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百年-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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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千里闻之,好像有几分道理,点头时突然觉得不对,厉声呼问:“不对!为何你会反过来指点我们?”
“有甚么不好?你们可以平安无事,我们母女”
“母女?”
“谁和你是母女!我母亲只有周皇后一人!”
土匪惊讶,之前还是闷着脸不说话的朱媺娖,突然高声向奏喝道。
“好好,不和你争论这件事。”
奏没有半点生气,继续向千里道:“皇上不敢发兵,那么只会私下找人摸上来谈条件。”
“当真?”
“好歹我是崇祯的爱妾,他的想法多少都猜到。”
“不要脸!”朱媺娖插口骂道,奏置之不管。
风千里心底其实不太相信,不知何解,他就是无法信任这个女人,感觉背后还隐藏不可告人的意图。
要揭穿吗?但是他们又没有甚么话柄,根本抓不到攻击点。
“继续说下去。”
“所以先将我们藏起来,好好照顾。然后皇上派使者来了,你们开个价钱,收赎金后放人。”
王立奔冷哼一声:“待你们安全回去,皇帝还不是将我们杀个精光?根本没保障!”
“那么你们可以先放长平公主回去,我留下来继续当人质。待你们全部逃得远远,再释我便行。”
“哼,假仁假义。”
当风千里等人考虑奏的提议时,朱媺娖总是在旁边冷言冷语,甚为煞风景。
奏闻之,尝言道:“不若对调,我先走,你留下来。”
“好呀!”
朱媺娖快速答应,奏心想这丫头铁心要跟她唱反调,作贱自己,也就任其由之。
“够了!你们在唱双簧吗?”
风千里左右为难,焦急想找“那个人”帮忙,最好快快赶走所有人。
“先将她们藏在井底,我之后再处理!”
手下闻言,就此将二人绑在一起,放到寨内一个枯干的井底中。
四周昏暗,只有头上一点光明。
朱媺娖可是半刻都不想陪这位奏婕妤共处,但又无法挣脱绳索,陷入困境中。
奏见到她明明连呼吸都不行,还是拚命扭动身体,终于看不入眼。
书本凭空召来,算准位置打开,数张书页扬起,合组成一柄银色狭长的西洋剑。
受地心吸力牵引,剑尖直插而下。奏轻松举起脚,一下子就切断绳索。
双脚恢复自由,再强扯朱媺娖过来,靠剑刃磨擦切断中间的绳索,双方始恢复自由。
朱媺娖大口大口地透气,语带噫哽:“为何要救我?”
“救人需要理由吗?”
奏将西洋剑拔出,轻轻一划,切断朱媺娖腿上的绳索,二人彻底恢复自由。
“单纯是你在我身边,力所能及。”
外面似乎已狙酉时,井口都暗下来,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朱媺娖只能凭声辨位,判断奏的位置。
“你索性让我死了不是更好?我又没有要你救我!”
“哎呀,你死了,便不能杀我。”
朱媺娖盯向奏,对方似乎知道自己的心思。
捡起附近的碎石子,发脾气地掷出去。
奏轻轻一举西洋剑,全数斩落下来。
朱媺娖撑起身:“将那柄剑给我!”
“是是是。”
朱媺娖接过剑柄,轻巧的提在右手,把心一横刺入奏的身上。
“我都已经是一个废人,留着这条命又有何用?”
拔出来,再插进去。
她清楚感觉到剑刃刺进去,搞动内脏,触碰骨头,以及拔出来时温热的血液。
“为甚么?为甚么?为甚么不救母后?为甚么不救妹妹?”
也不知道刺出多少剑,愤怒支配她的心智及身体,将自身所有悲恸都投射向奏身上。
“甚么魔女?甚么修真仙人?根本是屁!你连母后和妹妹都救不了!如今才走出来有甚么用?有本事就将母后和妹妹还给我!”
已经分不清脸上是血抑或是泪。
她至今仍难以忘记,父皇提着一柄剑,沿途杀尽妃嫔。
即使自己躲在寿宁宫内,他还是冲进来。
那一刻的父皇简直像是换成另一个人,脸上带着无奈的泪涕,同时狰狞着残忍的嘴脸。
她还只是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对生命充满希望,岂愿意依言自尽?
