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大宋的鬼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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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回过头有些诧异的样子:“这个你也闻得到?”
我点点头,她把倒好的水递到我面前来,可是本来应该清澈无比的白开水,却有一层细细的香灰在水面上荡来荡去。
“呀,这水脏了。”
姑姑看了一眼说:“可能刚刚烧香的时候,袖子上带了香灰,我再给你重倒。”
她顺手把水往门口泼了出去,转身再给我倒了一杯,这一次说:“我给你放点糖吧。”
我心里挺感激姑姑这么体贴我的,她往水里放好糖后,顺手把小勺子放在杯子里搅拌着放到我面前的桌子上。
就在此时一阵浓重的檀香味儿再次飘进了我的鼻子里,我平时对粉尘过敏,这时便控制不住,一下子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无意识间手往前一伸,把杯里的小勺子给碰掉了。
009:床底下的绣花鞋()
东西掉了我第一反应自然是急忙弯下腰去捡的,谁知道,越过桌子底,我竟然看到桌子对面立着的,是一双尖尖的,像古代女人那样缠着裹脚布的三寸金莲。
可是那边,本来站着的人,不是姑姑吗?
我觉得自己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刚刚才虚脱无力的状态,此时每个细胞都为之一震。
那双尖尖的小脚上,绣花鞋红艳似火地灼着我的眼睛。
只听头顶上姑姑的声音叫了一声:“明月,快点站起来呀?”
我哪里还站得起来,两只腿软得跟面条似的,但是她一直催促我,我只能硬着头皮,颤抖着手去把勺子捡起来捏在手里。
也许是怕到极至了,这小小的勺子,在此时像我的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捏在手里。
“明月,要我来帮你找吗?”
“不……不用。”
我吓得大气不敢出,怎么也不敢站起来,谁知道呢,站起来后,你会看到怎样一张脸。
大概是我的磨蹭被对方发现了端倪,‘姑姑’突然不出声儿了,而桌子下,那双火红的绣花鞋像一只装着血水的小船似的,一股红色的血液正从里面沽沽往外冒。
她动怒了,潜意识里,我知道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只可惜动了动脚,才才发现书里所说的那些连滚带爬的动作都用不上。
我僵住了,整个身体像被粘上一层强力胶水似的,怎么也动不了,就那样半蹲在桌子底下。
事到如今我能做的,就是把眼睛紧紧的闭上,嘴里胡乱念着‘阿弥陀佛’,谁知却一点用都没有。
有时候闭着眼睛,对周围的一切感知更加敏感,我念了两句就只觉得脖子后面,凉凉的爬上来一只手。
耳边无端端地掠过一阵冷风,一个女人尖锐阴冷的声音贴着我的脸。
“嘻嘻,小姑娘,还是被你发现了。”
瞬间我便吓得两眼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明月,明月……”
似乎在黑暗深渊里,我用力的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睛,耳边听到姑姑的叫声,无奈却虚脱得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朦胧中只听三叔说道:“这孩子怪可怜的,命中注定。”
姑姑好像低声抽泣着:“她的命,我也用了全力想要去改,可是却怎么也改不掉,所谓天命难为,真是叫我心疼死了。”
不知怎么的,听到他们的声音,我全身紧绷到及至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下来,昏昏沉沉的,我又睡了过去。
不知多久后我醒来,明晃晃的阳光已经照到了床头上。
姑姑又惊又喜:“明月,你终于醒了。”
我头痛欲裂的坐起来:“姑姑,我这是怎么了?”
“姑姑正要问你呢,我昨晚去你三叔家看他,谁知道回到家的时候,发现你卷缩着晕倒在桌子底下,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怪事了。”
经姑姑这一提醒,我想起自己在昏倒之前遇到的那个女鬼,不由得一阵后怕,又觉得满心委屈,是啊,人世间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都找上我。
不由得心里一酸,泪水像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掉。
看到一向坚强的我竟然哭了,姑姑心疼的坐到床边上紧紧地抱着我,自己也同样摸着眼泪:“明月别怕,凡事都有姑姑在呢。”
我啜泣着问:“姑姑,为什么我从小到大都看不到那些东西,可是现在,却接二连三的能看到?”
