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止境的杀人-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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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塚田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说。“我一开始是聘他担当副经理,但是他把店里管理得相当好,待人也很不错。洁娜维芙能有现在的规模,都是他的功劳。请没有出资的他担任合伙人,也是为了不想让他这样的人才被挖角。”
畠中请没有资金的塚田和彦担当合伙人,这件事也招致世人的怀疑,也就是他是不是被塚田抓到什么把柄?或是被蒙骗了?他与塚田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塚田是个绯闻颇多的人,我也知道法子的事,所以他要跟早苗结婚时,老实说,我很不安,可是尽管这样,塚田也不可能杀害早苗。就算万一他做了这种无法无天的事,也不会用这种马上就令人起疑的方法,因为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有这么多令人不解的地方,不就等于证明了塚田的清白。”
那么你觉得凶手是谁——面对记者的质问,畠中这么回答。
“我不知道。或许就像塚田所说的,是对他怀恨在心的人要陷害他吧。”
记者说:“如果塚田是个恶毒到会找来他人如此怨恨的人,也很有可能杀人吧?”
畠中瞪大眼睛说:“这不是在抬杠吗?”
“你很护着他呢!难道这次的事件,你也牵涉其中吗?”
畠中没有回答这么太过于无礼的质问。
画面似乎切换到摄影棚,传来女主持人的声音,“畠中共犯说啊,想都没想过,很新鲜呢!”
看来情况是愈演愈烈了。惠梨子关掉电视。
她每天祈求、等待的就是有人出面证明塚田和彦的清白。惠梨子对于自己没有说出塚田的不在场证明感到非常内疚。这一点我很了解。要是我能够说话的话,早就替她把我的皮包口弄得震天响了,因为我曾经收着他掉落的会员卡啊。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惠梨子立刻接起电话。
“喂?”
噢,好像又是无声电话。
惠梨子静静放下话筒之后,紧接着开口说:
“啊,你回来了。怎么了?怎么那种表情?”
是她母亲回来了。静悄悄的,连个脚步声也没有。怎么了呢?
“惠梨子,”母亲说,“你认识三上行雄这个人吗?”
“三上行雄?不认识。谁啊?”
母亲吞了一口口水,她说:“户籍上写着你今年春天跟那个人结婚了。”
在之后的数日里,惠梨子的世界充满了巨大的震荡,简直就像天塌了下来似的。
最沉着的是高井先生。
“这种事并不稀奇。”
他以冷静的声音,对着惠梨子激动的双亲,以及自己满是困惑的双亲(从福冈飞来的)和说不出半句话的媒人说明。
“背地里被送缴结婚证书,与陌生人结婚的这种例子,以前也曾有过。当然,这是无妄之灾,不过没关系,可以更正的。”
擅自送缴结婚证书,当然违法。辖区的警局来了两名刑警,问了许多问题,而查出“三上行雄”的也是他们。不愧是专家。
“他好像是小姐以前上班的旅行社的客户。你记得吗?他好像去要过好几次旅行行程的宣传册子,柜台其他的女职员记得他。”
三上行雄,二十六岁。他已经不住在结婚证书上所登记的地址,目前行踪不明。本籍地住的是双亲,但是他们说儿子已经两、三年没消息了。
“也不好好工作,却老爱吹牛的样子。成天妄想,唉,算是一种偏执狂吧。在老家的时候也是这样,他高中的时候,曾经用雕刻刀割伤拒绝和他交往的女孩子,对方受了轻伤。”
惠梨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在旅行社的柜台工作时也经常有人邀约,三上行雄会对她一见钟情,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可是,从爱意到一厢情愿地妄想结婚,甚至送缴结婚证书,这已经是超出常人的行为了。
惠梨子也说出这几个月来经常接到无声电话的事,警察“唔……”地沉吟。
“搞不好那也是三上搞的鬼。我们会保护小姐的安全的。”
原以为这样就可以放心了,高井先生却丝毫不敢大意。
“这种情况,警方的保护也有限。不要单独外出唷!”
