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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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凭什么？”关山冷道，“夏至，告诉我，凭什么？你闹出这么大的事，短期内在国内影坛根本翻不了身。光影凭什么还要把好的资源向你倾斜？捧你去国外拿奖？我为什么不捧寇钧？至少他比你听话，也比你聪明！”
夏至一时没有出声，他只呆呆地望着关山，眼前的这个“山哥”陌生地让他感到害怕。只见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眼圈红了又浅，许久方轻轻挤出一句。“山哥，你不要我了？”
夏至这一声问话撞地关山心口疼，他倏地站起身，转过头不看夏至。
夏至手足无措地枯坐了一会，又静静地重复。“你不要我了。”这一次，是肯定句。
偷眼瞥到夏至起身要走，关山终是忍不住出手扯住他。“去哪？”
“回家收拾东西，搬去学校住。”夏至吸吸鼻子，咽声答道。拍戏的时候，他一向敬业，眼泪说来就来，从不需要眼药水。可遇上生活中的难事，他却一贯信奉男儿有泪不轻弹。
“搬去学校？”关山几乎要被夏至给气笑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外面到处都是狗仔队，等着爆你的料？”玉兔奖颁奖礼后，关山指示唐驰连夜离开酒店，难道只是为了让夏至享受一把京城的四合院？——他是担心娱记们将夏至围困在酒店里，影响他的正常作息啊！
“不要你管！反正你都不要我了！”夏至气呼呼地答，甩开关山就要走。
关山一介文弱书生，哪里制得住夏至？眼见连拽了两回都没能把夏至摁回座位内，他终于崩溃了。“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现在是在跟你讨论你的工作！我的身份是你的老板，不是你的大哥！”
“可你就是我大哥！”夏至理直气壮地反驳。
忍住！教孩子立规矩呢！我一定要忍住！关山额上青筋暴起。
“哈哈哈小山，现在你该明白当人大哥的苦了？”人未至声先传，夏至循声望去，却见一名年过而立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衬衣黑西裤，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含笑向他们走来。来人正是关氏数字产业集团现任总裁，关海。可他那一身温文儒雅的气质却不像个生意人，反而更似一名学者。
关山无力地叹了口气，顺手一扯夏至的胳膊。“叫大哥。”
怎料夏至闻言，霎时怒气填膺。“你不但不要我，还要把我送给别人？！”
关山：心好累！
待弄清楚关海的身份，三人重又在正堂坐定，已经又过去了半个小时。
而关山也终是意识到吓唬夏至此路不通，痛痛快快地就将整件事的处置办法如实告诉了对方。“总之，这一回是幸亏你关海大哥跟玉兔奖主办方的几个主要负责人交情不错，花了钱帮你摆平了这件事。但是夏至，你不会每回都这么幸运的！”
“我知道错了，山哥。”夏至低着头，乖乖认错。
关山叹着气，揉揉夏至的脑袋。“你不是没脑子，你是懒得动脑子。但娱乐圈里，最吃亏的就是不肯动脑的！你不想提起你的身世，发脾气摔衣服有用吗？没用！你是公众人物，你越介意越避讳，别人就越关注，你的隐私就越藏不住！就在昨天晚上，已经有神通广大的大v娱记在网上扒出了你的身世！”
夏至“腾”地一声站了起来，面色瞬间狠戾，犹如杀神附体。
这样的神态气势，曾令无数观众闻风丧胆，但关山从来不在此列。“光影已经出了律师函，对方也把相关信息删除了。但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为什么？”夏至气怒不已，又不知这怒火该向谁去，只得如困兽般在屋内团团转圈。“我只是只是个演员，我只想演好戏，我没犯法，我没做错事！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当作是小白鼠一样对待？为什么要把我所有事都抖出来！”
