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百年-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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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赶及,区区三千人,无望成为战力。
“史载咳咳,老爷,请容妾身分析目前情况,再行决断,何如?”
“好。”
奏总不可能明目张胆越俎代庖,无论如何本事,她都懂得尊重朱由检意思,勿让他厌恶自己专断独行。
奏将书本摊开,书页上展示宁远一带的地图。
“事实上吴三桂在接到老爷发出撤离宁远,入京勤王的诏书前,中后所、前屯卫及中前所三城已失守,宁远早成清军包围下的一座孤城。”
“夫人之前已经向我禀报过。”
原本要快马加鞭,数天才能抵达的军情,奏弹指之间即可传达,朱由检已经习惯这样子听取各地军情。
这次奏不再是口头报告,而是结合地图,逐一圈注。
即使像陈圆圆这些对战争不认识的女子,亦能对目前形势之恶劣,一目了然。
“三桂早知宁远不可守,故此撤兵至山海关一带,是为最终防线。”
地图再起变化,众人益发觉得不可思议,心想此书果真是神仙法宝。
奏窃知他们想法,脑中忽发奇思,若然自己取出投影机或电子平板,恐怕会摆出更惊讶的嘴脸。
“假如三桂在此败阵,便退无可退。”
奏在地图上以彩色加注多两块势力。
“李自成的十万大军推进,关外是大清摄政王多尔衮的十万部队。”
图表比文字更直接展示情况,朱由检终于瞧出瞄头:“区区五万关宁铁骑,如何抵抗两边夹击?”
终于抓到要点,不枉奏一番努力训练这位皇帝的思维呢。
“联手一边,再打另一边,不就行了?”
奏狡黠地道。
“合纵连横,搞懂利益所在,从来都是战争常理。三方对峙时,谁能最仆街,从中间抽油水,虚虚实实两面三刀,谁就是胜利者。”
王承恩想起奏提及的“仆街论”,不禁掩脸。
陈圆圆不解问,奏有点尴尬:“嗯,就是谁脸皮最厚,最不要脸的意思。”
有些话题可以和男人随便说,但却不能向女人直言无忌。
奏敷衍说明后,朱慈照问:“现在谁人最仆街?”
靠你不能问得宛转一点吗?
看不到我在努力转移话题吗?
这处有一位大美人啊,你不能端庄认真一点吗?
奏有点后悔用粗鄙之言进行历史教学,没想到会这样子倒楣回己身。
“不能老是问我!”奏乘机一掌劈去朱慈照头上,教训道:“你不能自己想想吗?”
“就是想不到才问。”
“李自成最狼狈,自从入京后军队腐化很快。本来就是乘明室空虚而入城,战力并不强。大部份士卒认为赶跑崇夫君,天下就到手,无视四周危机,早就耽于逸乐,并无战力。”
奏就像一位认真的老师,仔细向众人晓畅讲明课题。
“自成心知肚明,军中带同两位皇子及吴襄,仍是心存招降之意。有心人算无心人,三桂是铁了心要灭大顺,所以这场战斗恐怕会输。”
对于李自成这样的废物,奏一针见血道:“打不赢吴三桂,威信大降,无力东向收复关口,如同刀悬在头,完;就算依靠人多欺人少围堵杀死三桂,凭农民兵的水平,根本挡不住滔滔南下的大清,亦完。”
由检神色内敛:“然则平西伯与清军,谁主浮沉?”
奏嫣然一笑,盈盈低头:“禀明夫君,当然是坐山观虎斗的清军。”
“说下去。”
“吴将军现在是想搞联清灭顺,这方法宋代用过两次,两次都吃狗屎咳咳。”
想起有陈圆圆在场,奏不由自主收敛自己的嘴巴。
“吴将军这番决定没有错,先联合清兵攻打李自成,至少不会落入两面夹击的下场。降于大顺必死无疑,降于大清却能封平西王,自然与大清交结讨好。”
“甚么?平西伯已经降清?”
“夫君勿激动,那是诈降,不是真降。”
奏生怕他过于激动,幽幽的劝言。
“不过引火自焚,一个搞不好,就变成真降了。”
陈圆圆激动得哭出来,造反是杀头大罪。
她焦急伏在地上央求朱由检及奏道:“求求皇上怒罪!求求娘娘做个好心,阻止夫君的愚行!”
