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如何让一位天使堕天-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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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再次抬眼看向诺拉,那头如带流光的齐耳金发无风自动,那张轮廓深刻的脸上褪去骑士的气质,显露出了属于血族的威慑感。
诺拉说只唤醒了他,劳伦斯便敏感的察觉到异常。五位亲王中,他与诺拉并不算亲和,他们在大多数的事情上观点相驳,与诺拉稍微算得上亲和的恐怕只有始终中立的莉迪西娅。
只唤醒他而没有唤醒莉迪西娅,劳伦斯瞬间感觉自己的处境有些不妙了。
“我需要你的力量,劳伦斯。”
诺拉低头看着他,有着月之美貌的脸上一片平和,过分的平和反而透出几分不管不顾的疯狂来。
“我们重回人间,需要你的力量。”
刺骨的寒意在玉白石的棺椁上蔓延开来,在棺椁下悄然生长的荆棘猝不及防的被寒意冻结,薄薄的冰层覆盖在那些妖娆的魔花之上,将它们冻结成了一株株属于冬日的艺术品。
极强的寒意从劳伦斯的身体旁溢出,他所身体所接触的地方薄冰开始蔓延,他坐在棺椁之中,看着诺拉的目光极为的冰冷,还带着几分如蛇一般的阴凉。
“圣战我们已经输了,你还想带着整个血族陪你一起疯吗?”
“承认失败吧,诺拉。”
诺拉收回手,依旧微笑着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没有半分的不悦,他略微抬头看了看夜空中高挂的血月,自顾自的聊起了他的想法:
“有裁决天使在,我们就不会赢。”
从棺椁中站起的劳伦斯发出嘲讽的轻笑:
“所以呢?你想去天国除掉裁决天使吗?”
他的表情像是在嘲笑一个表演失败的小丑。
诺拉依旧没有生气,他只是回过头来看着劳伦斯,颇有几分艳色的唇边勾起一抹有些诡秘的笑容:
“不,劳伦斯,我们需要让他下来。”
劳伦斯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他目光凝固在诺拉的脸上,似乎在判断他言语的真实性。几秒后,他不敢置信的得出了结论:
诺拉是认真的。
“你疯了吗?”
“这个时代需要更多的想法,不是吗?”
诺拉那双鲜艳的眼眸如岩浆般亮起,含着笑看着他:
“劳伦斯,我需要你的帮助。”
棺椁底部被冰封住的魔花瞬间突破冰层,银灰色的荆棘如蛇一般顺着棺椁盘旋而上,将劳伦斯的双腿固定在了地面。
劳伦斯苍白的面上显现出了几分狰狞之态,那双如同紫水晶一般的眼眸也如虹膜破裂般的显现出了几分血色。
大量的红色光雾自魔花中吞吐而出,劳伦斯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换,抵触挣扎的神色也越来越弱。
诺拉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劳伦斯,我需要你的帮助。”
最终,劳伦斯的眼眸恢复了紫色,一圈一圈的涟漪自他的眼眸中荡开,原本愤怒的神色也开始渐渐的趋于平和。
“那么,欢迎你的加入,劳伦斯。”
诺拉对他伸出了手:
“我需要你去往母神的身边,为我们取一些东西回来。”
诺拉派系的毕维斯伯爵重归血月之境不久后,血月之境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位据说醒来却从不见人的诺拉亲王第一次走出了圣地墓园,他召集了目前所有派系的主事人开了一场会议,并宣告了一个计划:
重返人间的计划。
纯洁无暇的天国,那仿佛能洗涤人心中所以不安的歌声在回荡,缥缈虚无,如同幻梦。
在那份歌声中,阿娜斯塔西亚感觉到了一种自云端坠落的安详感。
类似终结,却又不是终结。
克莱因王都教会,阿娜斯塔西亚再次醒来时已是满天霞光。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耀进屋子里,让她感觉到了几分温暖。
她从床上下来,走到窗户边遥望着布满云霞的天空,感觉上午被审问恐吓的心情完全恢复了,现在的她只感觉心情意外的开阔,甚至于看窗台旁不知何时长出的野玫瑰也顺眼了几分。
阿娜斯塔西亚心情很好的伸出手指去拨弄窗台上长出的野玫瑰,然后不经意间她注意到,这两株野玫瑰中有一株枯萎了。
她拨弄野玫瑰的手收了回来,她记得早上这里还只有一株野玫瑰的,看来是错觉,只是没看到那株枯萎的野玫瑰而已。
忽然间,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阿娜斯塔西亚简单的理了理头发便去开了门,一身白袍的修士站在了她的面前:
