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白马指天下-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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趾头都打起弯儿来。
“翠娘……”
“奴婢在……”小翠扑通一声跪下。
“南王给了你多少恩惠,让你来勾引轻尘?”
“这……”
“说!”
“奴婢不敢,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勾引世子。南王只交代奴婢好好伺候世子,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
“没有非分之想,却有非分之实是吗?”
“奴婢没有,奴婢不敢”小翠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逾矩啊……”
“是吗?那你与世子出将同轿,入则同座,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都是世子的意思,奴婢从来也不敢多想多要,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小翠一边磕着头,一边哭起来。
“冤不冤枉,让太医替你把过脉再说吧。”皌连景袤对随行的太医使了一个眼色,几个太监将翠娘扶起来坐在一旁凳子上,让太医把起脉来。
“怎么样?”
“回主上,没有。”
“嗯……”皌连景袤点了点头。只见四宝不声不响地从身后太监手里接过一个盖着的小碗来,打开来,走到翠娘面前,提起她的脑袋就往嘴里灌。
“啊……这是什么……我不喝……”翠娘甩着脑袋挣扎着,身后几个太监见四宝吃力,上去将她抓了起来,钳住她的下巴,强行掰开她的嘴。
“乖乖喝了,可免一死……”四宝捏着她的鼻子小声说道。翠娘惊恐万状地看着他手中的瓷瓶缓缓靠近了自己的口,慢慢倾斜过来,眼看就要灌进自己口中,忽然——
“救命啊,非礼啦——”夏轻尘衣冠不整地从自己房里冲到了这边。进门一看眼前情形,当即愣在原地“你们在干吗?”
“轻尘,我……”
“这是什么?”不顾碎木片扎脚,夏轻尘大步上前,一把夺下四宝手里的碗,将里面的药泼在地上“这是什么?毒药吗?你要毒死小翠?为什么?”
“这个……不是毒药……”
“啊……”翠娘瘫在地上。
“阿袤!”夏轻尘一把将那瓶子扔出门去“你先是给我找了一个烂师父,现在又找了四个女人来非礼我,又趁我不在想害小翠。你就这么生我的气,就因为我去了几次南王府?”
“轻尘,我没生你的气。我早就气完了才来的!”
“那你干吗这样?”夏轻尘委屈而恼怒地看着他。
“轻尘,你听我说,我是担心你,我是怕万一……”
“你既信不过我就不必来找我了,”夏轻尘从地上扶起小翠“反正我也不喜欢住在这里,小翠,收拾东西,咱们回汴州去……”
“轻尘,轻尘”皌连景袤拦着他“你别生气好吗,是我不对,你别走!你要女人我给你女人,你别走好吗?”
“阿袤!”夏轻尘冲着他吼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女人!我又不娶老婆,我又不想恋爱,我要女人做什么!”
“什么?”皌连景袤愣了一下,随后难掩面上的喜悦之色“真的?轻尘,你……”
“你是怎么了?你到底听了谁的谣言,来伤我的心?”
“来人,把四宝拖出去杖责一百!”
“主……主上饶命啊……”四宝泪流满面地被架了出去。
“哼,找了个替罪羊就想了事吗?”
“轻尘,是我不好,一听到你有女人,头就跟着昏了,哪里还辨得了真假对错。你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皌连景袤低三下四地哄着他,萧允识相地带着众人退出门去。
“你得信我,我才留下。我找不到阿得,眼下最亲的人就是你了。南王说,要想将来在朝中吃得开,就得学会应酬,所以我才总去南王府。我收下他的这座宅院,只因为他和你一样也是待我好的人。你若因为这个不再信我,那我留在朝中还有什么意义……”
“轻尘”皌连景袤一把搂住他,脸颊在他耳畔厮磨起来“我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你,只要你不再生我的气……你可知道你这一走,我有多想你……”
“其实,我也挺想你的……”
“真的?”皌连景袤动情地看着他,眼中跃动着难以掩饰的惊喜。
“嗯……”夏轻尘有些脸红地低下头去看着手。皌连景袤握着他的手,拇指在轻轻地抚过他的虎口,停留在他的手心里,摩挲着他掌中的纹路。轻微的一点触感带着温度在掌中蔓延开来,夏轻尘顿时觉得全身被电流贯穿了一般,他全身一颤,惊慌地缩回手去。顾左右而言他地掩饰自己的反应,惊慌失措中看见了刚才泼在地上的一滩药汤:
“啊,那什么,你刚才想给小翠吃什么药?”
