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沟书画家-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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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顺道就这么多,这要是特地去买,还不把整个早餐店给搬来。
“董事长今天来过电话了,这个金农监制的墨锭,很难确定,有几块清代的墨锭已经专门空运过来,再过几小时,就可以送到徽州了,让您看看合适不合适。”
“这个……”钟岳吃了几个锅贴,又喝了点豆腐脑儿解了解锅贴的油腻,“那劳烦叶哥送我去小篆李的印斋一趟。”
“好,那你先吃着吧。”
“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啊,带给印斋的老师傅吧。”
叶安笑了笑,“那行,我调个车头。”
钟岳拎着早点,差点又把手机给忘里头了,揣在裤兜里,就把门给锁上,坐到了那辆“五菱宏光”之中。
“去印斋是吧?”
“嗯。”
叶安油门一踩,驶入桃林中的那条石子路上,“阿岳,仿作的事情小篆李估计也猜得**不离十了,只是有关董事长夫人的事,还请不要透露出去。”
“叶哥放心,我过去就是取一枚自己的印章,没别的事。”
“这样啊,诶,阿岳,你为什么休学了?好好的读大学,怎么就休学了?”
钟岳一愣,说道:“哦,前些日子家里父亲过世了,在料理丧事,十月份估计就回学校了。”守孝三年,那是掩人耳目的,他父亲哪有这么古板守旧,只是想让钟岳将书法当一回事罢了。现在的人,亲友逝世,出殡火化后,还不是照常上班上学。
“这样啊。”叶安笑了笑,“你的那几个室友还挺有趣的。”
钟岳还在吃着锅贴,转过头看向叶安,“啊?叶哥你还见过我的那几个室友?”
“是啊,当初找不到你,通过你的名字,排查了十几个人,最后通过关系,就到了徽州大学,结果我们在寝室楼下等着,你那几个室友说好的去找你过来,却把你们的系主任啊,班主任啊,一窝蜂地都给喊来了。”
钟岳恍然大悟,咯咯地笑起来。
“怎么了?很好笑吗?”叶安侧目看了眼钟岳。
“我说前天我们班主任还有系主任、校领导,怎么一个劲地打电话过来,原来是把叶哥你当成放高利贷的了,以为我休学,是因为躲债,然后你们追债追到学校去了。”
叶安也是一愣,然后笑了笑,“还有这回事吗?你们学校老师也真是逗。什么事情都不问清楚,就胡说八道。有长得我这么帅的社会人吗?”
“哈哈。”
车到了县里的清河街,钟岳先让叶安在这里停下,准备找刘清华把装修合同给签了。这事情也拖不得,欧阳开山能不能收到金农监制的墨锭还不好说,最稳妥的方法,就是把【墨法任务】完成,将五百斤油的墨方搞到手。
宅子的装修工期定的是一个月,并不是很长,主要就是一些水电管道的铺设,再把墙面刷一刷,瓦片理一理,最后铺地板,一个月时间,刘清华的施工小队已经足够了。
“阿岳,那外头站着的什么人啊?昨儿个挺牛逼的啊。”
钟岳笑了笑,见到黄毛强一脸好奇的样子,笑道:“永春叶问。”
“干!能不能正经点!唬我呢?叶问都死了多久了?”
“不逗你了。你就当他是个土豪吧。”
“恩,看着也像。诶,他家搞不搞装修?”
钟岳一脸无语,“他家在淞沪呢!”
“哦,那是有点远。对了,你小舅昨儿个……”
“别,他算哪门子小舅。”
黄毛强知道自己触及钟岳逆鳞了,连忙改口,“哦,潘伟他昨天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吧?现在这年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尤其是这样的混混。”
“你放心,现在估计还躺在医院呢。”昨天被那个大汉一脚踹怕在地上,估计没个十天半把月的,那混蛋潘伟是难爬起来作妖了,“成,一会儿还有事呢。准备开工就打我电话。”
“得嘞,钱到位了,今儿个就买材料,估计开工也就这两三天。”
“行吧,那你忙吧。”钟岳跟黄毛强别过,就回到车子里。
叶安好奇地问道:“你那宅子要装修,早跟我说啊,找这样的小包工头,能行么?再说这装修七零八落的,会不会影响你创作?要不你先创作,等这事儿办妥了,我再替你找个大点的装修公司?”