“斯图尔特小姐,您的家人想见见你。”
今天上午艾伯特主教审问了阿娜斯塔西亚,与此同时,斯图尔特伯爵一家也在国王陛下的授意下被带到了教会盘问。
时至傍晚,如果他们没有像菲尔德母女那样不配合的话,现在应该已经被审查完毕了。
阿娜斯塔西亚猜大概是伯爵夫人想要见自己,她刚刚的好心情便又消退了几分。
白袍人带她穿过教会内部迷宫样的回廊后,来到了一间房间前,而与此同时她的身侧,身穿祝福主教制服的金发主教抱着圣典恰好经过。
阿娜斯塔西亚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微微侧脸看了过去,而那刚走出几步的金发主教也恰好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没有然后了。
他手上缠绕着金色的细锁链,脚步有些偏快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了,看上去似乎有急事。
阿娜斯塔西亚正要打开房间门,艾伯特来时的方向却又走出一位祝福主教模样的人。这是为女性主教,较为宽大的祝福主教袍似乎被她改良过,腰身的部分略微收紧了几分,使得这身袍子看上去不再显得宽大了。
“斯图尔特小姐?”
艾琳娜主教十分友善的向阿娜斯塔西亚打了声招呼。
阿娜斯塔西亚颇有些意外,因为事实上她和这位艾琳娜主教并不怎么熟悉,她们仅仅见过几面而已。
打完招呼后,艾琳娜主教到也没继续说什么,只是慢悠悠的沿着艾伯特离开的方向走去了。
阿娜斯塔西亚心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她再次继续刚才的动作,打开了房间的门。
她有些意外,房间中的人并不是斯图尔特伯爵夫人。
棕发碧眼的少年正站在房间中看着她。
她身后的房间门被关上,标准贵族仪态的少年慢慢的走近她,那张与她有几分相似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担忧:
“斯塔夏,因为贝琳达女爵的事,父亲和母亲都被审查了,你呢?自那夜后,你就没回过家。”
“这几天里,教会不允许探望。”
塞德里克走近阿娜斯塔西亚,伸手抱住阿娜斯塔西亚的肩膀,声音尽量平和冷静的问道:
“没定罪不能对贵族用刑。但我听说教会的审问类神术不比刑具效果差,他们有对你怎么样吗?”
塞德里克今天自己就切身感受了一下相关的神术,所以他毫不怀疑阿娜斯塔西亚也受到了神术审问。因为阿娜斯塔西亚与卡瑞娜的关系大家有目共睹,他觉得教会恐怕会重点盘问阿娜斯塔西亚。
“并没有怎么样,审问我的是艾伯特主教。”
在这里见到塞德里克,阿娜斯塔西亚虽然感觉有些意外,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她还是无法接受和塞德里克有些亲近的行为,如果他没有表现出血缘畸恋的话,对于这类亲近行为,阿娜斯塔西亚觉得自己大概还能心安理得一些。毕竟从血缘关系上来说,她们勉强算是“兄妹”。
见阿娜斯塔西亚说是艾伯特,塞德里克脸上的神色便真正平和了几分。
作为常年来斯图尔特伯爵府祝福的主教,塞德里克对那位总是抱着书带着温和笑容的主教还算有几分熟识。自他们六岁那年开始,艾伯特主教就一直为斯图尔特伯爵府提供祝福,与他们算得上是熟识,也算得上是长辈。而艾伯特主教又常年抱着书,一副很少过问太多的好脾气模样,这使得塞德里克稍微放心了几分。
第41章 五()
她并不打算离开埃尔文。
如果他们之间注定无法共存,至少在这之前她想留在埃尔文身边。和埃尔文一起离开斯图尔特府;她从未后悔过。至少她曾飞出过鸟笼,看见过天空。她有所爱之人,所爱之人也爱着她;这本身就是幸福。
只可惜幸运未曾降临。
后来;塞德里克找来了。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找来的,毕维斯带着玩味的笑让塞德里克与她见了面。
'斯塔夏;我会救你离开的。'
塞德里克将她抱在怀里,声音沉重。
'那个拐带的你奴仆,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阿娜丝塔西娅推开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不需要你的拯救。'
塞德里克的“拯救”难道不是将她从这个笼子放到另一个笼子吗?她曾经很惧怕塞德里克;然而到现在却觉得,比起这些吸血鬼,塞德里克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至少他不会像毕维斯一样去逼迫一个“不爱”他的人上床。
想到爱得拉最初的哭闹;那一声声悲泣的“西瑞尔殿下”;阿娜丝塔西娅唇边嘲讽:毕维斯这样的品性也称得是“贵族”?
