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剑与法兰西-第25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到了,看到了,多好的画作啊!风和日丽却隐藏着风暴的海面,满面笑容眼中却满是怒火的孩子,满载而归却即将撞上礁石的帆船,枝繁叶茂却怪异扭曲的丛林……
多美丽啊!多美丽啊!
这种隐忍的狂怒,这种掩藏的憎恨。这种平静的风暴!这不正是我想要看到的画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个人的心里,也和我一样。充满了恼怒和憎恨。萝拉在心里告诉自己。
从年幼时起,她就对那些旧有的名门高第充满了向往和憧憬,而到后来,她却发现自己恐怕会永远被这些自命不凡的人们拒之门外。在失落之中。这种向往慢慢地就被转化成了解不开的恼怒和恨意——她恨的不是玛蒂尔达和夏洛特两个人。而是拒绝对她敞开大门、不肯承认新时代的所有旧贵族们。
而她对自己哥哥的恨意,至少在同等程度。因为,他的存在,让自己的一切努力都变成了可悲的笑话,无论自己再怎么讨父亲欢心,他只要躺着不动就能继承父亲的一切,这是萝拉永远也无法原谅的一件事。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恨意越积越深。也越来越难以化解,甚至已经化作了她生活的一部分。然而。尽管如此,她却仍旧将憎恨掩藏在了冷漠之下,小心不让人发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年前还无忧无虑的少女在如今突然会变得这么充满了怨恨,但是很明显,她现在跟自己是一类人了。
这一趟果然没有白来。
她的嘴角逸出了一丝冷笑,然后骤然抬起头来,看着芙兰。
芙兰被这种目光弄得一阵惊愕,片刻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问,“德…博旺小姐,您怎么了?是我画得不好吗?嗯,也对啊……”她苦笑了一下,“最近烦心事特别多,一直都没有怎么认真练习,果然退步了好多呢。”
听到了对方的苦笑之后,萝拉终于明白了,画中蕴藏的这股狂怒与憎恨,是她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尽管在画画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她以为只是信手涂鸦而已。
这种憎恨到底是源自何方呢?萝拉不禁在心里产生一丝好奇。
一般来说,这样衣食无忧又没有什么物欲的少女,是不至于产生这么厉害的憎恨的吧?再加上她的哥哥又那么爱护她……等等……等等……
也许问题就是出在这里?
她又回想起了那一晚在爱丽舍宫时,她和这位少女的对话,以及她那再也没有丝毫掩饰、狂怒的一瞥。
那一瞥当然不会是针对她的。
原来如此。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不会吧?这太……太令人难以想象了,怎么会……怎么会……
她感觉自己已经把握住了某些东西,某些对自己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但是又不太敢于去相信,因为这毕竟有些骇人听闻。
这个,可以试探一下。
“您的哥哥前几天来我家的时候,好像说他准备正式向那位德…特雷维尔小姐求婚了,大概过得不久他就要结婚了吧,我可要提前祝贺您一声呢……”她有意在‘不经意间’提到了一句。
芙兰的瞳孔骤然一缩,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了,但是她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是吗?我已经听说过了。”她勉强地回答,然后马上转移开了话题,“您觉得这些画怎么样?虽然当时画的时候不太用心,但是……但是……我可能比过去画得更加好了也说不定,毕竟……毕竟……最近的几发比过去又有很多进步了……而且……”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通,但是萝拉完全听得出来她只是在信口而谈而已,恐怕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这样。
可怕……
萝拉的心骤然抽搐了一下,然后难以置信似的再看了芙兰一眼。
这就是当时那个我以为什么都不懂,除了画画之外毫无机心的女孩儿?难以想象。
像德…特雷维尔家族这样煊赫的门第,原来在锦缎与鲜花之下,竟然是如此景象吗?同样难以想象。
但是,这看上去都是真的。
她忍不住又看了芙兰一眼,惹得对方又是一阵莫名其妙。
嗯,没错,哥哥英俊潇洒,谈吐得体,又才华横溢;妹妹漂亮可爱,温柔可人,又有艺术天分,这样看上去倒也不是完全不般配嘛,也难怪会暗起情愫,呵呵呵呵。好像是在嘲讽什么似的,她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只可惜,是兄妹而已。
“您的画非常好看,太好看了。”沉默了好久之后,她开口恭维说,“特雷维尔小姐,这是我见过的您的画里,最好看的一些,我很受震动,也很喜欢。谢谢您……”
是的,国王和王后再强,再漂亮,也只是一枚一枚棋子而已。(未完待续。。)
手机: 电脑:
第二十五章 未虑胜先虑败()
花与剑与法兰西;第二十五章 未虑胜先虑败
人,整个街道到处都是人。濠奿榛尚
“新山岳党万岁!”“宪法万岁!”“罗马共和国万岁!”
