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百年-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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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当时只觉得这个人有两把刷子。与其他魔女一样，认为是神的使者。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未知神愿意回答否？”
当时的她自然没有如此多疑虑，既然对方自认是神，那么认真地问道：“我怎样才能恢复女儿身？”
缠绕百年以上，历经五世的困扰，也许能此刻得到解答。
“种瓜得瓜，重豆得豆。你多少想到，自己为何会生生世世为男儿身吧？”
“我知道，是自己身为藤原东子时种下的恶果。我穷尽五世努力都无法解脱，如果你是神，应该有甚么办法吧？”
她当时心想，神你根本甚么都知道吧。
不过事实上是自己发下的毒誓，神袖手旁观，亦无法指斥其非。更重要的是她有求于神，如果在平心和气下获得对方出手相助，也就无需要以性命威胁他。
虽然不知道神有多大的本事，但她向来不会因为畏惧而退缩。
重新审视这段经历，奏快要羞愧得想挖个地洞将头埋进去。
第248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91 与神作对（）
别说神的力量有多恐怖，她不用出手，身边那位少女随便一插手，自己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后来奏成为魔女，用权能调查时，方知道那位少女是天大的了不起鼎鼎大名绝世高手高手高高手。回想当时没有冒险冲动杀死神，不然死的只会是自己。
至于对方真名曰何，身份由来，个中详情，容后再表。
“办法当然有。”
她这位人类努力五辈子都毫无办法的事，神连半秒思考都不需要，直接带来希望的曙光。
“首先，现在‘马羡仁’已经死去。”
“我知道。”
要是神说自己尚未身亡，反而更让人精神错乱。
她不时有留心自己的身体，总是觉得有一股说不尽的奇怪感觉。现在这副身体，像是将好几世的自己渗杂混合，不再是完整的“马羡仁”。
“至于这处是我的私人空间，独立于所有平行世界以外。一般而言应该不相往来，无法通行。只是有些人在偶然的幸运下，能够以灵体的状态光临。相信这番答案，你已经从其他魔女口中听过吧。”
她点点头，神续道：“人的灵魂本来就像水，无形无色。然而在漫长的人生中困在肉体内，会沾染上其影子，所以新近死亡者，其灵魂亦显著地显现生前本来之姿。好比器物用具，使用时间长，会沾染人气，感染人格。你的情况亦如此，即使生为‘马羡仁’逾廿六载，但持续承载前五世的记忆，等同保留旧的人格，才会反映在灵魂上。”
一个人的灵魂，同时混杂六个人格。即使此处没有镜子，本人都会感觉到异常不乎寻常的矛盾感。亦因为没有镜子，才心生遗憾，错过如此奇特的状况，无法观摩一下，满足好奇心。
“不过这样子倒也说得通了”
神忽然若有所思的道，她不解，随即问：“说得通甚么？”
“人类越加迷信科学，崇尚物理物质，抛弃精神世界，便会慢慢断绝与我的连接。套用你们那边的时间，大约快将八百年，都不曾有人光临此处。”
“八百年”
往上推算，即是说晚清以降后，再无人到此？
“她”记起过去遇见的魔女曾提及，神会让有缘踏足此庭园者转生成魔女。没有人造访神，换句话说，八百年以来都没有新的魔女诞生？
“也许你觉得八百年也不是那么长，但是以前世界充满神秘性，对神明尊重及敬畏，人类可与神自由交流。不过正如你所知道，当不完全且划地为限的科学盲目统治人类所有常识，杜绝所有神话传说后，神秘性就急剧消减。”神四顾花园道：“过去造访此处者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曾经由一年几位访客，慢慢变成一年一位，再变成几年一位，几百年一位我原以为上一次的访客，应该是最后一位魔女。如不是你突然光临，我想都忘记你们那边的世界。”
