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道禁果-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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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画。”郭子岳干脆地说。
“为什么？你瞧不起本王？本王还不如一个太监？”
“你能否和仇士良相比，在下不感兴趣。仇大人至少与在下的血仇无关。千心毒王，你有本事可以杀了我！但要在下为你画图，那根本就是妄想！”
郭子岳一边说着，一边便晃动身形，向洞外飞掠而去。可是，他穿出洞口时，却中了精绝国王布置在洞口的毒障。郭子岳一射出洞口，顿感头脑一昏，人便顺着洞外的山坡滚了下去。差幸那是一个草坡，他才没有另外受伤。
两个护法走出洞来，又将郭子岳抬进洞中，郭子岳已经中了迷障的毒，又昏了过去。精绝国王与众人吃饱喝足，睡了一个时辰，又再赶路。
三日后，众人到了马尔康。在一处大草坡上，先有一队人驻扎在那里，一见精绝国王，顿时向着精绝国王跪下，以他们自己的语言说着觐见国王的话。为首一个姑娘，身穿西域的女服，鲜艳极了，见过礼后，她就极为随便地跑到精绝国王身边撒娇道：“请问父王，这就回月亮河去吗？”
精绝国王笑道：“咱们不能回去。咱们在这里住几天，马上又要去中原。”
“总是跑来跑去的干什么呀？父王！”
“你厌倦了吗？你回月亮河去吧。回去和你母亲住在一起。”
这姑娘是精绝国王的女儿，复姓精纵，双名月亮。她的脸圆圆的，长得也十分象月亮。她是西域一带出了名的五月美人，原因就是因为她的脸圆圆的象月亮，两个眼睛大大的象月亮，两个酒窝深深的圆圆的象月亮。她的美丽是独特的，既不完全象西域人，也不完全象中原汉人，却有些象印度美女。其实她还具有天竺血统。她的母亲就是印度古藩国那烂陀的公主。
月亮撒娇道：“父王舍得放女儿回去吗？”
精绝国王哈哈大笑，对周围的人说：“你们退下。”
众人遵令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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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绝国王说：“乖女儿，你知不知道天下什么地方的玉最好？”
“当然是我们西域的于阗玉喽！”
唐代的于阗是一个西域古国，即今新疆和田，正处于丝绸之路的路线上。于阗王以其国土上盛产的美玉和各国通商，管理得国富民强。
精绝国王说：“可是，所有已成的于阗玉和埋在地下的于阗璞，加起来也不如一块昆仑古玉。”
“父王是指火玉？”
“是的。本王如是能得到火玉，便可以富倾西域，以火玉至少可以向于阗王换一半国土。”
“父王得到那火玉了吗？”
“没有。但找到了一个和火玉有缘的年轻人。我们的祖先说，昆仑三宝是不会分离的。就算暂时分开了，阴差阳错，总会再合于一处。得到其中之一宝者，便是其它二宝的得主。总之，得到了三宝之一的人，便是与三宝有缘的人。本王带回来的这个年轻人，便是得到了紫瑰盆的人。只可惜紫瑰盆被大唐皇帝抢进宫去了。”
“就是刚才被大护法扛进帐蓬去的那个年轻人吗？”
“正是。此子性情刚烈信义，长安五坊使的一只神鹞救了他，他竟割股相谢。只可惜他不是本王的儿子，否则，传他王位，定可复我精绝一国。”
“父王可以收他为义子嘛！”月亮姑娘说，脸却莫名其妙地红了。大护法扛着郭子岳进帐蓬时，她看见了他那英俊的脸。
“不。本王不收他为义子，却打算收他为——”精绝国王欲言又忍。
“收他为什么呀？”月亮娇问。“收他为附马！”
“哎呀呀！父王！”昆仑公主一声大叫，如飞而去，她跑到群马集中处，从马桩上解下一匹马，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当然，她不是逃走，是羞得不能见人。大山大野没有闺房，可大山大野也就是她的闺房。她打马冲进无人的山川之中，便是要躲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去，就象汉家小姐躲入闺房一样。
