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剑与法兰西-第8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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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德,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当然,凡是都有万一,如果一切真的无可挽回,帝国将会和奥地利交恶,而奥地利并没有什么过错的话,我会挂冠而去以示抗议,退出帝国的朝廷,直到帝国改弦更张,重新走上法奥修好的道路上为止。”
“天哪!”
夏尔这个突如其来的承诺理查德惊讶得目瞪口呆,事实上他从没有期待过能够从夏尔的口中听到这样的承诺。“夏尔,你这是认真的吗?”
“十足认真,而且不是因为一时冲动。”夏尔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你可以把这句话写在纸上,然后送到维也纳的外交部秘密存档,送给你的皇帝陛下,这是作数的,特雷维尔说话算话。”
“这……这还真是……”理查德视线四处游动,显然一时还没有接受这个消息。“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呢?”
“第一,我确实真心想要法奥亲善,容不得一点儿犹疑;第二,法奥修好是我一力倡导外交路线,是我所认定的法国外交基石,否定了这一点无异于是在说我的全部路线就是错误的,那么我必须引咎辞职,带着我的错误离开帝国政府。”夏尔仍旧显得从容不迫,仿佛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一样,“第三,我有十足的自信,自己一定能够说服陛下和帝国政府,采纳我的建议。”
“是这样啊……”理查德急地眨着眼睛,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内心波动。
他从这个年轻人身上感受到十分强烈的自信,他坚信自己的路线是对的,也坚信他的陛下一定会按照他的建议去做。
这种自信是如此强烈,以至于让他也不禁有些动摇了——毕竟,这个年轻人可是真的青云直上了啊,他确实有资格自信。
看来,这个试探,是相当圆满了,理查德心想。
“很好,夏尔,我会把你的话和你的承诺原原本本地转述给陛下的,我希望这个承诺不用到需要兑现的那天。”他站起来,然后郑重其事地走到夏尔的面前,“另外,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们奥地利人对法国绝无恶意,只要法国人向奥地利人伸出友谊之手,那么它绝对不会落空。跟你一样,我也用我的前途来保证,如果法国无过错而奥地利主动和法国决裂的话,那么我愿意挂冠而去,回家摆弄我的花园去。”
“你这么一说,我倒深怕我们某天要一起去阿尔卑斯山麓之下种花了。”夏尔突然笑了出来,然后自己也站起来了。
“那自然是不会生的啊!”理查德哈哈大笑。“不过,如果您想去的话,那么奥地利的大门随时敞开。”
因为心情都很好,两个人又握起了手。
从理查德的面孔上,夏尔判断今天自己已经额满足了对方,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并且明确了奥地利的立场,而经过两个人一番畅谈之后,时间已经来到深夜时分了。
正当夏尔以为对方就要告辞离开的时候,理查德突然又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夏尔,您还记得那位俾斯麦先生吧?”
“嗯,我还记得啊,我和这位先生曾经一起受您父亲的邀请拜访过他的庄园。”夏尔马上点了点头,“我还和他交流过几次,我认为他是个聪明人,而且很积极。”
“您看得很不错,他确实是一个聪明而且积极的人,而且是过于的聪明和积极了。”理查德的笑容更加深了,似乎有些嘲讽似的。
“这是指什么呢?”夏尔马上问。
虽然他心里很注意,但是他表面上却装作不太在意。
此时的俾斯麦,只是被普鲁士国王扔到了法兰克福当驻帝国会议代表而已,虽然身份挺高,但是基本上等于被投闲置散,无法参与机要,所以只是一个闲杂人等而已,和他这样的帝国大臣当然无法相提并论,他要是表现得过于关心那才是奇怪。
