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逢对手 作者:素衣渡江(晋江金推vip2012-12-12完结)-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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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晴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况且她还有孕在身,初来乍到的宫斗新手根本就是个活靶子:“我……”靖睿握住她的手,好几乎是恳求她:“梦是反的,你不是还梦到藩都被破,你我都死了么。可现在咱们还活活的好好的,不是吗?这一切肯定能够避免。”
都不知是谁动的手脚,如何避免?佑晴想把手抽出来,可他握的大力,她挣扎不出:“你根本就……”
靖睿道:“我不像你那么薄情,如果你和孩子死了,我也没法活。不如现在一起跳江死了,还能一家三口在一起。”
佑晴才不信他的话,哼笑道:“刚说我可笑。可您呢,才是为了一个梦就要寻死觅活的。不像您呐,九殿下。”这个节骨眼,他能放弃家国去死?
“我不是为了一个梦,是相信你。你不是坚信回去一定会死吗?那我相信你!早死晚死都是死!咱们一家三口在今夜就共同去了吧。”靖睿拽着她的手向外走:“我不会水,咱们闭眼跳江,一了百了。”
佑晴嫌他这招幼稚,故意气他:“您先去,我随后就到。免得我落水了,您被人救上来,等您死透了,我再去。”
靖睿骑虎难下,走到船舱门口,回头道:“那我先去了,你快点。”佑晴朝他笑了笑:“臣妾随后就到。”宋靖睿便走了出去,须臾转身又回来:“我真的走了?”
“臣妾马上就到。”
靖睿没办法,硬着头皮来到甲板上继续袖手吹江风。
值夜的护卫们见殿下一个人在船头发呆,上前劝说殿下要注意身体,快回舱里安歇。可是靖睿是自己出来的,蓝佑晴不出来找他,他总不能厚着脸皮再回去。便绷着脸道:“本王睡不着,你们自顾做事去吧,不要打扰本王。”
护卫们心想,九殿下和传言中却也不大一样,心系国家大事,彻夜难眠啊。正要感动的退下去,就听船尾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不好了,有人掉下去了——救人呐——”
靖睿正愁这事呢,就有人掉了下去,他不禁展颜一笑:“掉的好,正是时候。”
那帮护卫们一怔,纷纷在心中道,九殿下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荒唐,人掉到江中,竟然说掉的好。
嚷嚷救人的动静很大,可是靖睿等待的蓝佑晴却一直没出现。
她应该听到了外面吵闹说有人落水的消息,可她为什么不出来看看?
难道就像她说的,自己对她不是那么重要?
能保护她的时候,她就和自己好。一旦觉得他保护不了她了,她立即对他冷若冰霜,一把推开,毫不犹豫。
虽然可悲,却是事实。
“阿嚏!”吹着冷风的靖睿心烦意乱,揩了下鼻子:“姓蓝的,你什么人呐!”
48三周目(二)
这个薄情之人,还真坐的住阵,明明有人落水了,如果她心里稍微有那么一点自己,也应该出来瞧上一眼罢。靖睿此时不光灌了一肚子的江风还生了一肚子的怨气。
这时他忽然一怔,她没追出来,而刚才又有人落水,难道是她?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浑身冰冷,手心里全是冷汗,因为着急,差点连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人,人呢?人在哪?”
一旁的护卫忙道:“什么人?”
“掉进水里的那个人呢?”他推开护卫,匆匆迈步向跑,他记得刚才听人说是船尾有人掉下去了。她不是真的以为他会跳江,傻乎乎的追着他去了吧。或者因为不停船,想要跳水逃走?
赶到船尾时,落水的人已经被救上来了,周遭的人原本围的水泄不通,见他来了,纷纷避让。靖睿见甲板上躺着一个还顺嘴吐水的男子,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回了腹中。
“就他一个人落水?”
“回殿下,是。”
靖睿浑身虚软,怔怔的道:“那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罢。”
既然不是佑晴,那么她在哪里?想到这里,他转身就跑,一口气回到船舱,发现自己的王妃正心安理得的睡在床上,听到他的脚步声,眼也不睁的道:“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要跳江吗?”
靖睿脾气是收敛了许多,且碍于她有孕在身,一忍再忍,而现在他忍不了了。她不担心他,也不知道他有多担心她,最叫人气愤的是,她还说风凉话揶揄他。他把她的被子一掀:“你到底长心了没有?你竟还能睡得着?”