当晚，精绝国王走进了郭子岳的帐蓬。精绝国王令人为郭子岳解了迷｜药，却又下了一种软身的毒物，所以此时郭子岳神智清醒，却又全身发软，躺在帐蓬内的桐油布上，无法行动。
精绝国王道：“郭公子，本王只对你用过两种毒物，一种是迷｜药，一种是软身香。你此时所中的毒物就是软身香。可是，你在昏迷不醒的时候，我检查你的脉相，发现你还中了腐骨散的腐骨之毒。请问公子，这腐骨之毒是何人所下？你可知道？”
郭子岳大惊：“我中了腐骨之毒么？我的骨胳正在腐烂么？”
“没有。你虽中了腐骨之毒，但那人并没有催动药力。这人将腐骨之毒让你服食时，显然是裹在其它药物之中，另有抗药与腐骨药共存。到了他要致你于死命时，他只消隔空让你嗅一种药的气味，那种与腐骨药共存的抗药就消失了，腐骨药便开始发生作用，在一月至半年内，他可控制你的生命。”
郭子岳想了想道：“一定是右天王！”只有右天王那等卑鄙小人，才会在与少林罗汉堂首座对掌时暗用毒刺，而且他将药丸与郭子岳服食时，说是增加二十年内力，他炼化药力后，却感到命门有些发麻。郭子岳咬牙切齿道：“这等小人？也称高僧？还想我拜他为师哩！”
精绝国王笑道：“公子，本王在江湖上号称千心毒王，对毒物的使用是很内行的了。要解你所中的腐骨药，本王易如反掌。
你可愿本王为你解了？”
“你有什么条件？”
“本王想要一张赵王城的位置图。”
“你是西域人，为什么总要到中原来掠夺中原宝物？”
“三宝出在昆仑山，是你们中原人夺去了三宝，本王要找回三宝，怎么反倒成了本王掠夺了呢？”
“你说三宝出在昆仑山，是你一人编出来的故事，谁又能证明？”
“本王说的话何须证明？你画不画？”
“不画。”郭子岳干脆地说。他想死生有命，右天王并没有催发药物，又何必先就怕得那么厉害？
精绝国熟声道：“不画图么？你就在软身香中过一辈子吧！”
精绝国王走了。他离去时装出气极恨极的样子，大喝道：“任何人不准给他东西吃！饿死他！看你能熬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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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绝国王不是要收郭子岳为女婿么？为什么却如此？这就是精绝国王的高明之处了：他明白郭子岳绝不会同意做他的女婿，所以要让昆仑公主出面演一出相救出逃，自然成事的戏。等郭子岳和昆仑公主有了好事，还愁他不认岳父，不画赵王城的地图么？
高人自有高招，难不成当真去演一场逼婚的丑戏么？
第三天，郭子岳已经几乎无力翻身了。他中了软身香的毒，又连饿连渴了几天，他开始失去定力了。
黄昏时分，精绝国的人在草滩升起了火堆，数十人围着火堆喝酒吃肉跳舞唱歌。一个女子唱得很美，正在唱一支西域民歌。
这时候，一个姑娘掀开帐蓬，走到郭子岳身前，轻声说：“喂！喂！你饿吗？想喝水吗？”
郭子岳饿了两天两夜，正在头昏眼花，这时见一个脸蛋圆圆大眼圆圆，笑起来酒窝圆圆的姑娘蹲在面前，提着一壶水，也顾不上有毒没毒了，反正自己都变成了这个样子，无可再糟了，便就着水壶喝了一通。然后，他问：“你是谁？”
“我是部落里喂马的。”
郭子岳想了想说：“我怀里还有金叶，想送你一点，你要吗？”
“要。你给我，我给阿妈。她好穷啊！”
“我多给你一些。你给你阿妈吧。你知道我中了毒吗？”
“你中了软身香。”
“你能解么？”
“我们部落里，连小孩都会解。”
“我能帮我解了吗？”
“不行！”姑娘显得很害怕，“国王会杀了我的！”
“别怕，我不会说出你的！”
“不行！国王能查出来！”姑娘站起来要走。
“你别走——你！”
“我比你大，你叫我阿姐吧。”
“是。阿姐。我把怀中的金叶都给你阿妈，你给我解药吧。”
“我给了你解药你也逃不了呀！国王的人知道你逃回中原，派人一追一堵，让你闻点迷｜药，还不是又捉回来了？”
“我朝相反的方向逃，他们想也想不到。”
“你真聪明。”她在他的脸上摸了一下。
