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情-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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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委托调查的白水土地交易丑闻仅仅被提到了四次。他的火力几乎完全集中在总统与莫妮卡·莱温斯基的关系上。报告总共列出了11项可能的弹劾理由,包括作伪证、破坏证据、妨碍司法公正和滥用职权。根据美国宪法,是否弹劾克林顿取决于他是否在事实上犯了“叛国罪、受贿罪或其他重罪”。现在轮到国会作决定了——独立检察官的报告是否有足够的说服力来执行那个程序。
几乎立刻,总统的律师大卫·肯达尔回击了这份报告,他说:“这是私事,无法构成弹劾理由。这份报告中的猥亵的断言仅仅是为了羞辱、伤害和在政治上攻击总统。”自然,这个评论没有击倒肯尼斯·斯塔尔,他在他的报告中写道:“考虑到他的高级职位必须承担的巨大的信任和职责,总统有责任证明,他的行为始终遵循着这个国家的法律。”作伪证和妨碍司法公正,他继续写道,“是十分严重的问题。当这样的行为发生在美国总统身上时,我们相信这些行为‘可以构成弹劾理由’”。
在整个国家看着这出大戏上演时,总统又一次表达了自己的懊悔,9月9日当天,他在佛罗里达对一位听众说:“我让你失望了,我让我的家人失望了,我让这个国家失望了。但我在努力更正这一切。我决心不让任何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两天后,在众议院投票决定在互联网上公布这份报告后,悔恨不已的克林顿在华盛顿的一次祈祷早餐上发表讲话说:“我不认为可以用一种迷人的方式说——我错了。”然而,他确实利用这个机会进行了道歉,不仅向他自己的家人、朋友和同事,还第一次向莫妮卡和她的家人。“这对我很重要。”他说,“我希望每一个受到伤害的人都知道,我的悔恨是真心的:首先最重要的是我的家人,还有我的朋友,我的职员,我的内阁,莫妮卡·莱温斯基和她的家人,以及所有美国人。我请求他们所有人的原谅。”
自从1月那些黑暗日子以来,他已经走过了一段很长的路,当时他对他的高级助手们说,莫妮卡只是一个昏头昏脑的家伙,她有关他和她之间有关系的说法是没有事实根据的。可以理解,莫妮卡认为他迟到的道歉“晚一天,贬值一美元”,虽然“我很高兴他确实承认了我自己和我家人承受的痛苦”。
9月21日,当他对大陪审团所作的视频证词公开时,一切变得明了,他确实理解他们经历的一些东西。看着它,莫妮卡为他对她支持的程度感到惊讶,甚至“震惊”。“我很震惊,因为这一次不仅仅是政治家在说话。那里有我曾经一直认识的比尔·克林顿的眼神。这是一个让人精神振奋的变化。”在这份证词中,她相信,当他批评斯塔尔的检察官们对待她的方式时——仿佛她是一名“重罪犯”,他是作为一个男人、而非一位总统在说话。他指责琳达·特里普“在背后捅了她一刀”,还说她卷入葆拉·琼斯案件“让我很伤心”,他把这个案件描述成是他的政治敌人资助的一个伪造的诉讼。
然而,作为一位政治家,他在承认自己与莫妮卡关系的性和浪漫方面上非常慎重。他说,他没有赋予她送给他的领带任何特别的意义;虽然他承认与她有“不合适的亲密举动和性玩笑”,但他否认他的行为构成了他所理解的性关系。正是这个争论——分析句子,围绕单词“是”和“单独”的定义扭来扭去——让大多数人充满了怀疑。它也给了喜剧演员不少欢乐时光。
总统对她的支持和他的悔悟使莫妮卡的灵魂得到了些许安慰,但没有什么可以治愈斯塔尔报告给她带来的感情上的伤害。当报告在互联网上公布时,莫妮卡在纽约和母亲在一起。当她看到它时,她表达了自己的惊慌,她一边浏览报告一边评论其中的某些段落。她母亲让她大声读出斯塔尔的话,但莫妮卡太窘迫了。“整个世界都在阅读我的女儿。”玛西娅惊讶地评论说,“你却不能告诉你母亲?”
