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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崇祯五百年-第92部分

小说: 崇祯五百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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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尔衮小时体弱多病,深明生病时休养生息之道。布木布泰对待福临的行为,完全不像是照料病人应有之举,是以有此怀疑,亦不过份。

    “如果皇帝受伤遇刺,宫中早有大乱,而且直接下令派军搜索犯人,何需如此遮掩,要郑王秘密行事?而且搜查何人,都不明言?显然是一旦外泄,听者必知此人是谁。”

    阿济格不住点头:“对对,自己不行动,叫其他人行动,好可疑!”

    多铎想吐糟,多尔衮也是动一张嘴,实事都是由自己及手下办。套用阿济格的标准,他们这边同样可疑啊。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皇帝恐怕已经唉,不会不会。”

    多尔衮原本想说崩逝,惟恐祸从口出,遂吞回喉间,悬而鲠之。

    “倘使如此,皇太后怎能强颜对人?不不不,莫非是我多虑?”

    阿济格脑子简单想不到,多铎也猜不透。多尔衮只得嘱咐他们明天早朝怎生应对,如何测试考验皇太后后,便结束会谈。

    翌天早朝,皇帝竟然现身。皇太后牵着这位六岁的小孩子,一步步走到龙座上安坐,令崇政殿所有官员一致惊呆。

    “恭迎皇上圣体安康,实乃大清之福。”

    在济尔哈朗起头下,一众官员纷纷庆贺,那怕是真心抑或假意。皇帝含糊应声,微微点头。

    皇太后在旁边道:“今圣体安康,无病健全。诸位大臣,如有事者,请即启奏。”

    多铎心想准备好的奏摺都派不上用场,临时打乱手脚,只得闭上嘴巴。

    也许皇帝大病初愈,脸色还是有点白,神态及语气有点怪。皇太后说皇帝精神不足,尚需休息。见无事启奏,即退朝而下。

    “甚么?皇帝今早上朝?”

    从未见过如此光速打脸,多尔衮昨天还对自己的推理甚有自信,没想到遭此变故。皇帝好端端的坐在龙椅上,之前的传言流言都不攻自破。

    “你们真的肯定那人就是皇帝?”

第152章 崇祯十七年六月#040 各出奇谋() 
“难道皇帝也有假的吗?”

    “这个”

    听到多铎言辞闪烁,多尔衮问:“有何可疑,尽管明言。”

    阿济格只是粗人武将,他还是信任弟弟多铎的观察能力,虽然平时都将这份“长处”丢在美女身上。

    “距离有点远,其实我也说不准。不过看脸相容颜,确是皇帝,我不可能认错。”

    “你当然不会认错,全崇政殿上百官都不会认错。如果认错了,就是另一件事了。”

    “十四哥哥,你的意思是”

    “你记得朝会上,最早是谁发言?”

    “郑王。”

    “他说了甚么?”

    阿济格摇头:“怎么可能记得?”

    多尔衮才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即时望向多铎。多铎亦要仔细回忆,右手按按太阳穴,明显对记忆力没有半点帮忙。如果换成美人,他一定如鱼得水朗朗上口舌粲莲花钜细无遗地描述出来。

    “好像都是恭迎皇上,祝贺他龙体安康之类。抱歉,当时情况太错愕,我都一时走神,以致有所疏忽。”

    “不是你们的错,是对方算准一切。”

    正当所有人怀疑今天皇帝又缺席时,偏偏皇太后就带皇帝上殿。在众大臣吃惊时,济尔哈朗出色地带风向。只要开始道贺,其他人装装门面亦得维持下去,也就没有人会深究座上的人是否真的皇帝。

    这样一想,益发肯定自己的推理并没有错。然而这样一来,岂非说布木布泰以假乱真,惑乱朝纲?

    “郑王那边如何?”

    “已经停止行动,收兵回府不过我打听到消息,他仍然留有少数人在京城内查探,但动作没有之前那么明显。还有一批蒙古人都在行动,又是要找人,却没有留下任何讯息。”

    “如此奇怪?连蒙古人都跳进来?”

    “对方行动非常隐密,我这边只能查到这么多。”

    “弟弟,你抓破头皮都没有用。不如直接进宫面圣,近距离瞧个明白。”

    多尔衮当然有考虑过,但估计布木布泰一定从中作梗。

    “你们先回去吧,但如非有突发事件,不需要再来汇报。过几天我自可上朝,届时再行议定。”

    “对了,十四哥哥,有一件事我想应该要禀报一下。”

    “甚么事?”

