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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北宋·宣和遗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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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 
被三四双纤纤细手在身上左一捏右一捏,柔腻肤触在脸颊摩挲,脂粉香浓在鼻端荡漾,饶是耶律大石自诩我心如铁,也快架不住这温柔陷阱了,只得硬起了心肠左推右搡,腾身出来,笑道:“好啦!我还有事!回来和你们慢慢纠缠吧!” 
“哎呀,大石林牙,您的衣裳这里还没弄好呢……” 
“就是嘛……” 
耶律大石整了整衣服,不耐烦地道:“得,得,得!我急著有事,哪能让你们这麽慢腾腾的整理衣裳!再说了,成大事者何必拘於细节,衣裳弄不弄好有什麽要紧?” 
回应他的高论的是一片娇笑声:“大石林牙,我们又不是成大事者……衣服弄不弄好可就有要紧了……” 
耶律大石又好气又好笑,知道跟这群姬妾讲大道理只能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也懒得再说,吩咐两句,转身就走。 
有时想想,觉得他母妃真是多事,这麽几个兄弟姊妹,却似乎单怕耶律王族的香烟从他这里断绝一般,从他十五岁开始就不停的为他搜罗姬妾,没事就打听他平时最宠其中哪一个,一听说他对女色不太亲近就著急煞了,每天支使姬妾们到他房里纠缠!每每在他忙於军务的时候打断他的思路,弄得他啼笑皆非,无心忤逆母亲的担心,往往也只好敷衍了事。 
原来耶律大石表字重德,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八世孙,虽然今年才22岁,已是辽国著名的将领。他虽生为异族,却从小熟读汉人书籍,异常向往南人文化。他善於骑射,精通契丹文字和汉字,有很深的文化素养和军事韬略。虽然出身王族,又颇得耶律阿保机另眼相看,他却并不以出身为荣,故此效仿平民之道前去投考,一举中了进士第,又於年前擢为翰林供奉,故称为大石林牙。 
他熟诵史记,看到书史里古代战将们金戈铁马,战场峥嵘时每每心向往之。自己也以前人为楷模,只以军务为重,儿女情长,未始放进眼里! 
此时骑马穿过街道,想起自己那些本来不谙情韵的契丹女子们,现在竟一古脑儿全变成了荡妇娇娃,准是又受了他母妃的什麽“特殊教导”吧!想到这里,又觉得可笑。一转念头,他又想起了昨天的战事。 
北宋两次派童贯率领军队前来攻打燕京,都被他给打败,不料童贯那贼小子犹不死心,昨日又不知从哪里鼓捣出一支不堪一击的军队,没开战已溃不成军,一开战就逃了大半,到最後自然再一次一败涂地。其实象这样的军队,耶律大石一眼就看出来,毫无实战经验,准是被强拉来的民夫。故此他也颇动了怜悯之心,吩咐士兵手下留情,不必太过为难这些无辜百姓。 
一行走,一行想,不知不觉到了城门边。 
守城的士兵认得他,恭敬地叫了一声“大石林牙”,躬身行礼,放他出城。 
此时正值春深,将暮未暮的原野,象一副浓重的美人妆。 
风也徐徐。 
穿过一片错落的树林,就是昨天的战场了。 
这是一片极其空旷的平地,却又何辜,要躺满这许许多多的尸体? 
满山遍野的尸体,大半都是无辜的宋朝平民。 
横著的,斜著的,缺脑袋的,掉胳膊的,被劈成两片儿的,全成了血糊糊的一具。在生前他们有不同的名字,延伸著不同的人生,书写著不同的故事,可是在死後他们却再无区别。都只是沈默的尸体。 
春风里,远远过来是是花香,和阳光的味道。 
近处弥漫开来的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一切陷入死寂。兴奋的唯有一群逐臭而来的乌鸦。 
耶律大石虽然身经百战,对这等人间惨境久已见惯不惊,此时也觉触目惊心。 
他勉强抑制住强烈的作呕感,准备回城了。 
正在此时,轻轻吹过一阵风来。四围的树木,叶稍沙沙而动。这是春天的声音。 
从风中落下的,是浓重的血腥气息。但是,微蕴其中的,却有一缕轻微得不能再轻微的暗香。 
不真实的香气,仿佛只是一种错觉,仿佛只是梦里听见的声音。 
但是,却是现实。耶律大石敏锐的嗅觉非常肯定这是现实。 
不是花香。 
他回过身去,趁著太阳落山之前的余晖,仔细搜索著眼前可见的空间。 
一望千里,平林漠漠,暮烟如织,了无人迹。 
耶律大石又将目光投向乱尸堆里。无意地一扫,就看见左边不远处躺著的一具同样血糊糊的尸体,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仿佛呼应般地,从空气里到鼻端,再一次掠过方才那种错觉般的香气。 
就是那个人了! 