眼前美人泪眼梨花,朱由检终究心软,叹一口气。
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后果可大可小,他在公在私,都得阻止
“夫人安有妙策?”
奏躬身,书页撤去地图,换成一段文字。
“夫君,此乃早前三桂致多尔衮的密函。”
他们齐齐埋首阅之。
信中大意是吴三桂仍用“我国”“我朝”,请“北朝”“灭流寇”,使明室“中兴”。
信末明言,倘事成,将割以子女玉帛和土地为酬谢。
朱由检阅后大怒:“此乃通虏谋叛之罪证!谁允平西伯擅作主张,私与敌议?”
朱慈照心底骇然,照理此信乃高度机密,奏居然能随便取阅,未免过于神通广大。
“儿昔闻唐代宗借回纥兵收复洛阳,事后竟允之在中原肆意奸淫掳掠,此乃万万不可开之例。”
“正如照儿所说,三桂一旦引清兵入关,便无法再驱逐回关外。”
奏点头,看法与朱慈照雷同。
不如说,她的目标是将清兵挡在关外,决不允其进入。
大清不来,清朝就不会出现,未来百年沉沦,丧权辱国之事,自然不会出现。
书页上又换回地图,此次加入数条红色路线。
“信中先议定,允清兵直入中协、西协,而三桂则自率所部,合兵以抵都门”
数道箭头穿过喜峰口、龙井关、墙子岭、密云等地:“这几条都是过去清人入关的旧路,又经过李自成行军路线上。三桂打的算盘是令大顺与大清两边先斗,两败俱伤,最后才坐收渔人之利。”
连外行人王承恩在图文配合解说下,都能瞧明整场战略布局。
“阴毒!卑鄙!”
“兵不厌诈,尤其吴三桂是不可多得的良将。”
奏决定直入正题,向朱由检奏明吴三桂之重要性。
“夫君,过去三桂多次与清兵交战,均展现出优越的领兵指挥能力,连清人都想招为己用。如此人才,万万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陈圆圆乘势泣求:“望皇上饶夫君不死,以便报效朝廷!将功赎罪!”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然而奏终究无法掌握男人的心。
朱由检疑心病大发,只要认定一个人有罪,就甚么都不愿听。
“吴将军卖国求荣,私通外敌,岂可”
奏伸出食指,按住朱由检的嘴。
她铁定心要救吴三桂,保其一命,以便将来为大明打江山。
“夫君,你现在有何本事,定断三桂之罪?”
朱由检一手拨开奏的纤手,目露怒火:“奏,帮朕杀了他!”
第38章 崇祯十七年四月#010 暗涌无尽()
朱慈照心知事情严重性,却站在奏那边,恳求道:“父父皇!当今乃用人之际,像吴将军如此良才,更应招为己用。难道父皇忘记呜呀!”
奏控制书本,一下子拍在朱慈照脸上。
这小子差点冲口而出说“袁崇焕”三字,此乃朱由检心中大忌,连她都不敢提半句,你丫的别来添乱啊!
朱由检这家伙缺点有三个:多疑、固执、要脸子。
好吧,天下很多男人都是犯同样的错。
某程度上固执不是坏事,好像他登基时要杀死魏忠贤,便全副心神都在设计坑杀他。
矢志要当好皇帝,结果几乎没有休息,没有玩乐及好女色,专心国事。
如今誓要匡复明室,就全心全力投入其中,日夜不忘国仇家恨。
然而一旦目光指向错误的地方,仇恨蒙蔽心智时,亦同样难以扭转纠正。
杀死袁崇焕就是一例,就算判罪后多少有悔,仍不愿撤回。
他是皇帝,怎么能承认自己有错?
就算有错,都是别人的错!
刚愎多疑好耍心眼,遇上任何问题首先想找人背锅。
明明怀疑所有人却先虚伪的拉拢而后脸皮说翻就翻,办事成了是皇帝的功劳坏事就砸了自己的脑袋,三番两次下来谁还肯出头?
到最后甚至有官员一听到崇祯要召见自己,指派工作,吓得推三推四不愿接受呢。
奏心想若然朱由检不是这副问题儿童个性,官员会离弃他吗?吴三桂会反覆不忠吗?