“不用了,叶哥。你找装修公司,最后派下来,也是分到这些小包工头上面,再说刚才说话那人是我初中同学,虽然我也没什么钱,但也照顾照顾他们生意,咱们去印斋吧。”
“你倒是够仗义。不过你要是能把董事长的那件事情办妥了,你就是要淞江边上的一套房,董事长都绝不眨眼的。那边一套房,够让你用一辈子了。”
钟岳笑了笑,“这么点小事就狮子大开口,那我也太不识相了点。”
“呵呵,在董事长心目中,没有比董事长夫人更重要的事了。”叶安转过弯,停在红灯前边。
“其实漆书作品我现在就可以完成,只是还差一点火候。昨天听欧阳先生的意思,他的夫人应该是很懂字画,颇有造诣,要想逃过她的法眼,绝不能有丝毫纰漏,所以还要再历练一阵子。”
车子停在了印斋的巷子里,今天星期四,照例李德明是不见客的。钟岳给赵志民打了电话后,大门才打开。
“这些早点给院里的师傅们吃吧。”
赵志民接过十来个袋子,笑了笑,“等你的早饭,院里的师傅们怕是早就饿死了,进来吧,师父已经等着呢。”赵志民朝叶安点了点头。
两人跟着赵志民进了印斋。
……
……
第五十三章 改嫁(为雨夜流星雨未见执事加更)
“钟岳啊。”在打磨印石的郭师傅抬头看到赵志民带进来的人,脸上洋溢这微笑,“这几天,你这不接电话,可把志民急坏了。”
“喏,您老跟着几位师父当零嘴吃吧。”
老郭看了看塑料袋,“唷,包子、生煎还有茶叶蛋,这么多花样,今天中饭不用吃了。”说着,托起塑料袋,叼了一只生煎,一口吞下嘴。
一旁老花镜都掉在鼻尖上的老师傅过来,瞅了眼老郭,“瞧你这吃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志民饿着你呢。”说着抽出一双一次性筷子,夹了一只生煎吃起来。
“去去去,嫌我吃相难看,那你别吃啊。”
“切,又不是你买的,钟岳,我吃生煎,你不介意吧。”
赵志民也是眉头一皱,都七老八十的人了,怎么一个个都跟老顽童似的。
钟岳跟着赵志民到了后边的书舍之中,见到李德明正在院里做操,动作有些呆萌,便跟叶安互视一眼,会心笑了笑。
准备下腰的李德明见到了站在院里的三个人,就转过身来,“来了也不吭个声。”
“这不是怕打扰师父您锻炼嘛。”赵志民抖了抖一边挂在树梢上的八哥,这桩事情终于没他什么事了,心里的石头也有着落了。
李德明笑道:“都进来吧。”
走入书舍,李德明便拿出两个小锦盒,“这个是答应你的名章。”
钟岳打开锦盒,是一块青润如玉的章料,上头并没有过多的雕饰,只是上头四个棱边,简单地做了无棱打磨,看上去圆润不少。
“师父你可真舍得啊。”赵志民有些羡慕嫉妒恨地瞄了眼锦盒中的章料,这样中等偏上的青田石,连赵志民都舍不得给自己当做名章来用,印斋备着的此类石料,都是李德明的一些老友上门求印才会用到的石料,如今李德明居然拿来给他刻了一枚名章。
青田石被列为四大印石,上品的青田石,其价格可与田黄相媲美,诸如封门青、灯光冻、黄金耀等稀有品种。钟岳手上这枚,虽然不是什么很稀有的品种,但是从成色跟雕工来看,也是价值不菲,加上李德明的篆刻,至少能价值七八千。
李德明呵呵一笑,“名章配好字,那些附庸风雅之徒,拿个几百的石料糊弄糊弄得了,真正的书法爱好者,这名章可是一辈子的事,怎么能随意兑付。”
钟岳拿起这枚印章,看了眼沾着印泥的字端,两个古朴的篆体名字,可以看得出来,李德明的功力确实不凡。
“这枚印章,你拿回去给你们董事长。”
叶安一愣,“这么快就刻好了?”