最关键的高井先生始终温柔,而且理性,让我真的好放心。因为,不是每个人都会像高井先生这么想的。
惠梨子的双亲当然相信自己的女儿,但是难免会有一些不安。正因为两人都是平凡人,所以很难接受“被擅自送缴结婚证书”的事。他们的心情也并非不能理解。
“唉,惠梨子,你和那个叫三上的人没有关系吧?”
惠梨子被这么问,似乎再也忍不住地勃然大怒了。
“你们不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啊!相信是相信,可是……”
“是那个叫三上的人脑筋有问题。”
“真的是这样吗……”
连惠梨子的双亲都这么说,就更别说高井先生的双亲心里怎么想了。希望举行婚礼的日子赶快来——我只能这么祈求了。
新婚当天,受到老天爷的眷顾,是个好天气。那是个空气冷冽而清澈的晚秋早晨。
新娘惠梨子为了事前的准备,比家人更早出门。我被放在手提包里,放在坐上计程车的她的膝上,因着能够与她共同行动而高兴。
到了结婚会场,在下计程车之前,司机问打开我付钱的惠梨子:
“您今天结婚吗?”
“是的。”
“今天是很适合结婚的好天气呢!祝您幸福。”
多么好的司机!我心想。惠梨子也回答“谢谢”,下了车之后,她一边走一边轻轻哼着歌。
可是,就在下一秒——才听到迅速接近的脚步声,惠梨子的身体便剧烈地一晃,接着整个人僵直了。我听见了陌生男子的声音。
“我一直在等你呢!怎么可以从我身边逃走呢?”
我马上知道他是谁,是三上行雄!
“你是……三上先生?”
惠梨子声音颤抖地问道。对方笑了。
“你在说什么啊?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可是你的丈夫啊!”
他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快活,但却让人有种变调的感觉。那是调错了音律的钢琴所演奏的结婚进行曲。
“过来,我们两个一起远走高飞吧!逃离这里吧!”
“逃离这里?”
“是啊。你那顽固的双亲想要拆散我们,还强逼你跟别人结婚。我们快逃吧!”
三上抓住惠梨子,好像是强行将她带走。惠梨子没有喊话,一定是被他拿着什么东西威胁了。
“那可不可以把刀子收起来?我好怕。”
果然没错。她说刀子!
“不行。我一收起来,你父母就会派人从我身边把你抢走,不是吗?我一直一直在监视你,你都没发现吗?我监视你,计划着要和你一起逃亡。”
三上准备了车子,搞不好是偷来的。虽然我没办法看见,但是感觉得到惠梨子是被逼着上了那部车的。传来座椅放下的声音。怎么办?那一定是双门车,惠梨子被塞进没有退路的后车座了……
车子开动时,惠梨子突然大声求救。或许是有人路过吧。可是她这么做却得到反效果,车子往前冲似地猛然开了出去,接着传来三上安抚的声音。
“吵闹也没有用的。你要和我一起远走高飞。”
这个男人疯了。惠梨子根本逃不掉。车子不停地开,即使叫累了的惠梨子开始哭泣,车速依然没有减慢。
三上打开收音机。随着摇滚乐,他偶尔发出干哑的笑声。
到底经过了多久呢?我无从得知。惠梨子紧紧地握着放着我的手提包,仿佛那是她的救命绳一样。
“我们要去哪里?”
惠梨子声音沙哑地问。三上只发出“嘿、嘿”的声音。
“我不会逃走的,可不可以让我坐在副驾驶座?这里好挤。”
“不行!”三上突然吼道。惠梨子吓得缩成一团。
“你想骗我,然后从我身边逃走,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男人或许想强迫惠梨子和他一起殉情。这么一项,我的开口几乎要咯咯地发起抖来。半疯半狂的他,认为自己与惠梨子是两情相悦,然而他正常的一面却明白这是自欺欺人。为了强将惠梨子变成他的人,他不能交出她,只有杀了她。
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
惠梨子又开始哭泣。为了擦泪,她打开手提包。我看见她苍白的脸。她翻找手帕时碰触到我身边的小纸袋,吃了一惊。
此时,我也明白她在想什么。
不久,惠梨子开始低声和三上说话,像是“这里是哪里”、“我想看海”。她压抑恐惧,装出逐渐对他敞开心房的样子。
三上一开始不怎么理她,可是,当他执迷与惠梨子的那个部分被她温柔的声音驯服之后,便开始回话了。
“惠梨子,把窗户打开,让风吹进来吧!”他甚至这么说,一副男朋友的姿态,然后又开始哼起歌来。
不久,惠梨子喊他,“我口渴了。”
三上停止哼歌。
“我想喝点东西。自动贩卖机的就好,可以买给我吗?不下车也可以买吧?”