在普通的生活中,这些性格上的缺陷当然翻不起什么巨浪。
但是朱由检作为一位皇帝,而且在明室将倾之时登基,手握生杀予夺之权,毫厘之间的失误就酿成大祸,面临无法收拾的局面,便足以致命。
犯这些错误,应该说难为了他,亦难为了奏,一直替他擦屁股。
之前吩咐他玩gameboy,从失败中学习,他却老是gameover,还要责备这“法宝”不如意不顺心有毛病,叫她哭笑不得。
“果然‘改造男人’本身就是没可能的事嘛。”
女人会为男人、为子女而改变自己,不过男人决不会。
男人只会在一种情况下改变自己,就是他自身遭受最大挫折时,陷入绝路之时
可惜崇祯已经早早渡过这成长期。
奏是魔女,不惧砍头,亦不怕崇祯变心。
幸亏现在他对自己有意思,才没有闹出甚么矛盾,然而这样子绝非长治久安之计。
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朱由检只会重蹈覆辙,奏根本保不住他。
斩杀名将容易,然而之后叫奏上哪儿再找名将为他卖命?
不是救了何复及邵宗元等人吗?
哎哎哎,何复再强,都只是守城战;邵宗元再本事,都只是内政。
要主动出击打天下,人材越多越好,尤其是必须有吴三桂这样的名将。
按史实他降清后,一举南下扫荡中原,为大清一统天下。
若然崇祯愿意退让,君臣和好,又有陈圆圆周旋,娇妾枕边耳语,自当可办成同样的事。
心中千思百虑时,朱由检忽然道:“夫人过去不是曾提及过桓公之死的故事吗?平西伯无视父亲安危执意造反是为不孝,私下联清是为不忠。任用如此不孝不忠之辈,必将祸及己身。”
“对呃!人家是那个意思不,等一会!”
奏常常引用历史故事,刺激朱由检思考,启发道理。
齐桓公不听管仲的推荐,任用自己喜欢的大臣为相,结果导致自己活生生饿死,死了还无人收尸。
然而那段故事才不是单纯想说明这个意思啊!你这个笨皇帝!
“毋庸多议!吴三桂此等反贼,留之乃大患!”
“皇上皇上”
“朕意已决!谁再求情,一律问罪!”
竟然摆出这样的大绝?
既然这样,奏只有无可奈何了。
奏不敢明面反对,唯唯诺诺后,挽起陈圆圆扶至一边,取出手帕替她拭泪。
她已经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奏慌了手脚,最怕女人在眼前哭,大叹:“怎么人人都不听我的说话啊!真麻烦!”
原本奏想隐瞒一切,不让朱由检知悉吴三桂通外敌之事。
然而清军压境之事,兹事体大,无法回避,实难隐瞒。
万一由检追问时,反倒责备自己,左思右想下只得如实汇报。
果然一听到吴三桂“联清灭顺”,就立下决心誓杀三桂,半分情面都不留。
这是触犯到朱由检的底线,是那位男人最后的坚持。
万大事可议,唯有“谋反”不可议。
“娘娘,贱妾知道娘娘乃隐世高人,定有救人之法!望娘娘留夫君一命,妾身愿意做任何事!”
“圆圆请起!”
虽然行程上二人一直装为主仆,但双方俱为绝色美女,奏既怜悯又爱之,情谊如蜜,早就视她为妹妹看待。
奏苦着脸道:“此乃夫君决定,妾身亦无法改变。”
“娘娘不是仙人吗?总有某些法宝,可救夫君一命!”
哎呀,自己只有一项“全知”权能,怎么人人都以为自己是万事通?
望见陈圆圆一直跪在自己面前坚决不起身,奏亦蹲下来,轻声耳语道:“妾身尽力而为。”
陈圆圆一惊,奏偷偷打眼色,嘴中说:“皇命难违,事已至此,汝认命吧。”
旋而转头向朱由检,行宫中仪礼:“皇上,姑念圆圆对三桂一往情深,请尤二人共赴黄泉,以了却圆圆心愿。”
陈圆图不知奏在故弄甚么玄虚,心想奏此番言行,必有深意,也就跟着趋前下跪:“贱妾生为吴家人,死亦为吴家鬼,望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