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百年-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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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空无一人,但主人却在后面骑马追来?
听到鳌拜说车上无人,满达海望望车厢,果然空空如也。
“难不成依诺成功逃走?我都没有见过她下车,究竟逃往哪儿?”
当然满达海不可能装作不知情,闪电间想出一个说法。他走到鳌拜面前,客气地道:“鳌拜大人,其实是这样的。你应该知道,这辆马车是本人的”
“有话直说,我最讨厌别人拐弯抹角。”
满达海之所以客套和气说废话,就是让大脑有时间组织具有可信度的谎言。不过鳌拜这句呛下来,他只好勉强简单地道:“实不相瞒,马车被人盗走。待本人发现时,已经第一时间追上来。幸好鳌拜大人帮忙截住,才幸保不失。”
这位武人看似刚烈粗鲁,但其实心思聪颖,一听便知道眼前在说谎。
“你骗人!下属禀报,先前车中人有出示腰牌。莫非你被贼人洗劫,连朝廷发下来的腰牌都被贼人抢走,拿去招遥撞骗?”
满达海将象征身份的腰牌转交予替身,旨在方便行事。任谁见到一品大官的车,都要主动让路。他怎会想到,鳌拜的人见牌仍不允过?现在对方更可以反过来诬告他丢失重要的腰牌,参上一本!
莫非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一瞬间满达海甚至以为这是鳌拜设计的陷阱。可是鳌拜向来直往直来,而且厌恶汉人,怎会用这么卑鄙的计划,还要找来冯永硕来协助他行事?太难以置信了!
满达海脸上洋溢微笑,心脏欲提高跳率,紧张感翻涌而至。
“这个会不会是你的部下看错?”
“你这是甚么意思?难不成我的手下,连真假令牌都分不出吗?”鳌拜道:“满达海大人,如你的令牌并未遭窃,那么请取出来。”
取?取你老木!人都不知道去哪了,凭空消失了,上哪给你看腰牌?
“好的,腰牌嘛,当然在,我找找。”
满达海上下翻找,顺便想藉口推搪时,不经意发现右腰带上正正插着自己的腰牌。他惊讶地抽出来,果真是自己原本那块。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该是依诺趁乱偷塞回来。”
除此以外,别无合理解释。总而言之他顿时全身轻松,得意洋洋地举起令牌:“请鳌拜大人清清楚楚检查。”
鳌拜命左右接过来检查,确认为正品后,脸色非常难看。关于马车上有人递出腰牌,只是下属报告,其时他不在场。如今后来现身之满达海既能取出真品,自然证明刚才有人出示假冒之物。
“哼!人来,将那位汉人车夫提上来。”
鳌拜不查究下去不罢休,偏偏此时下属回报,冯永硕早就去如黄鹤,踪影全无。
满达海才无意救冯永硕,只是他意外闯入,又与鳌拜扛上,二人针锋相对,自然疏忽身边的事。再者之前根本无人拘押或看守冯永硕,当事人拍拍屁股逃之夭夭,也不会有任何人阻止。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鳌拜终究是武夫,处事思虑不够长远,还是予人有机可乘。
“不愧是我朝之巴图鲁公,鳌拜大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拦住本人马车,总算避免损失。虽然不知道犯人是谁,但既然逃去无踪,正是穷寇莫追,我看姑且作罢,不予追究。”满达海越是客气说话,鳌拜越是模样狰狞,心中不免有点慌,只好硬着头皮,快快说道:“不知道我可否领回自己的车呢?”
光天化日好吧,太阳仍未下山,当然是光天化日。总而言在大庭广众下,满达海不信鳌拜会主动顶撞他。就算事件闹大到朝会上,他都是站在道理的一边。自己是堂堂礼亲王代善之子,要是在鳌拜这小子面前怂了,说出去岂非成为大笑话?连礼亲王府都脸上无光啊。
鳌拜今年行年卅有四岁,目视眼前这位年方廿二的小子,就是不想避让,却又不愿退后。思前想后,急得大吼:“随便你!”
说罢,悻悻然拂袖,领兵扬长而去。最后关头,鳌拜还是知道分寸。于此满达海终于松一口气,但很快就担心起来。
“善翠这傻丫头,莫不做笨事!”