“不是毒药,那只是让女人从此不再受孕的药。”
“天啊,她吃了没有,她刚才吃了没有?”夏轻尘抓着皌连景袤大喊。
“你就为了他,对我大吼大叫。”皌连景袤醋意十足地说道“你放心吧,她刚要吃你就进来了。”
“阿袤,小翠做了什么?你干吗要她吃这么阴毒的东西?”
“只是为防她怀上你的孩子,让你为难。”
“什么?”夏轻尘眯起眼“你以为我跟小翠是那种关系?好哇,阿袤,你心里就是这么看我的!”
“轻尘,不是的……”皌连景袤急欲解释
“哼!”夏轻尘拂袖而去。
太阳下山以后——
“轻尘,我知道错了,让我吃一口吧……求你了……”皌连景袤和萧允像两只可怜的流浪狗一样趴在紧闭的门外,伸长了脖子从门缝里吸着里面诱人的香味儿。如果有人此时站在院子门口看过去,一定会见到他们两人身后那晃得无比起劲儿的尾巴。
“世子,常言道,关心则乱。主上待你的心是好的,你就让主上吃一口吧……”萧允一边劝,一边不停地从门缝里嗅着,不停吞着口水。
“公……公子……”饭桌上,小翠端着调羹,手发抖地磕在碗边上,磕出一连串细密的鼓点。
“怕什么”夏轻尘恼火地一拍桌子“吃!”
“是……”
“轻尘,我要吃你亲手做的牛肉面,你就让我吃一口吧……”皌连景袤眼巴巴地透过门缝看着夏轻尘夹起一块沾着葱花的烧牛肉放进嘴里“啊……轻尘……”
“不给!”
“好轻尘,乖轻尘,我知道错了,你说怎样就怎样,让我吃一口嘛……”皌连景袤不顾尊严地哀求起来。
“我就不让你吃,我一会儿还要专门做一碗送给琨哥吃!”
“你要是给他吃,我就把你接回宫里去。”
“那你就这辈子也别想吃到我的牛肉面。”
“不要啊……”
皌连景袤翻身打滚,爪子在门上挠个不停,却又不敢破门进去,只吓得萧允和翠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然而夏轻尘依旧不理睬他,故意叉着牛肉块不放进嘴里,还不时地扇动扇子让酱香向外飘散,惹得门外之人愈发饥肠辘辘。
据说,那一天,主上回宫的时候,一个劲儿地傻笑,就跟吃了什么好东西一样。
第二卷: 情不知其始,一往而深。 番外 四流武士的养成之道一
冷香净苑平静的池塘边上,阮洵斜靠在凉亭下晒着太阳。他细长的眼笑成两弯新月,白皙细腻文静的脸、修长清瘦的身材与他身上厚重的铠甲十分不相衬。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一定会认为他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可就是这个外表文弱、面容和善的少书生,一开口就是能毒到人骨子里的阴寒。
“听说你在铸造间尿裤子了,我真不敢相信。”阮洵抬起头对着阳光,欣赏着手里那个红彤彤的苹果。
“乱说……”夏轻尘用象牙小勺将珐琅罐子里的一勺茶叶拨进白底描花的脱胎瓷壶中,提过一旁小炭炉上烧开的泉水,往壶中倾倒一周后倒出温杯。然后掀开盖子,提起开水,凤凰三点头地注入壶中,盖上壶盖上下一提压,震去浮沫,再用开水就着壶边一烫,取过一旁棉帕垫在手上,点倒在桌上两盏杯子中“请……”
“嗯……”阮洵端过茶杯轻嗅之后小啜一口“手艺渐长。”
“当然。”
“下回记得每杯只斟七分满。品茶是打发无聊的消遣,不是乡下人解渴。”
“又来了,你总是要抓住一切机会取笑我的出身,你就这么介意我种过田?”夏轻尘不以为然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才不介意。但是我喜欢看你被取笑时那种丢脸的表情。”阮洵将茶杯放下,慵懒地眯上眼睛,枕着手臂在阳光里打着盹儿“你呀,学武不刻苦,吃喝玩乐却比谁都学得快。才几天不见,你连装腔作势都学会了,逗你你也不窘了,真是不好玩。”
“你若是感慨这世上少了一个捉弄的对象,我不介意配合你。”
“哎呀,免了,这回连虚伪狡猾都学会了,看来南王府真是一个乌烟瘴气的大染缸。”阮洵阴阳怪气地感慨了一句,举起苹果放到嘴边啃了一口。
“发我的牢骚别将南王府扯进去。”
“啧啧,这么快就被拉拢了。”阮洵啧着嘴道“主上要是知道你这么维护南王,恐怕又要大发雷霆了。”
“我,我没有……”
“哈,尿裤子没有难为情,南王却让你难为情了?”阮洵得逞地笑。
“谁说我尿裤子!”