玛格丽特女士说得没错,他们都只是一群披着人皮的野兽而已。
塞德里克看着她;神色复杂:
'斯塔夏,我们血脉相连;我们应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存在。'
'我会救你;等我。'
阿娜丝塔西娅不置可否;她觉得需要离开这里的是塞德里克;被卷进吸血鬼的世界里,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塞德里克比曾经要白了几分,容貌也更出众了,那双碧色的眼眸偶尔会有红色一闪而过,宛如错觉。
在此之后,塞德里克来见过她几次,每次的时间都不长,再之后她便没有再见过塞德里克了。
听说他被毕维斯派去完成一个相当艰难的任务了,也许不会回来了。
而她确实没有见到塞德里克回来。
因为毕维斯咬了她。
浑身的血液都随之而去的感觉并不好受,冷得她让绝望。
她一直睁着眼看着天空,看着那永远漆黑的天幕,看着那轮不变的血月。
埃尔文。
我想看日出。
午夜十分,阿娜丝塔西娅忽然从睡梦中惊醒。
她抬手抚了抚脸旁有些凌乱的发丝,然后将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处:她心跳得有些快了。
那被吸干血液的濒死感太真实了,真实到让她的身体发冷。
她梦中的场景太真实了,她不知道那是克里斯汀娜所说的“剧情”,还是属于她的“命运”?
她目前虽然对埃尔文没有任何想法,但“逃离”的念头却是有的。她不敢肯定如果没有遇见伽米尔以及克里斯汀娜,她会不会真的应了“命运”,去和埃尔文私奔?
然后遇见吸血鬼,被吸干血液?
阿娜丝塔西娅得不出结论,她看了看窗外映入的月光,决定清空多余的心思再次入睡,毕竟时间还早。
伽米尔的羽毛也还在她枕边,发着朦胧柔和的光芒。
然而这预示命运的梦境还未能结束。
这一次,她没有梦见她自己。
她以一种奇妙的形式存在于梦境中,也许是一阵风,也许就只是一处空气。
黎明前夕,她在山崖上看见了一个人。
黑色的燕尾服,黑色的礼帽,苍白俊美的脸,灰紫色的眼眸
那是埃尔文。
他胸前别着一朵早已干枯的格拉斯玫瑰,怀中抱着一人,那人穿着华贵的衣裙,面上罩着黑纱,看不清容颜。
他将那人万分珍重的放在了地上,然后将胸前别着的玫瑰放在了那人的心口处。透过黑纱,隐约可窥见那人凹陷的面容,干瘪好似骷髅。
埃尔文低下头轻声的说着什么,拂晓的风将他的低语吹散,隐约能听出几句教堂的悼词。
'你的安然合目应是长眠,等待被神唤醒的那一日。'
'荣耀归于神。祝福、平安、康健归于信仰神的每一位。'
'尘土仍归于地,灵仍归于赐灵的神。我们在这此祷告祝福,愿你在神的国度中永享安息。'
悼词念完后他陷入了沉默中,而后他半跪着拉起面前永眠者的手,然后闭上了眼,万分虔诚又珍重的在那瘦削如骨的指尖落下轻吻。
那份沉痛使得他的唇都在颤抖。
'斯塔夏'
他的声音气息有几分不稳。
'我后悔了。'
'我不该带走你的。'
不远处的天空泛起了几分霞光,天就要亮了。
埃尔文没有穿防光的黑斗篷,也没有带那把黑色的伞。他就半跪在已故爱人的身边,等待着日出时的阳光照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