关山知道夏至现在很恼火很难受，他也同样很难受，可他更加不想夏至再犯错。被千夫所指的滋味，关山确信夏至承受不了。“因为这就是娱乐圈。你入了行，你就是一种商品，很多人都争着抢着从你身上攫取利益。夏至，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圆滑？”夏至了然发问。他或许不够聪明，但他真的不蠢。
“是的。”关山勉强自己笑了一下。他也希望自己能一辈子庇护住夏至，但夏至这闯祸的能力，让关山的希望落空了。“成年人的世界，做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娱乐圈，只会更残酷。你要在京城多呆一段时间，拍个广告。”
“广告？”夏至面露疑惑，接拍广告这回事显然跟他们一早规划的路线不符。
“关氏数字系列产品，全球总代言。”始终沉默的关海这才笑着插了一句嘴。“要请动关氏出面为你说情，一样是有代价的。”他将夏至上下打量一番，看表情显然是对夏至的容貌气质十分满意。“代言时限暂定五年，五年后就要看你红不红了。哦对了，关氏不给钱。”
夏至：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关先生，学学你大哥啊！
关山：我大哥他也不是霸道总裁风啊
导演：那学学楼毅？
关山：你确定？
第55章 后续（）
吃早餐的时候，夏至终于在关山的手机上刷到了玉兔奖官微对整件事的表态。
“年轻人考虑不周行事冲动；可以理解。人才难得；因无心冒犯就大举封杀影响青年演员前途发展；有违玉兔奖自设立以来一贯秉持之‘发掘、培养、鼓励影视圈人才成长’的理念。然青年演员之成长，唯多经风雨；方可见天下。希望当事人引以为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奖项业已颁出；落子无悔；奖杯暂扣我处；明年来领。夏至光影”
见到这段话；夏至总算松了口气。只要玉兔奖不计较，这件事也不过是个小小八卦罢了。顶多被黑子们嘲讽几句“我行我素；目中无人”；那也是无关痛痒了。“没想到玉兔奖这么宽容”
坐在他对面的关海慢条斯理地拿起手巾抹过嘴；方才淡然出声：“如果玉兔奖当真宽大为怀；昨晚就该出声表态，而不是等到现在。你应该感到庆幸；这位看似桃李满天下的岑老师实际是结仇满天下；否则；玉兔奖拿你来立个威又有何妨？人才再难得，可你也别忘了，华夏国最不缺的就是人。”
夏至一惊；目光在关山和关海之间游移了一会才问：“山哥不是说，是因为大哥”
“关氏的面子是很大；但岑云阶既然也能站在玉兔奖的颁奖台上，自然也会有他的面子。你以为，岑云阶会没想过要找玉兔奖沟通吗？”关山跟着补充。
夏至沉默半晌方了然道：“而玉兔奖之所以选择了我，除了关氏的面子、利益的诱惑，也是因为这一整夜，玉兔奖看到了圈内人对这件事的普遍态度。大势所趋、利益驱动，最后以一个不追究换来公众对玉兔奖的赞誉，这才是事情的真相。”他低下头，忽而失笑自语。“我该谢谢大程哥和羽哥”
“这一次，你是运气好，遇上了岑云阶。下一次呢？”关山注视着夏至，再次提醒。“夏至，娱乐圈中人维护自身的良好形象究竟有多重要，现在你该明白了？”华夏国终究不是西方国家，审美一贯中庸。特立独行的坏小子，永远都比不过品行兼优的好学生。
夏至用力点头。“我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说话间，关山的微博页面忽然跳出两条更新提示。夏至好奇地顺手一拉，即刻刷出了两条新微博。
“光影：青年演员之成长，唯多经风雨，方可见天下。受教了！光影立誓，绝无下回！玉兔奖”
“夏至：谨记教诲。玉兔奖”
不过十几秒，这两条微博下已有了很多夏至的粉丝留言，或对夏至表示支持，或对玉兔奖表示感谢。
显然，有玉兔奖表明立场，夏至已彻底洗白上岸。下一步，光影还会继续安排水军陆续放出岑云阶的黑料，踩死岑云阶。这也算是拿岑云阶立个威，以后谁要碰瓷光影的艺人——尤其是夏至，也得掂量掂量轻重。
当然，这些后续基本都跟夏至没有关系了。
昨晚夏至曾在大门口见过一面的助理先生今天仍然陪同关海一同前来，趁着关海跟关山夏至共进早餐的功夫，能干的助理先生已经带人拟好了夏至的代言合约捧给关海。于是，一行人又移步书房，签名，交换合约，再签名，握手拍照，关海今天的戏份就算结束了。