莫妮卡的窘迫是可以理解的。报告引起了恶劣的阅读,不仅因为其中大量的性细节,包括雪茄那件事,也因为它使用了甚至是最私人的材料。她给“英俊先生”的没有发出的信——卡琳·伊莫古特曾经说也许会被忽略——带着它们所有浪漫的、自我放纵的荣耀感被印了出来。不仅如此,尽管她当时还不知道,她的“性”证词——另一次被假想为秘密的询问——几个星期后被全文印了出来。
创造历史但未改变(9)
此外,报告中出现了很多错误。莫妮卡已经指出了它们,但是由于它是匆忙写成并提交给国会的,它们根本没有得到纠正。比如,她的朋友凯瑟琳困惑地打电话问她,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说过她从1995年以来一直在接受治疗——斯塔尔报告上是这么说的。莫妮卡解释说,这是一个打印错误;她要到1998年1月丑闻曝光后才开始接受治疗。这样的错误看似微不足道,但事实上它们有时候极为重要:一些民主党政治家后来争辩道——完全错误地——莫妮卡的证词与总统不同是因为她使用了三年抗抑郁症药物。在《名利场》中记者雷纳塔·阿德勒
公开表达了对独立检察官巨著的不屑:“肯尼斯·斯塔尔的这份六卷本报告……在许多方面是一份完全荒谬的文件:不准确,盲目,有偏见,组织紊乱,不专业,文法混乱。”
在他的调查中,肯尼斯·斯塔尔没有与莫妮卡·莱温斯基见过一次面,但她觉得他侵犯了她,玷污了她——不是在身体上,而是利用他的法律和宪法权力剥掉了她的每一丝尊严和人格。“他的报告让我很受伤。我真的觉得被强奸了,身体很不舒服,似乎每一个看我的人都只会想着我在口交。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把我看成是一个妓女。
“这很痛苦,很羞辱。这让我更加确信,没有人把我当作一个人来关心,没有人把我看成是一个人。我只是用来得到总统宝座的一个人质。”
报告在互联网上公布后的最初几天内,她伤心到了极点。渴望帮助她的母亲和继父带着她和拉比·马克·格鲁布一起在纽约吃了顿饭,后者和她单独交谈了几分钟,给她带来了一些精神上的安慰。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中,她需要很多帮助和指导,特别因为似乎国会打算不仅要公布琳达·特里普录音带的文字版本,还要公布声音版本。自从她听到自己在电话中哭泣和发誓的录音后,这一直是她最害怕的事。
莫妮卡希望在录音带公布前发表一个声明,为她引起的麻烦公开向她的家人,向总统,向希拉里和切尔西·克林顿,向美国人民道歉——至少这时人们可以在她能够控制自己说话的情况下听到她的声音。但这个计划没有实现,因为独立检察官办公室想要审查她的发言。
令人惊讶的是,直到11月3日国会和参议院选举之后,众议院司法委员会一直没有公布录音带。人们普遍预期,这次选举会反映出这个丑闻对民主党的负面影响——9月,身为克林顿支持者的民主党参议员约瑟夫·利伯曼在参议院攻击总统的行为“可耻和不道德”时赢得了持续的喝彩。事实上,共和党在选举中出现了不寻常的倒退,炫耀的众议院议长纽特·金里奇随即辞职;作为克林顿长期以来的激烈反对者,金里奇也是众议院司法委员会的成员。
莫妮卡知道录音带即将公开,它们会引起的伤害让她发狂,她曾经打算吃一颗安眠药,在床上睡一天。结果,她的朋友内莎在感情上拯救了她,带她出去了一天,以把她的注意力从不可避免的公开中转移开。
正如她所担心的那样,莫妮卡最关心的人正好是受伤害最深的人——不仅因为斯塔尔的报告,也因为特里普的录音带。最悲哀的结果之一是,父亲与女儿之间似乎已经弥合的裂缝重新出现了。伯尼已经发誓再也不看、不听有关女儿的任何消息,但每次打开电视或广播时,他还是忍不住听更多痛苦的细节。对他来说特别痛苦的是一次谈话录音,其中莫妮卡向特里普谈到了她长大时学着欺骗她父亲的事。“她说到了与家庭有关的事。”他说,“我希望我永远也不会听到全部。我听到的一小部分已经让我很震惊,我对她说的某些东西依然非常发狂。”
