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沟书画家-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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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天,他走出珍宝阁,看着二总管将门锁好,笑着转过身来,“钟公子果然天赋异禀,一般张家供奉,在翰墨境巅峰,临近破境时,就可入宝阁挑选圣前墨宝观摩,能否一气呵成入蹲锋就看命了。但即便是翰墨境的画师,看一二时辰都会头晕目眩,半月无法再观,而公子居然每日都来,实在是令人费解。”
钟岳一愣,还有这种说法?这老头,明天就要入化龙池了,这才告诉他这情况,难怪每天他看两个时辰后,这驼背老三和秃头老四都要细问一遍,是怕自己撑不住晕倒啊。
“哦,我也是不敢多看,每日两个时辰,实际看来,也就半个时辰罢了。”
张四微微一笑,“有一点公子切记,莫要摹写圣前墨宝,不到蹲锋境,圣人墨韵,以免道心不坚,临摹不得。”
“多谢总管提醒。”钟岳笑了笑,蹲锋境?若论骨法的传承,你们都是我的徒子徒孙……
侍女守在必经的月牙台前,看到钟岳和二管家出来了,便道:“钟公子,西厢小姐有请。”
这回二管家倒是破天荒地没说什么,而是在一旁笑着,“老仆这里还有琐碎的事情要处理,就不陪同了。”
侍女朝二管家一礼,便带着钟岳朝西厢走去。圣人之家,门庭气派而富贵,之前过来,这里还是荷花多多,今日再看,已经是银杏落叶,满地金黄了。
天凉好个秋!
住在此处,倒也惬意。
钟岳进入到西厢内,不知道张灵雪这次找他过来所谓何事。这待嫁女子,若是让人知道三番两头找男人入闺房,这……好在大唐民风彪悍,这若是放在明清,呵呵。
钟岳走进水榭之时,看到这空旷的厅内有满身涂着油光闪亮的光膀子美男载歌载舞,顿时嘴角一抽,这……看着真是贵圈真乱!
钟岳站在一群舞男之后,有种自己被翻了牌的感脚,这个上门女婿真若是做了,简直是头顶绿油油啊!这种女人,要来何用?
侍女上前,进入珠帘之后,过了半响,这笙歌才听,乐师、舞男纷纷退去。那一个个上身油光发亮的美男,都像是情敌般看着钟岳,好像是争宠吃醋一般,搞得钟岳都自嘲地笑着,钟岳啊钟岳,今儿个来了才是你的万幸!不然可真是蒙在鼓里了。
“钟公子,张家家训,女子终身不可出内府,家父独小女一人,府内素来冷清无聊,只能请些歌妓来寻乐,您现在是张家供奉,不会介意吧?”
钟岳虽然没有对圣碑起誓,但是由于张家老爷亲眼相加,已经成了张家的外门供奉,连执事都免了,张家老爷有言,只要钟岳踏入翰墨境,就是内门供奉,可随意借阅珍宝阁圣前墨宝,这个消息虽然没有对外传开,但是几日前张三私下里隐晦地和钟岳说了,目的很简单,即便是化龙池内钟岳得不到传承,成不了张家赘婿,张家也会鼎力栽培,而且张三的意思里,隐隐有选钟岳做他接班人的意思。
到了张三这个地位,其实在张家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就连竹篱见他都是礼让三分。虽然自称老仆,那仅仅是驼子为人低调罢了,性质其实和那些宫里的大宦官无二,钟岳可没兴趣当“太监”。
“小姐怎么生活是小姐的事,在下怎会介意。”钟岳话里不带烟火地说道。他确实不介意,因为关他屁事。
珠帘被撩了起来,钟岳能听到那水晶珠子碰撞的清脆声。
“钟供奉~~”
“啊?”钟岳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到那白色兽毯上酥媚地躺着之人,一种男性本能的荷尔蒙冲上脑门,旋即将目光挪了开来。
阿弥陀佛。
钟岳虽然不是下半身决定上半身的动物,但是也有下半身,这场面,太“血腥”,小孩子还是不看的好。
“嘤嘤,钟供奉这是害羞了么?”
“小姐,天气凉,多穿点。不知道小姐找我过来,有何事?”
