爱你。我求你不要这样做好吗?放弃我吧!你就带着一个美丽的回忆走开,好吗?” 

  朱木脸上散发出了光彩:“你说你爱我?真的?哈哈,我为什么要带着回忆走开?我已经在回忆和沉默中生活了二十八年,我一定要得到你!” 

  苏霓垂下了头。 

  一曲结束,两人回到了座位上。吕笙南笑吟吟地望着朱木:“阿木,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三人还像在黄崖岛时那样患难与共。我不介意的。” 

  朱木笑了笑:“好啊。三天后是我的总经理刘凤生的六十岁生日,我为他开了个party,希望你们参加。” 

  “没问题。”吕笙南说。 

  三个人微笑着彼此相望,他们的眼神别人谁都不明白。“商城—纽约年度论坛”酒会就在这个时候结束了,气氛热烈而祥和。 

  第八章 魔鬼之手 

  自从那次酒会后,朱木和吕笙南、苏霓三人的关系进入了奇怪的阶段。他们时常结伴游玩,参加一些活动。吕笙南似乎对自己的魅力很放心,丝毫不介意朱木和苏霓在一起,有时候反而为两人制造机会;朱木也不在乎苏霓是否还爱着吕笙南,他明目张胆地争抢着和苏霓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开始明着和吕笙南展开争夺;苏霓无可奈何,干脆就以一种淡然的姿态周旋在两人之间。 

  她能够感觉出这两个朋友之间的痛苦和矛盾的心态。她能够感觉出吕笙南对自己的爱,虽然这种爱不像朱木那样能够为了她舍弃一切,可是能够在两人的争夺中感觉到吕笙南的爱,仍让她感到十分满足。她努力维持着这个危险的游戏,因为对吕笙南这种性情高傲的人来说,朱木毫无掩饰的挑战使他不能不为朱木制造机会,他无法容忍自己对朱木的拒绝和退避,只好每天望着朱木像个苍蝇般嗡嗡地围着苏霓转。 

  苏霓知道这种平衡只有两种情况可以打破,一种是吕笙南和朱木中任何一个感到了厌倦;一种是朱木取得了胜利。第二种情况是极端危险而且自己能够保证不会发生的,第一种情况不是她可以影响的,但朱木的厌倦是一种皆大欢喜的结局,吕笙南的厌倦却意味着这一切的毁灭。 

  然而,三人间这种危险的平衡却被一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因素打破了。 

  那是一个明媚的下午,似乎快到重阳了,吕笙南系里的学生组织到涅山郊游,约定夜晚露营凤凰台。凤凰台是涅山顶的一座平台,上面林木繁茂,据说远古时期凤凰将死之际就在这处高台集香木而自焚,于涅中重生。朱木和吕笙南在大学时代曾经无数次来这里游玩。凤凰台一带山势险峻,到处是原始森林,尚未开发,吕笙南作为老师,不放心学生,便带着苏霓和学生们一起郊游,顺便叫上了朱木。 

  朱木一喊就到,还采购了一大堆登山露营物品,帐篷、睡袋、小煤气炉、手电筒……全副武装地加入到一大队男女大学生中。本来吕笙南的学生们雇有一辆大巴,不料临走时学生们得知那辆大巴违章被交警扣了,学生们急了,朱木自告奋勇打电话叫来了财富集团的大巴,载着三十三个学生奔赴北郊三十公里处的涅山。 

  一行人在涅山森林公园停车场下了车,吕笙南买了票,招呼着学生们进去。大学生们集体出动,个个显得活泼好动,精力充沛,在门口合张影后,有的去买小物品,有的四处乱逛,吕笙南和朱木费了好大劲才把人集中到门口,排队从检票口进去。 

  朱木比这些男女大学生大不了多少,人又帅气,有些女大学生打听出他是财富集团的老板后,纷纷对他大抛媚眼,苏霓在旁边微笑地看着,弄得朱木尴尬不已。这时吕笙南和检票员吵了起来。 

  “你们明明是三十七个人,怎么说三十六个?”检票员说,“不行,补票。” 

  吕笙南不干:“我们班总共三十三个人,加上我们三个,正好三十六个人。怎么会多出一个呢?”他转头问班长,“是不是有谁带了外班同学一起来?” 