玛西娅没有那么激动,因为她已经厌倦了莫妮卡和她家人不断的、挑剔的批评,录音带上几乎没什么东西能够让她感到不安。“我了解莫妮卡,我知道她有多么爱她的家人。六个月之前很伤人的那些东西现在影响小多了,因为我已经放弃了对任何人期待人格。隐私的缺乏已经如此彻底,如此伤人,今天,没有人可以揭出有关我们家会让我震惊的任何事。”
然而,当她听到莫妮卡在录音的某一段中哭泣时,她确实发现了痛苦,因为这让她想起了1997年秋天那些可怕的日子,当时她女儿的世界正在坍塌。她承认:“这是很少人知道或关心的一些事。我知道,她的朋友和家人知道,她忍受了怎样的痛苦。她生活中的这整个故事给她带来了如此多的苦难,有些是别人故意造成的,有些是自己造成的,她在某些她不应该做的事情中投入了这么多。”
时间的流逝几乎没有冲淡莫妮卡的内疚和痛苦。有时候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传唤,随后痛苦重新燃烧起来。一天早上吃完早餐,她听到著名的心理学家乔伊斯·布拉德博士在《今天》电视秀中谈论斯塔尔报告,他问观众:“你能想象一个年轻男子把莫妮卡·莱温斯基带回家,对他父母说‘我要和莫妮卡·莱温斯基结婚’吗?”这个尖刻的评论让莫妮卡无法承受。她倒入了歇斯底里的哭泣中,痛不欲生。
过去一年中,她的隐私、她的性生活、她的精神和她的灵魂都受到了肯尼斯·斯塔尔、白宫和大众传媒的探索和开发。听着布拉德博士的话,她近乎绝望地意识到,甚至她的将来也已经被夺走了。
结语 秋千上的女孩
秋千上的女孩(1)
当这本书即将问世的时候,离莫妮卡·莱温斯基和总统最后那次见面正好刚过一年。到现在为止,他仍然不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无论是在难以入眠的夜晚还是白天她本应清醒着的时刻。而在她的睡梦中,他更是常客了,“有几个早晨,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感到难以自已地思念着他,我的头脑、心脏、身体乃至我的每一盎司的存在都感受到这思念的痛苦。”她说,“我如此剧烈地怀念着他占有我的方式。”
他能够轻易引起她的情绪波动,从温柔、渴望到自怜、内疚再到愤怒。“最近一个时期,”她补充道,“我只要把眼睛闭上,就仿佛回到我在白宫东楼的那个小小的办公室,电话铃响了起来,我屏住呼吸,确信电话那头响起的将会是那个声音,那个对别人如此生硬,对我却如此亲密的声音,那个充满着渴求、悲伤和欲望的声音。
“很奇怪,我的心开始剧烈跳动,好像我真的在那里一样。有时候,我怀念接了电话之后去椭圆办公室的那种紧张的欢乐,我的心跳飞快,脸颊晕红,只要想到他靠近我时他的气味、他的触摸、他身体的温度,我就兴奋。我会迫不及待地和这个‘英俊先生’吻在一起,品尝爱情的甜蜜。
“我不能相信,和总统的这份感情已经结束了,那温柔的触碰和有力的拥抱也随之一去不返了。我也同样怀念那常常映入我眼帘的他沉迷的眼神和宽厚的微笑。”
但是,她对于那段浪漫日子温馨的怀想,最后总会被愤怒所代替。她不可避免地会想到总统是如何指着她对全世界说,他和“那个女人”没有任何性关系。这份又爱又恨的情感,让莫妮卡心中充满矛盾,“有多少日子我思念他,希望在电视里看到他的音容笑貌,就有多少日子不想再看见他,我关掉电视机,看到他就不舒服。”然而,无论多么为之伤心欲绝,现在莫妮卡更把克林顿看做一个政治家,而不是一个男人,一个政治家可以对她和国家撒谎。她说,“我从来就知道他不是一个很诚实的人,但是去年的事件,让我知道他比我想象得更不诚实。现在我知道他是一个自私的人,无时无刻不在撒谎,这一点让我心中愤恨不已。”
可以理解,莫妮卡的家人和密友也有这种愤怒感。对于克林顿既扮演着她的男朋友又扮演着一个总统的角色,她和凯瑟琳·奥尔黛·戴维斯之间产生了难得的分歧。凯瑟琳宣称,“他是我的总统,他的年龄是她的两倍,有着一个几乎和她一样大的女儿,我不能原谅他的行为。”
在整个丑闻发生的这段时间里,莫妮卡的父亲一直都不愿意评论总统,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