在朝阳的照耀下,一大群人簇拥着来到了广场中,他们呼喊着这样的口号,响应领袖们的号召,开始了今天的示威游行。
游行示威的人们呼喊着,咆哮着,仿佛这个国家又重新陷入到了躁动不安的境地当中了一样,1849年6月13日的早晨,空气中再度充斥着异样的喧嚣,
“夏尔,这下我们可捅了大篓子了。”在一户民居的阳台上,身着便装的约瑟夫…波拿巴偏开头,看了夏尔一眼,“他们果然闹起事来了……”
虽然好像说得很严重,但是他的神态十分轻松,显然并不太在乎这场戏码。
“他们毕竟是少数派。”夏尔微笑着回答,“议会中的大多数还是站在您这一边的,秩序党是支持您的。”
在1849年5月13日,法国举行了新一次的议会选举。在各种手段之下,参加选举的66o万选民中,有33o万选了秩序党,2oo万选了由小资产阶级民主派和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者组成的新山岳党,共和派只得了8o万票。所以在议会的75o个席位中,秩序党得到45o席,占绝对多数,新山岳派得18o席,共和派只得到了区区8o席。这两个派别即使联合起来,都无法撼动秩序党在议会的统治地位了。
而出兵罗马的决定。正是路易…波拿巴和秩序党内阁共同决定的。
6月日的立法会议上,新山岳党人赖德律…罗兰在议会发言,强烈指控波拿巴总统和秩序党内阁出兵罗马的举动。严重违反了共和国宪法,因为法兰西共和国的宪法第5条中,规定禁止使用共和**队侵犯他国人民的自由。
在身为弱势团体的情况下,他在议会的发言注定毫无效果,于是,这群人决心以街头游行的方式来抗争。
看着在街道中四处穿行的示威者们,约瑟夫…波拿巴轻轻摇了摇头。“啊,一群多可怜的人啊!”
仿佛是为了给他的话添上一副注解似的,他话音刚刚落下。一队士兵就从街道的另一头冲了过来,在呼喊了几句之后,他们直接朝天鸣枪,总算驱逐开了游行队伍。
看着这一幕。约瑟夫…波拿巴毫无感觉意外。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当然不是因为军队镇压人民,而是因为排除这一队士兵来镇压的人,不是他们。
但是很快,他又将这种不悦给压了下去,只是平淡地说了一句。“尚加尔涅将军调动部队的速度还真是快啊,这才刚刚起来呢,士兵就赶过来了。”
“他们决定怎么处理?”夏尔问了一句。
“按梯也尔先生和巴罗先生的意思,他们想要趁这个机会。把赖德律…罗兰还有其他一大帮刺头统统都赶出议会,把所有反对党派搅个粉碎。”约瑟夫…波拿巴低声回答。
“就连根本只是摆设的反对派都不想留吗?还真是狠啊。”夏尔感叹了一句。“他们倒也不怕被人群起攻之!”
“他们要是怕的话。早就不会教唆着把军队开进城里来血洗一番了。”约瑟夫…波拿巴冷冷地回答,“这世道不就是这样?人越是胆大,越是心狠,就越能爬的高。再说了,人民已经厌烦了流血和斗争,没有人有兴趣再为几个议员上街,况且……”约瑟夫…波拿巴像是开玩笑般地耸了耸肩,“谁真的关心意大利人的死活呢?”
