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第15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相比于六皇子的懂事,若是五皇子再这样下去……
既然教不好孩子,那不如就换一个养母。
想到此处的谨嫔脸色都青白了。
“谨嫔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的夜宴,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静妃扯着唇角冷哼了一句。
谨嫔闻言一惊,讪讪地立着不言不语。
静妃厌恶地瞥她一眼,不再说话。
谨嫔心里却仿若被拨动了一根弦一般。五皇子冲撞皇后的事情,真的是死了的徐氏的手段么?
看着静妃一张温婉的面孔,她渐渐攥紧了手指。
曾经林媛与她说过的话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徐氏为了赵王的将来要谋害五皇子,这合情合理,但她用什么法子不好偏要去害皇后?这风险也太大了吧。
反观静妃……
那一次她被林媛逼得出卖了静妃,那件事……她该不会已经察觉了吧?
完全有这个可能!韦宓庄是个令人恐惧的女子,病重之中醒来后却装作仍是昏迷的样子,躺在华阳宫里头,暗中窥探后宫局势……连皇上都骗过了,还暗中动手脚将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赶出宫廷!鬼知道她还能做出什么惊骇的事情啊。
罗惜玉不敢再想下去了。静妃一心想取代萧皇后,若她为了杀害皇后,又因着怀疑自己的忠诚才利用了五皇子……天啊。
为什么,她的对手全部都是这种可怕的角色呢!
她终于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失宠的嫔妃,成为了五皇子的养母,然而这代价也太大了。
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此时的林媛已坐下来和赵昭仪笑谈。许是因着今日的猛兽角斗太精彩,大家都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赵昭仪道:“慧妹妹入席还披着氅衣,真有那么冷么!该不会是风寒了吧?”
林媛那件裘皮的大氅始终不曾脱下来,裹在身上简直像一团肥球。她点点头道:“地处京郊的行宫的确比京城中要冷一些,且这草场上篝火晚宴又不似寝殿里头,就算燃着篝火,也不及屋子里的地龙啊。待会儿吃了锅子、喝着马奶酒,热起来了我就去脱掉。”说着看到那一群围着篝火跳舞的蒙古人正在赌酒,忙跑过去看热闹。
拓跋弘和元烈远远地站着,并未加入到这热烈的游戏中。二人交谈地甚是入神,不知在说些什么。
因着是在行宫里,蒙古又刚刚与秦国结盟要一同征战夏国,此时的蒙古臣子们已经与秦国人一同嬉笑玩闹起来,避开政事的话似乎真的亲如一家了。林媛拉了安如意的手在女眷堆里一块儿围着篝火坐,身旁还有一位精通汉语的蒙古女官,与她们笑谈着蒙古节庆时大家一同舞蹈的场景。
许是篝火的缘故,林媛热得不得不脱下大氅。她将堆帽解开,又整个儿脱下来,交于身后侍立着的宫女。
元烈的目光透过人群,若有若无地朝这边看过来。
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林媛的注目。
然而在他隐约看到林媛的堆帽放下的一瞬间,瞳孔骤然一缩。
随即对拓跋弘拱手,随意找了个借口往篝火那边走去。他的眼睛定在林媛的发髻上。
在他还不曾赶到林媛身旁时,一身着墨绿色华服的年轻女子斜刺刺地闯了过来,伸手抓住了林媛的手腕。林媛微微皱眉,抬眼道:“温庄帝姬……”
“你这个狐媚的女人!”温庄凑近了她的耳畔,咬牙切齿,同时手上的力道也越发地大了。
“帝姬,您放开我!”林媛被她捏得呼痛,缩着手就要挣扎。哪知堪堪要挣脱了,手上突地一痛,潮湿的血水顺着指尖流淌下来。
“啊!帝姬你……”林媛想不到对方会直接下刀子,她手背上的血管被割破了,夜色中看不清晰,但凭着指尖的触觉就知自己一定满手是血了。
温庄静静地立着,手指上夹着的小巧利刃在林媛的手背上刮过,面上的平静笑容却叫人以为她在同林媛说些姐妹间的趣话。蒙古人骁勇善战,培养刺客亦很有一套,这样长不过两寸的匕首,刀柄是鎏金的发簪,素日里簪在头发上与寻常首饰无异。此刻温庄手中持着这东西,冰凉地贴在林媛手上,并缓缓向手腕的位置移动。
