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蓑烟雨--初夏栀子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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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星期开始准备吧。”说完张彦军冲我神秘一笑,转身出了门。
我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仿佛还在梦中。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做主持人了?不是做梦吧?
我捏了捏自己的脸蛋,有些痛。
嗯,不是做梦!太好了!
哎呀!糟了,篮球赛快完了!
我抓起书包拔腿就跑,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篮球场,可是离比赛结束只剩最后的5分钟了。
看看场上的队员,个个筋疲力尽、汗流浃背。在这样冷的冬天,穿着背心短裤,也能流汗流成那样,真够激烈运动的。
我看到了那个家伙,他在红队,穿着7号球衣。现在的他也是挥汗如雨、呼呼的直喘着气,一团又一团白色雾气从他嘴里冒出,随即消失在湿冷的空气里。
我再看比分板,67:64
天!他所在的红队还差篮队三分呢!而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是说他很厉害吗?怎么还输着球?
这时旁边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生紧张的摇着另一个女生的肩膀,焦急的问道:“怎么办?怎么办?红队还差三分呢!”
那个被摇得头晕眼花的女生没好气翻了翻白眼道:“那有什么办法呀?谁叫那个蓝队是高二年级组成的?而红队才是高一的而已,会输也是理所当然的呀!能打成这样的比分也不错了!”
“可是、可是我不想篮球王子输呀!”那个紧张的女生可怜兮兮的道。
“我也不希望他输呀!”那个翻白眼的女生小声嘟囔着,“哎呀,还是专心看比赛吧,都到最后关头了!”
这时场上不知哪个女生领头,又开始了一浪又一浪的呐喊加油声。
“红队加油!篮球王子加油!”
“红队加油!篮球王子加油!”
“红队加油!篮球王子加油!”
……
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热烈,各个因为红队输球而变得消沉的女生似乎一下子又找回了集体的力量,丝毫不顾保护娇嫩的嗓子,拼命狂吼呐喊着。
而那些蓝队的男孩子们听到这狂潮般的呐喊声,个个脸色变得铁青,眼神也似乎有些哀怨。红队的男孩们却个个精神大振,互相拍了拍手以示激励。
也许是受了这热烈气氛的影响,鬼使神差的我居然双手围在嘴边,冲那家伙大喊道:“退化的生物!加油啊!”然后还冲着他挥了挥手。
全场的队员和观众似乎都一怔,不知道我这声意外的呐喊是给谁加油。
刘之浩那家伙狠狠的朝我这边瞪了一眼,并未做过多的反应,随即又开始专心的打球。
呵呵,那家伙,不想在人前承认自己是退化的生物吧!
在最后的三分钟内,两队咬得很紧。蓝队只要拼命守住,不让红队得分就行了,所以防守变得更加严密。
可那家伙不顾前面的人墙居然硬闯,而且硬是闯过了,以一个三步上篮得分。而蓝队的一个队员却因为打手犯规,而被判罚两球。
是那家伙罚球?