  班长问了问,又数数人数:“没错,三十三个同学,加上你们,三十六个人。” 

  “不对!”左右两个检票员异口同声,“三十七个!我们两个人一起数着呢!” 

  吕笙南惊讶了半天。朱木说:“算了,或许是有人混在咱们中间溜了进来,给他补一张算了。” 

  吕笙南碰上两个态度坚决的中年妇女也真是无可奈何,只好掏出钱又补了一张,进了公园。这时候有个女生拿着数码相机走了过来:“吕老师,咱们的确是三十七个人。” 

  吕笙南一愣:“不是没带外班学生吗?” 

  “是啊!”女生说,“就这么奇怪,您看。”她喊了一声,叫过来一个男生,那男生从登山包里取出一台小巧的手提电脑,“我刚才拍了好几张合影,数码相机内存不足,就输入了小枫的电脑里,刚才你们争执时我无意间一数,除了我,合影的确是36个人。也就是说咱们是三十七个人。” 

  吕笙南有些奇怪:“少一个人不奇怪,怎么会多出一个呢?” 

  那个女生指着照片:“我们刚才看了看,多出来的那个人站在后排,多半张脸都被前排的人挡住了,可他底下露出一条腿。咱们班的人都能在照片上找到,这个人谁也不认识。” 

  吕笙南的脸绷了起来。朱木说:“是不是哪个小孩开玩笑,照相时凑了进来?” 

  “嗯。”吕笙南闷闷地说,告诉女学生,“这件事不要乱传,别以讹传讹。” 

  女学生答应一声,和那个男生一起走了。 

  吕笙南看看朱木:“苏霓呢?” 

  “在前面,和几个女学生聊天。”朱木说。 

  吕笙南奇怪地问:“你怎么不跟她在一块儿呢?怎么会突然对我感兴趣?” 

  朱木尴尬地一笑:“你的女学生目光太火辣……咦,难道你很喜欢我缠着她?”吕笙南没理他,朱木又说,“其实我对多出一个人的事很感兴趣,刚才我看了,今天来这里的人不多,进园后学生们集中在一块儿,周围又很空阔,咱们发现及时,一听说多出来人就让班长清点人数,不可能有人消失得那么快。” 

  “那你说是什么原因?”吕笙南问,“走吧!我说过,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任何灵异事件都可以用心理学解释。” 

  两人不再说话,赶上学生们,进入公园深处,走过溪流涧谷,翻过悬崖峭壁,沿着羊肠似的小路,向凤凰台攀行。 

  大学生们精力旺盛,朱木等人虽然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精力却有些差距,关键是工作上耗费心力的事太多,满山的风景已经激发不起他们青春的冲动,他们渐渐落在了后面。暮色渐渐笼罩了群山,苍茫的斜阳中,学生们排成一线,互相搀扶着协助着在陡峭的山岭上攀援。这情形带给朱木一种感动,一种珍贵的情绪在内心蔓延。他望望吕笙南,吕笙南也神思悠悠,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也是在这样怡人险峻的景致中,他和朱木互相拉扯着,一边讨论着哪个女生正点,一边充满活力地登上顶峰。 

  两人对视着,眼里碰撞出一种怀念的味道。 

  他们避开对方的眼神,在大学生们的喧嚣中默不作声地前进。黄昏的时候,他们登上了凤凰台。凤凰台是一座突起于山巅的平台,方圆五百米,上面树木繁茂,山石嶙峋,前面壁立千尺,是深不见底的断崖,云雾蒸腾,不见终始。往南望去,视野开阔,大平原一望无际地铺在眼前。 

  学生们叽叽喳喳地支好了各自的帐篷,大学生们挺开放,班里有不少对男女朋友,就在吕笙南眼皮子底下公然支起双人帐篷。其他人习以为常,当是没看见。吕笙南和苏霓住在一起,在一株松树下支了一顶双人帐篷。朱木思来想去,既想离得远远的,但又不甘心,终于在离他们十米处的另一株松树下支好了自己的帐篷。 

  然后大家把各自带的饮料、食物摆在地上,有的人开始跳舞。刚才来的路上有一股山泉,大概有十五分钟的路程,一部分学生跑去灌了些泉水,开始支起自带的小煤气炉在开阔地做饭。 

  朱木看着大学生们忙碌着,似乎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大学时代,那一对对隐藏在树丛和山石后面谈情说爱的大学生在他的视线里晃动着,他有些奇怪,自己在大学时代怎么就没有谈过一场恋爱呢?吕笙南没谈恋爱的原因他知道,是因为吕笙南在少年时代伤害过一个女孩子,导致那女孩子死亡,他感到深深的内疚,并且在年复一年的追忆中爱上了那个死去的女孩子……不对!朱木忽然警醒,那个女孩子现在看来分明就是苏霓! 