满达海将自己的马留在道旁,登上马车,先鞭使马儿同样拖去路边。一者必莫阻路,二者万勿引人注意。待停泊妥当后,他匆匆打开车厢跳进去,双手撑下地板,摸索一下便打开开关。在车厢地板下掩藏的暗格,“假满达海”正卧在其中。
“大人!见到你真好!”“假满达海”即时翻身向本尊行礼。
“废话少说,费里什,给我说明刚才发生的事。”
这位车夫名叫费里什,是侍奉他多年的忠仆。主子才出口,他即时一五一十长话短说。
他原本照满达海指示,假扮成主子,佩上主子的腰牌,与姜善翠共乘,看看冯永硕会带他们到哪处。之后的事一如满达海所见,半途被鳌拜强行拦住。姜善翠察觉情况不对,即时打开地下暗格的门,抢走费里什怀中的腰牌,再一手将他推进去。
第202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45 礼烈亲王()
进入暗格后,姜善翠飞快合上盖。之后的事费里什都不知道,隐约听到盖上有人出入。
鳌拜士兵登车搜索,不过这暗格藏得够深,外表看不出来,想打开暗门又需要特别的技巧,普通外行人没可能发现。所以他才能平安无事,一直等到满达海过来。
“看样子依诺定是找机会溜下车厢,再趁我不为此时偷偷挂回腰牌。哎,剩上这么多人,真亏她没有被人发现,太大胆了。”
嘴上如此说,但完全没有责备之意,反而有几分羡慕加赏识。满人不似汉人,对女子有那么多规矩。反而像姜善翠如此勇武,不输男儿的本领,更讨代善老人家欢心呢。
知道人没事,但去向不明,还是有点忐忑不安。再说车厢外,鳌拜的部下一直监视,就令他浑身不舒服。
“莫非依诺她跑去信上留下的地址?不行,也不知道是不是陷阱,太冒险了!”
说时迟那时快,车厢外传来惊人的骚动,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满达海下意识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偷看,空气中传来紧张,不少百姓或逃或走,少数人闻风赶来看热闹。至于留在街上的士兵似乎收到指示,拨出一批人手往反方向冲去。
“外面似乎发生大事”满达海向费里什道:“你留在这处,我先出去一会看看情况,之后再回来。”
“是的,大人。”
满达海跳出车厢,骑上自己乘来的马匹,尾随士兵拔身策骑。接下来的事就大家都知道,也就无需重覆。
“走,快走。”
满达海拉姜善翠上马,高速逃走下,如同打浪似的猛烈摇晃,害女儿家纤细的腰肢一下下扭糖似的厮磨,痛的不行。
“那克出,慢些啊!”
“不行!走慢一点,鳌拜会杀了我们!”
虽然是开玩笑,但短时间内自己先后让鳌拜丢脸,满达海真是害怕这位武夫理智崩坏,抽刀追上来斩人。
二人火速逃回马车上,满达海没命跳下来,登上车厢去。
“费里什,你骑那匹马,快速回府上向阿玛报告。”
费里什一听满达海的语气,便知道事态紧急,也不多说废话,即时跳出车厢,骑上满达海来时所乘之马,一抽鞭就走。如今街上仍陷入骚乱之中,鳌拜抽走一堆兵力赶去平乱,看守难免有疏忽。
“依诺,你进车厢去,我来驾车。此地太危险,早走早着。”
满达海奉行安全至上,而且事件闹那么大,他这辆马车随时会被人盯紧。别人出动军队,自己却孑然一身,至多加上姜善翠,也不可能一骑当千,和鳌拜的部队正面扛上。当下也不管信上情报真伪,不可能傻傻走到那个地址去。即使是真的,万一引蛇入洞,招狼入舍,自己争不过,更平添更多麻烦。
“那克出,信上所说的全部属实。”
“依诺,难道你真的见到皇上?”
说到“皇上”二字,满达海特意压低声音,慎防道上行人听得。
“嗯。”
看情况刚才姜善翠已经早一步抵达信上所示的地点,满达海连忙问明详情,她简单叙述完后,满达海奇问:“那位稚童真的自称皇帝?”