几个离钟岳靠得近的侍女都在轻笑着,心里暗道,这人好生无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些人自然平日里和张灵雪学坏了,对于情爱上的事情,也是格外开放。
“哦,今日请钟供奉过来,是听二管家说,公子在珍宝阁连观圣前墨宝九日,想来画工大有长进,那日看过公子的画后,尤为喜欢,所以请公子过来,替小女子画上一幅。”
“小姐,要不改日吧,明日就要去化龙池了,若是我在西厢呆的久了,难免被人误会。”钟岳推脱道。
“嘤嘤,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再说了,我张灵雪做什么,还要考虑别人误会?”
钟岳单眉一挑,你是不怕人误会,那我呢?
“钟供奉不是说不介意的嘛~~”
钟岳心里暗戳戳地吐槽道:我特么怕得病啊……
“那小姐想画什么?”
张灵雪手一招。
一张长桌呈在钟岳面前,还多了一块厚厚的坐垫。
“除了钟供奉,其余人都给我退下。”
别啊,喂,回来!
钟岳眼观鼻鼻观心,看着这一屋子十几个女侍都慢慢退走,心里暗道:这是要搞事情咯?他还是处男,可不想把第一次风险给一个副本里的妖精……
“钟供奉,就画……钟供奉,来嘛……”
钟岳端坐下来,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一下心情,有求皆苦,无欲则刚。
无欲则刚……
这无欲……怎么刚得起来呢?他批评了一下自己心里的龌龊,以艺术家对待人体模特的专业眼光朝珠帘内望去。
嘶……
这一幕,怎么如此似曾相识啊?
看着这“血腥”的场面,这熟悉的动作,钟岳低头看着手中的笔,好像想起点什么来。
杰克和肉丝?
泰坦尼克号?
喂……别这么搞我啊!
“钟供奉来嘛,怎么还不动笔啊?”
钟岳回过神来,开始落笔。
无欲则石更得很难受啊……
第三三二章 你是我大爷!
西厢内,人走茶凉。
张灵雪穿起了纱衣,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端详着眼前这幅美人醉卧图,虽然这个美人,是她自作多情地添上去的。
两颊有些醺红得吃着从酒盏里捞出来的提子,吮着上边的葡萄酒。
“小萱,你觉得他画出了我几分神韵?”
看着画中的那幅胴|体,小萱有些脸红地低下头来。“小姐,我……我不知道。”
“呵呵,俗眼看人淫!我与钟供奉是清白的!”
侍女小倩反咬着嘴唇,一语不发,心说都这样了,还清白呐,这钟公子是未来姑爷还一切好说,若不是,如果未来新姑爷知道有这幅画,那还不绿得脸都变形?
张灵雪笑道:“他的画,很奇怪。”
小萱没有看过春宫图,自然不知道这女子的身体呈现在纸上是什么效果,只能说,画得确实……嗯,很好看,尤其是……哎呀……那托在额头上,那股风情,这是怎样的心才能在异姓面前如此不做作而又显得淡然?
小姐,不愧是小姐!
张灵雪喝了口葡萄酒,笑道:“我愈发想要钟供奉明日可以拔得头筹了。”
“老爷说了,钟公子虽然天赋异禀,但是明日之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呵。父亲呐……呵呵。”
……
……
钟岳身心俱疲地回到了客栈,这回不仅在画道上精进良多,甚至于在持久和把持力上,都有不错的提升!这西厢,太凶险,以后还是尽量少去。
不过回过画道,钟岳的人物技法在观摩了圣前墨宝《七圣图》之后,有了大幅度的精进,这不单单是一幅画这么简单,【画骨八法】,受益匪浅,只是他有一点至今仍然琢磨不透,不然以书入画他也已经水到渠成了。
《七圣图》内,
尧定时令,历法以【点】。
舜有重瞳,画睛以【曳】。
大禹治水,疏壤以【斫】。
商汤灭夏,服袂以【拂】。
文王演易,制礼以【啄】。
武王伐纣,诛暴以【磔】。
元圣周公,开儒以【】。
钟岳用张家的奉银买了纸笔墨砚,在客栈内复制《七圣图》。
“【画骨八法】,又缺一法……”
无论是女圣卫铄的《笔阵图》还是书圣羲之的【永字八法】,都是以八为数数,而这幅《七圣图》内,钟岳找不出第八法来,若是强寻,这一圣二法,六圣一法的布局,就会坏了整幅画的平衡。
“难道只有【画骨七法】?还是说这最后一法,归根结底又是阴阳相合?”钟岳皱眉沉思,如果只是七法,那与【永字八法】又有出入。
难道【神人九势】、【永字八法】、【画骨七法】,这是一个等差数列?那最后是不是要九九归一了?不对,不是这么推敲的!