“忘记我那边的世界？”
“我这位神明，创造及管理的平行世界，多如恒河沙数，而你那边只是其中之一。”神像是理所当然地道：“人类面对没有价值的物品，往往随便处理掉。我掌管着无千无万个平行世界，既然你们那边的人类都不需要我，那么我亦不需要你们。”
“她”听到神说上这番话后，胸口一热。原本抑止的愤怒，油然涌上心头。
“这么说来，我那边世界的呼救声，你都听不到吗？”
“对。”
简简单单的一字回答，就足以让“她”热血上涌：“所以你就对那边世界，置水深火热中的受害受灾者不管吗？”
嘴上说的是别人，其实说的是自己。
向来内心天人交战，一方面是埋怨神之不仁，一方面是体谅神之繁忙，岂会想到神根本不屑一顾，对全世界“一视同仁”不管不理。
连丁点的希望都不复存在，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就当自己要往前冲时，一直伫立在侧的和服使者挡在面前。
“无双，退下来。”
“我没必要听你的话，那不是我的职责。”
“不，等等，你冷静一下，手离开刀柄。你会杀人的啊！”
神明这样一提，她才留心到，眼前这位叫“无双”的少女，右手已经搭在左手的刀柄上，随时准备拔出。
灵体状态下，物理攻击都有效吗？抑或是某种概念、象征性的攻击？
她愤怒，却不代表失去理智。敌人是神明等级，不可能轻轻松松便杀死他。
“我答应过‘她’要保护你，随此以外都不干我的事。”
“我知道我知道让开，我还未说完。”
神罕有地抽身离开座椅，将无双推开，不过似乎动不了分毫。
“我劝你还是撒手吧，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面对使者的劝告，她道：“我感觉得出你不是好惹的角色但不代表我要接受无理的屈辱！整整五辈子不，也许今后都要以男人的身份过活，那是多一天都嫌憎！你懂甚么啊？你明白我的感受吗？”
“当然明白，因为这位神是非常混沌邪恶。”
没想到身为神的使者会落井下石出口损阴神，不过身后的神明打哈哈道：“我怎么看都是善良中立吧？”
使者没有理会，续道：“对于你的遭遇，我绝对感同身受，因为我过去都被这位可恶的神而活上极为痛苦的人生。”
“呃？”
“我知道你也许不太相信，但除你我以外，无数人都是被这位不知所谓的神摧残至体无完肤。”
“够了！都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无量大数前的事不，不对，哪有你这样亏自己的神？”
“对于你是我的神，我更加感到相当可悲。”
“呜呀！创造你这样的角色，我更加觉得自己是笨蛋！”
“如你所见，这位神明百无一用，是一个废柴。如果有甚么不满意，可以直接对扛他。只是衪会做这些事，都是有其苦衷，就请你多多原谅。”
“这算是甚么意思？神和使者唱双簧？”
“可恨的人必有可怜之处”
“喂喂喂，你再说下去，甚么都透光光了！”
神打算制止自己的使者再胡说八道，举手抱前制止，却因为身高差而被使者轻松以右手抵住额头挡下来，骤眼望去还误会是年青教师阻止顽劣孩童恶作剧般，相当滑稽。
怎么神明完全不够威严？形象都崩坏了。
她望向此情此景，一股怒气不知从何处发泄，感觉认真起来就在各方面都输掉了。
第249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92 平行世界（）
曾历六世的经历，只要稍稍冷静下来，便恢复理智。
她祈求神明帮忙时，有否考虑过神明从来不是无偿工作？自己当作习惯使然吗？连最基本的等价交换都忘记了？人们不曾向神明付出任何代价，却要对方为自己实现种种超乎想像的愿望，换自己都会生气吧？
“好吧请原谅我的无礼。但是无论如何，亦希望神明不要放弃我那边的世界。”