应该还没死。 



10~22 
耶律大石急忙奔到跟前,将那具“尸首”搬了起来:原来是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年。衣衫蓝缕,满身血污,看来甚是可怕。耶律大石有点失望:初初闻见那样如梦如幻的香气,他还以为是一位世外仙姝呢!虽然这想法不太实际,可是发现事实远不是那麽回事的时候多少还是有点失落。他注意到这少年虽然貌不出众,然除却污垢血迹而外,却是肤光雪映,发色雾敛,於寻常人似乎颇觉不同。 
当下他也不多想,伸手将少年抱了起来。看了看少年满身血污,又单手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袍裹住怀中少年。转身向栓在树林边的坐骑走去。 



甫进府,迎上前的就是几位等候已久的姬妾。 
看见耶律大石手中抱著的人,几位辽国女子一楞,彼此不约而同地互看一眼。 
“大石林牙,这是谁啊?” 
耶律大石见怀中人气息如无,有点担心,顾不上解释,只说:“拣来的。” 
“咦!是汉人呀!” 
“哦?是不是饿倒的乞丐呀?” 
“那我去叫太医!……” 
“我去准备热水吧!……” 
关外女子,毕竟古道热肠。耶律大石把少年抱进内室,放在花梨木的短榻上。 
榻边几上,小小铜香炉里,原本燃著珍贵的沈水香。但是这少年一入室内,只觉他身上暗香细流,这沈水香都被映衬成了凡香。耶律大石想了想,索性唤进使女,叫她把香炉端走了。 
太医过来,诊过脉,只说无妨。一点皮外伤而已,将息几天,想来无事。 
耶律大石也松了一口气。他此时反正无事,就守著太医开了方字,看使女快快煎了药来,把少年扶起,亲自督促著灌了药下去。看那少年还是沈睡无觉。 
一旁的宠花最有洁癖,看著这少年脏得不成模样,大皱眉头,忍不住便道:“林牙,既然太医说他没事,那让人替他洗洗澡应该不成问题吧?他太脏了!” 
耶律大石知道宠花的洁癖,点了点头。宠花福身一谢,便命使女去叫人准备沐浴用具。 
偏巧此时有官来拜,耶律大石赶忙出去了。 
再进来时房里已无他人,只有少年犹自熟睡。 
此刻夜色已深,想必众姬妾也各归院落,自挑红灯了吧。 
夜色也入纸窗,春深而又未深季节,凉夜微冷。房里银烛高烧,烟气里有香气。 
耶律大石推帘入室,看这满室静谧,心里奇怪的竟是点点滴滴的温柔。 
他坐到床边,看著熟睡的少年,一时失神。 
潮湿的黑发,披散在纱枕上,小小的一张苍白脸蛋儿,五官并无出众,然眉痕愁敛,眼角泪生,总觉非寻常意态。──如果只用一个词形容的话,那就是洁净吧。 
明明是凡尘里人,为什麽会有这种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洁净感觉? 
“林牙,夜已深,请更衣就寝吧。” 
使女掀帘进来,细声催促。 
耶律大石点点头,起身走进卧房。使女铺床展被,伺候他躺下,悄悄吹熄蜡烛。 
庭外月光如画,隔著纸窗,室内的摆设模糊可见。 
躺下却迟迟难以入眠。一闭眼耶律大石就要情不自禁地想起隔壁房间里躺著的那个少年,想起那神秘而又低回的暗香,想起那青荫的睫毛下不知何时悬出的一滴泪珠。 
他实在忍不住,披衣起身,悄悄走进隔壁室内。 
借著月光,看那少年依然沈睡,呼吸如无,唯有暗香依稀。 
耶律大石注视了他一会儿,轻轻叹一口气,准备离开了。 
突然,床上少年脸色一变,挣扎著,惊悸地叫了起来:“娘!娘!娘!不要!不要扔下我!不要……” 
耶律大石吓了一跳,随即意会他该是做了恶梦,连忙伸手去握住少年的双手。 
少年的双手被握住,仍死命要挥动开来,无法得逞,就只好挣扎著身子,发出陆陆续续的哀叫:“娘!娘,我是你的苏儿啊……求求你……看看我……看看我……不要扔下我……不要……不要……不要扔下我……不要扔下我……不要扔下我……” 
先是惊喘嘶叫,而後成了哀告涕泣,陆续竟成呜咽,终至无声,──趁著中夜月色,只见苍白的面颊上,泪湿如瀑。 
耶律大石握著少年的手,只觉掌中冰凉潮湿,摊开一看,两只细瘦手掌,尽是冷汗。他心里轻轻一痛,再攥紧少年的手,无论如何,竟舍不下就这样抽身离去。 
他到底经过了什麽苦痛? 
