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剑与法兰西-第10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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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写什么特别异常的情况,难道维尔福家里突然出了事?
自己刚刚才查到维尔福,结果瓦朗蒂娜又来了,这真是太巧了……
“少爷?”正当夏尔还在思索的时候,仆人再一次将夏尔唤醒了。
他还是以古怪的眼神看着夏尔,“您……您还是快点过去吧,她……她哭得太厉害了,我劝不住她,她只是说她要见您。”
喂,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我也很莫名其妙好不好!
夏尔突然感到有些庆幸,幸好今天特雷维尔元帅不在家,否则天知道那个老人会想到哪里去。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无奈之下,夏尔只好重新走下了楼梯。
在仆人的带领下,夏尔来到了偏厅的会客室当中,然后果然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瓦朗蒂娜。
这个瘦弱苍白的少女,此时正在垂头哭泣,她的眼睛红肿,皮肤比往常更加苍白,肩头一直都在抖动,抽泣声也不绝于耳,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让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生怜悯。
“瓦朗蒂娜,发什么事情了吗?”夏尔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然后以最柔和的声音问瓦朗蒂娜。
而当他走近了瓦朗蒂娜之后,他愕然停下了脚步。“啊?!你怎么了!”
走近过去他才发现,瓦朗蒂娜头发凌乱,衣衫都有些不整,脚下只穿了一只鞋。
难怪刚才老仆人的眼神那么奇怪!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个少女一副如此凄惨的模样?!
“夏尔……”一听到夏尔的声音,原本垂头哭泣的瓦朗蒂娜抬起了头来,然后以看到救星一样的眼神看着夏尔。
她站起来,想要走到夏尔面前,但是紧接着,她的眼睛里面再度泛出了泪水,然后大喊,“死了……死了!”
一边喊,她的全身都在抖动,几乎摇摇欲坠。
“喂!你别着急!”夏尔一看,连忙冲上前去扶住了她的肩膀,总算没让她摔倒在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瓦朗蒂娜?”
“死了……死了……”瓦朗蒂娜仍旧在近乎于歇斯底里重复着,看得出来,她现在没有昏厥过去,她死死地抓住夏尔的手,因为太过于用力,以至于手指甲深深地陷入到了夏尔的手背里面,让夏尔疼得打了个激灵。
“谁死了?”夏尔在她耳边大喊了一声。
这一声当头棒喝,总算稍稍地挽回了瓦朗蒂娜的神智。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尖锐地惨叫了一声,这一声犹如夜枭嘶鸣,让夏尔的耳膜都有些发颤。
“我……我的外婆死了。”
“你的外婆……圣梅朗侯爵夫人……?”夏尔惊讶得睁大了眼睛,“死了?!”
“是的……死了……死了!”瓦朗蒂娜大声回答,眼看就要又再度陷入那种半癫狂的状态当中了,“她……她刚刚死去了,就在我的旁边!我的旁边!”
“这……这……怎么会……”夏尔喃喃自语。
太奇怪了。
圣梅朗夫妇是准备来巴黎探亲访友的,结果刚要到巴黎的时候,圣梅朗侯爵就死去了,结果当时为他准备的接风宴会只能草草结束,失魂落魄的侯爵夫人则跟着维尔福检察长一起,住进了他们家。
然后,仅仅只过了一周多一点的时间,侯爵夫人也驾鹤西去了?
这对夫妇就这么前脚后脚地离开了人间?
“是的,外婆死了……就在刚才……”瓦朗蒂娜抬起自己的双手,然后颤声说,“就是这双手……就是这双手给她送的终……上帝啊,上帝啊!”
一边说,她一边又开始失声痛哭。
夏尔定了定神。
消息很意外,让他措手不及,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必须先稳定瓦朗蒂娜的精神,不然的话大家只会更加混乱,他也问不出什么情况来。
他松开了瓦朗蒂娜的肩膀,将她送回到了椅子上,然后自己直接走到了旁边的柜子里面,拿出了一瓶威士忌。
“来,喝点东西吧,定一定神。”他给瓦朗蒂娜倒了一杯酒。
一直还在垂泣的瓦朗蒂娜看也不看,直接过来喝了下去。
一小杯威士忌竟然被她一股脑地全喝完了,可见此时她的精神状态究竟有多么不稳定,连自己在喝的烈酒都一无所觉。。
喝下了酒之后,瓦朗蒂娜的脸上骤然起了红晕,而精神却稍稍镇定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瓦朗蒂娜?”夏尔再问,“你的外婆去世了,是急病吗?”
