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百年-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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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含血喷人!”
“若然我真的含血喷人,你早就满身是血了。”
“够了,两边给我静一静!”
布木布静制止身边人吵下去,奏摊手道:“是她主动吵,不干我的事。”
“如今危机迫在眉睫,我们每次见面,非得要吵起来吗?这样子如何能顺利讨论呢?”双方每一次交流,话不及数句就陷入这样的胡同,令布木布泰有点倦容。最初她曾经认为双方至少能谈得来,如今已明白彼此性格及价值观南辕北辙,只是建基于一时的利益而走在一起:“何况你不是需要我们协助吗?怎么能在这些无聊的话题上浪费时间?”
双方争持如此久,布木布泰亦不是完全捱打。留意到奏那对脚仍受镣铐之累,未能自由行动时,随即意识到奏无法自由行动。
对方有想做的事,想达成的目的,却力有未逮。就算能知天下事,但是双手触不到摸不着,亦是枉然。
沿此思路推想下去,顺理成章猜出她的意图:借由其他人的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既然如此就简单很多,布木布泰故意听其言,再自行决定是否行动,或是在既有情报下制定新的行动,并不是百分百依照奏的指示。
当然奏的权能“全知”下,没有任何事能瞒过她。布木布泰的计策都在她的计划之中,至于像这次瞒住她叫白达行动,更是头一桩。
没错,心照不宣,无言胜于有言,大家都是互相利用。奏甚至知道,布木布泰及苏墨儿一直思索怎样在事后解决自己。
她没有责骂对方卑鄙,反正自己都是差不多。奏未有正面回答布木布泰的问题,首先话题才不无聊。东方人过度实用主义,忽略虚无主义,是文明发展上的一种缺憾。其次对她而言清国这边局势越乱越好,拖得越久,留给朱由检的时间越多。但是是山海关那边同样陷入不少危机之中,可惜奏已经无暇顾及,只好专注眼前的事情上。
布木布泰从一开始就搞错敌我矛盾,奏曾经提醒过,但本人不相信,如今索性不说,任由她自己吃亏,瞎折腾。
“回去正题吧,谭泰到底是甚么一回事,请原原本本说个明白。”
“简单而言是谭泰乃多尔衮的铁杆亲信。”
布木布泰错愕,她多么希望奏只是在开玩笑。看见奏表情和说话的口气却像审判时一样僵硬,便知道决非诳言。
“之前你为何没有说?”
“那时谭泰仍未有决定嘛。”
布木布泰听出来:“即是说谭泰是最近才搭上睿亲王?”
奏点头,布木布泰迅速问:“双黄旗下,还有多少内奸?”
目睹布木布泰的眸珠益发森寒,奏反问道:“知道又如何?你想一口气杀光他们吗?”
“不杀光,难道留下来,养虎为患吗?”
奏摇头道:“出手杀人,总得要有个理由。谭泰尚未有明显行动,你就动手杀死他,不怕被外面人非议?”
布木布泰其实只是随口说说,绝不会真的杀人。她并未敢完全相信奏,对于她说出来的情报,仍然抱有戒心。万一谭泰未曾变心,而自己误信人言,错手杀害忠良,岂非教后世人失笑?
再者如今皇权不稳,甚至身边那位是冒牌货下,难免心虚,力有未逮。如果贸然行动,多尔衮或济尔哈朗随便出手,都可以将她揪下来。
这微妙的平衡还不能破坏,只是忽然冒出的中立派,随时会带来种种阻挠。
“即使是鳌拜,亦仅是有所怀疑,但没有明确证据。”
“难道昨天私下出兵,就是为搜索谭泰出卖他们的罪证吗?”
布木布泰说明自己的猜测时,奏起先是一呆,好半晌大笑不已。苏墨儿觉得她的笑声非常刺耳,不悦问:“你笑够了没有?”
“哈哈哈,皇太后,你承包我一整年的笑点!”
房内三人压根儿听不懂奏这句话是甚么意思,凭口气、表情及态度,感到是羞辱之类。布木布泰好不容易才制止自己的好奇心,慢慢安坐在椅上,等奏笑声退去。
“哈哈哈对不起你说的推理太搞笑了!请容我笑出来哈哈哈”
一直没有任何发言的白达突然高调插口:“难道皇太后猜错吗?”