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站在那个圆圈内,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球。他低着头,头发遮住了大半个脸,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这样的他却显得更加魅惑,看得全场的女生目瞪口呆、鸦雀无声!只见女生们个个捏紧小手,脸色略微发白的紧紧盯着他和他手中的球。随着那球一下一下的拍击到地面,心跳也仿佛和着这个频率在一下一下的跳动。
刘之浩双手一后一侧握住球,高高举过头顶,双肘曲成一个完美的弧度。手臂突然伸直、手腕一摆,球滑过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咣当一声落入篮内。
全场爆发出如潮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当然少不了女生的尖叫声。红队队员的脸色在刹那间轻松了不少,至少这下他们的分平了。
还有一个球呢,我在心里窃喜。
刘之浩接过裁判手中的球,继续在地上拍了几下,在听到哨声后迅速的将球举起,做了个跟刚才一样完美的动作。球在篮板上撞击了一下,眼看就要飞出。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深吸一口气狠狠的憋在胸中。
那球在篮框边缘一滞,随即顺着篮框滴溜溜的旋转,在旋了不知道多少个圈以后,终于强努末势的乖乖掉进框中。
欧、欧、欧……场上欢呼声和尖叫声更加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女生们已经快要把嗓子叫破了。
红队队员一一跑上前来,与刘之浩对掌以示庆贺,脸上掩饰不住欣喜的表情。
比赛还有两分钟,在剩下的时间红队士气大受鼓舞,硬是没让蓝队再得一分,将比分一直保持到了终场。就这样红队对蓝队以68:67获胜。
震耳的欢呼声终于零落、人潮也渐渐散去。刘之浩在向其他队员一一道别后,才慢慢向我走来。
汗水湿透了他整个身体,连露在外面的双臂也泛着湿漉漉的光。湿湿的头发零落的搭在他额前,还在滴着水,背心已然湿透,贴在他身上更显出他那身愈发强健的肌肉。这副模样,同我一年半前初次见到他时十分相似,都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一般。只是如今他已经明显的长高了、长壮了,更多了份男孩子的英气和帅气。
难怪女生们要那样迷他了,我在心里想。
当他一靠近我,那身汗臭随即让我皱眉掩鼻,想也不想我便立刻退开了两步。
“很臭吗?”他见我掩鼻退开了,有些无辜的抬起手臂放在鼻下闻了闻。
那身汗味其实并不臭,可是却有一种奇怪的味道,一种属于男孩子才有的味道。这种味道十分强烈,我不喜欢。因为我只要一闻到就会变得很不自在,心跳开始不受控制的紊乱,全身皮肤也会不自觉的起一些细微的变化,思路开始不清晰,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臭呀……”他闻了闻并没闻出什么味道,于是有些不解。
“反正很难闻……”我有些气急败坏,并不想承认他的汗味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比赛?”他用毛巾擦着全身上下的汗,脸上难掩兴奋的表情。大概是因为赢了球,所以很兴奋吧,我看着他的脸这样想着,可是却忘了他是一个根本不在乎篮球也不在乎比赛的人。
“等你呗!不然还是为了什么?今天第一次你居然比我还晚,所以只好来等你喽!”我言不由衷的说着,不想让他知道其实我也很想看他比赛、很想看他打球的样子。
“那走吧。”他已经擦完了汗,将毛巾往大书包里胡乱一塞,将书包肩带往右肩一挎,再捡起地上的外套和毛衣随手往肩上一搭,转头对我道。
我跟着他往停车区走去。
“喂,你刚才的表现很不错呢!”我跟在他屁股后面,忍受不了这短短的沉默,于是找了个话题。
“那当然!本大爷是什么人?是天才!有本大爷这个天才出马,焉有不赢的道理?”他回头得意的瞟了我一眼,然后又做出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走路。
“哼!就只会吹……刚才还差点输了呢!”我在后面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小声反驳着。
“输?笑话!我岂会输?”他回头不满的瞪着我。
我快步走到他身旁,笑嘻嘻的带着些嘲讽的意味道:“那一定是全场女生的加油给了你动力喽?”
他斜眼看着我,我连忙转开目光,不想与他对视。
“切!”他吹了吹额前的头发,不过这次却没有吹起来,因为额发全都湿湿的耷拉着。“我才不在乎她们的加油,我打球又不是为了她们!”
“那你打球是为了什么?”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他撇撇嘴,并没有回答,反而转身走了开去,去找自己的车。
哼!装酷什么?我不满的撇撇嘴,然后惊觉自己的这个动作似乎还是跟他学的,而且还学得很像。
在回家的路上,有一段时间我们俩都保持沉默。
“喂,你打球到底是为了什么?”受不了这种沉默,我侧头看着他继续不死心的追问。
他恼恨的吐出一句:“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略微有些惊讶。
这个傻瓜连自己为什么要打球都不知道?唉,也只有他这种傻瓜才会这样吧。
“我看呀,也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吧!这不是你常说的话吗?也只有你这种傻瓜,才会为了这种理由打球……”得不到答案的我,略微有些挫败,于是不自觉的洗刷他。
“喂!”他突然生气了,“别刨根问底的好不好?我为什么打球关你什么事呀?就像你为什么要加入学生会、为什么要去打什么乒乓球、搞什么文学,我也没有过问呀!”