“苏儿”吗? 
“娘……不要扔下我……不要扔下我……” 
轻微的一声气喘之後,苏儿又开始梦呓起来。眼泪仍是不停的望下流。 
明儿使女收拾床榻,恐怕会发现纱枕都湿浸透了吧。 
俯视著眼前的少年,耶律大石忽然觉得眼底微微潮湿。 
纵然是心如铁。却连自己也能察觉,心底的某个地方,在开始塌陷,塌陷…… 
耶律大石伸手将少年抱了起来。向自己房里走去。 
揭被躺进床上让两人全笼罩进温暖里。 
怀中温香飘渺,仿佛没有形体。 
耶律大石很快睡著了。 
我给你温暖。你给我眼泪和香气。 



娇鸟啼春,惊破了供奉府的黎明。 
房外有使女细声说话:“怎麽,林牙还没起来?他一向习惯早起的啊?” 
谁在低声解释:“是为了昨天拣到的那个小孩子吧。林牙昨天睡得满晚的呢。” 
小孩子? 
──是小孩子吗? 
看形体,瘦骨一把,也可说是个小孩子。 
然而那深酌的愁思,那里还有小孩子的无忧无虑呢? 
判别大小的,不一定是年龄。 
模糊地这样想著,耶律大石很快清醒过来。 
低头看,怀中的人看来是早醒了。 
静静地看著自己,态度很是漠然。眼神里有如烟如雾,就是没有确定的情思。昨晚的哭泣与哀告,仿佛只是耶律大石自己的一个梦境。 
突然峰回路转,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躺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怀里,他竟然忍心不闻不问。仿佛根本没有什麽值得诧异的事情。 
这样的人是小孩子吗? 
耶律大石心里一滞。 
他宁愿要昨晚那个人,那个哭著求著娘亲不要离开自己的苏儿,那个用眼泪塌陷自己铁石心肠的苏儿,不要这个──不要眼前这个拒人於千里之外,俨然连他自己都不关心的少年。 
耶律大石叹了口气,还是试探地叫了一声:“──苏儿?” 
少年微微一怔,抬起眼睛来看著耶律大石。 
幸好,还有反应。 
“你怎麽知道?” 
苏儿困惑地看著耶律大石,此时望去,他的眼睛温柔深黑,但是不知为何总有点不容易亲近的感觉。虽然声音里还是带著少年的稚嫩。 
耶律大石没有回答,只说:“我叫耶律大石,表字重德,你叫我重德好了。” 
苏儿点了点头,也不再问。忽然却说:“我姓赵。” 
门外的使女想是听到屋内的话声,帘子一掀,端著金盆走了进来。 
又一天开始了。 
新的一天,确实是新的开端。 
忙於政事的耶律大石,无论如何不可能抽出很多时间来陪这个拣来的赵苏。 
虽然怎麽看他都是一副清冷寂寞的样子,耶律大石还是放不开胸怀让别的人来陪他。 
也许是私心作祟。可是,赵苏这样子的人,耶律大石真的觉得他就是那一抹没法热闹起来的灵魂。 
耶律大石从来没怀疑过赵苏的身世的不平凡。 
虽然说被迫加入佣军的人,照例不是雇农边是贫民,可是耶律大石不信贫民窟里能生出赵苏这样的人。 
昨天宠花来看他,说:“这孩子长得一点也不漂亮。”她有点无趣。 
宠花总是喜欢美丽耀眼的东西。 
照这样看的话,赵苏委实不符合她的要求。可是他又是绝对无法让人忽视的。 
那仿佛与生俱来的淡定与冷漠,甚至连那匪夷可思的体香,都绝对不是贫民窟里能够酝酿的气息。 
可是,他又不象豪门子弟。 
没有一点豪门子弟的气势姑且不论,如果是豪门子弟,为何会沦落至此? 
去问吧,又一定得不到答案。 
象赵苏这样的人,大概是除了他自己,谁也无法开启他的心扉吧。 
骑著马一壁走,一壁想,耶律大石蓦然惊觉,已到了供奉府门前。 
跳下马,将它交给迎出来的老奴,如往常一般地跨入府门,耶律大石突然一惊。 
方才那莫名的期待从何而来? 
恨不得一步跨进自己房中的感觉,难道那里有什麽事物在吸引著自己的脚步吗? 
还能是谁?──是苏儿吧。 
想到这里耶律大石就微笑起来。那个带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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