“你知道我有多么想杀了你么!”沉沉黑幕中,温庄扭曲疯狂的面孔并不能被人看清:“两年前,你毁了我的人生,害我嫁入蒙古和亲!两年后,你抓着汗王的心不放,我无论付出多少努力、无论怎样取悦汗王,都逾越不了你在他心中的位置!如今汗王为了你,竟不惜帝王的名节跑到秦宫来强夺你!贱人!你早就该死了,你今日竟然还敢佩戴那支镶蓝宝石的藤纹花钿……”
温庄几近疯癫,林媛左手上的血潺潺不断,方才还在拼命挣扎的右手此时却松开了。她荷荷冷笑一声,不顾手背的剧痛淡漠道:“帝姬真的会杀了我么?那么您就动手吧。”
“你……”温庄大怒,刀子立即就要割开林媛的手腕,然而在堪堪触及皮肤时却停住了。林媛早料到她不敢,轻笑着道:“帝姬是先皇的女儿,自幼在秦国皇宫中长大的贵女,您应该明白一个道理——见血是最低劣的手段。身为上位者,您应该有无数的办法置对手与死地,而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说着不由又笑起来:“若是我死在您的刀下,您可要怎么向皇上和汗王解释啊!堂堂秦国大长帝姬,不过是看到臣妾发髻上佩戴的花钿,就受了刺激杀人?这是多么大的笑话啊……”
彼时元烈的身形越来越近。林媛侧目瞧着他,突然从口中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救命啊……皇上,救救臣妾……”
尖锐的呼喊刺破夜空,震慑了所有人的耳朵。人人都停止了笑闹,侧目看过来,拓跋弘显然也听清了林媛的喊叫,本能地命令侍从近卫们道:“快去看看昭媛那儿出了什么事!”,一壁自己也急急地赶过来。
因着蒙古臣子在场,拓跋弘不敢掉以轻心,筵席四周都有重兵把守。这一声令下,许多带刀侍卫们潮水一般向篝火处涌来。见此情景,一个蒙古的武士飞奔至元烈身前,拦住他道:“汗王,不能再往前走了!秦军数目庞大包围了此处,恐怕有诈!”说着不等元烈出声,死命地拖住他往无人的僻静处走去。
元烈虽有武艺,无奈身边这位忠心的武士却是个高手,他挣了两下都没挣开,只好任由他拖着走。
而夜幕之下的远处……那个拥有绝色面容的女子发髻上的蓝宝石花钿,在星空映照下正闪烁着冰冷孤傲的光,刺着他的眼睛。
他不由地伸手去触摸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当年从她遗落的金簪上敲下的蓝宝石,和她此时佩戴在发髻上的同样熠熠生辉。
第十四章 花钿(2)()
“钗擘黄金合分钿”,秦国女子的饰物中,许多花钿和金簪是一体的。且当年金簪上的蓝宝石是产自天山滇池的池底,颜色是接近与墨的深蓝……不错,她发髻上的金钿和那个簪子一定是一对儿。元烈的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一壁伸手从衣襟中摸出一卷不起眼的白色丝帛。
在建章宫里的时候,她手持利刃闯了进来,恶毒地高喊着要杀他,而后毫不犹豫地刺伤他的腹部……伤势算不得什么,然而那一瞬间他的心神却恍惚了。此生做过无数狠辣的事,以为自己对世上的一切残酷都已经麻木,却还是没有准备好迎接这个女人的匕首。
他生性阴狠,血流出来的时候,他从袖口中抽出了两寸长的小巧刀刃,搭在了林媛的手腕上。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吧。
然而刀刃触及的并不是柔软细腻的皮肤,而是一卷丝帛。
对方在他的惊异之中将东西塞进了他的掌心。
他收起了刀。与拓跋弘谈判了一整晚之后,他筋疲力竭地出宫回到驿站,打开了丝帛,上头只有一句话。
王,愿你拥有一份无悔的爱情。【1】
他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解答这句话。冥冥之中似乎抓住了些许光亮——是不是,林媛其实也对他有意?
然而那个女人对秦国皇帝的缱绻情意,还有当年宁死也要留在秦国的贞烈豪言,元烈一想起这些就头痛。秦帝到底有什么好处,值得她忠心耿耿、全心侍奉?他从先可汗最小的儿子成为蒙古大汗,期间所有胆敢阻挠的人都死在他的脚下,坐上王位后更是强取豪夺,只要看上的东西就没有脱手的……如今连半个夏国都被握在手中,林媛这个女人,却为何如此难以征服?