他生气的样子十分可爱,脸涨得有些红,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懊恼的情绪。然后他不理我,加快了速度往前骑去。
我好像是有些过分了,我撇撇嘴,不过这么快就生气了也不像他呀。我使劲一蹬追上了他。“好啦,算我说错了,行了吧?”这是我最大限度的道歉了,如果他不接受我也没办法。
他仍然不理我,自顾自的骑着。一阵冷风吹来,他不禁打了个寒战,我这才发现原来他还只穿着背心。
“喂,退化的生物,把衣服穿上吧。你会着凉的。”我好心的提醒他。
然而他瞟了我一眼,一副要你管的样子,脚下却骑得更快了。
风呜呜的吹着,将他的背心吹成了一个鼓鼓的风包,看得出似乎都已经干透了。
赌什么气?小孩子一样!再赌气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呀!
我朝他冲过去,冲到他前面一米远的地方,迅速将车把一拐,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他一个紧急刹车,停了下来。
我做出一副大人的模样,叉着腰鼓着双眼瞪着他。“把衣服穿上!不穿就不准走!”
他似乎没有料到我会有此一举,微微有些错愕的看着我。于是我更加凶巴巴的回视他,坚定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
我们的对峙并没有维持多久。他看着我的气势,似乎也知道眼前的情势逼人,他不穿可能真的走不了。于是他满不在乎的撇撇嘴,拉出车框里的套头毛衣,胡乱粗鲁的套在身上,然后瞪着我道:“行了吧?”
“外套。”我用眼神示意着车框里的外套,那样子像极了法西斯集中营的监工一般盛气凌人。
“太热了,不穿!”他烦躁的扔下一句话,将车把一拐绕了个弯逃了开去。
唉——
我真是拿他没办法!
骑到离家最近的那段乡间水泥路了,那段我最喜欢的路。虽然现在是冬天,路边的树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枝,可是一望无际的田野仍然是绿油油的,现在正种着麦苗呢。这段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和人,我和他经常将脚踏蹬得飞快,然后大胆的脱开双把、两手平伸、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在田野间自由的飞翔。任凭清凉的风带着田野的气息吹过我们的双耳、吹过我们的身体、吹过我们的发……
一开始我这样做时,把他吓了一跳,可是后来他比我还迷上了这种玩法,常常玩得不亦乐乎。
比如现在,他伸直双臂,享受的闭上眼睛,一路呼啸着往前冲去,嘴里高呼着:“飞呀——呜呼……”我不甘示弱的飞快加速追上了他,然后也放开车把,微抬起头做飞翔状,嘴里喃喃道:“飞呀……”
就这样我们俩你追我赶欢快的玩着,飞呀、飞呀的欢呼声和一连串细碎的笑声绵延不绝的回荡在这条乡间小路上。
看到他那么高兴,我忽然问出了深藏已久的疑问:“喂,刘之浩,一年多前的那个夏天……那天晚上,你对我说怪不得,到底怪不得什么呀?”
“呃?”他一怔,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我学会骑车的那天晚上呀,我们一起看星星。你问我是什么星座的,我说是双子座,然后你就说了句怪不得,然后就不说了。无论我怎么问,你就是不说,到底怪不得什么呀?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哦,那个啊……”他懒懒的回答,将手放回了车把,“没想到你还记着。”
“什么啊?你这个说话只说一半的家伙,分明是吊我胃口嘛!我当然会记着啦。”我不满的抗议。
“那个啊……其实我是想说……怪不得……”刘之浩转着头好像不知道怎么表达。
“怪不得什么?”我追问,分明感到自己有些紧张。
怪不得我们是天生一对……
刘之浩当时却并没有这样说出,反而说出了另一个答案:“怪不得你是双重性格嘛。”
啊?我大惊之下突然愣住了。
“你、你知道我是双重性格?”我十分、十分小心的问。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一副这还用说的表情。“这很明显嘛,一看就知道了。你在人前装乖巧、装可爱,人后啊……又凶又冷酷!”
我沉默了,因为他说的是事实。我就是这样一个善于伪装和欺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