因为在那边世界上，还有她最重视的“他”存在。如果因为神明抛弃掉，便如同失去明灯与指南导航，在孤海上漂浮的轮船。
“这算是你的愿望吗？”
“诶？”
方才还争得难分难解的神与使者很快就恢复原状，回归原位。神像没事儿的安坐前方，耸肩向她道：“你都听过‘魔女’是如何诞生吧？”
“嗯，是神呼应来访者的愿望，赋予不老不死的身体，以及超乎想像的权能。”
“严格上那不算是不老不死不过你们都是这样理解会比较简单。”神耐心道：“你那边的世界，几乎不存在神秘性，照道理是断绝联系，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然则为何仍然能在死后到访此处，你就没有觉得奇怪吗？”
确实其时她从未考虑过这块问题。
头一眼见到神明，证明魔女的说话无误，再对他产生各种各样矛盾的思考，就是不曾想过，为何自己会到访这儿。
好比人类不会反思为何自己会呼吸一样，自然而然当作理所当然的事。
“死后会有一定机率来到这处难道魔女所说的情报有误？”
神摇头：“亚加米拉她们没有骗你，而你所处的世界，亦没有足以将你传送到这边的力量也就是说，你会出现在此处，情况非常特殊。”
她对这些事似懂非懂，不敢胡乱发表意见，谦虚问：“愿问其详。”
“原本我以为你是其他平行世界的访客，再三检查亦无误，那么我只能有一个推测不是靠世界的神秘性支撑，而是自身跨越千年累积的神秘性，才得以进入我的庭园中。”
“靠我自己”
神双手伸开，兴奋道：“没错！这份奇迹，可一不可再。由最初藤原东子的人生起，尚存在神秘性的大地时开始累积，持续囤积至今，只属于你一人的奇迹！”
“只属于我一人的奇迹”
心底深处霎时萌生一股热流，遍体窜过，自有无限温情。
对神而言也许微不足道的一句话，对她而言却是拥有万分沉重的意义。它代表自己历经六世的人生，决非平平无奇。坚持忍耐至今天的努力，还是有其意义。
“也就是说，我可能是最后一位客人。”
神有几分默然，顿一顿后答道：“可以这样说。”
他依然淡然地喝着茶，对神而言虽然有几分可惜，但未到为其动摇的地步。
“这处不再有客人到访，那么祢有何打算？”
活上无数年月的神，会否像兔子般死于寂寞呢？
神似乎偷读出她内心的想法，扬起手掌嘿嘿大笑道：“你真的怪人！竟然会担心我？放一百二十个心，只是你那边的平行世界断绝联系，我还掌管有无千无万个平行世界呢。”
神的一记响指，四周花园美景全面撤去，换成虐空的黑幕，再爆散出无数的恒星与行星。
“一芥子就是无上亿亿个平行世界，尽在我的掌控之中。不过令人可悲的是，当人类越不相信神明，甚至否定神明，缺乏神秘性下，就无法再介入与影响那边世界。”
同时连系上好几个平行世界，瞬间四周投影出无数屏幕，将该世界的映像显现出来。
有充满生命的世界，亦有毫无生命的世界；
有人类的世界，有异形的世界；
有人类成为万物之灵的世界，有其他生物奴役蓄牧屠宰人类的世界；
有历史与现状相若的世界，有历史完全分歧不同的世界
如果再仔细观察，还有更可惊奇不可思议的画面。
两边军队手持冷兵器，挥舞刀剑，在草原上驰骋厮杀。不过他们每砍一刀都劈裂大地，每发一矢都轰炸山林。
将冷兵器用得比热兵器更恐怖更大杀伤力，到底是甚么原理？
更多不解的画面陆续有来，一名少女所过之处，全部人类尽数自尽身亡，惟独只有一人挥出一拳，将她杀死。
“杀人拳？”
绝对不会有错，虽然不认识画面中的人，但在她的认知中，只有杀人拳才有如此厉害霸道的威力，一招瞬杀，绝无留手。
“那是某个平行世界中的杀人拳继承人。”
“莫非这边所有画面，都是别的平行世界的景象？”
在她身边另一副萤幕中，大群体积不一的机械人在宇宙中与行星级别的巨大星云对峙，惨被扫成废铁。
“没错，全部都是我所管理的世界。无论哪一个，都比你那边更吸引更刺激。换着是你，会留心哪边的世界？”
她未能即时说出口。
毫无疑问，当然是自己所身处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