“这位先生,现在一直都利用各种场合,刺探法国和奥地利的情况,似乎是想要弄清楚弥漫在欧洲上空的阴云是怎么回事,而且他还和俄国人驻法兰克福的代表过从甚密,依据我们得到的情报,他似乎一直都在提出各种建议,想要俄国改善和欧洲各国的关系,以便缓解外交紧张。”
“这倒是并不太令人意外。”夏尔想了一下之后,低声回答,“虽然和他见面不多,但是我看得出来俾斯麦先生不是一个喜欢安分的人,况且普鲁士人一直都对俄国很有好感——不过我认为他不是一个特别执着于亲俄的人。”
“他当然不是特别亲俄的人,普鲁士人除了自己谁也不亲。”说到普鲁士的时候,理查德的态度就没那么好了,显得特别尖刻,“普鲁士人一直都这样,他们就喜欢耍弄这种鬼把戏,抬高自己的地位,而这位先生更有这种需求,因为他觉得帝国会议代表太屈尊他了!他想要多做点儿事,多扮演点角色,尤其是扮演西欧和东欧的仲裁者角色。”
“您的意思是,俾斯麦先生并不俄国和西欧的外交关系能否缓解,他只需要借助这种紧张空气,来抬高自己的地位,顺便为自己增加影响力,以便在未来为自己谋取一个……更有利的职位?”夏尔平静地问。
“是啊,普鲁士人喜欢冒充大国,这位先生喜欢冒充大人物,所以在这样一个紧张的时刻,他上蹿下跳想要扮演一个他配不上的角色,是很正常的。”理查德以一种平淡的语气,刻薄地嘲弄了俾斯麦一番,“但是,在欧洲的至高舞台上,普鲁士人只能是看客,而被扔到了法兰克福的他,充其量只能算是看客的看客,他的全部努力就是在我们面前演出一场滑稽剧而已。”
他这么尖刻,既有奥地利人对普鲁士的传统厌恶,也是想要在夏尔面前败坏俾斯麦的形象,以免夏尔对这个普鲁士人印象过佳,印象他对奥地利的亲善态度。
“如果他愿意演的话,那就让他演吧。”夏尔又想了一下,“就算他想要玩弄外交阴谋,反正无关大局。或者说,这还更加是好事……越是让俄国人以为自己形势还不算很严峻,他们越就会得意忘形。”
“那么您介意不介意让他吃点儿教训呢?”理查德突然问,“比如我们在和普鲁士谈判的时候,对普鲁士国王抗议他的行径?”
“现在还是不要这么做吧。”沉默了片刻之后夏尔回答,“这个人我有用。”
第一百四十九章 默契与秘密()
“您对俾斯麦先生有什么计划吗?”听到了夏尔的回复之后,理查德马上追问。.*M
出于他的立场,他确实很担心法国人和普鲁士私下里搞出什么默契来,所以想要费尽心力去试探,想要从夏尔这里搞出什么情报来。
可是夏尔却没有让理查德得偿所愿,他只是微微一笑,回避过去了这个问题。“俾斯麦先生只是仕途不顺,所以想要给自己博取一点儿名声而已,我们不能够反应太大,不然的话我们反倒是帮他了。”
“这倒也对。”想了片刻之后,理查德点了点头,然后冷笑,“那就让他去扮演欧洲调停者吧……”
现在的俾斯麦,就和过去一样,充满了雄心壮志,一心想的是规划欧洲的未来自己成为欧洲的领导者,可是现在当着驻法兰克福帝国会议代表的他并没有这样的能量,只能从事一些他不琐碎工作。
他当然不甘心于这种地位,一心想要让国王和威廉亲王己的价值让整个欧洲的外交界己的能量,而如今欧洲上空阴云密布的空气则更让他机会,所以他在法兰克福不务正业,一直都在和俄国驻法兰克福的公使密切联系,这倒不是因为他更爱俄国,而是让尼古拉一世沙皇和他自己的国王的价值。
是的,正如在那个世界当中一样,俾斯麦想要扮演一个沟通东欧和西欧的人,一个在英国与俄国人之间共同的朋友,在那个世界他扮演得很好,在这个世界上他也在惬意地尝试着。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俾斯麦会得到俄国的欢心,并且为自己的外交之路增添一个重重的砝码,但是即使如此,他现在的地位仍旧不高,并不能够干涉到普鲁士更别说英法和俄国的政策了。
夏尔含蓄提醒理查德的正是这一点——以普鲁士人对奥地利人的情绪,如果他特意去针对俾斯麦,那反倒是给他博取名声的机会了,普鲁士国王会因为反对奥地利人的干涉而特意褒奖俾斯麦,给他带来他原本得不到的名望。
经过夏尔这么一提醒,理查德也知道不能这么办,于是马上转换了思路,转而鼓动了夏尔。“夏尔,我必须说,他的这种想法是十分危险的,因为在欧洲联合起来对付俄国的征程当中,普鲁士不能袖手旁观,这会给其他人一个很错误的信,也会让俄国人心存侥幸……”
“普鲁士人虽然尚武,但是他们毕竟是有理智的。”夏尔摇了摇头,“如果必要的时候,法国和英国人也会适时地提醒一下普鲁士,他们毕竟是一个欧洲国家。我们并不指望他们和俄国兵戎相见,但是他必须在那个时候保持安静,尤其不能违反中立原则去帮助东方的邻国。我相信,如果我们冷静地摆事实讲道理的话,普鲁士人是能够理智行事的。”
“那就太好了,早就该这样了!”一听到这个答复,理查德马上大喜。“到时候我们也会和您一起提醒他们,他们不得不面对现实!”