姜善翠点了点头,接着又重重摇头:“我没有见过皇帝啦,但我觉得他不像开玩笑。”
“哎呀!如果是我就能认出来。”
满达海未能一睹当事人,但听姜善翠描述,估计十之八九是本尊。这样子问题就来了,皇帝为何出宫?而且更有一段时日,那么今早在朝廷上的“皇帝”又是谁?
马车驶入一处街道后,突然有人从横巷扑出来,双臂左右伸直,妨害马车前进。满达海见拦路者是冯永硕,立即收停车身。
“快开门!”
满达海还未质问对方意图,他已经扬手一呼,接着朱慈照抱起福临,迅速窜上车厢。即使只是匆匆一督,他都辨识到福临,更多望两眼,确定是当今皇上!突然间无形的压力堆上来,手心里攥着一把汗,已经卷入难以预知的旋涡中。他扭头望望街道前后左右,即使前后只有一瞬间,还是害怕被人目击。
确定没有可疑人等跟来,街上百姓亦未尝注意,于是继续起行。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车厢中姜善翠质问朱慈照,口气有点不太淡定。原以为逃去无踪的人,居然去而复返,更主动跑上车,自然非常诡异。毕竟这处与方才打斗现场有一段距离,满达海更是之后才驾马车驶来,逃走路线亦未确定,怎么能截下他们呢?难不成一切都是碰巧吗?那也真是太巧了!
当然这不是巧合,全是奏的安排。
满达海会趁乱逃走,朱慈照他们同样能办到,而且更加好。毕竟有全知之书在手,奏直接指示方向,甚至提供如何赶上前截住满达海马车,都有详细明瞭的指示。只是三人同样有共识,不打算将奏的事曝光。
“因为有事要找你们帮忙。”
满达海只认得冯永硕,却不识那位少年汉人。因为要专心驾车,没法扭头,随口发声问:“找我们帮甚么忙?”
“我们想见见谁?”
朱慈照忘记奏之前提过的目标对象,冯永硕补充道:“礼亲王。”
一时之间马车上陷入令人难堪的沉默,满达海装作专心驾车,姜善翠脸色有点冷,众人耳际只有车轮不厌其烦地发出单调的“吱呀”声,和马蹄响起的“嗒嗒”声。
这才是他们的目的吗?
一方面借他们来脱困,同时顺便平安抵达礼亲王府面见代善。如果这是那位匿藏于幕后的写信者之计划,满达海会深受震撼,那家伙未免算计得太好,将自己当成棋子来利用。
他能拒绝吗?不行啊!车上那位是当今皇帝!谁敢赶他下车?
如果自己不知道,不知情,还可以谋定而后动,看形势再决定怎样走。但当他主动介入,真的与皇帝见面,梁子已经结上。何况鳌拜一旦追查上来,誓不罢休。只好跳进这浑水之中,插手到底了。
至少,皇帝在他们手上啊。
不过他到底是金蛋抑或是烫手山芋,却无法预料。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清国将要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政治风暴,而礼亲王府有机会在此取得先手的优势。
第203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46 严明君臣()
待马车驶回礼亲王府时,满达海发现周围的气氛比平时更凝重。一名下人趋前向他道:“王爷在大厅等九少爷。”
估计是费里什早一步回来,向代善交代详情。老人家虽然年龄长,但智慧及经验不输年青人。长年沉浸在政治之中,触角早就感到事关重大,即时摆好阵容应对。
曾经的雄心壮志,都敌不过时日的摧残。如今的代善老了,连“敌人”皇太极都离去,当今之世,满朝文武,谁能与他比肩?可是那样又如何?他已经懒得去争权夺利,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生。
人到某些年纪,才明白平安是福。
多少人生前权倾一时,最后死不其所,尸体被人从坟墓中挖出来,甚至祸及子孙代善活得长,见得多,渐渐感到心寒。
能够无灾无难过完一生,留些余荫惠泽子孙,他便非常满足了。所以他不再贪恋权位,基本上称病为由留在家静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怕自己想置身事外,依然无法脱离政治体制之外。布木布泰需要他这尊“老人”来平衡微妙的大臣关系,甚至约束多尔衮,可是代善就是不想管。
他认识多尔衮,心知肚明他专横无礼的个性。谁阻在他面前,谁都要死,而且死得好惨。既然多尔衮眼中盯向豪格党羽,千方百计打压他们,自己何必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