姑姑说:“因为赵钦怨气太重,他的出现,就好像打开了一道地府之门,而你,却又是注定会有跟他有阴缘的人,所以那些东西,自然而然就被你身上独特的气场给吸引过来了。”
说起赵钦我猛然想起重点来了,急忙把他昨天晚上生气离开的事情跟姑姑说了。
就在我们姑侄两说话的时候,三叔火烧屁股似的跑了进来,先说了一句:“啊,明月醒了。”
然后便转向姑姑:“他姑,你快去看看吧,麻子疯了。”
麻子是我们村里最老实的一个人,也许正因为他太老实,家里父母也是那种木纳的人,所以快四十了,还是没有娶上媳妇。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无端端疯了呢?
姑姑答应去看看,我害怕一个人呆在家里,便换了身衣服跟着他们去。
“麻子,麻子,你快下来,听妈的话。”
离麻子家还有几百米,就听到麻子妈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我和姑姑互视一眼,急忙加快了脚步。
到达后看到现场,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麻子原本身材矮小,此时竟然能爬到一棵大约十几米高的棕树顶上,双脚像猴子似的紧紧地环抱着光滑的树干,手高高的抬着,拽着几本棕树叶子,而且相比起麻子妈的痛哭吼叫,麻子到一脸轻松得很。
010:麻绳冤魂()
麻子坑坑洼洼的脸上,带着一种嘻皮笑脸的不屑,一边笑还一边对着他妈满嘴喷粪:“我不是你儿子,你个老叉婆,我不是你儿子,你儿子要死了,嚯嚯,只要我一放手,他就死了。”
那声音是麻子的声音没错,可是却夹着一口浓重的贵洲腔。
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觉得后背凉嗖嗖的害怕,试想麻子家连个最基本的电视机都没有,他去哪里学来的贵洲腔,再者,如果是疯了的话,也不至于连口音都变了吧。
麻子妈见到姑姑,停了哭声上来拽着她:“他姑,求求你了,快点想想办法吧,救救我们家麻子。”
麻子爸也在一边摸泪,然而除了胆心儿子真的掉下来,他一句顺畅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伙也七嘴八舌的说,是啊他姑,救救麻子吧。
姑姑叹了口气,转身对一个就近的村民说:“你快回家拿点香火来。”
等那村民走后,姑姑小声对我说:“明月,一会我焚香的时候,你看一看麻子身上有什么东西。”
见我不解,姑姑又说:“你已经开了眼,是能看到‘他’的,只是你心里抗拒,所以才会有意识的抵制自己的视觉能力,可现在救人要紧,就算再害怕,你也得帮我一把。”
“可是……”
我的话头被姑姑打断,她扶着我的肩小声道:“不要让村民看出你开了眼,否则的话,你以后的日子就不得安宁了,姑姑只希望你能做个正常人。”
我心里一酸,很难受。
“啊……”就在这时候,村民们集体发出了一声尖叫。
我们扭头一看,只见麻子竟然放开了环在棕树上的双脚,只抓着手上的那两片棕树叶子,现在整个人像挂腊肠似的,在风中晃荡着。
可就算这样,麻子的脸上依然笑嘻嘻的。
而按照重力学来说,那两片棕树叶子,并不能支撑起麻子的身体重量,应该早就掉下来了才是。
我仔细一看,棕树脚的周围全是一糖污水,麻子如果要爬上去,脚上怎么也会有水渍,可麻子却不,他的脚是干的,一双布鞋虽然有些肮,却是一点都没有湿。
那麻子是怎么上树的?
就在这时候,那个树民拿着香纸跑来了。
姑姑当下便焚香烧纸,嘴里念念有词:“喃弥天尊,无量寿佛……”
我闭了闭眼睛,拿出一百分的勇气,心里念想着,然后睁眼看向棕树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见一个穿着蓝色工装,只有半个残缺脑袋的男人坐在棕树顶上,他手里捏着一根粗壮的麻绳,绳子一端打了个大大的结扣,这结扣,就捆在麻子的腰上。
怪不得麻子拉着那两片棕叶也没有掉下来,我心惊肉跳的看着那男人一提绳子,麻子就荡一下,一张嘴巴,麻子就跟着他发出声音来骂人。
姑姑小声问我:“看到没?”