听到女儿不愿自尽,朱由检举起手中的利剑就劈了下来。
求生的本能下,她下意识地一躲,本能地提起左臂去挡剑。
少女柔弱的胳膊怎么挡得住凶猛的利剑,朱媺娖娇嫩的玉臂,就这样活生生地砍断了。
伤口血流如注,当时她就痛晕了,可是父皇那副恐怖的样子,至今仍深深烙在脑海中,成为每天晚上的恶梦。
崇祯以为她死了,就转而到十岁的三妹居住的昭仁宫,结束她的生命。
朱媺娖大难不死,被入宫的尚衣监何新发现。
何新慎重将她送到周皇后的父亲周奎府里养伤,直到五天后,才慢慢醒来。
有时候十年如一日,有时却一日如三秋。
仅仅五天,她所存在的世界彻底改变了。
大明换成大顺,紫禁城有新的主人。
熟悉的家人不是死光,就是不知所踪,不禁悲痛欲絶。
如不是重遇袁贵妃,再见到朱慈烺及朱慈炯,她真的打算就此轻生,到地府与周皇后团聚。
然而她很快就察觉,有些失去的事物,是永远无法填补的。
尤其每夜梦中,朱由检就化成厉鬼,不断在她眼前杀死母后,刺死三妹,再斩下她的左臂。
“何苦生在帝王家!”
朱由检这一句话,一直在心头回荡。
她也曾幻想过,如果自己出生在太平盛世,在普通人家成长,也许她不用承受这些远远超出自己能够接受的压力。
假如有上苍,有奇迹,她宁愿甚么都不要,只想要回一家人团聚。
朱媺娖抽泣继血,眼前糊成一片,最后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抡起软弱的右拳打下去。
“你真是魔女的话,就将我的家人还给我!无论是任何代价都可以求求你将母后和妹妹还回来”
这才是朱媺娖真正的心底话。
她的人生永远停留在三月十八日那天的晚上。
她的家人有朱由检、周皇后、袁贵妃、大哥二弟三弟三妹
当中绝对不包括奏。
与其说拒绝奏,不如说奏的出现,告诉她这个家已经改变了。
承认奏是新的家人,等同抛弃旧的家人,朱媺娖决不容忍这样的事。
渐渐泪已尽,声已干,右拳无力垂在奏的胸脯上。
“终于愿意说出来吗?”
奏的左手捏住朱媺娖的右臂,任凭她如何抓狂,都未能甩开奏的钳力。
“真是好狠毒的公主,虽然我不会死,但是仍然有痛觉啊!”
奏全身上下都被朱媺娖刺出无数透明窟窿,换成一般人早就命丧当场。
其实她都是痛得快要昏过去,只凭一股意志撑下朱媺娖的夺命连刺,连哼都没哼半句,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发泄。
“如何?现在心情舒服了没有?”
“你你”
“真是可惜呢,如果这片大陆神秘性没有消退,恐怕你都有机会转生为魔女。”
朱媺娖依然骑在奏的腰上,不肯离开。
她已经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
女人发脾气时,最好静静耐心倾听,等到她心满意足或者没有气力时,再向她说道理。
“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
奏一边说经验,一边趁机让身上伤口复愈。
“我认识一位公主,都是国破家亡,甚至最后一位只有八岁的弟弟,在忠臣抱着下投海自尽”
也不知道朱媺娖有没有听到,甚至奏似是自言自语,像说书般继续说下去。
“那位孩子很幸运,濒死时成为魔女,获得回到过去的能力。她试图不断返回过去,可惜依然未能扭转国家的覆灭,甚至一次又一次亲睹家人死亡,最终连精神都崩溃过去”
“你说你自己吗?”
“当然不是。”
“那和我有任何关系?”
“这个世界,比你更不幸的人多的是。虽然值得同情,但也没有那么特别。”
奏缓缓恢复体力,却未有推开朱媺娖,让她继续跪骑在自己的腰上。
“每个人都只能做到力有所及的事无论是那位公主,抑或是你,以及我,再如何厉害,都有无力的时候。”
奏说至此处,稍微顿一顿,微微颔首:“对于救不到你的家人,我深表抱歉”
“抱歉有用吗?”