布木布泰扭头道:“我有批准你说话吗?”
“是我批准的。”奏收敛笑容,擦擦眼睛道:“就算他是奴隶,但你既然配给我,那么我自然有权命令他。”
白达父亲被满人掳走,自此为奴。不过当选拔为皇帝替身后,就一直留在宫中。为便利易容,故留在奏身边,“名义上”服侍奏的左右。
“那么我究竟错在哪里?”
第214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57 步步算计()
布木布泰无心追究白达不敬之罪,她贪婪地追求更多知识及情报,以图制得先机,掌控百官。在不知不觉间,她沉迷于轻易知悉他人一切秘密的快感。在朝中官员仍在争论鳌拜行动,以本人拒绝说明时,她却能从别的渠道掌握前因后果,无疑是禁忌的力量。
即使知道奏是魔女,不,是魔鬼也好,她都不得不利用这份力量。
奏没有直接回答她,向白达问:“你说说你的看法。”
白达点点头:“奏的论点永远条理分理,刚才你提过谭泰背叛为‘一’,即是有二、三、四等事项。事情不如表面那么简单,背后必有更严重的”
奏即时弹一响指:“不枉天天陪我说话,学习很快嘛。”
反而布木布泰感觉自己被耍,急问:“第二点是甚么?”
此时奏深深吸一口气,望向布木布泰,沉默良久始道:“二、鳌拜开始怀疑皇帝是假的了。”
最糟糕的答案,宣告最恶劣的事态。
“你再说一次。”
“鳌拜开始怀疑皇帝是假的了。”
布木布泰“啪”的一拍椅子,坐直起身体,脸上夹杂着无比的愤怒、痛苦、惊愕和恐惧的心情。
“是甚么时候的事?”
“早就有怀疑了,只是最近开始实际搜查证据。”
臣子不是白痴,他们一直都有疑问。然而人总会片愿随波逐流,即使有怀疑,但身边人人都相信,或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既然没有人说有问题,那么自己何必强出头呢?搞不好是一时糊涂啊!渐渐所以否定心底的怀疑,拒绝深究。
尤其是范文程这些汉官,不沾锅不近祸,更加甩得远远,避而不谈。
这样子算不算人畜无害?不!只要谁先走前一步,他们望准风向,自然尾随而至。
现阶段还不能让鳌拜跳出来,但是亦不能任由他被多尔衮除去,所以奏才出手。显然鳌拜并无感激之情,毕竟皇帝若然是假的,布木布泰肯定是主谋。
“他查到多少?”
奏顿一顿,思考怎样回答这提问。
鳌拜正是收到线报,怀疑福临就在当时大街上匿藏,才派大军冲去搜人,意图保护皇上。当然奏决不能让他找到皇上,否则迎回皇宫之日,必然是问罪布木布泰之时。
皇帝归位,一切都会恢复正轨,“清国内乱大计”就半途夭折,成不了事。布木布泰受罪,多尔衮轻松上台,必重启南下攻明大计,此为最坏结局也。
另一方面,昨天因为朱慈照某些差错,让福临陷入险境,被五位前锦衣卫追杀,差点丢了小命。鳌拜不信任布木布泰,更不会堂皇在朝上公开说“出宫救助皇帝”之类的话,遂使不在现场的官员对案件不清楚,无法追究。
一旦被布木布泰知道太多,她肯定察明自己的意图,届时君臣大和解,她便没戏唱了。
几经深谋,奏终于想出一个“天衣无缝完美证供”,才朗口道:“还是从头说明吧,鳌拜最先怀疑谭泰背叛了他,于是联络其余四人求证。其中索尼亦有留意到最近京中不寻常之处,多尔衮、济尔哈朗都派人渗透城中,似乎在寻找某些物品。”
这些事布木布泰早就知道,而且她都有份派亲信出马,务求最快找出福临。当然她的人比较少,自然不太显眼。
“他们追查下去时,发现谭泰奉多尔衮指示,派出亲信互通消息,确定双方有建立联系。由于鳌拜认为多尔衮对皇上不忠不诚,认为谭泰背信弃义,非常愤怒。”
“是索尼阻止他吧?”