奥地利人早就难以招架普鲁士人的勃勃野心,一心想要从各方面打压这些人,如果能够借着英法势力来打压一下普鲁士人的气焰的话,奥地利当然喜不自胜。
更的是,通过这样的表态,理查德终于确信特雷维尔在普奥之间明显地倾向于奥国,而且愿意以行动表示这一点。
“真的很抱歉,今天叨扰了您这么久。”带着愉悦的心情,理查德这时候终于向夏尔提出了告辞,“我代表我们的陛下,十分感激您今天跟我们所做的一切表态,并且感激您一直以来在法奥修好一事上面所作出的努力……”
“我但愿你们能以同样的努力对我,不要让我难做!”夏尔笑着回答。
“绝对的,相信我吧。”理查德再次伸出手来。
两个人重新握住了手。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要跟您说一下……”正当理查德决定离开的时候,夏尔突然小声说。
“什么?”理查德好奇地问。
“我们的皇后陛下,她对奥地利很有好感,她跟我抱有同样的期待,希望法奥两国能够携手走向未来……”夏尔平静地说,“比起我来,她更加适宜作为两国之间沟通和友谊的桥梁。”
理查德没有回答,尽管他心里确实同意。
因为皇后陛下之前在奥地利帝国国内长大,并且其家族蒙受了哈布斯堡皇族多年的恩惠,所以她对奥地利有好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奥地利帝国高层本来也对她寄予了厚望。
可是,因为历史因素考虑拿破仑一世的皇后路易莎是奥国公主,并且最后背弃了皇帝,奥地利人一下子又不太敢这么快就接近皇后陛下,而且波拿巴家族的宫廷,能够为奥地利人牵线搭桥的人又太少,所以奥地利人暂时没有办法接近皇后陛下,把她为自己所用。
而夏尔这么说,他的心里当然就燃起了希望,期待这位大臣阁下牵线搭桥奥地利人可以影响到帝国的皇后陛下。
然而,夏尔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有些意外。
“可是,朋友,虽然皇后陛下有心要让两国走向友谊,但是她现在势单力孤,能够做出的实质帮助着实太少……”
这是什么意思?理查德疑惑了。
“我们十分希望皇后陛下能够在宫廷当中享受到应有的地位,她也具有足以母仪法国的一切优秀品质。”狐疑之下,他只能给出这样一个模糊的回答,“我国照顾了陛下二十年,她也深受我国宫廷的喜爱,如果有什么是我们能够帮助她的话,我们会义不容辞地去做。”
“其实也不用你们做太多事情。宫廷的事情,外国势力参与得越少越好,因为皇帝陛下还记得他伯父的教训。事实上我个人建议您最好不要频繁地对皇后陛下或者公主和命妇们献殷勤,免得惹来一些不必要的嫌隙。”夏尔的回答更加让理查德疑惑了,“但是,皇后陛下现在也有很多麻烦事,需要人们的帮助,其中最为忧虑的是,她还没有完成对帝国的义务,为帝国带来一个足以继承它的孩子……”
“嗯?”理查德疑惑地尔。
这事我们可帮不上忙啊?只能让你家皇帝自己晚上多努力努力了……他略带戏谑地心想。
“实话跟您说吧,皇后陛下的事情本来应该是波拿巴家族的内部事务,可是波拿巴家族却好像对这件事并不感到焦虑——据我所知,有些人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