“你没有吗?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学剑了?”
“因为——我不想学。”
“这嘛……好像由不得你了。”阮洵坐起来看着他“再过一个多月,就是秋末围猎的时间,是众多士人夸示勇武的绝佳机会。到时你若还是习不得一招半式,丢脸的可就不只你一人了。”
“唉,为什么就不能给我派个文官的差事……”
“就算你将来出任文官,明年弱冠之后的郎官选试,你也必须通过武考,否则就算才学再好,也终究不能被录用。”
“唉……怎么跟原来想毕业体育必须达标一样……”
“你说什么?”
“啊,没有……”
“我来找你,就是想劝你回铸造间继续跟随剑师学剑,不然明年你落榜,不单主上会失望,整个阮家也要跟着你灰头土脸。”
“你这么关心,不如你来教我武功算了。你现在是宫中侍卫,武功一定不差。”夏轻尘想起剑师那张半醉半醒的脸和那天的“绞刑架”,心里就不停地打鼓。谁料阮洵听了之后,笑意更浓,他凑近夏轻尘的腮边,咬着他的耳朵低笑道:
“我可以教你,但你确定我不会比剑师更坏心的整你吗?”
夏轻尘被他吓出一身冷汗。最终还是打消了让阮洵教他的念头。也算是一种和解的表示,他决定实实在在地学一点本事,以便在这个朝廷中继续生存下去。于是,在他低三下四地回到铸剑房之后,剑师凌依依又开始了他那套不靠谱的特殊教育。
“拿好了,别松手。”剑师将一把木剑掷到夏轻尘手中,夏轻尘认得那木头,前些日子剑师拿在手里不停削的那根长木棍。夏轻尘双手握着打磨平整的木剑柄,严阵以待,不料眼还来不及眨一下,剑师手中的棍子当当正正落在了他的头上。
“啊……”夏轻尘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你干吗打我……”
“谁叫你不躲?”剑师幸灾乐祸地靠在树杆上喝起酒来“想打人,首先就要学被打。”
“你要跟我过招,好歹先教我怎么闪避,啊——”夏轻尘还在争辩,剑师紧跟着赏了他好几棍子。直打得他哇哇乱叫。
“闪避还要人教,你是想在战场上叫你的敌人先别打你吗?谁叫你扔掉剑了?捡起剑来。”剑师抱着坛子躺在板凳上,歪头看着夏轻尘弯腰去捡掉落的剑,于是伸出棍子去,在他的腰背胳膊上正正反反又抽了好几下“打两下而已,别叫得跟女人一样。”
“哪有你这样打起来不停的!”夏轻尘怒了。
“我打你,你若气不过,可以来打我呀。”
“这是你说的,呀——”夏轻尘挥舞着木剑冲了过去。
只听一声闷响,夏轻尘只觉得腕上一麻,木剑脱手落地。剑师摇摇晃晃在他面前一闪而过,他顿时觉得从腰到脚一阵麻痹,整个人失了力气地扑倒在地,背上猛地一沉,回头看去,凌依依竟满身酒气地压在他背上,打着酒嗝:
“呃……我说你可以来打我,又没说你能打得赢。步伐站不稳还妄想挑战我,你的判断力实在是——差。”
“你故意整我……”
“是,又怎样?”剑师一屁股坐在他后腰上,双手抓着他的脚后跟猛地向后一扳,登时将他的身体反折起来。夏轻尘登时惨叫一声,惨败如纸的脸上眼泪与冷汗齐下,耳边分明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