元烈心绪浮躁着,在秦国宫廷里滞留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今日看到了林媛发髻上的花钿……
是用这种方式向他宣告……
元烈的目光定在林媛身上不肯移开。而此时的林媛,依旧被温庄挟持着,四周的军士渐渐将她们二人围在中央,众人跪地行礼。
“这是怎么了!”拓跋弘大步踏过来。林媛看到救星,呼喊声更加凄楚可怜了,拓跋弘分开人群,一手扯住温庄的另一只手臂就要去查看林媛。
“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汗王面前。”温庄低低说完最后一句话,手指飞转,刀刃瞬间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血喷涌而出,她终于松开了林媛,举着手朝向拓跋弘,面孔刹那间变成泪流满面的楚楚可怜:“皇兄……”
“快传御医!”距离二人仅仅数米远的玉容华安氏惊恐地尖叫起来。温庄手臂上的血水如同泉涌,聚集过来的几人顿时都看傻了,随即一同喊着传御医,四周一片混乱。温庄身后的侍女惊呼着从袖子上撕下一大块布条包裹住她的手臂,连连道:“帝姬您怎地伤成了这样!这么多血……是割破了血管啊……”
割腕自杀的人,一般会在一刻钟之内流血身亡,拓跋弘也不敢大意,连忙命军士们退下火急火燎地请了御医。温庄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她无力地倚着侍女跌坐在地,一旁数名宫女涌上来按着她的手腕为她止血。不多时随驾同来木兰行宫的刘御医匆匆疾奔过来,顾不得行礼打开了药匣子给温庄洒止血的药粉。
“帝姬伤口很深,是怎么割破的呢?”刘御医急急地询问:“若是被铁器伤到,就要用烈酒和解毒的蛇胆入药了!”
温庄勉强抬头,目光从林媛面上扫过,虚弱回答道:“我只是不小心……”
“是,帝姬方才只是不小心被祝祷所用的银器割伤了!”林媛连忙抢过话头。她一手从地上捡起几件形如‘戈戟’的东西,就是方才这群蒙古人围着篝火跳舞时手里拿的,上头雕刻虎头,是蒙古巴尔虎部族的图腾。
林媛举起此物呈给皇帝时,鲜血横流的手背也露在众人眼前。她十分后怕地道:“臣妾和帝姬本是想一块儿玩乐的……哪知这东西有一面是锋利的刀刃。”
林媛如何不懂温庄的把戏,方才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身旁的安如意几人都在观赏歌舞,并没有注目她们。而拓跋弘与元烈一众更是隔得远。此时温庄伤成这样,若反咬一口,她怎么都洗不清嫌疑。
好在温庄显然也是自幼在宫中长大的,知道若是真咬住林媛不放了,林媛被逼急了说不准还要拼死扯出她袖子里藏的刀来。她的皇兄就在眼前看着,遂只好说自己不小心,又将辩驳的机会让给林媛。双方各退一步,这事儿就算了了。
林媛小心地辩解一番,心中早已愤恨难耐。真不愧是拓跋家的女儿,对自己下手都毫不留情!
“你们也太不小心了!”拓跋弘皱着眉头斥责,吩咐宫人们将温庄送到最近的寝殿。彼时静妃和赵昭仪几人闻言也赶了过来,赵昭仪一见林媛和温庄两人手上的血就慌忙跪下请罪,道自己操办夜宴却没能看顾好她们。
拓跋弘似乎有些烦闷,挥手道:“温庄无事就好,媛儿也只是小伤。”说着右丞相萧臻从人群后头赶过来,面露焦急道:“皇上,上官大将军又来了奏报……西夏那边战况不利……”
“蒙古王呢!他在哪儿?”拓跋弘不耐道:“方才朕还与他商议西夏的战事,因着这边出事朕过来瞧瞧,一转眼又不知他去了哪里!呵,身为王,对国事朝政都不上心,这真是……”
对拓跋弘来说,元烈实在是个糟糕的队友。他愤愤地甩了袖摆,指着赵昭仪道:“你留下来看顾媛儿与帝姬。朕先行去前殿书房。”说罢匆匆带着大队随从迈步离去。
眼瞧着皇帝离去,静妃和赵昭仪不得不站出来主持大局。林媛的手方涂了药包裹起来,刘御医说只是皮外伤,不打紧。温庄则有些虚弱,被几个宫女七手八脚地服侍着。静妃和赵昭仪见状都去搀扶温庄。
“不过是割伤了,哪里用劳动这么多人。”温庄柔柔弱弱地说着,面露愧色:“都是我