    “宗人府那边收到消息,之前派去牢房的刽子手已经回来,同获皇太后赐三天假期。”

    “我知道了。”

    与两位兄弟分别后,他即时起草好几封信,叫护卫近侍寄给位属双白旗直辖的将领,以及几位友好大臣如苏克沙哈等人。

    信上自言遵皇帝之旨,在家休养多时,近日将重回朝堂。对于早前南征失利,有负大清上下所托,深感痛悔云云。矢言不忘先祖之志,他日终须再出兵克定中原。

    结党营私,把持朝政,本非他的主意。如果人人轻视他,焉能使政令通行?如果没有足够的权力,随时会被小人推倒,谈何立稳阵脚?想到如今形势严峻,与济尔哈朗对抗,必先要确保属下的忠诚。

    过去面对皇太极杀父之仇也好,面对豪格的争权夺位大战也好,他都只有一个心得:“忍”!

    忍到皇太极死了,他就出头出;忍到豪格自己犯错了,他便反胜了。

    所以多尔衮此时都是一个字:忍。

    对于济尔哈朗,他是不屑一顾的。终究是皇太后背后撑腰,在道上添堵的角色。

    皇太后并未将批阅奏章的权从自己手中挪去后,并未转交至济尔哈朗手上,足见仍不是百分百信任。虽然不知道二人之间的合作达到甚么程度,但济尔哈朗曾经支持豪格,布木布泰亦未至于彻底信任他,这也是可以利用的矛盾。

    至于自己这边,墙倒众人推,自己的部众下属,有多少人是真心忠诚,有多少人是趋炎附势,大抵心中有数。尤其这次不幸失势,多尔衮已经观察到谁是鬼谁是人。他朝逐一褒贬扬抑,大清洗一番,即加更加巩固其权力与地位。

    至于原本行刑的刽子手突然归还,莫非大牢中的行刑告一段落?十数人进牢房,连续行刑好几天。究竟是何方犯人,消息封得严,滴水不漏,多铎都挖不出。

    但是多尔衮直觉一定是另一位魔女奏,毕竟是自己亲手送入宫,估计连皇太后都搞不定她的“不死”能力吧?只是整场事件中,奏有否参与,参与多少,依然无法摸索清楚。

    对于皇太后、皇帝及奏三者究竟在搞甚么葫芦,他尽其所能都猜不透。另外向来低调的豪格亦开始积极联络其党羽,大有东山再起之势。惟今只好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实力,必要时有办法自保,至少令皇太后不敢轻举妄动。

    “对了,找不找得到蒲里古野?”

    手下摇头,那位魔女出入都是飞来飞去,根本不知去向。好几天都见不到她,多尔衮担心她一去不返。只是多想无益,只得望天打挂,祈祷她会再次回来。

    就在多尔衮积极准备他的“重返朝堂”行动时,布木布泰亦马不停蹄地往大牢奔去。

    “这位客人,对妾身的服务还满意吗?”

    身居天牢还能笑脸迎人,慈眉善目,穿着华服者,恐怕就只有奏一人。

    布木布泰既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决定板起脸不置可否。毕业她这位皇太后今天仍能安坐其位,全赖奏的功劳。

    昨天苏墨儿很快就找到一位六岁的小孩,身材骨骼与福临相近,就是脸相不似。

    “没有样子相近的吗?”

    苏墨儿摇头,一下子要找个年龄、身材及相貌相近之人,谈何容易?

    “此孩子来历如何?”

    “是镶黄旗下一位汉奴的孩子,保证可信。”

    “保证可信”的背后,究竟使了多少手段,布木布泰不打算管。总之苏墨儿这样说,她就相信了。

    这件事连济尔哈朗都不知道,布木布泰从来都不曾相信过这位大臣,更包括提议的奏。

    原本她打算找个脸相相似的,找不到;找来这位身型相近的,却又不会易容之术。最终迫不得已,这个计划只能让奏参与帮忙。

    奏随便开口就索得一堆贵价脂粉,以及宰割动物完整的皮。接下来替那位小男孩放松面部表情,再动手美颜化妆,不用半个时辰就将之改头换脸,塑型成福临的样子,维妙维肖。

    作为亲生母亲的布木布泰,如非从头至尾在旁边看着,都差点误会这是自己的孩子。

第153章 崇祯十七年六月#041 人生在世() 
奏之前既能帮朱由检等人换成另一个人的容貌,自然能够将另一个人的容貌换成福临。所谓易容之术,说穿了并没有多少玄妙奥秘,就只是工序比较麻烦,又讲究手艺功夫。