佑晴白了他一眼,把身子蜷了蜷:“我怎么没长心?”他气恼的指着外面:“你没听到外面吵嚷吗?有人落水了,你就没想到那人可能是我,出去看一眼?”佑晴含笑道:“你够坏的了,为了诓骗我,故意推人落水?”
她居然这么认为?他咬了咬唇,眯着眼睛质问她:“不管是谁落水,你要是担心我,就该出去看看!”佑晴哼笑:“如果是你落水了,哪会是这点动静,早就闹翻天了。再说,你心中有国家社稷,这会舀刀架你脖子上你都不带去死的,还能因为我去跳江?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你能走那一步。”
她说了那么叫人寒心的话,宋靖睿也决定送她一句,让她尝尝滋味:“对,我心系国家危亡,你确实没这点重要,大乱未平,我怎么可能因为和你置气就跳江跳河的!哼。”说完就后悔了,他难得强硬一回,可想到她有了身孕,他决定身为丈夫多担待一些,先不和于是也上了床,从后面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佑晴,你是不是怀孕之后太疑神疑鬼了些?现在形势是不大好,可因为害怕就不回宫这实在说不过去。我险些被侍寝女官杀掉,我也没说自此逃离皇宫啊?”
佑晴一点颜面不给他留,直接戳穿:“可您逃离了女人。”堵的宋靖睿心口一闷,过了好一会才又劝道:“咱们回去后,我保证加派人手里三层外三层的护着你,任谁都动不了你分毫。”
佑晴凝眉:“明剑易躲,暗箭难防。有人不想我或者咱们的孩子出世,一日不成,日日惦记。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光是那种畏惧的感觉就足以要我的命。”
靖睿将她抱紧:“可我舍不得你。你在我眼前,我每日能看到你,知道你平安无事。如果把你藏到民间,我看不到你,肯定每天牵挂你,简直没法活。回京后,府里的人叫顺恩挨个察看,你吃的用的,先叫人查验,我就不信严防死守之下,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谁还能害到你!”
宋靖睿改了态度和她好好商量反倒叫她心中不舒服。如果他一直持强硬的态度,她或许真的就和他死扛到底了。她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她今天从早上开始屡次挑衅他,他都忍受了,这会又来柔声细语的对她保证,佑晴想了想,这次终究没有再对他口出恶言,而是轻声说:“我累了,明天再说罢。”
靖睿听出她的话有缓和的余地,轻笑道:“嗯,明天再说。”
…
早上醒来,她觉得自己好像挨着一个火炉,正确的是说是这个火炉抱着她。
“靖睿?”她感到耳边他的呼吸都像是喷火。
他两颊潮红,嘴却惨白的无半点血色,听到她的呼唤,勉强的睁开一丝视线,随即抿了抿嘴,又将眼睛闭上了,哑声道:“……我不太舒服,让我躺一会……”话一出,不光是佑晴,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根本就口破锣。
她摸了下他的额头,不用说,烫的惊吓人,她急忙叫丫鬟去传船上带的大夫过来问诊。那大夫号完脉,一脸的凝重,将佑晴叫到一旁告诉她说,小王爷的情况不太好,急火攻心,体内虚火旺盛,而另一边却吹风着凉,这一冷一热相遇,病症最急最厉最难消。况且这船上只有几味寻常的药,远不能够给殿下开方子所用。
佑晴觉得自己也快急火攻心了,她不忍的问:“用现在的药撑着,他能熬多久?”那大夫道:“殿□内的虚火消了,再用发汗的方子,这病问题就不大。若是……情况就不大好说了。”他不敢将话说死,否则到时候九殿下出了个三长两短,他可担待不起。
回到宋靖睿身旁,,见他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昨天还精神奕奕和她争长论短的人,现在乖的像个小兔子。
大夫说的心火是什么,她当然知道,才会左右为难。
“大夫说你没事,喝几味药就能好……快躺下罢。”
靖睿指着门外道:“你有孕在身,不方便在我身边伺候,你去别的地方,等我病好了,再回来。”
佑晴嗯了声,道:“一会药好了,会有丫鬟伺候你喝下。等你病好点了,我再回来。”说完,当真走了。
待她离去,靖睿心如刀绞,虽是他要求她离开的,可她走的这么绝决,根本就是怕他把病传给她。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前方的灾难还未可知,她就要飞走了。他才有点小灾祸,她转身便离开。
“来人——”他扯着嗓子吼了一下,这一吼,差点咳出血来,赶紧咽了咽,不敢再大声说话。等丫鬟来了,他吩咐她们去端纸笔来。
他就看着铺开的白纸,提笔半晌却一个字都不曾写下。他的本意是吓吓她,可又怕她认真了,造成事情更加无法挽回。
不,她那种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见他动了真格的,肯定吓晕了,乖乖听他的。
刚写完,没等他派人去传,就看到蓝佑晴端着水盆走了进来,他将纸张叠起来,拍在矮桌上:“你过来。”
她早就习惯两人较劲期间,他忽冷忽热的态度。她将帕子透湿拧干,到他身边往他额头上一放:“有事躺着说,我刚走你怎么就起来了。”说完了,就去搬床上的矮桌:“是什么加急的军情吗?病着还要处理。”
靖睿躺下后,摸着额头上她给自己降温的帕子,小声嘀咕:“你不是走了么,回来作甚?”