“外婆是昨天晚上突然发病的,然后今天就过世了。”瓦朗蒂娜带着哭腔回答,“爸爸请过来的医生说是急病,爸爸也说是急病……”
“但是你不相信?”夏尔再问。
这是明摆着的,要是她相信并且接受这个解释的话,也没必要急匆匆地跑过来了。
“是的,我不相信……我不是完全相信。”瓦朗蒂娜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急促地说,“虽然外婆因为外公的死很悲伤,但是她并没有完全忍受不了,精神已经开始振作,胃口也还过得去,怎么会……怎么会一天时间突然就没了呢?”
“有些人就算是心里很悲伤,但是外表不会表露出来。”夏尔回答。“会不会……”
“我知道,有些人是那样,可是外婆……外婆分明不是那样啊!”瓦朗蒂娜打断了夏尔,“你知道吗,这些天我一直和外婆待在一起,我们一直在一起,我费了多少心思才让她重新笑了起来!就在前天,她还说要带我去马赛,让我去认识一下她在那边的朋友,顺便看看准备留给我的庄园,她怎么可能随口就做出那样的约定?”
虽然瓦朗蒂娜给出的理由有些感情用事,夏尔想想却也觉得有道理。
毕竟,人到了老了,最看重的就是孩子,既然圣梅朗夫人前天还和孙女儿相处的那么好,还决定带她一起去马赛,怎么可能在还没有完成心愿的今天就生无可恋然后干脆急病去世了?
“那你觉得……她是非正常死亡的?”夏尔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瓦朗蒂娜猛然摇了摇头,“但是,短短几天里面,外公死了,外婆也跟着一起去世,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奇怪吗?难道就只有我觉得奇怪吗?难道真的没有一点人为的因素吗?夏尔……我真的是很奇怪啊!尤其是我现在还回忆起来了,回忆起来了我在意大利听到的东西。”
在几年前,瓦朗蒂娜跟着家人去意大利旅行的时候,曾经偷听到自己的后母在和基督山伯爵讨论有关于毒药的问题,这个回忆现在犹如是附骨之蛆一样在她的脑海里面盘桓,挥之不去,尤其是现在外公外婆接踵去世,更加让她不由自主地产生了类似的怀疑。
她和外婆这几天朝夕相处,实在不相信她会突然心痛死去。
“你怀疑你的后母对外婆下毒了?”夏尔心中一凛,“有根据吗?”
瓦朗蒂娜脸色惨白,哭笑了一下,然后眼角里面又落下了泪水。“没有,谁会一直提防着家里人呢?”
她确实有十足的理由怀疑,可是,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那瓦朗蒂娜就算心里怀疑,也没办法改变什么。
这就让人犯难了。
不管是不是毒杀,总之,既然没有证据,那么侯爵夫人只能是寿终正寝了。
“你不相信我吧,夏尔?”就在这时候,瓦朗蒂娜突然问夏尔,“你会觉得这只是我的臆想吧……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我的外婆突然急病死去了而已……”
“不,我相信你。”夏尔打断了她的话,“瓦朗蒂娜,虽然我和你的后母很少打交道,但是我相信,她确实是能够做出这种事的人,她够心狠。”
眼见终于有人认同了自己的猜测,瓦朗蒂娜露出了些许庆幸的表情。“感谢上帝,终于有人看出她的本质了,她真的是一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啊!”
“但是光我一个人相信是没有用的,也许确实是你的后母犯下了这样的罪行,但是既然我们拿不出任何真凭实据,那么……很遗憾,只能把怀疑留在心里。”夏尔叹了口气,“我们只能先收集证据,至少先保护自己。”
“所以现在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吗?她是我的外婆啊……”瓦朗蒂娜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正因为我们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才不能轻举妄动。”夏尔冷静地看着瓦朗蒂娜,“别忘了,要是不能够切实地将她一举击溃的话,盲目行动只会让她做事更加激烈,到时候你就会处在危险当中了,还有你的爷爷!别忘了,这个老人可是毫无反抗能力的!”