“阿姐，你帮我解了软身香的毒吧。”
外面，唱一支歌的姑娘正咀完一支，许多声音喊道：“公主再唱一支！公主再唱一支！”
给郭子岳水喝这个姑娘发了一阵呆，突然说：“我也想离开这里！你带着我一起逃，我就给你解了软身香的毒！”
郭子岳一听，顿时感到带了她一起逃，以后麻烦不少。但目前除了带她一起逃，也别无它法。他转念一想，回中原后总能想法安置她的。看她的衣衫那么烂，在这里也一辈子是个苦人，不如带回中原，给他找个好人家，也算做了一桩好事。
“好吧。我带你一起逃。”
接下来，姑娘给他服了解药，片刻功夫，他便感到身子不再发软。姑娘让他躺着，说是出去偷马，然后回来带他。他便躺在油布上，运气检查。气机通了，调息得片刻，他已生机勃勃了。
外面的公主正在唱歌，人们拍着手，跺着脚，似乎有许多人正在伴着歌声跳舞。熊熊的火堆，火苗不住地上窜，映得帐蓬内也红光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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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那姑娘回来了，提着一个搭链。她轻声说：“快走！”
两个人从后面钻出帐蓬，悄悄地爬上一个草坡，草坡那一方，已经准备好了两匹马。一匹马上，还挂着一个搭裢，装着一应物件。加上那姑娘肩上的搭裢，看来准备逃跑用的东西很丰富了。
两人翻身上马，先是一溜小跑，跑下了草坡，远些了，便抽响马鞭，急驰逃去。
没有人追。纵然有人追，也可能真的是向东方的中原地区追去了。而他们两人，是向西方逃去的。
天明时分，他们已经逃出去四五百里远了。马匹很壮，比夜行八百的千里马弱不了多少，而且一直是在一片一望无垠的阿坝大草原上奔驰，所以跑了四五百里远。
他们在一片河滩上停下来，他们要就着河水吃干粮，马也该歇一歇了。
那个姑娘将干粮干肉和水摆在草滩上，说：“弟弟，来吃点东西。”
郭子岳坐过去，问：“请问阿姐尊姓大名？”
“月亮。”姑娘说。
郭子岳一怔，“月亮？什么意思？”
“我姓精纵，名字叫月亮。我们家乡有一条小河叫月亮河。
我的名字就叫月亮。”
“哦，还真叫月亮。”郭子岳明白，西域一带有些名字叫得很怪。姓也很怪。比如白马寺始祖摄摩腾三个字，就是天竺读音直译过来的。这姑娘叫月亮，读着还真美。郭子岳从山庄被屠，父亲遇难以来，数度出生入死，如今面对这一望无垠的大草原，心情为之一爽，不禁发了少年心性，失笑道：“我几乎想说，我叫太阳了。”
那姑娘爽朗地笑了：“你可以叫太阳。”
“那我就叫太阳了？”郭子岳打趣说。
“太阳！”她喊他。
“嗯！”他答应，觉得有趣极了。
月亮姑娘一听，顿时无比严肃地向着西方跪了下去，合十膜拜，说：“太阳，你过来，一起跪着拜佛。”
“你这是干什么？”郭子岳又是一怔，心想这个月亮姑娘真是花样百出。
“我们西域人，从东汉时就开始信佛教，每有什么大事，都要向西方，颂佛念经。你过来，一起拜佛。”
郭子岳笑道：“我是禅宗弟子，拜佛倒也没有什么。不过为什么又要过去和你一起拜呢？”
“快过来，等太阳从身后的地平线上升起来再拜，你就不算是太阳了。”
郭子岳想，真有趣，就象汉人玩游戏一般。他过去了，和她一起向着西方跪下，他大声说：“佛呀，求你保佑弟子早日平安回到中原，学得神功，杀了恶道赵归真！”
月亮姑娘却跪在草滩上，默默颂佛，然后起身道：“好了。从今以后，我们是夫妻了。你快吃东西吧。”
郭子岳拜毕起身，正往回走，一听之下，惊愕得跳了起来。
大喝道：“什么？你说什么？”
月亮姑娘正色说：“月亮和太阳是夫妻。我说我叫月亮，你就说你叫太阳。那不是要成为我的夫君么？我叫你过来拜佛，你也过来和我跪在一起拜了佛。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
郭子岳一听，顿时惊吓得说不出话来，想破脑壳也不明白，怎么一句话就成了夫妻了？
月亮姑娘走过来牵他的手，说：“愣着干什么？”
郭子岳挣开，大叫：“什么夫妻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