“正是。”
布木布泰宽下心来,对于臣下的个性非常瞭解:“肯定是索尼最后劝不住,鳌拜才不顾一切妄自行动。”
奏点头,心想布木布泰总算智商上线,省得她浪费唇舌长篇说明。
“之后正如前述,鳌拜收到福临在大街上的消息,单方面认为有危险,所以带领兵马急驰救驾。”
布木布泰微微点头,忽然想起甚么:“那么街上人群斗殴是为何事?福临有没有受伤?”
奏不禁自嘲,祈求对方笨一些才好。
她那番陈述是去芜存菁,精砍细削而编成的“无雷版”。布木布泰只需仔细思量,就发现当中矛盾处。街上发生严重的骚乱,甚至有汉人行刺互砍,奏竟然半句都不提,反而惹人疑心。
当然奏向来准备充足,为避免布木布泰起疑,即时将补充被本呈上:“盛京向来品流复杂,满、汉、蒙、朝人聚居,向来都是多纷争。加之最近中原战乱,有部份人涌来东北一带,人多自然问题多。”
这些说话渗水严重,布木布泰显然没有在意,就在等她说本篇内容。
“自己差点忘记,眼前这位布木布泰,可说是后来鼎鼎大名的孝庄皇后呢。”
奏露出愉悦的笑容,布木布泰感到一点呕心,却没有张口说话。因为一时占据上风,而且相处太久,滓然视若为平常人。果然习惯会令人麻痹,真是太大意了。
那么在不刺激她为前提下,尽量说多一点点。
“那些逃难来的汉人,自然会汇聚形成一股势力。他们各自经营原有的生意,与本地的满人蒙人发生争执。”
“能否说得具体一点。”
布木布泰知道奏在忽悠她,这么浅白的道理有谁不晓?
事件的成因、过程、结果、参与者等等,明明奏应该给予这些情报,她偏偏神游太虚,不知所云。
“盛京中数家地下赌场因为争夺利益而大打出手,只不过这次参与者比较多。”
“就只是这样?”
“不然你以为是怎样?”
布木布泰直觉觉得有问题,却想不到问题在哪儿。
盛京有地下赌场营业,其实不算是甚么秘密。她甚至知道宫中都有秘密赌档,一些侍卫闲余时就赌几手。赌是人的天性,更何况那些赌档背后或多或少都有满人贵族参与,在既得利益者支持下,朝廷向来是只眼开只眼闭。
“不过这次规模是不是太大?他们怎么会如此没有方寸?这么张扬,我大清亦很难置之不管。”
再让她深究下去,迟早触摸及福临身上。奏狡黠地笑着,决定给予布木布泰最完美的答案,一举封住她的嘴,别再问长问短。
第215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58 真假皇帝()
“正正因为从南面逃难来的汉人太多,而其中有一部份武功高手,本领高强。他们为图谋生,有部份受雇于赌场背后的帮派担任打手。所以那些帮派忽然迅速扩张,而且打起来人更多手更狠。”
奏自信布布泰即使想调查,也找不到半点证据。赌场帮派背后有满州贵族势力染指,根本难以插手调查。最终只会不了了之,随之不管。
如前所述,布木布泰不会完全相信奏的说话。然而她这番回答合符事实,所以布木布泰也抓不到半粒沙子。就算鳌拜想深究,都会遭遇重重阻力。抓不到人,更是无从问起。
汉人大量涌入,其中那些江湖高手都挤过来,这些身边的苏墨儿早就有向她提过。虽然战场上明军一直被清军压着打,但是他们为入主中原而彻底调查明国上下,知道军中将士只是杂鱼,真正高手都是在民间。身为武术高手,乃旦夕训练,其拳脚刀剑,比之满人更凌厉。
单纯在身边保护主子,一位武术高手,比十位满人力士更强。可以徒手肉掌劈穿墙壁,或者轻松翻越三四丈的高墙。先月之所以派苏墨儿出宫外,就是尝试联络一些武功高强的汉人,尝试纳为己用。可是非常遗憾,半个都找不到,只好回宫报告。
会想到同一样点子者,决非只有布木布泰。抱怨可解决不了问题,她思索怎生扭转局面。鳌拜一案难有突破,必须从别的路上走。
“对了,福临如今安好?”
“我答应过你要保护他,说到做到。”奏报喜不报忧:“他已经见到代善,将逗留在礼烈亲王府中。”
布木布泰即时安下心来,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