毕竟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了,他的心思她还能不明白?她要是真走了,这厮肯定怨气冲天,窝着一股火必然病的更重。佑晴瞧他这副受气样,忍不住无奈的笑道:“怕你哭鼻子呗。”
从昨天开始她就没笑过,唯一几次扯起了嘴角还是冷笑,现在她虽然也不是开怀大笑,却笑温柔可人,靖睿看着她,怔怔的道:“我还是喜欢你笑的样子……”拉住她的手,几乎用哀求的语气求道:“别走,行吗?”
他尚在病中,此时像个找人依靠的小孩一样扯着她的手不放,叫她于心不忍,嘴唇动了动:“……现在养病最要紧,先别想起他的事了。”
“怎么能不想?你想带孩子离开我,这么大的事,你叫我如何不想?”他看着她的眼睛,道:“藩都被破,你我一路逃亡,你就想过离开我。为什么现在你还会产生这样的念头,难道咱们在一起生活这么久,就没有一点令你动容的地方吗?”
她推开他的手:“我去看看你的药。”
她仍旧没有同意和他一起回去,靖睿万念俱灰,淡淡的说:“……罢了,我不会喝的。”说完,侧身向内躺着,不再说话了。佑晴心里难受:“你别闹脾气了……”
说他闹脾气,他索性闹到底,撑坐起来,唤人进来吩咐下去,停船整备,没有他的命令不许开船。
“你这是做什么?”很快,她的确感到船速在变慢:“如果不同意和你回去,咱们就在这江上漂着么,新帝的登基大典,你撒手不管了。”
靖睿声音低哑的道:“不管了。”看她的眼神却无半点松懈,死死凝视她的眼眸不放:“你不想回去,我给你考虑的时间。”
“船上缺药材,再不上岸,害的是你自己。”
他很坦然的说:“无所谓。”以一种视死如归的口吻道:“你要带着孩子离开我了,死就死罢。听你的口气,你的受的罪都是因为我,我死后,你不用再受罪了,遂你心愿不好吗?”
“……”佑晴看着他,紧咬牙关,却再说不出一句责骂他的话。愤恨之下,转身便走,等她端着汤药碗回来的时候,他仍旧是那副‘死就死了,无所谓’的态度。
她给他吹了吹药,道:“趁热喝了罢。”他闭目摇头。佑晴长叹一声:“你是在威胁我吗?咱们在这多停几天,新帝登基大典就向后延,朝中本来就有人看轻你,你这么一闹,后果你自己知道。你觉得我能受你的胁迫,你错了,我这人十分自私,断不会考虑国家危亡和江山社稷,你愿意舀这个跟我赌,咱们就熬着!反正我无所谓。”说着,叫人搬了凳子过来,在他床边坐下,抱着肩膀看他:“不想喝药,咱就不喝。”
因为停船不走,两人间又沉默不语,真的湣鹗奔渚仓沽艘话恪S忧缢挡恍募被崾羌俚模】刹皇悄肿磐娴模幌胨尉割T菔卑阉旁诿窦洌⒉幌虢俑龀沟祝辈怀缮阏跛潮惆衙捕恕S谑枪艘混南愕氖奔洌头牌耍┩胫匦露烁锲湃恚骸熬割#岩┖攘税眨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