“你不会逃走吧?”
“不会。”
三上又开了一会儿,然后停下车子。惠梨子警戒地坐好,等他回来。
三上很快就回来了。
“拿去。你要果汁还是咖啡?”
“果汁。”
车子又开动了。我听见惠梨子拉开易拉罐果汁的声音,同样的声音接着响起,可能三上也打开了易拉罐咖啡。
车子又开动了。
惠梨子好像在喝果汁,接着她谨慎地转动身体,避开三上的视线,右手滑进手提包,摸到刚才的纸袋,拿出里面的东西。
就是这样,加油啊!惠梨子!
纸带上印着惠梨子固定看诊的牙医名字。没错,里面有牙医给她的强效止痛药。她的智齿肿得厉害的那一天吃剩的药丸一直放在手提包里。
惠梨子把药丸丢进了罐装果汁。
有好一阵子静悄悄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可能是假装喝果汁,等药丸融化吧。
不久,她出声喊三上,“哎,我也想喝咖啡,可不可以和我换?”
车子摇晃了一下,三上很吃惊。
“你说什么?”
“你的咖啡给我喝嘛,我的果汁给你。”
这个白痴男,快点照着她的话做!
三上这个时候的表情,我还真想看看的。是下流地笑着?还是多少还有些许正常,对惠梨子的话感到惊讶?
总之,他似乎把咖啡给了惠梨子,接下了果汁。
“谢谢。”惠梨子说。“你也喝喝看果汁吧?虽然蛮好喝的,只是有点太甜。”
三上好像照做了。
从车子的晃动,可以感觉得到药效发挥作用了。晃呀……晃呀……车头摇着,车屁股晃着。
“惠梨子……这个……好奇怪……”
传来断断续续的困倦声时,我感觉到惠梨子猛地探出身体。我听见三上“砰”地倒向旁边的声音。惠梨子时不时地尖叫,我想象着她拼命用脚踢蹬,越过座椅爬到驾驶座的情景,在心里替她加油。激烈的晃动、对向来车的喇叭声、冲撞!接着惠梨子“啊”地大叫,回过神时,车子已经停了。
惠梨子,你为老公和孩子练就了一身驾驶技术,真是太好了。
惠梨子睡得很沉。
这里是安静的病房。虽然是个人房,但是旁边有高井先生和他的双亲,以及惠梨子的母亲。
我待在惠梨子的枕边。因为还待在手提包里,所以只能用听的,从谈话内容来看,惠梨子的伤势似乎并不严重。
“总之,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这是惠梨子的母亲在说话。“外子现在正在跟刑警们说话。三上因为倒在车上睡着了,好像也没有受伤。”
此时,那名刑警似乎来了,母亲被叫到了走廊。高井先生的母亲迫不及待地说:
“在婚礼会场前把人掳走,应该不是正常人做得出来的吧。”
“真是的。”高井先生说。他的声音非常低沉、稳重。
“信雄,你明白妈说的意思吗?”
“什么意思?”
“孩子的妈,别说了。”
“我偏要说。信雄,这个婚事,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比较好?”
“妈——”
“因为,可不是吗?一般人才不会这样。惠梨子和那个叫三上的一定有什么关系,要不然那个男人也不会这么想不开吧?”
“是三上的脑袋有问题啦。”
“会变成那样,也不晓得是谁搞成的。”
高井先生的双亲边吵边离开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