“看到了,是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男人,好像是个工人。”
“工人,看看他有没有胸牌?”
“有,但是字太小看不清,是金色的。”
说话间那个男人似乎发觉我看到了他,蓦地一下子转过白森森的独眼珠看着我,半边脑袋里的血水一滴一滴往下掉。
我心惊的急忙移开视线,而他似乎想要挑衅我一般,重重的拽了几下绳子。
本来悬挂着的麻子此时身子一荡,手里就只剩下一片棕树叶了。
村民们一阵惊叫连连,此时的情况很是凶险,如果麻子就这样掉下来的话,必死无疑。
我急忙说:“三叔,快找几个壮青年用被子在树下接着,麻子神志不清,让他自己爬下来是不可能了。”
就近的几个村民这才发了狂的往家里跑,很快便搬来几张被子,而在这等待的过程之中,麻子手里的棕树叶正一点点从他手里抽离,也许是出于生命的本能,就算被这鬼魂控制了身体,可也不想轻易放手。
麻子妈早就吓得晕过去了,几个村里妇女忙着帮她掐人中。
等三叔带着人把被子接好后,姑姑便拿了一张随身带的符纸焚烧,并对着棕树顶狠狠的骂道:“王大东,你的家不在这里,麻子也不是你的仇人,还不快点放开他,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一听说是‘王大东’,胆小的妇女已经吓哭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个王大东是贵洲人,前些年到我们村后山来修电铁搭的时候,不小心给摔死了。
棕树顶上的鬼魂听到姑姑准确叫出他的名字,似乎有些茫然的一愣。
姑姑接着说:“快点放开麻子,否则小心我收了你。”
011:一人一鬼()
说话间姑姑把烧好的符咒灰装在一个有清水的碗里,端着一步步走到棕树下:“你再不放手,可别怪我无情泼咒水了。”
见姑姑一步步靠近,王大东似乎真的怕了,就森森一笑,松了手里绳索。
麻子应声落地,大家都惊叫着去接他。
没有人知道,王大东放开了麻子后,竟然会从棕树顶上,裹着一团黑雾向我扑了过来。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那半张挂着烂肉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啊……”我吓得条件反射的尖叫。
同时,王大东近在咫尺的半张脸上竟也闪过一丝惊骇,而后便一转身,消失不见了。
我还没有松口气就发觉,背后有堵凉嗖嗖的墙,就好像站在一个打开的冰箱门前似的,瞬间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耳边,响起赵钦的冷语:“阿月,你不应该多管闲事。”
我头皮发麻,僵硬的转过脸去,就看到赵钦一身白袍,衣袂飘飘的浮在我身后。
若不是他的脚离地三尺,若不是他此时的脸色过于白暂,我想我不会每次见到都那么害怕。
那边麻子已经被救起来了,大伙把他抬了回去,村民们热心,也都跟着去凑热闹了,姑姑也被几个人拉到家里做法事。
这原本热闹的地界,突然就只剩下了我和赵钦两个人了,呃,是一人一鬼。
相比起他慵懒迷离的眼神,我紧张得全身发紧,但为了村民的性命,我还是豁出去了。
“那王大东,是你指使的?”
赵钦略微不屑的微勾唇:“没错,你还是像以前那么聪明。”
我有些愠怒:“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怎么可以拿别人的生命当儿戏。”
“我只不过是于其人之身还其人之道而已。”
赵钦无疑是最冷漠的,他现在是一只鬼魂,而且,心里还抱着一千年前的仇恨放不下。
我重重的吸了口气:“要怎么你才肯停手,你无非就是想要得到我,是吗?”
他幽深的眼眸略沉:“还不够。”
“我求求你,再还没有闹出人命以前,停手吧,放过他们行吗?”
赵钦冷冷的笑了:“这村子里没一个好人,阿月,你还是太单纯了,将来,你会明白的。”
“明白什么?”
没有人回答我,赵钦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