“我只对一点很奇怪。”夏尔慢吞吞地回答,“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把共和国宪法当做一回事……”
“噗嗤”两个人同时笑了出来,然后互相干了一杯。
“不过,清除了这最后一块挡路石之后,我们和秩序党之间就再也没有共同敌人可言了——共和国的议会里已经没有共和主义者了。”喝完了一杯酒之后,约瑟夫…波拿巴重新开口,“因此,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个派别只能互相为敌。”
“而且,我们和他们搞议会斗争是绝对没有胜算的,幸好我们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议会里面和他们争锋。”夏尔补充了一句。
“没错,只要把军队拉进手里就好了。”约瑟夫…波拿巴也点了点头,“只要有了刺刀,议会又算得了什么东西?夏尔,路易之前就说过了,我们不仅要把秩序党在议会里一扫而空,还要剥夺他们的经济基础,把奥尔良家族的财产都拿到手里来。”
“那就太好了。”夏尔微微一笑。
路易…波拿巴的这一句话,绝对不会是泛泛而谈而已。他会以自己无尽的耐心和事到临头的狠辣,来达成自己的这个承诺。
在1852年1月22日,已经政变成功了的路易…波拿巴颁布法令,宣布没收前朝奥尔良王室在法国的所有遗留财产,这一王室在法国所有遗留的现金、债券甚至庄园都被收归公有(共和国刚刚成立时,这些财产都被保留未动),这些没收的财产,大部分进了他自己的私人腰包,而一部分则被赏给了亲信近臣们,作为他们多年追随自己的犒赏。作为他的亲近臣仆之一,夏尔理所当然也能期待从中分上一杯羹了。
两个人又干了一杯酒,然后重新回到了餐桌前。他们今天秘密聚会,当然不只是为了看看游行的戏码而已。
沉默了片刻之后,约瑟夫…波拿巴抬起头来看着夏尔,表情比刚才还要和煦许多。
“夏尔,德…博旺男爵已经把款子都已经转了过来,你圆满地完成了任务。没有辜负我们对你的期待,谢谢你。”
他说得,当然是波拿巴家族之前参与到金融风潮当中牟利的那件事了。
“这是我应当做的。”夏尔颇为恭顺地回答。“而且。在其中发挥了最重要作用的人不是我。”
“在我面前你就不用这么谦虚了,大家都是年轻人嘛……”约瑟夫…波拿巴微笑着,眼中闪动着意味不明地视线,“我们之间不是完全可以开诚布公的吗?”
夏尔同样微笑了起来。“谢谢您对我的看重。”
“只要我们携起手来合作,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我们所办不成的呢……”约瑟夫…波拿巴重重舒了口气,仿佛对夏尔的态度十分满意似的。“现在,我们只能给你一个秘书。但是在将来,董事,议员。大臣,只要你想做,我们都可以回报给你的,放心吧。我们未来共事的时间和机会。还长得很呢……”
确实是挺长的。
在拿破仑三世重建帝国之后。约瑟夫…波拿巴也平步青云,当上了参议院议员兼殖民大臣,并在父亲热罗姆亲王于186o年去世之后,继承了亲王的封号。不过,在此时,他当然还不可能知道他日后的“光辉历史”了。
“这同样也是我的荣幸。”夏尔一边回答,一边内心则有些疑惑,他今天这样跟我献殷勤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不过。他有的是耐心,能够等着对方把真实意图给说出来。
“夏尔。”在感叹了一阵之后,约瑟夫…波拿巴又加重了语气,“虽然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一些事,得托付给你来办。”
果然,正题来了。
“你现在是铁道部的秘书,很多事情你都能帮上忙,所以……我有一件事得托你去办。”约瑟夫…波拿巴看着酒杯,慢慢地说,“博旺男爵支付给我们的那些钱,我们不想留在账簿上等死,所以决定要创办一个铁路公司,让它成为源源不断的利润来源。”然后,他又瞟了夏尔一眼,“你也知道,处于我们的地位,是不能公开地去经营企业的,所以我们会让别的人来负责经营。而你,你需要照管这家企业,让它尽可能多地获取修筑权和经营权,你明白了吗?”
夏尔有些呆愣住了。
他明白,波拿巴家族是想要用白手套来敛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