朱媺娖稍微援一口气,纵然全身乏力,犹是张嘴冷冷刺来。
“对公主而言可能没有甚么用,但至少表示我的诚意。”
第73章 第叄章 崇祯十七年五月#012 欧洲剑圣()
“诚意?”
“死去的人无法重生,但我会尽力让其他家人不会再离开你。”
朱媺娖不置喜怒。
“别以为我会认可你。”
“我根本不需要你认同,纳妾是皇上的事,不干你的事。”
“你你”
对方不领情,右手终于甩开奏的左手,不过禁不住奏的一张嘴。
“周皇后就是周皇后,我就是我。无论皇上对我再好,在他心目中,始终不会取而周皇后的位置。”
井口处传来光线,而且有吵杂纷乱的声音。
“看样子时间到了。”
奏一手就揪起朱媺娖,将她放在一边,施施然站起来。
“时间到了?”
奏捡起丢在一边的西洋剑。
“劫富济贫的时间到了。”
正如奏所言,井口上面的山寨亦发生乱事。
“可恶,‘那家伙’总是不知跑到哪里,总之遇事时都碰不见人。”
风千里最先冲回自己房间,见床铺空空如也,便骂将上来,对空无人一人的床铺发恶。
“不管了,等‘她’回来,我们兄弟都共赴黄泉了!”
毅然站起身,冲出去问负责把风的兄弟有没有发现,都说一切风平浪静。
“就算皇帝点兵,都不会这么快吧?”
“不会这么快?皇帝下旨来,即日启程百里加急都是等闲!”
风千里责备这些毫无警觉性的兄弟,才半转身时,王立奔气急败坏地道:“寨主,大事不妙!”
“慌慌张张的,有甚么不妙?”
“我们有些弟兄没有回来!”
风千里即时嗅出不寻常的味道,眯起眼问:“快说!”
“原本应该回来煮饭的几位弟兄都不见踪影,有可疑!”
风千里在火把映照下,问明失踪兄弟的名字,记忆一搜便知悉他们站岗的位置。
“原本去接更的人呢?”
“都没有消息。”
“妈的喂!扯呼!”
王立奔惊问:“这么快?”
“快?别人都快杀到家门了!”
风千里一声令下,所有人收拾细软,搬动财宝。又在山寨中间点燃黑烟,通知山头把风的兄弟集合,准备撤退。
“看样子我们已经被他们察觉了。”
朱慈烺等人偷偷掩至山寨附近,找一堆灌木丛蹲下来。由于天已入黑,风千里为提防入侵者,命手下彻底点亮所有照明火把,一时映得如同白昼。
能够屹立不倒,当一位山寨王,总得有几分本事。
风千里记得山寨所有编更时间表,某某在甚么时间应该在何位置,都一清二楚,从无人敢在他眼皮底下偷懒。
所以王立奔一口气说出没有回来煮饭的兄弟名字,都是在同一处方向的道上时,便知道有大事发生了。
寨内的兄弟很多都是没本事,混饭吃搞女人过日子,但不代表无能。
风千里实际打过仗,山头所有站岗位置及出入暗号等法则,全部由他订立。
若然有人想偷偷摸上山,能闯过一关是运气,两关是偶然,三关是实力。
至于接连成排关卡都陷落,甚至连通知都办不到,显然敌人非常厉害,甚至兄弟想跑回来通风报讯都办不到。
所以他即时判断撤退,奏认为是非常合理的。
就算她人在井底,被朱媺娖狂捅身体,还是不忘监察山寨的情况。
至于一般人的朱慈烺,只能通过肉眼观察山贼的行动,大抵判断他们的意图。
只见对方抽出数口箱子,百余人手执武器及火把,有秩序地撤营逃走。
“怎么办?对方要逃走了!”
“难怪军队一直都打不死他们,警觉性太高了。”
“似乎不见姨娘,她在哪?”
“等等,我们就此眼白白放盗贼离开?”
“我们只有八人,对方少说也有百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