    全能之书在完颜蒲里古野及福临手上,肩负重要的联络任务,不能召回来。再者奏下定决心要省吃俭用存书页,既然清宫之中材料颇丰,直接用现有的工具,还是能解决问题。

    布木布泰则召来济尔哈朗,骗说福临已经回宫,不用再在外面找人。济尔哈朗感觉可疑,但近距离见到皇帝之貌,瞧不出问题,也就没有意见。

    身边这位皇帝终究是假的,所以“寻找皇帝”的事仍然要继续进行,只是暗中着苏墨儿联络可信的蒙古人,在盛京一带持续搜索。

    犹幸最终平安无事过去一天,她的心才稍稍安定。

    “今天这件事,非常感谢你的协助。”

    “不要搞错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只不过是想借你的手来打击多尔衮。”

    奏这句话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由最初开始,就决心要搞翻清国。难得挑衅起皇太后与摄政王对立,自然鼎力支持,惟恐天下不乱。

    为取信布木布泰,奏才声称是要压制多尔衮,以免他再犯明境。如是者布木布泰便权衡利害,认定奏不是多尔衮那边的人。

    人是要有利益才行动,亦因为利益而产生信任。

    话虽如此,奏始终是身份不明,目的不明,一切要等布木布泰的密探自山海关调查完毕并回来后才能再作决定,所以仍象征性囚在大牢中。

    苏墨儿小声问:“我们要怎么处理她?”,

    “我还没想到,但是一天找不回福临,一天都不能大意。”

    “皇太后说的正是。”

    “你何时才交代福临的去向?”

    布木布泰认定奏一定知道答案,事实上奏真的知道,却不打算说出来。

    “那就要看你的态度了。”奏思量一会,仰头对布木布泰说:“当今清国皇帝是谁?”

    “当然是福临!”

    “既然如此,为何他从未批过一次奏章?”

    “孩子年龄小,不会办事,自然由我及摄政王代劳。”

    “啊,言下之意,是福临长大后,就会还权于他。”

    “这个当然之至。”

    “说得清楚一些吧,所谓长大后,到底是多少岁呢?”

    布木布泰一愕,她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明明是必定要面对的事,但她始终觉得是非常遥远的事,从而选择性忽视,甚至不去考虑。

    “这个来日方长,大可从长计议。”

    奏却直摇头,竟然朗声吟唱道:“人生五十年,与天地长久相较,如梦又似幻;一度得生者,岂有不灭者乎?”

    这是名叫敦盛的幸若舞的其中一节,亦是织田信长在临终之时曾经吟诵的一节。

    奏的声音太轻太甜,唱起来不觉其悲催。然而布木布泰深啄其字,又感一股浓浓的哀伤。

    “人生如白马过隙,孩子很快就会长大成人。届时他不会念字,不晓读奏章,怎生做皇帝?”

    “有我一直陪在他身边,手把手扶着,怎会有问题?”

    “结果到头来,你还是没有打算放权予福临吗?”

    布木布泰气涌上胸,面对奏毫不留情的追问,不知如何反驳。

    “儿子是我的!与你何干?”

    “不过皇帝是天下黎民的,别说是我,就算是路边的乞丐,都有权发声。”

    奏见布木布泰恼怒不已,毫不后悔,掷下最强炸弹。

    “如果你仍然将孩子当成自己的私有物,肆意控制主宰他的人生,那么我就决不会让他回来你的身边。”

    布木布泰气愤地手指指向奏,如非自己双腕被镣铐锁在墙上,早就轻轻一掌扫开。

    “天大地大,就只有我知道福临在哪里。”

    不用等布木布泰出手,苏墨儿已经一掌掴向奏的脸上。

    “好啊你终于承认了吗?斗胆妖人,快快将皇帝还回来!”

    “我说得很清楚,你一天不改正自己对福临的态度,一天都不会见到自己的孩子。”

    第二巴清脆的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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