“过两天，我会让秘书把信息摆上网。”关海起身穿上外套，就要出门。作为一个不谈恋爱、不包明星的正经总裁，关海总是日理万机的。要不是为了多见弟弟联络感情，区区一份代言合约，哪需要关海亲自出面签字呢？
“谢谢大哥。”关山跟着起身准备送他。在关山看来，相比由光影公布夏至接了关氏的全球总代言，由关氏亲自来公布这条消息自是更加低调奢华有内涵。关海又一次为了夏至亲力亲为，关山的确是承情的。
“还跟大哥这么客气？”关海没好气地睨了关山一眼，又将目光投向夏至。
“大哥？”夏至面露疑惑。
相比关山叫“大哥”时的别扭，夏至明显痛快多了。而关海，就喜欢夏至的痛快。多年来，关山与关家始终不冷不热，教关海想要照顾弟弟也不得要领。如今有了这个傻白甜的夏至，关海与关山之间总算是架起了沟通的桥梁。精明如关海，又岂会对夏至轻轻放过？他当下微微一笑，缓声道：“你很好，有空记得常来大哥家里玩。”
哪知说起关家的事，夏至却没那么心无城府，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向了关山。
关山当即笑道：“我会督促夏至更加努力，希望能尽早收到关氏的邀请函。”以夏至演员的身份，出入富商住所难免惹人闲话。除非是以关氏的名义给他发商业晚宴的邀请函，那就是两码事了。当然，这种邀请函，一向是非一线大咖不可得。
关山这么说，明显仍对他与关家的血缘关系十分避忌。关海失望地叹了口气，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网络上是岑云阶的天下，而这却并非岑云阶愿意看到的。玉兔奖颁奖礼上夏至被岑云阶激怒临时退场一事，玉兔奖从头至尾都没对他本人表明任何态度。而这种情况下，不表态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态度。
墙倒众人推。
不过两三天的工夫，陆续有数家工作室在网上爆出了岑云阶的不少黑料。比如：岑云阶本身只有中专毕业，前几年刚买了一个成人大专的学历，根本撑不起“学究古今”的人设。比如：岑云阶跟现在的富商老婆根本不是初婚，他是在婚内出轨踹了糟糠妻抱上了富商老婆的金大腿。还比如：岑云阶的富商老婆早在一年前就又养了一条年纪比他小很多的小狼狗。岑云阶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选择原谅老婆，继续秀恩爱啦！等等。
只靠炒作营销卖人设红起来的流量明星终究不能长久，一旦把戏戳穿，粉丝们曾经有多爱你维护你，现在就有多恨你想你死。出事的第一天，岑云阶的真实学历被爆出来的时候，他本人和他背后的经纪公司尚且十分强硬，第一时间回应称将用法律手段讨回公道。而自觉蒸煮被抹黑的粉丝们更是群情汹涌，几乎将那爆料的大v号喷出屎来。可等第二件、第三件第n件黑料被爆，且各个有证有据、有图有真相，所有人都沉默了。
岑云阶本人和他的经纪公司都已连续几天没有任何动静，而他的微博账号的关注数也从曾经的几百万断崖式地下跌到了几百。微博删文删图删mv，公共论坛删楼，私人论坛注销，一个个曾经的真爱粉或通过各种渠道宣布脱粉，或日日在岑云阶的微博下咬牙切齿地诅咒：“你什么时候死？”
所有人都知道，岑云阶再难翻身。娱乐圈，既是花团锦簇又是冷酷无情，可以一飞冲天也可以一沉百踩。
唯有红烧肉是永恒：大家最近有没有再关注岑云阶的消息？啧啧啧！
唯爱至夏：提他干什么？一想到万一以后有人想起那货，就联想到我家夏至，我就糟心地不行！要不是他，说不定夏至还能拿个视帝回来。
唯有红烧肉是永恒：视帝就不要再提了，招黑啊！虽然的确可惜
夏至未至：谁知道今年视帝是谁？
至亲至疏夏至：不知道。
唯爱至夏：没关注！
高贵冷艳冰激凌：今年大家都在关注夏至的事啊，视帝感觉好像很惨的样子。
夏至未至：腥风血雨！现在回想，会不会安宁这个角色才最贴近夏至本身性格？我昨天又复习了一遍家，安宁坐在医院楼梯间大喘气那段，那眼神泪崩！
夏日奶奶茶：这个最好也别提！从被爆到出律师函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