书道还是画道,绝对不是简单的数数上的文章,笔法千古不易,在数字上做文章,无疑就是死局!
啪!
大门推了开来。
钟岳抬头看去,苟老七不知道又去哪里揩油了,脸上酒气熏熏的。
“噫,小老弟好雅兴啊,独自在室内作画呐,来来来,给老哥我看看。”
钟岳也不拦着,这老苟虽然招人烦,但是不得不说,在这个大乾世界里,他活得久,见得自然比钟岳多。
“嗯?”老苟俯身,鼻尖险些碰到画纸,打了个浓重的酒嗝。
噗!
老苟瞳孔一缩,抬起头来,酒意醒了大半,“你,你画的?”
钟岳眼睛扫着桌上还放着的笔墨,“《七圣图》摹本,咋样,凑合吧?”
画中七圣人,从线条和姿态上,其实大同小异,这是古代帝王画师独特的画法,那就是照他爹画。
不过这幅《七圣图》最精妙的地方在于暗藏古法。
“怎么可能是你画的!”
钟岳看到苟七较真的样子,笑道:“你这话说得好笑,不是我,难道是你画的啊?”
苟老七红着脖子,“不可能!你都未入蹲锋,哪里学来的骨法?而且这是圣前墨宝,你一个布衣,如何能够观得笔意?”
钟岳眉头一挑,“我画中暗含骨法,你又是如何知道?”
“我……我先问你的!”
钟岳笑道:“算了,我懒得和你解释。你到底教不教隐匿之法?不教明日你独自去化龙池,我继续去珍宝阁了。”
苟老七似乎寻到了比化龙池更加要紧的事情,“教,教,只要你把这画中骨法教我,我什么都教给你!”
钟岳看到苟老七不顾一切的样子,心中暗笑,总算找到这老苟的命门了啊,有求皆苦,无欲则刚,这老苟也有今天!
“有点渴啊。”钟岳坐了下来。
老苟很上道地倒茶端水,“小老弟,教教我。”
“这隐匿之法……”
“咱们换一换,你把这《七圣图》之内的骨法教我,我教你隐匿之法,如何?”
钟岳喝了口茶,笑道:“不好。”
“怎么不好了?”
钟岳很淡定地说道:“就是不好,没有为什么。”
“这……你……你难道不想学了?”
“我随便啊。”
苟老七好气啊,有求于人,还要陪着笑脸,“小老弟,岳爷,教教老哥嘛。”
“想学?”
“诶!”
“先把隐匿之法教我,少讨价还价。”钟岳看着苟七要张口的样子,就直接把话给堵死了,对付这种老油条,抓住了命门,就得往死里整,绝不能有让步的机会,不然你给他点颜色,他就敢开染房。
老苟安静下来,脸上阴晴不定,看着钟岳无所谓的样子,思量再三,说道:“先说好啊,等化龙池回来,你可得教我的!”
钟岳看着老苟严肃认真的样子,道:“一直耍无赖的是某人吧,我何曾食言?这《七圣图》,之前答应过你,给你复制出来的。”
“滚,真当自己是圣人骨法了?你的骨法,明显不是圣人之笔!”
钟岳愈发猜不透这个小老儿了,即便是蹲锋境亦或者张家那两个总管,都无法从他的画中看出所谓骨法来,都只是敢以意境之笔来揣摩钟岳的画技,然而苟七居然说画中有骨法,他一个布衣,如何看出来的?
苟七从怀里掏出来一物,拍在桌上,“给。”
“这是什么?”钟岳看着桌上那道黄符,不解地问道。难道老苟是个走江湖的游方道士?这臭架子,也真有可能。
“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这道符贴你脑门,就隐匿了!这是圣人遗宝,回来记得还我啊!”
钟岳狐疑地看着桌上这张黄符,眉头一挑,“真的假的?”
苟七翻了翻白眼,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