  朱木苦涩地叹了口气,望望吕笙南和苏霓,见吕笙南正在告诫大学生们严禁到悬崖边上去,苏霓一个人坐在帐篷边。朱木忽然感到了疲惫。也许他们才是真心相爱的吧!自己掺和在其中才是他们的障碍吧?自己虽然爱着苏霓,却只是一厢情愿而已,那么,自己一个人痛苦,又何必让自己最好的朋友与最爱的女人一起痛苦呢? 

  此时,苏霓孤独无助的样子像极了财富大厦里使朱木一见就爱上了的形象。朱木的心忽然颤抖了起来,这些痛苦还是让我一个人承受吧!朱木凄凉地笑笑,傅杰费尽心机灌输的理念就在苏霓这瞬间的侧影中轰然崩溃了。 

  “明天,下山后我就去祝福他们,然后,远远地离开。我不是一直想去塔希提岛吗?那里美丽的风景也许比苏霓更让人迷醉。”朱木痴痴地想着,明月升上了山巅。 

  大地一片澄澈,山石与峰顶像是冰雕玉砌,树木的影子摇落在月光里。 

  地上燃着篝火,松枝“噼噼啪啪”地响。朱木和学生们狂欢了一阵,空气渐渐寒冷了,人也渐渐疲惫了。学生们都钻进了帐篷,吕笙南和苏霓老早就躲进帐篷窃窃私语,朱木又无聊又疲惫,便走进自己的帐篷,钻进睡袋发呆。 

  松枝似乎燃尽了,周围的火光暗了下来,朱木裹着睡袋翻来覆去睡不着。有个念头一直在脑袋里旋转:也许现在就该对他们说,说祝福他们。何必让他们多一个晚上不开心呢? 

  朱木犹豫了一下,钻出帐篷。清冷的月光照着大地,周围几堆余灰未尽的暗火像是大地在眨着血红的睡眼。他走到朱木和苏霓的帐篷边,叫了一声:“你们睡了吗?”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亮起了手电筒的灯光。苏霓的声音传了出来:“是阿木吗?我有点冷,阿南出去找些松枝回来生篝火。你进来吧。” 

  朱木钻进帐篷,苏霓把手电筒挂在篷顶,正好当个电灯泡。苏霓抱着膝盖坐在垫子上,朱木不知该怎么说,出神地望着她。 

  “阿木,怎么不说话?”苏霓问。 

  朱木咧咧嘴:“如果……如果我一说出口,只会说出三个字,你要我说吗?” 

  “为什么非要说出来呢?”她注视着他,微笑着,“让我们静静享受这种感觉,不好吗?”她的目光仿佛承受不了一种重量,沉到睫毛之下。 

  “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她问。 

  朱木迟疑了好久,终于摇头 。苏霓说:“每一个女人都是很可怜的。我们很虚弱、很孤独,无力从这个世界上获得任何东西。我们说爱的,并不是这样一个人,而是这样一种感觉,那种能够使我们安全、自信,敢于去面对世界的感觉。这就是爱情。它只是一种感觉,是所有可怜的人为自己的心灵筑起的堤坝。它只是一种虚幻、一种梦想、一种渴望。你为什么非要戳破它,让我赤身裸体地去面对这个世界?” 

  朱木有种想哭的感觉,感到一种东西正在崩塌,一点点地破碎:“其实……我来是想对你说,我要走了。” 

  “走了?”苏霓惊讶地问。 

  “是的。”朱木说,“我终于疲惫了。也许你是对的,我不应该去摧毁你的堤坝。我祝福你们。那幢别墅我起了个名字,叫‘香木别墅’,还有那辆法拉利,我已经让律师过户给你了,别不接受,算我送你们的新婚礼物。” 

  苏霓伤感地点点头。 

  “能……能让我握一下你的手吗?”朱木问。 

  苏霓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朱木张开手掌,慢慢贴上她的掌心。那一刹,朱木感到了一种绝望,她的手掌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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