“这只是粗章,虽然有照片跟大致尺寸,但还是亲眼所见最为直观。你拿回去问问欧阳先生,看看还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
“好。”叶安将锦盒盖上,准备让人送到淞沪去。
钟岳走出书舍,问赵志民,“这印章多少钱?刚才李老面前我不好问,他一定不会要我的钱,不过总不能占这个大个便宜。”
赵志民眉头一挑,“拿去吧,师父都答应送你了,我这再拿钱算是怎么回事?”
“不用争了,这名章的费用都在欧阳国际的名下,到时候一并结算就是。”
几千块,对于欧阳开山来说,那就是九牛一毛,何况临行前嘱咐过叶安,这李德明还有钟岳这边的事情全权由他负责处理,这点小钱能解决的问题,自然是叶安乐得见到的。
赵志民也不推辞了,拿钟岳一个穷学生的钱,他过意不去,那对于欧阳开山,则没有这一层心理负担了。
“钟岳,你有什么要紧事吗?”
“怎么了?”
叶安说道:“如果没有,我得去趟市里,让人将这枚印章送到淞沪去。要不我先送你回去也行。”
“哦,叶哥你自己去忙吧。我还想在县里逛一逛,不用管我。”
叶安笑了笑,“那成,你自己当心点。如果我没回来,你自己打车回去,车费什么的都我来就是。”
“不用了,今天出来本来就是自己的事,你先去忙吧。”
钟岳先去银行取了点钱,到超市中买了两袋红枣,一些水果,准备去一趟下塘村。
潘伟冷不丁的出现,让他记起来,原来自己还有个妈。十年了,从当年钟潘两家闹得大打出手后,钟岳就没有再见过自己的母亲了。这块魏碑,当初钟岳如此坦然地捐给市里,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它,让本来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从此分道扬镳。
下塘村离县城不远,因为地缘关系,村里的条件都比大屏乡要好上不少,进村的一条水泥路,修得平平整整的,看上去格外显眼。
钟岳已经多少年没有到过这里了,小时候有一回,他的母亲带着他回娘家,外公外婆眼中的那种冷漠,给他留下了不少童年的阴影。越走进村里,钟岳越发地紧张起来,拎着东西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汗。
虽然当初父母离婚,是潘伟这搅屎棍的挑拨离间,但注定已经是无法挽回的局面。十年了,他的母亲居然一次都没来看过自己,这也让钟岳心里有些灰冷。
难道一个不成器的弟弟,还能比得上自己丈夫,自己儿子重要?
从村里人口中打听到地址之后,钟岳便朝村里摸索进去,敲了敲红漆有些剥落的铁皮大门。
“谁啊!”
钟岳见到眼前这个驼着背的老头,和十年前一样,那双鹰眼看着就让人觉得没有丝毫的善意。
“我,钟岳。”
老头拐杖一杵,眉头一皱,有些回忆起来,“你来干什么!”
“我妈呢?”
“谁跟你亲戚?”
钟岳深吸一口气,隔着铁门,“潘伟昨天来大屏乡闹事,我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这件事?”
“潘伟?我不知道!那个孽子是死是活,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你走!”
“小岳?”屋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见到铁门外的钟岳,眼中满是惊讶,想要过来开门,却被老头拐杖一横,阻拦住了。
“你干什么?都是要再嫁的人了,还跟前夫的儿子拉拉扯扯,不嫌我丢人吗?”
钟岳心头一颤,嫁人?
他母亲终于要改嫁了?
第五十四章 十年爱恨融一书
十年不见,潘月凤居然还能一眼认得出他来。
钟岳动了动嘴唇,“你……要再婚了啊,恭喜你啊。”他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是五味杂陈的。如果说儿时的那十年,过得虽然一样穷,但至少父母给了他一个美好的童年。他甚至还记得,在那片桃林下,潘月凤坐在小凳子上,拿着鞋锥,他将上小学,为即赶制新鞋纳鞋底。
春夏之际,山桃成熟,潘月凤总是将最好的桃子洗干净了,切成小块,放在一只碗里,让他拿着竹签插着吃。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自打父母离婚后,钟岳便再也没有从他父亲脸上看见过任何笑容了。这一切,能怪谁?他不知道怪谁,潘伟肯定是罪魁祸首,潘家二老呢,他不清楚是否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