“爷爷……他们不会连爷爷也想动手吧?”瓦朗蒂娜骤然睁大了眼睛,“那是……那是爷爷啊!”
“也许正常情况下不会,但是人逼急了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出来的。”夏尔叹了口气,“瓦朗蒂娜,现在你要小心收集证据,看看你的后母会露出什么马脚。而在这之前,你个人更要小心,你要谨慎从事,确保自己的安全——记住,这是第一位的。你不光是为自己活着,你的安危还事关你的爷爷,谨记这一点。”
“是啊……还有爷爷,我还必须回去。”瓦朗蒂娜似乎终于完全回过神来了,“刚刚我的脑子已经全乱了,谢谢你夏尔,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我要照顾爷爷,不能让他也成为新的牺牲品……”
“发生这样的灾难,任何人都有可能方寸大乱,这不是你的过错,瓦朗蒂娜。”夏尔温柔地安抚着对方,“而且,你并没有做出无意义的举动,事实上,现在我知道了你的怀疑,我会帮你的。如果你的家里真的有什么恶魔的话,我们一起来阻止它,我们能做到的。”
“是的……我们能做到的。”瓦朗蒂娜脸上的红晕更加浓密了,“我们一定要阻止恶魔……”
“今晚你先别回去了,在这儿休息吧。”夏尔以怜悯的视线看着对方,“以后对你来说,在那个家就是一场战斗了,你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让自己和爷爷不至于成为新的牺牲品,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轻松的活,所以我想,至少今晚,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忘记所有的痛苦,因为今后你就要常与痛苦为伴了。”
“我还是……我还是……”瓦朗蒂娜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喝下的烈酒已经在起作用了,她头脑晕晕乎乎,说话也说不太清了。
就在这时候,老仆人又敲门走了进来,来到了夏尔的旁边。
“少爷,又有访客过来了,是维尔福检察长大人。”他看了看瓦朗蒂娜,然后踌躇了一下,最后又加了一句,“是带着好几个人的,看上去来意不善。”
夏尔转头看向瓦朗蒂娜。
“我……我是趁人不备,从家里逃出来的。”瓦朗蒂娜涩声解释,“爸爸一定会很生气吧。”
难怪瓦朗蒂娜那么狼狈的样子。
夏尔心里有数了。
“带这位小姐去客房休息吧。”他又转过头去,对老仆人下令。
“可是……”老仆人还想劝说一下夏尔。
“带她去休息!”夏尔不耐烦地又命令了一次,“现在爷爷不在,这里我说了算!”
“是,少爷。”老仆人低下了头来,听从了夏尔的命令,搀扶着瓦朗蒂娜准备离开。
“谢谢你,夏尔……”瓦朗蒂娜小声对夏尔道谢。
“不用谢。”夏尔摇了摇头,然后再问,“如果……如果一切真的如同你猜测的那样,你……准备怎么做呢?”
“我……我会亲手杀死她的!”瓦朗蒂娜嘶声回答,“上帝作证,我绝对不原谅!”
她苍白的脸上闪耀着仇恨的视线,这一刻,夏尔绝对不怀疑她的话里面的决心。
“好的,我知道了。”夏尔温和地笑了笑,然后目送少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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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瓦朗蒂娜被送去休息的同一时间,又一个人被引入到了这间会客室当中。
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明媚美丽的少女,而是一个愁眉紧锁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头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在他面前看不出任何表情,严肃得犹如是法律的化身一样。
“您做了一件非常不得体的事情,特雷维尔先生。”刚刚走进来之后,他就冷淡地对夏尔说,“如果您的爷爷在家,他绝对不会同意您的荒唐行为的。”
“这倒是一个让人为难的指控……检察长大人,您是指什么呢?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坏事。”夏尔不动声色地回答。
“到现在还想抵赖就没有意义了。”检察长以冰冷的视线看着夏尔,“我的女儿刚刚发了疯一样地逃出了家门,然后来到了您的家里,而您默不作声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